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其实很委屈,虽然此刻他自己已经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了,但透过神祗赫利俄斯,我们可以了解到大概的故事经过。
在阿舒时不时的叨念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哈迪斯时,哈迪斯正十分悲催地在冥界处理着一堆又一堆的公文。等到他把所有的公文处理完,又恰巧赶上了奥林匹斯山一年一度的“神仙宴会”。
哈迪斯怀揣着对阿舒的想念苦着脸参加了这次宴会,他的这副不快表情自然落在了众神眼中,再加上他心不在焉的动作,不时地会打翻了手中的酒杯,众神更是怀疑,哈迪斯其实不是来参加宴会,而是来搞破坏的吧!
端着酒杯透过酒水观看身在异时空的阿舒的哈迪斯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神嘀咕讨论的对象,在宴会尚未结束之际,他便假托着身体不适的理由准备离开奥林匹斯山穿越去找阿舒了……但事实上,他也只到了准备这一步,因为他一出宴会大厅,身后就跟上了挥着翅膀的丘比特。
丘比特手上有一张金弓,还有一只金箭和一支铅箭,金箭让人产生爱情,而铅箭却让人拒绝爱情。
据说爱神的箭,无论是人,还是神,都无法抵挡!
这也是丘比特跟在哈迪斯身后的原因,因为他想印证这个说法,如果连孤傲的哈迪斯都无法抵挡他的箭的话,那么世上还能有谁能逃离爱情!
趁着哈迪斯不注意,丘比特将手中的金箭射向了他,小巧的金箭一触碰到哈迪斯的身体,就迅速地消融了进去,哈迪斯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涣散,浑身开始散发出一种深陷恋爱的甜蜜味道,而这个时候,春之女神珀尔塞福涅出现在了大地的另一边。
珀尔塞福涅是宙斯与德墨忒尔的女儿,有着白皙的皮肤和庄重典雅的微笑,怀抱着一丛稻穗行走在大地之上,播种着春天的希望……在金箭的作用下,毫无意外地,哈迪斯陷入了一场莫名的爱恋,他抢走了珀尔塞福涅,劈裂大地,带着她一起回到了冥界。
霎时,整个奥林匹斯山的天空失去了春的颜色,周围的草木开始枯黄、衰败,散发出阵阵秋天的肃杀之气。
女儿的突然消失让丰产女神德墨忒尔悲痛欲绝,万物都开始停止了生长,比起春天气息的消散,不在生长的万物让众神乃至人民更为惶恐——在这个时候,旁观看到了一切的赫利俄斯告知了真相。
一瞬间,冥界的入口成了最拥挤的地方,众神企图突破这条通道救回春之女神,恢复大地原有的样貌,却发现并不是他们中的所有,都能突破这道限制,而哪怕进了冥界,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找到珀尔塞福涅,因为被金箭冲昏了头脑的哈迪斯,此刻已经将春之女神藏了起来。
作为众神的代表,宙斯和哈迪斯展开了一场谈判,宙斯坚持哈迪斯应该先放回珀尔塞福涅,但哈迪斯却固执地认为珀尔塞福涅是他的真爱,他要把她留在冥界……万般僵持之下,头脑灵活的阿波罗想到了阿舒,也许,阿波罗想,这个女人会是恢复一切秩序的关键,因为哈迪斯为了她,曾经数次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借助于以往同哈迪斯一道参与过时空管理工作的经验,阿波罗联通了地府系统,找到了阿舒的位置所在,也最后顺利地,带她回了奥林匹斯山。当然,在没带回阿舒之前,阿波罗也曾设想过,如果阿舒抵抗的话,他会果断不顾哈迪斯秋后算账的可能把阿舒打晕打包带回!
希腊奥林匹斯山的天空一片蔚蓝,纯净得如同一块巨大而剔透的蓝宝石,毫无半点杂质。然而跟这天空形成巨大反差的,却是大地的苍凉以及,阿舒心情的郁结。
尼玛,明明还没出手呢,就被莫名其妙地挖墙角了!
阿舒抬头望着天空,这种情况,那她如果去抢哈迪斯,是正妻保卫战呢还是小三夺位战……虽然都是抢同一个男人,但这里面涉及的正义与道德,可是大大的不一样啊!
“很抱歉,中国少女,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就算是宙斯的邀请,我们也无法违背冥界的法则,接下去的路,将会由引导之神赫尔墨斯带你继续走过去,但是……”阿波罗露出一点担忧的神色,“冥界之神向来以公正严明著称,以你魂灵之态,还是要万事小心!”
阿舒撇了撇嘴——意思就是说冥界除了哈迪斯,还有哈迪斯1号、2号……哈迪斯N号喽!
赫尔墨斯是一个年轻的神祗,身穿短袖束腰的外衣,手上拿着一根丝带缠绕着的柳树使节杖,那是敲开冥界之门的钥匙,没有它,就算是赫尔墨斯,也失去进入冥界的资格。
赫尔墨斯带着阿舒走的,是一段漆黑的道路,只有赫尔墨斯手中的使节杖,淡淡地漂浮着一圈光晕,照亮了两人大概前后半米左右的距离。
有点像是曾经自己在地府被鬼差带领着走过的那条路啊,阿舒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却发现除了赫尔墨斯照亮的地方,自己看见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除却隐隐约约的经历印象,在那之前,阿舒似乎觉得,自己就走过这样一个地方,而且肯定不止一次!
难道在八百多年之前,自己曾经是个轮回频率过高的阿飘,所以才会有了后来八百年的一直在地府游荡不能投胎?!
阿舒兀自天马行空,赫尔墨斯也自顾自地带着路,两人倒是两厢便宜地安生无比。一路无话,很快地,阿舒便在赫尔墨斯的指引下到达了阿刻戎河。
阿刻戎河是冥界第一大河,汹涌奔流着黑色的波浪,任何想要去往冥界的亡灵,都必须渡过这条河流。河流之上,只有一个满面胡虬的船夫,名叫卡戎,平生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亡灵上缴上来的渡河费。
也就是说,如果你手上没有任何渡河费,那想过这条河,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阿舒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她是只死了八百多年的老鬼,又在不同时空中穿梭了那么久,哪里来的渡河费交给卡戎呢!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阿舒眨巴着眼睛望着商业之神赫尔墨斯,企图博得他的同情,不过却是忘了赫尔墨斯聪明狡诈,在以物易物方面,是绝对不肯吃亏的!
看看赫尔墨斯,又看看卡戎,阿舒一下子没了主意——出师未捷生先死,冥界都没摸到半片叶子,她大概就要阵亡在阿刻戎河边,成了游荡在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钱交上来啊,没钱就赶紧站远点,不要占着后面来的亡灵的位置!”胡虬大哥在黑暗、潮湿的环境中呆久了,大约脾气也变得不太好了,出口话中就带了三分火气,平白让人不觉阿刻戎河边温度稍稍升了点。
“有,有,大哥,你再等等!”阿舒忽然想起了自古就有,如今已是越演越完善的提前消费,也就是借贷、赊账一说。
于是一番唇枪舌剑之下,阿舒顺利以高额利息在赫尔墨斯那里得到了个银币,递给了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卡戎!
凹凸曼的!哈迪斯,你给我等着,这笔账,等我过来咱们慢慢算!
抱着这种心理,阿舒上了卡戎颠簸的小船,船缓缓驶向彼岸,那里,小径幽幽,一直通往的,便是哈迪斯在冥界的府邸,不过在这之前,阿舒必须先闯过了真理田园之中审判台上冥界三大判官的阻碍。
米诺斯、拉达曼提斯和艾亚哥斯,冥界掌管审判决定亡灵去往幸福之所还是痛苦之所的三位判官,虽然长相各异,但在冥界环境的濡染之下,却有着如出一辙的表情——冰冷、沉默,他们嘴角的弧度,甚至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十几位。
“亡灵?”
当值的是米诺斯,看着阿舒迥异的外貌,他有些疑惑,再加上阿舒身上没有新亡灵的那股死亡之气,故而米诺斯心中的疑惑又加重了几分,不由地开口问道。
“我来找人。”阿舒直言不讳,对待这些冥界的判官,有时候,诚实是最强大的武器,不过也有时候,会成为自己一招被毙的凶器——
“找人?冥界从来不曾有人闯入,你找的是谁?”
“冥王,哈迪斯。”
米诺斯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她喊出哈迪斯名字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对这个女人有了些许印象——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哈迪斯在处理公务之余,经常会透过冥界水幕偷看的,就是这个女人……的灵魂吧!
“冥王并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即使觉得她眼熟,米诺斯还是谨守自己的职责,说道。
阿舒翻了个白眼,她自然是知道这种事情,就像在地府,阎王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她只是不死心地想试一下罢了。
好吧,阿舒看着米诺斯一本正经丝毫不退让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那么……就只能加速度,冲吧!
阿舒猛地推了一把米诺斯,往真理田园的深处跑去,却不想仍是被后面追上来的米诺斯一把抓了住……
哈迪斯,我想,我真的尽力了!
正在这个时候,从后方又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抱着琴看见米诺斯正拉扯着阿舒,就飞快地往阿舒想要跑去的方向冲去。
眼见着接二连三地有人闯入,米诺斯一下子有些应接不暇,放开了阿舒就要去追前面的人影,阿舒见着米诺斯放开了自己,心中一松,朝着深处的宏伟建筑,再度出发。
一时间三个人一路你追我赶地,一不留神,米诺斯发现,等到米诺斯顺利地抓住了阿舒和同样是闯进来的那个抱着琴的男人,三人已经站在了艾丽希恩乐园和地狱之间——哈迪斯府邸的正门之外,而哈迪斯,正站在大殿之外,板着一张脸凝视着几人。
“哈迪斯……”
番外:青红之间
一个女人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碧心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镜中褪却青涩滋味,渐渐成熟可撷的容颜,脑海中浮现的,是枯松涧下城镇上的那些姑娘家——十七八岁的新嫁娘,二十岁,该有孩子了吧……像豆丁那样的孩子,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集合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yueDuwu。
那么二十岁的自己呢?
守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整天和一群小妖们呆在一起,经历着山下人口中光怪陆离、怪力乱神的事情……碧心忽然觉得,她对这样的日子充满了厌倦,她不想再对着红孩儿的脸想象着他长大后的模样,她也不想白发苍苍时,才看见红孩儿长到十岁孩子的模样,喊着自己“碧心奶奶”!
“我要回山下去!”某一天,碧心终于没再忍住自己心中的疲倦,对着红孩儿说道。
彼时,红孩儿正在把玩着碧心刚从人间带回来的一个小玩意儿,头也不抬地,他就答应道,“好啊,碧心姐姐,不要忘记回来时后给我带点天降楼的香片糕……”
我不会再回来了!
碧心在心里默念着,最后望了一眼红孩儿,终于抽离了自己的脚步,一点一点向火云洞外移去。身体脱离洞口见到阳光的一刹那,碧心的心,微微地疼了一把,她笑着,抚了抚心脏的位置,告诉自己——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碧心一走就是半年,等到久不见碧心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红孩儿终于想起来——碧心走的时候,说的是“回山下去”,而不是“下山去”。
这一刻,红孩儿忽然手脚无措了起来,他急急忙忙地扔掉了手边的东西就驾着云往山下行去。在云端打量了近半个时辰,他才在一间小院门口,搜寻到了一丝碧心的气息。
院子有些破败,却诡异地挂着刺目的大段红绸与红灯笼。那种艳色的红,比起三昧真火,更为浓烈、深沉,仿佛要烧灼掉自己的眼睛。
红孩儿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他心底的某个角落,涌现出一种可怕的味道,融合了酸、苦、涩……仿佛是把世间所有难吃的东西,都填进了自己的心底。
找到碧心的时候,她正凤冠霞帔,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yueDuwu。床上,是散落着的花生和枣子、桂圆……红孩儿觉得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想要碧心离开这张床,离开这些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吃的花生、枣子、桂圆,但是,他却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是谁?”透过缝隙,碧心依稀看见一双熟悉的鞋子,心不由地剧烈跳动了起来,但很快地,他却又镇定了下来——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碧,碧心……姐姐。”
碧心掀开了自己的盖头,入目的,果然是曾经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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