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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卜管家气急败坏地跑回来的时候,瑰若的声音已完全的静止了。一道光线从门外照进洛森的房来,只见洛少爷死死的昏睡去,地下是瑰若被扯破的裙子,一声声的抽泣却从大衣柜中传来,月姨蹑手蹑脚的走向哭泣声,只见一个受惊的小女孩瑟缩其中,泪水冰凉了她颤抖的身体,那灿烂如玫瑰的美丽笑脸已彻底的消失了。
“噢,老天,他怎可以如此对你?"月姨在柜内扯了一件大袍子把受创的瑰若小心的包裹着,抱着她,一起的哭起来。
“月姨,你带她回房,给她一个热水浴,喝一杯热牛奶,让她好好休息去。"卜管家小心又温和地说,事实上,他的脑内已气得要炸开来了,心里在咒骂那没长脑袋的柏安琪,已急忙盘算着要如何向洛夫人交代及善后。他当了二十年的管家,现在竟发生如此丢脸的事,他究竟要怎么处理此事?
(待续)
####是她?
早晨的太阳从落地玻璃窗照进来,直射在洛森的眼帘来,加上一阵阵的敲门声,他终于醒来了。他甩了甩颈子,頭顱內即傳來似要裂開似的痛楚,他好不容易才撐起身來,卻看見自己的身体身上滿了指瓜留下的血痕,他不覺驚訝,脑内混乱一片。
“老天,發生什麼事?"他猛力地拍打著腦袋,心裡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昨夜我干了些什么嗎?……瑰若?"他惊叫的跳起來,心裡七上八落的,“天,冷靜點,慢慢想,究竟昨晚發生過什麼事?"
他抱住頭猛力的搖晃,實在痛,而他也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但滿身的血痕與狼藉的床單都叫他生出犯罪感來。门又在响了,他赶忙走去开门,是卜管家。
“瑰若在哪?"洛森一面穿衣一面紧张的追问着。
“洛小姐?"卜管家刻意地說,以住他也只以她的名字稱呼,可是,今天她已是洛家的養女了,稱呼也自然不同了。
“我是說瑰若!"洛森立即吼叫起來。
“刚才,小姐跟安琪小姐在少爺你的房門外碰過正著,她知道了安琪小姐昨夜在這過夜,之後便回学院去了。"管家清了清喉间的紧张,用平常恭敬的声音说。“小姐,上車之前著我向少爺傳話。"
“嗯,她說什麼?"洛森緊張得在大清早也冒出一身汗了,“快說!"
“是。小姐說……,"管家裝出一點猶豫,“小姐似乎有點不高興,她請少爺不要打電話給她。"
“她……她叫我不要打電話找她?"洛森坐到床上,十指抓向欲裂的頭,他真想撞牆去。
“是的,她說的是──此後!"管家補充說。
“可是,安琪在這過夜……這……"洛森猶豫地問,“她,幹麼留在紅園?"
“這個我不清楚,少爺。我只知道安琪小姐昨晚整晚都跟你在一起,你們在房中幹什麼,我們並不清楚。"管家報告似的說。
“什麼?"洛森的疑問因為受到嚴重的驚嚇而完全走了眨麌蚕潞黹g的餘悸,仍然不肯相信的再問,“你,你肯定昨晚的是安琪。"
“這是少爺的私事,管家從不會過問。但安琪小姐剛才走的時候,她像哭過。"卜管家狡猾地作出暗示性的謊言,這叫洛森完全地中計了。
“不!怎會……是她?"洛森這次是真的想撞牆死,他苦腦地喊叫,怎會的?怎會是她?"
“安琪小姐借了你的开篷跑车,说迟点还你。"卜管家繼續报告,“她说要回家休息,可能不能送你机,请你万事小心。"
“天,怎會這樣的?是安琪?"他努力地想,希望記起昨晚的事,那不是瑰若,竟是安琪?他好像安心了点,却又有另一种烦恼袭来,“怎会这样的?"
卜管家继续说,“少爺,航班提早了在十一时,所以,少爷是时候起程了。但夫人请你先去见见她。"
“老天,究竟是什么事了,我究竟干了些什么?"他只觉得头痛得想死了,他用尽了十只手指往头颅猛力的摇,他一面拖著腳走向母親的房間,腦內與耳邊不住地響起回憶之中的聲音,“我是安琪,不是瑰若。"
安琪的話是如此的響起,可是,明明另一把熟悉的聲音,她在痛哭,那聲音卻又不似安琪。他仍然不敚莸膯枺肮迦簦娴幕亓搜г海克凰臀覚C?"
"是的,少爺。小姐已回學院了,或且,一會兒你可以再问问月姨的。"卜管家再次提醒的说,“夫人在等你。"
洛森捧住欲烈的头,看见保安主管,沙达打楼梯走过,便拉着他问着瑰若来。
“瑰若小姐?刚才好像看见她出门了。"沙达搔着头说。
洛森彷彿松了口气卻又很是失望,他的心情眩s極了,因為那代表自己真的幹錯了事,而且同時開罪了兩個女人。這是天大的麻烦。
他踏入洛夫人的书房来,两人都心事重重的。
“森,卜管家说柏小姐昨晚跟你在一起。"洛夫人叹气的说,“我们洛家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妈,现在的年代不同了。"洛森不想谈这个问题。
“那么人家的父母跟我追究,那我怎办?"看见儿子沉默了,洛夫人好像有点安心似的,“我会建议你先跟安琪小姐订婚,那算是一點責任,也得向人家交代,畢竟都是個有頭有面的大家族千金。"
“不!不可以!"他的态度跟作晚在宾客面前的吵闹時完全一样,強硬又決絕,这叫洛夫人的怒气又重燃了。
“你说不可以?那你昨晚干了些什么了?"她的眉锁成了一字似的,洛森也不知如何应对好了。
“這事,迟点待我回来再说吧,我要赶飞机。"他只好用此借口逃了,唯恐遲了一步便要被押去柏家提親了。
只见儿子的落荒而逃似的溜去,活像老鼠見貓般滑稽,可是,洛夫人洠в邪胍稽c笑的心情。她拍着仍在刺痛的额头,心裡在痛恨自己的欺瞒行为,她痛恨自己竟如此对待瑰若,可是,这就是富裕人家的不自由!
“人总是要有付出,才能得着更多。相信森将来是会明白我今天為他的好的用心。"洛夫人望出陽台外明媚的陽光,卻禁不住嘆氣,“可是,我又對得起別人的孩子嗎?"
(待续)
####玩偶
瑰若用尽全身的力坐在行李箱上勉强地将之锁上,毕竟住在红园已有多年,她还以为这儿就是她的家,却原来全都是一场误会,是建立在错误情感上的误会。她还以为这儿的人都真心待她,即使她只是一位琴师的女儿,却原来……
“我只是这个红园的玩偶!"她强忍着的泪水终于缺堤的流下,“……太过份!为什么要那样待我?我错了吗?是我的错吗?"
想起刚才洛夫人跟她说的话,叫她太伤心了!夫人的说话分明是把责任都推在瑰若身上,什么为之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不适当的地方?
夫人的意思是那夜发生的事,不是洛家少爷的错,却是错在自己这个妄想嫁入豪门的蠢女孩,在不适当的时候以不适当的衣着出现在洛森的面前,更错在自己平日对少爷百般的勾引所致!
瑰若实没办法把夫人的道理听下去,她现在才清楚的看见这位说要收养自己的慈祥长者的真脸目来。也终于明白到月姨一直向她说明的事──这就是有钱人!当你威协到他们的利益之时,他们即会不择手段的保护自己。
“我不想此事被张扬,也希望你不会以为告上法庭是威胁洛家的好方法,那只会让你无地置容。"洛夫人从未曾用那样冰冷的态度跟她说话,瑰若这天才真正看清楚夫人的脸。
“拿了这支票,离开红园,不要再跟森见面,我保证没有人知道那晚的事。也说真的一句,森那晚是误服了些药物……"就只有这一句,瑰若终于抬起头来,夫人也不慎地闪过一个愧疚又心痛的神情,“森,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跟你干过什么,也就是说,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他记不起。"
瑰若说過不可以在洛夫人面前哭的,她不要同情,只是听见这样的事实,她的泪即无声的滑下。
她心里激动得想立即死掉,事实竟是如此残忍。
夫人所说竟然跟事实不远,那晚的事,完全是自己的不幸﹑纯属意外。
她是在不适当的时候遇见处于不适当状况的洛森,所以所有出现的不适当行为﹑不适当的结果,都不应归咎于不清醒﹑不知情的洛森,而只能归咎于瑰若自己的倒霉,谁叫她自动走去照顾一个酒醉者?
“你在学院的所有费用,我已全数支付,你可以一心一意的跳舞,将来也一样可以有所成就,你也不要记住森了,他一直都想去开油田,男人就是那样,工作﹑理想才是第一的,很快,他就会忘了你,就像他爸一样,他基本上忘了自己有个家在这。而且,你知道,洛家要找门当户对的媳妇……"
瑰若没有把夫人的话听下去,她转身离去,再也不想看见这位她跟妈妈都感恩非常的洛夫人。她连再见也没有的便走了。
瑰若想起刚离世的妈妈,为什么妈不在,她便遇上这样的不幸?洛森说过会用一生爱她,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孤单,可是,现在,他全都对着来干!她没法原谅这人,绝对地不可原谅!
但她可以怎样?她可以走去打他一顿吗?他已飞到不知名的地界去开创他的梦,他根本不会想起自己,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干过些什么来!
她拿着那个手提电脑,心里有载不动的愤恨,她没法想象自己还可以用这东西再次脸对洛森。
但他仍会找自己吗?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那他又错了什么?
可是,几天下来,他没有打来一个电话。
也许,就如洛夫人所说,洛森的心已走到那片油田的深处。
他仍然会想起自己吗?或许某天,他仍是会想起吧?他不是曾经说会爱她一生一世,永远保护她,不让她孤单﹑害怕的吗?
“没可能!他说谎!他……才不会想起我!"她怨恨地非常,“我根本从小都只是他的玩伴而已,现在,他什么也玩够了!他什么也玩过了!他……他才不会再想起我这玩偶!"
她狠狠地把那全新而且价格绝不平的手提电脑扔在垃圾桶,指尖猛地擦了眼角的泪,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小巧精致﹑供一个玩偶居住了多年的小房间。
她以为即使没有洛森,她仍可以活的好好的,她却没想过痛苦的日子还很长呢!
(待续)
####垃圾箱
她拖着行李,路过每一个垃圾箱都忍不住要向箱子里看,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从里面找到什么,是自己抛弃掉的旧有生活吗?是被抛弃的感情?是被欺侮玩弄得凋零的尊严?还是,被她恨恨扔去的手提电脑?
自己究竟舍不得扔弃,想从垃圾箱找回来的,究竟是些什么?她也不了解,她开始摸不着自己思绪与感情。
“他……仍会找我吗?"她呆呆的站在校园里,一个空的垃圾箱前,一脸苍白憔悴,神情落幕,完全失去了往日有如玫瑰般的娇媚。
她拿住圣诞节时,洛森送她的手提电话,想着,“若果他真的打电话来,我要跟他说什么?"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可以跟他再说些什么。要骂他吗?还是,如实的告诉他?
也许可以轻描淡写又若无奇事似地说说自己是如何渡过这人生中最黑暗的五天!
那个晚上,她是如何从他的身体下爬出来,那时,她多么想找一个洞钻。她不敢哭出声来,只惊慌的躲在衣柜内,生怕那变成了恶魔的洛森会再次起来侵袭她。她躲在暗色的衣柜内彷佛过了一生似的时间,终于看见月姨的泪容,那刻她却只想死!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立即冲入浴室,她要把自已彻底地清洗,那一身的酒味和洛森遗留在她身体的气味与秽物都叫她憎厌!她拚命的用毛巾不停的擦,他的味道却始终挥之不去,仍存在她的发肤之间!
冷水从上而下的打在她身上流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跟他那狂暴的手一样,她彷佛仍被他紧紧的捉住,她只有惊慌狂哭,拼命地哭,因为只有哭声可以告诉自己,那已经过去!
她紧合两腿两手紧抱坐自己,似个人球一样躲在水花之中,一种撕心的痛楚却从身体深处传来,血水如她的泪般流出,她知道她最深的深处受伤了,那是她的心,是被洛森狠狠刺伤了。
她不敢告诉月姨自己淌血的状况,她怕月姨要她看医生,她根本不想看见任何的人,包括镜中的自己。也不想再提起那事,她只想忘记,彻底的忘记!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忘记所有,包括洛森,还有她自己。
月姨说只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