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小夏,不许那样笑,……不许那样看着我。”
他的耳廓如她刚才那般,已渐渐透红。
出游
五月校庆,本该是负责人的吹夏却没有出现在学生会居中指挥,在把一切都安排好以后留下一个“我们出去玩了”的讯息以后就华丽丽的消失了,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网球部长手冢国光。
“龙马,你说部长跟夏姬去哪里了?”站在网球部大门前当招待的桃城一边扬起阳光笑脸迎送前来参观网球部的校友,一边跟站在门的另一边的龙马说话。
“谁知道。”龙马哼哼两声,弯腰将手中的纪念品递给老校友,对老先生说话,“依依校园,青春留情,青学网球部欢迎您。”
老先生听了呵呵笑着接过纪念品往里走去,留下龙马在那里腹诽:到底是哪个脑子短路的家伙想了这么个矫情的欢迎语?真是的,每说一次他就恶心一次。
“你说部长跟夏姬该不是故意躲我们去了吧?”
“谁知道。”
“诶,你说部长他们不在家了我们放学后要去哪里作客啊?”
“谁知道啊。”再一次对来往的校友说了一遍欢迎语以后龙马少年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着这次的策划者,一边鄙视还一边哀叹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就抽了个跟门卫差不多的校庆工作?
果然自己还MADAMADADANE!
“诶,越前,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谁会知道啊!”龙马小朋友看了眼笑得阳光却有些无聊的桃城武,心里腹诽:难道是他们这阵子往吹夏家去习惯了,所以现在突然没地方去了就无聊了?唔、要不回去从老头子嘴里套点什么出来?
想着自己跟他说吹夏又不见了时老头子了然的表情,龙马就敢肯定吹夏一定在事前跟他说过他们的去向。想到这里,龙马心里不由对吹夏一阵埋怨。那个臭老头子到底有什么比他更值得信任的啊?!!
哼。眼神真差。
“阿嚏,阿嚏——”此时被埋怨眼神很差的浅间吹夏正带着手冢参观自己在瑞士的家,正介绍到网球场时冷不防的连打了几个喷嚏,而且还有继续打下去的趋势。
“怎么了?感冒?”少年问道。
“没事,阿嚏,大概是谁在念叨我了。”吹夏揉揉鼻子,笑着将他领进网球场,扬眉问道,“怎么样?很好看吧?”
这网球场可是茗秋少爷的专属网球场呢,设施先进齐全,装饰漂亮精致,很是得他喜欢,轻易不让人踏进。
“华而不实。”手冢环眼打量了一下网球场,冷清说道。
“呵,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被茗秋听到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吹夏笑看他,说话时还不停的打几个喷嚏,看得少年很是皱眉,“你真的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一定是绪方他们久了没看到我们所以‘想念’我了。”
手冢无语,他们确实应该很“想”你,尤其“想”你留下的那一叠青学五月活动安排计划。
照理说,这些事情本来该是她这个新上任的会长亲自处理才是,现在一股脑的全丢给手下那帮人去做,他们不一天将吹夏“想”个十来遍才怪。
“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这是对他们能力的信任和锻炼。”吹夏捂着口鼻强词,另一手擦过球场中的网球网,发现上面干干净净的,不带半点灰尘,一时有些沉默。
她一直都知道这里在茗秋住院以后就请了专业人员打扫维护,但真的看到时还是很感叹,那种感觉就好像这几年茗秋的昏睡是梦一样。他不曾生病不曾住院,他一如以往一般的活跃张扬,这里也一如他在时一样每天都保持着清洁。
他亲自清洁。
“小夏,怎么了?”见吹夏有些出神,手冢问道。
“唔,我正在考虑一件很严肃的问题。”
“?”
“我正在想要给家里请的员工加多少工资才能体现我对他们工作的满意。”
手冢:“……”
嬉闹中网球部的门被轻轻叩响,吹夏转头望去,见浅间管家正一脸恭敬的看着她,道:“小姐,戈恩先生来访。”
“哦,知道了,马上过去。”吹夏点点头,看着少年,“走吧,一起去见客。”
“啊。”
吹夏拉上手冢,一边走向客厅一边简短的介绍着这位来访的客人,梅子妈妈公司的第二大股东,也是公司现在的代理董事长。
“他人怎么样?”少年听了吹夏的介绍,问。
“唔、有野心,有能力,有责任。”
当初梅子妈妈的突然去世曾使公司一度陷进困境,彼时吹夏也正卧病医院不良于行,无人管理的公司一时陷入瘫痪,面临着破产和被吞并的危机。
那时便是这位刚刚上任的有过几面之缘的行政部小经理找到医院,手拿着一份十年份的合同看着吹夏沉声傲然:“浅间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吹夏须赠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则帮助公司解除危机并在浅间家正式派人接手公司前为其工作,将公司好好的经营下去,期限为十年。也就是说,十年以后如果浅间家没人出面接过公司大权的话他就会以自己的方式夺下公司的最高指挥权,将其占有。
吹夏那时看了合同后诧异良久,然后又盯着戈恩其人发呆许久,最后大笔一挥便签了,反倒弄得戈恩有些反应不良:“浅间小姐不跟亲朋好友商量一下吗?”
“不用了,我决定就行了。”这么个果敢优秀的脑动力送上门来她都不要的话会遭雷劈的。
“浅间小姐不怕我在这十年里偷梁换柱将公司谋了过来?”
“你会吗?”吹夏反问。
“嗬、我确实不会。”戈恩扬眉一笑,“但我不保证十年后我不会。”
“十年后啊……”吹夏拧眉,十年后的话浅间茗秋应该能醒过来了吧?有龙嘉在,就算他睡成周公了也会被他揪回来的。
当然,如果那小子实在想多睡一会儿的话,由她浅间吹夏接手公司也成,虽然她对医药体育完全不懂,但她只须懂得怎么管人怎么用人就行了。
到了客厅见到金发碧眼的戈恩,吹夏同他礼貌的寒暄后将手冢介绍他,“戈恩,这是手冢国光,我男朋友。”
“哦。”他打量了一会儿手冢后才问着吹夏,“你就是因为他才想跟着医疗援助队去战区?”
“戈恩!!”吹夏看了眼手冢飞快的喝止道,“你管得有点过了。”
“嗬,浅间,别忘了我可是这次援救的主要负责人,你的一切相关行为均须征得我的同意才可。”一身西装革履的戈恩自来熟一般的坐上客厅的主座,看着吹夏悠然道,“而我,在此正事通知你,你参与此次行动的申请已被驳回。”
“戈恩!”吹夏冷声,“我告知你的并不是申请,而是决定。”
“那好,我也告诉你,战区并不是你选择谈恋爱的好场所,我们也不是你谈恋爱的好助手,你别公私不分。”
“我这次还偏就不分了,怎地?”她浅间吹夏虽然少有参与公司事宜,也少在公司内部出现,但她手里的权力从来没有减弱半分,一句话同样可以影响一切。
“嗬、浅间吹夏,你还真是坦诚。”男人端起桌上的茶水凑到嘴边吹吹又放下,闻着满室茶香道,“既然你还是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再多说。”他将带来的资料夹放上桌,扬眉,“这是此次行动的路线及注意事项,你看看吧。……哦,再提醒一下,死神看看就好了,别跟着去。”说罢男人起身离开。
他一走客厅里顿时有些安静,吹夏转身看看冷着脸看着她的手冢,张张嘴不知道说啥,心里一阵心虚。但随即又怒然,她这么做是为啥啊,还不都是因为他,他不理解就算了居然还生气?!!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他在生气,她就是知道了。
“我回房间了。”吹夏离开。
“小夏,”少年叫住她,“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你不是刚听到了吗?”吹夏瞪眼看他,视线望进他眸子里的寒冰及无可奈何后又心软了,“……对不起。”
“……啊。”少年隔了良久才应声,伸手拿过戈恩留下的资料夹慢慢翻看,越看眉梢越皱,最后满屋子的冷气压回旋,“浅间吹夏,从现在起你不许离开这里一步。”
“国光?”吹夏讶然,“你可要知道这是难得可以将方泽叔叔带回来的机会。”
“即便是你也不许去。”那是什么地方啊,战区,战区!资料夹里光是记录近些年那些死亡人数就花了好几页,那样一个地方他怎么可以让她去。
“我要去。”
“浅间吹夏!!”
“你放心,”吹夏看着他平静道,“我们是义务医疗队,在那些人眼里我们是中立方,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而且我们又不是去战区内部,只是外围活动。我只要在救助期间找到方泽叔叔就可以了,危险不大。”
“不行。”少年坚决反对。
“不行我也去。”
“小夏!!”少年见吹夏面上绝然,顿了许久才又说话,“……你别去了,说不定、说不定叔叔已经——”
“……先找找看吧。”最好将人找到了,然后一劳永逸将那什么婚约未婚妻都一并彻底收拾掉。要不然由着那人没完没了的纠缠,他们以后的生活得多悲催啊。
再有就是,方泽洋子不是讨厌她恨她吗?如果她把她老爹带回去了,看那人要怎么办。恨她到要死却还得因为父亲的关系不得不感激,哈,那感觉一定很好。
说到底,她就是想要那人难受。心里难受。然后想要让手冢一家觉得她好她伟大,对她好。
她做一切,不过是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小幸福。作者有话要说:咳,看到亲在说要落实责任一事,离子表示在正文是不会落实的了,因为部长跟夏都还是高中生,只适合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之类的,责任什么的还是得长大了才行。离子会考虑在番外写一些他们的居家生活,不过乃们真的确定要河蟹么?就算煮了也只能是肉末渣渣哦。
回归
争执的最后结果是手冢的让步,但吹夏也不得不同意他一起去的要求。临去前,不知道龙嘉哪里得了消息,打了国际长途过来将吹夏骂了个狗血淋头,哦不,比狗血淋头还惨烈,直到进入战区吹夏的耳边都还充斥着龙大医生的咆哮。
“小夏,喝点水。”
“不用了,我不渴。你喝吧。”吹夏婉言拒绝,对着少年关心的面庞笑笑,“放心,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少年不语,将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将拿着的水壶放进背包。
他们进入战区已经三天,这三天将附近的地方都翻了遍也没看见一个日本人,更遑论来自日本的战地记者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医疗队就会离开此地往战区中心去,而吹夏他们则必须按照来时约定原路遣返,不得深入。
“卡,我们离报社还有多远?”吹夏问着身边这个重金雇来的向导。
“照我们现在这个车速还得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吹夏看看天色,皱眉,“不能再快点吗?可不可以抄近道?”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到医疗队驻地。
“浅间,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可是驻扎着本地凶名最盛的一支武装小队。”肌肉发达的向导看看吹夏大声道。
“我知道啊。”吹夏应声。要不是他们要找的最后一个报社在那里,谁愿意去啊。所以,方泽大叔,看在他们顶着危险千里奔波的份上,你千万要在那里啊。
“你知道?知道那你还急着往里赶?那里可是经常爆发武装冲突。”卡瞥了眼吹夏,见她面上依旧是一片淡然,心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难怪戈恩会给她工作。
“啊,这不还有你嘛,戈恩说你会照顾好我们的。”吹夏捏捏眉角,将头倚在少年肩上,纤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手臂,微微闭眼。
少年见状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搂了吹夏的腰,侧头看着她的额角,抬手轻轻揉捏:“头又痛了?”
“嗯。”昨晚响了一夜的枪声炮声,到早上也没见停,扰得她也一直没睡着,所以脑袋有些难受。
“那睡一会儿?”少年轻轻按着她额上穴位,看了看车外无垠的黄沙与硝烟,低语,“有事我叫你。”
“……好。”吹夏睁眼看了看卡,后者面无表情的耸耸肩,看着前路的眼带着警戒,油门一踩车子就弦一般的飞出去。
到了报社,照例是卡拿着照片先甩了车门下车,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后才示意吹夏他们下来,否则两人就安坐在车上不得离开。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很多时候到了地方以后他们都会随着卡的动作一起下车,然后拿着照片拉着人用蹩脚的当地语比划询问。
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