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苦笑了两声:“妾身怎么会不晓得爷的意思呢?爷这次是为了耿妹妹的事情来的吧?”四爷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既然福晋已经猜到了爷就直说了,爷对雅儿是真心的疼爱,福晋可以对这后院里其他任何女人出手但绝不能是雅儿,当初爷患了时疫危在旦夕时,是雅儿不顾危险整日整夜的陪在爷的身边,细心的照顾爷,当爷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就暗自发誓永远会疼她、宠她,爱她,爷舍不得让雅儿受到一点点伤害,所以福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在她身上使什么手段。爷是绝对不允许的。”
四爷看着黯然伤神的那拉氏虽然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残忍但为了雅儿他不得不继续:“不过福晋你放心,雅儿她要的和福晋你想要的永远不会发生冲突的,雅儿虽然嘴上不说但爷知道她想要的、在意的只是爷这个人而不是皇阿玛的儿子——大清朝的雍亲王爱新觉罗胤禛,她不在乎那些什么名利、地位,她在乎的只是爷的心,爷也不瞒你,想必福晋你看得也很清楚,自从雅儿怀孕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消瘦的惊人,昨天爷宣刘太医为雅儿诊脉,刘太医说雅儿身体现在非常虚弱,怀孕的过程中恐怕会很危险,虽然爷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爷还是担心、担心爷不在府里的时候,担心爷疏漏的时候,因此爷准备和福晋谈一笔交易。”
那拉氏看着四爷提起耿氏时那温柔的眼神,听着四爷吐出的心里话冷的全身仿佛结了冰,嫁给爷这么多年他何时有过这样温柔的看着自己过?又何时这样体贴的为自己打算过?就连弘晖病重也不曾见到他如此关切?罢了、罢了,明知得不到爷的真心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就像爷说的那样自己最看重始终还是嫡福晋的尊荣啊!那拉氏脸色惨淡的问道:“爷要和妾身谈什么交易?”四爷眼里划过愧疚但很快就被势在必得所代替:“福晋最在乎的莫过于这嫡福晋的尊荣和那拉氏家族的兴旺,想必福晋对于爷的宏图大志也略知一二,爷也不瞒你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爷保证,母仪天下的就只会是福晋你那拉氏,福晋你现在膝下无子,钮钴禄氏出身镶黄旗,虽是满族大姓但却是旁支家世式微,她这次如果生下的是一位阿哥,福晋可以直接抱养到自己的名下,虽说将来这孩子不是福晋亲生的,但以福晋的手段拉拢一个从小养在奶娃娃的心想必也不是一件难事,有道是生恩不及养恩大,只要福晋真心待他、尽心教养他,爷想着他绝对会把福晋当做亲生额娘一样孝顺的,这样福晋和那拉氏一族你以后也有依靠不是?爷以后的一切也都将会由他继承,虽然他以后不能再有一个嫡福晋姓那拉氏,但册封一个姓那拉氏的侧福晋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的,如果爷真有那么一天那你们那拉氏一族至少可以兴盛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退一万步讲就算爷最后没能登上那个位置,但爷贵为亲王,世子之位也值得福晋的付出不是吗?怎么样福晋你愿意和爷做这笔交易吗?
那拉氏扯了扯嘴角:“爷真是好算计!您知道妾身无法拒绝的不是吗?妾身出身那拉氏一族,妾身阿玛早已故去,兄长弟弟们又没有争气的,妾身无法丢下那拉氏一族不管,这就是妾身的命啊!爷需要妾身做什么就直说吧!”四爷盯着那拉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福晋也知道爷很忙,平时难免会疏忽了对雅儿的照顾,爷要福晋你保证雅儿母子的安全,爷要你出手护着雅儿母子,如果后院的那些女人胆敢伸手害她们母子,福晋你要出手制止并要下狠手整治她们,爷还要你做到绝不会趁爷不在时暗地里出手伤害雅儿。”
那拉氏现在已经彻底对四爷死了心思,她木然的点点头说:“妾身知道了,妾身以那拉氏一族的性命起誓:一定会护着耿氏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会下暗手害她。”四爷难得的放软了表情:“爷知道这样做是伤了你,但是爷也只能说抱歉。”那拉氏苦笑着说:“爷不必愧疚,这是妾身自己的选择,当初爷病危时是妾身选择了福晋的尊荣体面抛弃了和爷同甘共苦的机会,妾身不后悔亦不怨恨,因为这是妾身自己的选择。”
四爷顿了顿起身对她说:“那爷就先去书房了。”那拉氏恭敬的起身行礼恭送四爷离去后彷如被抽去了全部力气一样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良久。她是不怨,她无法怨恨四爷亦无法怨恨耿氏,如果不是耿氏的照顾,四爷很可能熬不过来,那自己也就直接成了寡妇,再不复现在的风光体面。但她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那样的贪生怕死不敢前去给四爷侍疾,如果当初去侍疾的是自己,那现在四爷千般恩爱万种柔情对待的是否就是自己?
那拉氏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重新选择一次,是否自己会选择前去侍疾和爷一起渡过难关呢?答案就连她自己都不能否认,退缩的可能性还是更大一些,自己承担的太多,作为那拉氏家族唯一的嫡女,想要随自己的心意过日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离不开家族的支持,同时也摆脱不了家族的负累。
那拉氏知道自己是羡慕、嫉妒耿氏得到四爷毫不掩饰的全身心的疼爱,但同时也清楚的明白自己做不到耿氏那般全心全意的对待四爷,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反正自己想要的从来就是嫡福晋的尊荣和那拉氏家族的兴旺,既然爷许了自己的就一定会做到,那自己也就尽好本分为爷打理好王府,照顾好耿氏吧,这也算还了他的情分。
舒雅勉力支撑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进了内室后她打发李嬷嬷她们出去后立刻进了空间,躺在别墅里那张大床上就睡着了,昏睡了几天后她才慢慢起身坐到玄玉石上调息,直到觉得体内的灵气稍稍恢复了一些后才轻轻松了口气,自己越发觉得困倦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撑不住了,但是自己现在却是无计可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舒雅叹了口气把这些事情都暂时先放在一边,她连吃了几个香蕉和两个猕猴桃才勉强止住腹中的饥饿,实在提不起精神在空间里自己动手做饭,就直接出了空间唤来子怡吩咐一番后,子怡迅速带着绮兰、绮雪去了厨房。没过多长时间就端着两样小菜、两样点心并一碗人参鸡肉羹、舒雅秋风扫落叶般的把这些东西席卷一空后惬意的伸了伸懒腰对她们几个说:“我再去歇一会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我。”
说完扶着子萱进了内室没过多久就继续呼呼大睡了。留下李嬷嬷和子怡她们大眼瞪小眼,主子这样不正常吧?是吧?她现在是越来越能吃、越来越能睡,却越来越消瘦,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哪个孕妇会如她这般嗜吃嗜睡啊?
各有算计
四爷带着高无庸回到东书院,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看到钮钴禄氏临走时曾经恶狠狠的瞪了舒雅,他瑕疵必报的小心眼立刻就犯了,本来已经平息下去的怒气顿时又高涨起来,他冷笑了几声:“钮钴禄氏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用那样恶毒的眼神看雅儿真是不知死活,爷宠你几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哼,想你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根本就用不着爷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替爷出这口恶气,钮钴禄氏新仇加旧恨爷就来好好的跟你算算这笔账,爷会让你尝尝整日的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高无庸你亲自去库房挑几匹颜色华丽的缎子和几件瓷器去给那个钮钴禄氏送去,就说爷心疼她怀孕辛苦赏她的,再告诉她爷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会去陪她。还有你去告诉福晋一声爷怜惜钮钴禄氏怀有身孕,以后的请安就免了。”四爷阴森森的咬着牙对高无庸吩咐:“把这件事给爷办的大张旗鼓一些,爷要让那些女人都知道爷现在最宠的就是格格钮钴禄氏,爷就不信李氏、年氏她们能忍得住。”
高无庸垂着脑袋、缩着身子应了一声后刷的一声就退出了书房,快步走出东书院后高无庸使劲儿搓了搓胳膊上被冻出来的鸡皮疙瘩,心里暗叫一声:“冻死人了,看来这钮钴禄格格是彻底被爷厌弃记恨上了,被爷惦记上的人下场通常是要多惨有多惨,以后自己可得机灵点儿平日里离她能有多远就离多远,免得被她牵连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想到四爷吩咐的事情以及完不成任务时冷酷无情的手段高无庸打了个寒颤快步向库房走去,选了几匹缎子和瓷器后高无庸带着几个小太监浩浩荡荡的走向钮钴禄氏的院子。
一路上“偶遇”了很多主子的“心腹”丫鬟,高无庸视若不见的尖着嗓子呵斥自己那毛手毛脚的小徒弟苏培盛:“小苏子,你给我动作麻利着点,这些东西可都金贵着呢,爷特意挑选给钮钴禄格格的赏赐如果让你给打碎了,死十次都不够恕你的罪。”
苏培盛是高无庸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精,他顺着自己师傅的话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请罪后故意凑到高无庸面前嘻嘻哈哈的感叹着这批赏赐的贵重之处,看到自己师傅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后心里更高兴了。就这样在高无庸带着四爷的赏赐还没有到钮钴禄氏的院子里时,这个消息就已经被李氏、年氏等人的丫鬟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高无庸带着众人进了钮钴禄氏的院子,行了礼问了安,赏赐了四爷所吩咐的东西后一脸谄媚的笑着对钮钴禄氏说:“奴才恭喜格格了,奴才来时爷说了格格您怀有身孕不宜劳累,以后每天早晨的请安就免了,格格您以后就安心的在院子里养胎吧,爷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来陪格格的。”
钮钴禄氏早就被四爷大手笔的赏赐冲昏了头脑,她非常自恋的认为自己在四爷心目中的地位就是年侧福晋都不能相提并论,她接了赏赐起身后对着舒雅院子的方向笑的一脸得意:“哼,贱人,就算你当初装模作样的给爷侍疾得了爷的另眼相待进位庶福晋又怎样?爷不是照样宠爱我吗?就算你现在也怀孕了又怎样?本格格肚子里面的可是一个健康的小阿哥,本格格出身镶黄旗而你不过是一个汉军旗的奴才秧子罢了,瞧你现在那瘦的脱了形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憔悴模样还妄想着得到爷的怜惜宠爱简直是做梦?这辈子你想跟我斗、跟我争,门都没有。”
她暗自得意嚣张的神情完全被高无庸看在眼里,高无庸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位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也不拿镜子照照就你这平凡普通的容貌也配得到爷的宠爱?不会还真以为爷把你当回事吧?我呸,爷不过就是为了耿主子的安全才把你推出来当个出头鸟罢了。真是个傻的。”
钮钴禄氏得意了半响后才想起来高无庸等人还没走呢,她慌忙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低声吩咐自己的丫鬟几句,丫鬟翠玉动作迅速的往高无庸怀里塞了一个装着银票的鼓鼓囊囊的精致荷包,高无庸装出兴高采烈的模样,带着众人飘然而去。
听了丫鬟彩蝶禀报后的李氏气得砸了好几个古董花瓶,直到觉得稍稍解气后才气喘吁吁的唤来小丫鬟收拾狼藉满地的屋子,她恨恨的盯着钮钴禄氏院子的方向盘算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钮钴禄氏肚子里面的孩子除去。
年素月回到院子里后气得脸色发白,自己从小就是被阿玛额娘和哥哥们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何曾受过今日之辱,她现在对舒雅是彻底恨到了骨子里,耿氏这个下贱的狐狸精不但欺骗了自己二哥的感情,把他耍的团团转,现在更是从自己身边把爷给抢走了,也不知她对爷施了什么妖法,把爷迷得神魂颠倒今天竟然当众毫不留情面的呵斥自己。真是气死人了,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一定得想法子除了这个祸害,把爷给夺回来。还有那个整天装模作样的钮钴禄氏也不是个好东西,她可是出身镶黄旗如果这次再生个阿哥请封为侧福晋的话,那自己在这府里何时会有出头之日?自己得想个一石二鸟之计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和耿氏一同除去。
舒雅听了小丫鬟冬梅打听的消息后淡然一笑后就继续补眠去了,高无庸办完四爷吩咐的事情后回到东书院里复命,四爷忙完了手头的公务后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命令高无庸大张旗鼓的赏赐钮钴禄氏的举动说不定会伤了舒雅的心,想到这里的四爷再也坐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向舒雅的院子里走去。
跟在四爷身后的高无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爷现在是越来越不着调了,错,爷自从遇到庶福晋开始就没有着调过。是哪个说自己的这位爷是位冷酷无情的主?简直是胡说八道吗?他在庶福晋面前哪有一丝一毫的冷酷无情?整个人都化为了绕指柔啊,偏偏庶福晋却是个懵懵懂懂不识情爱的,真真让自己这个局外人都看得着急啊。”
四爷焦急万分的进了舒雅的院子,看到守在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