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的,老子又哪里惹到你了,放开!〃
〃不准再说这种话!〃
如豹般危险的眼神牢牢的瞅着她。
〃你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老子就这么说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徐诺的话一出口,四周的空气瞬间以光速下沉,冷得刺骨,冰得骇人。
刑莫羁紧握的拳头隐约的浮现出青筋,脸上聚集着山雨欲来的平静。
〃你闭嘴。〃沉沉的,他警告她。
〃嘴巴长我脸上,我要说什么你管、不、着!〃若不是徐诺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此时骇人的怒容,否则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一阵沉默围绕着整间卧房,刑莫羁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在忍耐什么般。
发觉他一直没说话,徐诺也开始紧张,她该不会真惹恼他了?
僵硬的回头,徐诺对上一双含带怒火的眸子。
他肯定会打她!
就像上次那样,因为她触碰到他的底线,所以他会毫不犹豫的朝她挥拳头,也不管她是不是女的。
她上次被他〃赏〃的那几道伤口还未痊愈啊。
〃我说,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有一瞬间,她以为刑莫羁想要把她生吞活剥。
因为他看她的眼,炽热得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在看到瓶矿泉水般饥渴的眼神。
徐诺认得这种眼神,想当年,她爸看她妈的时候,就这种想要将人咬死的气势。
她倒抽一口凉气,她都倒霉得从男人变成女人了,一点也不想跟男人扯上关系,而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现在的身子只有十岁,贞操还不会受到威胁?
〃我看你是真的饿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弄吃的。〃
说着,她猛的抽出被刑莫羁握着的手腕,狼狈的要爬下床,在快要勾到床缘的时候,刑莫羁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又怎么了?!〃有些心惊的,她回头,用另一只未受到制约的脚踢他紧紧覆在自己脚踝上的手:
〃你放开啊!〃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闻言,他眸中的寒光一闪而逝,没有依言的放开,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徐诺整个人压入被褥。
〃你发什么疯!〃被人紧紧的按压着头部,徐诺偷出个空挡恶狠狠的骂回去:〃老子就叫徐老虎了,怎么着?这名字碍着你了?〃
她倒觉得这名有气势得很。
〃说实话。〃他不信。
〃你要我说什么实话,我本来就叫徐老……〃
最后一个〃虎〃字消失在刑莫羁的口中,徐诺的眼蓦的圆瞪,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人。
他竟然咬她?
不对!
应该说是,她又被男人吻了?
为什么古代的人都恋童的!
〃你最好老实的讲出自己的来历。〃重重的喘着粗气,他从她的身上离开,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按压在徐诺的臂膀:
〃否则,我会让你尝到对我撒谎的代价。〃
一瞬不瞬的,他凝视着她,从他幽深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眉头深深的皱起,
她穿越到这个时代,错进了这具身躯,就活该被人欺负?
〃你个死变态,老子杀了你!〃
抡起拳头,她不知道以前的徐诺在面对这种事时,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只知道,谁胆敢当她是只软脚虾任人欺的,她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小小的拳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刑莫羁轻而易举的就将之擒获,他挑了下眉,俯身看她:
〃我不会再让你打第二次。〃
浓重的鼻息喷上她的脸颊,纯男性化的气息笼罩着她,望着那双如狼眼般专著凝视着自己的眸子,徐诺有些吓到了。
她的双手牢牢的被人擒获,沉重的胁迫感正狠狠的钉住她,丝毫不肯放松:
〃你……放开,我保证说实话。〃
对她的言辞还是不放心,刑莫羁更加紧手中的力道,毕竟此人前科累累。
〃名字。〃他还是很坚持。
〃你放开,我就告诉你。〃
她颤抖的回答。
料想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松开钳制着她下颚的力道,刑莫羁皱着眉头往后退开。
〃你现在可以说了。〃
灼灼的眼死盯着她不放,他不准她骗他。
〃你奶奶的死龟蛋,老子今天不砸死你!〃
出其不意的,徐诺一把操起桌面上的花瓶,〃砰〃的一声在刑莫羁诧异的眼眸中敲上他的后脑勺。
花瓶应声而裂,相对的,如流水般源源不断的鲜血也开始由刑莫羁的脑袋上往下冒。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后,意识开始溃散。
〃你……〃
人果然是不能冲动的。
手里还握着花瓶的碎片,徐诺当场傻在原地。
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刑莫羁,突然有点想哭:
〃你……没死吧?〃
倒在地上的人一声不吭。
愣了三秒,徐诺反应过来。
死了……
她闹出人命了……
据说在古代,杀人是要偿命的……虽然现代也一样……
反正都是要偿命……
小小的脚丫子一点一点的往大门移动,她左看右看,现在没什么人……
应该不会看到,所以她可以跑。
〃你……站住……〃撑下最后一口气,刑莫羁如鹰般迅猛的捕捉猎物。
修长白皙的五指蓦的握住徐诺小巧的足踝,这一握,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不准走……〃
还……还活着?
对上双含血的厉眸,徐诺有些慌乱,她试图抽回自己的脚,但想她如此羸弱的身子如何能抵挡一个十八岁少年的力道?
〃咱们……咱们有话好说,动粗是不对的。〃
虽然这种事她以前常做。
〃你……〃
也许是受刚才〃重击〃的影响,后脑勺阵阵发疼,刑莫羁的意识逐渐涣散,紧握着徐诺脚踝的手,也开始松解。
拂拂的晚风吹入室内,一股浓浓的,转属于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脸上微微泛出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变性〃的缘故,徐诺总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娘了许多。
〃放开,混蛋!〃
毫不犹豫的,她抬高小腿猛的往刑莫羁脑袋上踹,生生将人家束于脑后,整整齐齐的黑发踢松。
瞬时间,如瀑布般顺滑的长发映入徐诺的眼帘,她赞叹,这人不去拍洗发水广告真是浪费了!
〃你……〃抓着她脚踝的手再次紧握,他抬眸,用充满血丝的眼瞪她。
徐诺被瞪得有些发毛,心虚的又补上一脚,力道没能掌握好,硬生生将人家踢至一旁的墙角。
〃砰〃的一声,她听到刑莫羁的额头撞上桌脚的巨响。
接下来,室内是一片沉默,待回过神,徐诺蓦的冲上前,拉起他:
〃你没死吧?!!!〃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回应她的,是她从刑莫羁后脑勺摸出来的血迹。
望着满手的红。
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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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局
第十一回 局
…夫人吩咐,不准让那丫头跑了。
…守好后门,逮到她!
耳边听着门口处嘈杂的声响,徐诺有些烦躁的将大腿抱得更紧,她企图将自己完全缩进黑漆漆的树丛中。
无缘无故跑到这个朝代就已经够衰的了,这会儿再背上个杀人犯的罪名……
真他妈的倒霉!
这里是刑府的后院,长廊的两旁栽种着一棵梅花树,孤零零的看上去相当可怜,徐诺找了个可以靠的地方躺上去,小手随意的拾起根草根含入嘴中,吊儿郎当的仰望上空,高高悬挂于上方的银月映入她的眼。
蓦的,一瞬光芒飞快的划过黑丝绒般的夜空,还仰倒在草地上的徐诺则快速起身。
流星!
听她老姐说流星可以许愿。
〃我呸!〃狠狠吐去嘴里的杂草,徐诺翻过身继续谁,要真有这么灵她老姐早嫁出去了,还用得着整天窝在家里生蛋。
那个结婚狂!
一阵水声打破夜的寂静,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飘过的落叶激起层层涟漪。
有些烦躁的搓了搓鼻子,徐诺的视线移至岸边。
幽静的凉亭,仿佛旁若无人的古怪老伯,静静的坐在石椅上独自下着围棋。
〃咔嚓咔嚓〃的落子声吸去徐诺的注意,她有些好奇的爬出林子,拍去身上的尘土轻轻的,不发出一丝声响的朝老人靠去。
老人一头的白发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透出白光,银光闪闪的让徐诺联想到她家隔壁的王大叔,那个总是喜欢拉着她下象棋的中年人。
端端正正的坐着,老人似乎没察觉到徐诺的到来,迳自专心的思索着下一步。
京城里的夜晚时不时的吹起些许冷风。
〃哈啾!〃鼻子有些麻痒,徐诺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抱紧有些发冷的手臂,她躲到柱子后。
〃老头,风那么大你冷不冷啊。〃她都开要冷死了。
〃丫头,你懂棋吗?〃
有一刻的恍惚,徐诺反应不及的回道:
〃啊,什么?〃
〃懂的话就陪我这老头子下一盘吧。〃嘴角噙着笑,老伯没有回身。
〃老子没空啊。〃她还要逃命,哪来的时间下棋。
带着些许兴味,老人又道。
〃咱们堵一盘怎么样?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留在这陪我。〃
〃为什么是你赢而不是我赢?〃老伯如此嚣张的语气勾起了徐诺的好胜心。
〃这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平淡无波的,他继续摆弄手中的棋子。
〃老不死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口臭。〃徐诺对他抬高下巴:〃竟然胆敢向我这个世界第一的大天才,宇宙无敌的帅棋圣挑战?你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活腻了想提早升天。〃
〃小丫头,说话不要这么狂傲,否则你迟早会吃到苦头。〃
〃妈的,老子就爱吃苦瓜了你管得着么?摆棋摆棋,今天不杀得你掉裤子老子就不姓徐!〃
反正她本来就不性徐。
一场赌注,就此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喧闹的厅堂中,火苗是一触即发。
〃这么多人怎么连个死丫头都找不到,去找,不管是人是尸,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满脸的皱纹随着胸口的起伏而上下波动,她怒火高涨的高坐于厅堂,怒叱着堂下的家丁:
〃饭桶!还愣在这做什么,找啊!〃
此时已是半夜。
〃娘……〃怯怯的,莜翎十指交握在胸前,不安的问着:
〃哥,他还好吗?〃
〃瞧瞧你们都带了什么人回来!〃老女人转过身对着莜翎怒目而视:〃一个狐狸精,你看你哥都被迷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也不关老虎的……〃莜翎在女人凶狠的瞪视下噤声。
〃莜翎,很晚了你快回房。〃女人不容人拒绝的命令:
〃找啊,都呆在这做什么!〃
这一晚,火光照亮了整个刑府后院。
……杂种,你老妈是出去卖的吧,不然怎么连你是谁生的都不知道。
……操,你爸还好死得早,要是让他知道你妈给他戴了顶大绿帽,还不晓得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杀人凶手的崽子,也不就是个杂种!
……
杂种!
这个词从成长起就离不开她。
曾经,她努力的学习,就是为了摆脱这个强加注在她身上的词语,后来发现不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学着讨人喜欢,在他人的心目中,她永远只是个低下的杂种!
既然她的努力人家看不到,那她又何必去自找苦吃。
……如果要打仗,千万不可以来一群朽木,要无情抛弃朽木,用坚木作战。
……就像下棋那样,想要获得更大的收益,就必须适时的抛弃没有用处的棋子。
那年夏天,当她独自呆在坐在自家门口的时候,那位大叔抱了副棋盘来找她。
他就像是她的老师,诚恳的教她,罄尽所有,毫无保留的。
〃丫头,你走神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由她前方响起,徐诺有些怔忡的抬头,呆呆的望着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伯。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似乎是急噪了些。〃
像,太像了!
〃老伯,你是哪里人啊。〃随意的抛下一子,徐诺问道。
〃你输了。〃没有回答,老人给予她一记重击:〃你走吧,如此懦弱的人还是少出现在我面前的好。〃
徐诺一惊:〃我懦弱?〃
老人笑得高深莫测:
〃这场局,我看不到你有赢的机会。〃
步出庭院,老人的话还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
……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如果她这次的穿越是注定的话,那么,她来到这个时代,又能改变些什么?
大片夜幕笼罩着整个天空,暗暗沉沉的,透出几许诡异。
〃呸!〃吐出口唾沫,徐诺恶狠狠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