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猛顿时嘲讽的笑起来,“陆美人想的可真够天真的。莫说是我,就是王妃,鲁国公府也是没法子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官,何德何能,可以救王爷于水火之中。”
陆瑾娘掩饰住自己的失望之色,她也知道自己天真了,只是太过着急,难免失了平常心。
“是我糊涂了,还望窦统领不要见怪。此事就拜托窦统领了。”
“好说。”
“天色已晚,我就不耽误窦统领的时间,先告辞了。”
“瑾娘好生现实,有用的时候,一口一个窦统领。等用完了,立马就要告辞。”
陆瑾娘嘴角抽抽,这男人有毛病吧。“窦统领,所谓男女大防,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若是我在此处过久,被人察觉,窦统领你出身高贵,自然没事。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到那时候怕是只能舍了性命。”
“你放心,此处没人。”
陆瑾娘揉眉,很烦躁。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太过得罪,但是让陆瑾娘就范那也是不可能。
樱桃当即跳出来,“窦统领,你好不要脸。我家姑娘是王爷的女人,莫非你还敢肖想不成?”
不用窦猛再说什么,陆瑾娘和荔枝都张大了嘴巴,樱桃你说话能不能过一过脑子?这叫什么话?
窦猛却笑了起来,“这位樱桃姑娘说的有趣。陆姑娘,你的丫头说我对你有肖想,你觉着了?”
陆瑾娘脸色很难看,“这丫头不过是嘴快,一时胡说八道。得罪了窦统领,请窦统领不要见怪。窦统领若是有消息,交给荔枝这丫头就行。我想以后非必要,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窦统领告辞。”
这一次陆瑾娘没有犹豫,干脆的走了。窦猛也没为难陆瑾娘,看着陆瑾娘消失在拐角处,窦猛这才悄声离去。
回到沉香院,陆瑾娘将自己关在书房内,荔枝和樱桃在旁边伺候。樱桃不忿,“姑娘,那个窦统领着实太过分了。姑娘,咱们不求他。”
荔枝瞥了眼樱桃,斥责道:“你少说两句,你没见姑娘都烦着吗?还有,之前你说说的那是什么话?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可别稀里糊涂的。”
樱桃吐舌头,她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陆瑾娘面无表情,一直看着窗外。荔枝担心吹风吹久了,会得风寒。赶紧劝解:“姑娘,让奴婢将窗户关起来吧。”见陆瑾娘没说话,也没表示反对,荔枝干脆上前关了窗户。
陆瑾娘回过头来,“荔枝,明儿对人说我病了,要请太医。”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荔枝紧张起来。
陆瑾娘摆手,“我没不舒服,我要设法见一见高公子。”高希年进了太医院,跟在尚太医身边,进宫是经常的事情,说不定能从宫里头得到点消息。总归陆瑾娘不想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五王爷确定的消息。至于窦猛那里,若非必要,陆瑾娘打算不再找他。那人一看就是个危险人物,陆瑾娘惹不起,那总躲得起吧。
“好,奴婢明日就去。”荔枝干脆的很,“奴婢想着,若是高公子那里有消息,那就不用去求窦统领了。只是若是真得了消息,姑娘回禀报给王妃知晓吗?”
陆瑾娘眉头微蹙,显得很是烦闷,“此事以后再说。”齐氏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贸然禀报,说不定吃不了好。
齐氏满腹失望的从鲁国公府回来,一脸疲惫。连晚饭也没用就躺在了床上。唐方纹和唐方婵年纪渐大,几天没见到五王爷,唐方纹隐约知道王府出了事情。至于唐方婵则是单纯的想五王爷了。
两个孩子进了卧房,趴在床边,“母妃,母妃……”
齐氏睁开眼睛,“纹哥儿和婵姐儿来了。”齐氏坐起来,“功课可都做完了?”
两个孩子点头,唐方纹望着齐氏,“母妃,父王出事了吗?”
“谁和你说的?”齐氏不悦。她一早就嘱咐了下人,不准在孩子们面前乱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世子郡主说这事?
唐方纹一脸小心,“母妃,没人和儿子说,是儿子自己猜出来的。儿子好些天没见着父王,母妃整日操心。母妃你告诉儿子,父王是不是出事了?”
齐氏一把抱住两个孩子,“娘的好孩子,你们的父王有差事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过年的时候就能回来了。”
“真的吗?”唐方婵眼巴巴的看着齐氏。
齐氏不忍孩子失望,虽然此事她根本就没把握,还是郑重点头,“自然是真的。”
唐方纹见齐氏眼中有泪,伸出小手来给齐氏擦眼泪。齐氏心疼的不行,忍着泪不让流下来,可是却忍不住心中的苦涩之意。
“母妃,儿子长大了,儿子帮母妃分担。”
“乖孩子,母妃还撑得住。”
唐方纹做小大人状,一脸严肃,“母妃,儿子想去见祖母。不知什么时候能进宫。”
进宫?如今连宫门都进不了,还谈什么进宫。齐氏抱着孩子,“嗯,过段时候就可以进宫。这几天,你安心读书。若是天太冷,就早点回来。可别累着了。”
唐方纹低着头,失望,不过还是点头答应道:“儿子晓得了。母亲不要哭。”小手捧着齐氏的脸颊,在齐氏脸上亲了口。
齐氏心酸的想要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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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4章 宗人府
高希年进了沉香院大门,神情有点怔愣,接着恍然,面色平静的走了进去。陆瑾娘得知高希年到了,猛地站起来,想要出去迎接。走了两步,又退回去坐好。这么多人看着,她若是眼巴巴的去迎接,真怕不够人说的。
高希年被请进了书房,陆瑾娘含笑望着他。高希年猛然间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很是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
“高公子请坐,奴婢去给你倒茶。”荔枝悄悄退出,奉茶过后,便守在门口,免得有人来张望偷窥。
陆瑾娘一颗心提着,压抑着内心的焦急,“高公子,咱们许久不见,你如今可好?”
“很好,在太医院做的还不错。”高希年喝了口茶,唇齿留香,心里头有点难过。
陆瑾娘看出高希年情绪不太对,却不知究竟是何缘故,也没想着去问,“今日就高公子过来,怎么没见到尚太医?”
“先生他如今都住在宫里头,没空出来,便派了我过来。你不会嫌弃我医术不好吧?”高希年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陆瑾娘急忙摇头,“怎么会,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高公子医术十分了得,岂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你太看的起我了。”高希年望着陆瑾娘,“你这会叫我来王府,怕是不光是请平安脉吧?”
陆瑾娘苦笑点头,“是的,那不过是个借口。对不起!”陆瑾娘郑重道歉。
高希年急忙起身让开,“你如今是五品美人,我不过八品,哪敢受你的礼。”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过是一内宅妇人,如何能和你相提并论。你救人无数,而我能力有限,只求身边的人平安顺遂。单是这一点,我就远远比不上你。这次又因为我的事情要为难你,我心里过意不去。给你行礼,那是应当,你没必要避开。”陆瑾娘苦笑,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高希年的疏远,那么明显,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陆瑾娘心中惆怅,接着又觉着自己矫情。她和高希年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交情,也就谈不上亲近或者是疏远。陆瑾娘觉着自己实在是糊涂了。
高希年神色证愣,望着陆瑾娘,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坐下,“你说的对,是我迂腐了。”担心的看着陆瑾娘,“五王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别太过焦急。五王爷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子,不会有事的。”
“谢你吉言。”陆瑾娘神色黯然,五王爷就是她的最大靠山,若是五王爷不在,她这个小小的美人,又能做什么事情了。
陆瑾娘鼓足了勇气,厚着脸皮问道:“高公子,五王爷出事已经好几天了,我整日里待在王府内院,半点办法也无。我想着你在太医院,跟着尚太医应该经常能够进宫。这才请了你过来,想要打听点王爷的消息。”
高希年苦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很快神色恢复平静,“我并不是经常进宫。自从东宫出了事情后,我再也没进过宫。”
陆瑾娘一脸失望,觉着自己真是愚蠢。高希年资历有限,若非是跟在尚太医身边,又有什么资格出入豪门大户,更别提皇宫了。“麻烦你了。”陆瑾娘脸上好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色。
高希年苦笑,“你太客气了。我虽然没进宫,但是宫里头的消息并非一无所知。”
陆瑾娘眼睛登时亮了,“那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显得太过急切,过后陆瑾娘又有点羞愧外加不好意思。
高希年笑了笑,“当然可以。太子病情已经稳定,没有大碍。至于五王爷,据说并不在宫中,而是去了宗人府。”
宗人府?皇帝这是要将五王爷当罪犯对待吗?想起昨日窦猛说的话,太子身体好与不好,最终取决于事情的进展,还要看皇帝的心意。那皇帝究竟是何意思,难不成要打算牺牲五王爷,成全了太子?这未免太过偏心了点。
“你不必忧心。”高希年见陆瑾娘愁眉不展,急忙安慰道。“你要相信五王爷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太过忧思。再说此事有王妃还有王府属官们奔波,你大可不必如此。”
陆瑾娘摇头,“不,你不明白我的心情。”
“不管心情如何,你也该保重自己。”高希年叹息一声,“我来给你请脉吧,看你的样子似乎清减了不少。”
“多谢。”陆瑾娘伸出手来,荔枝急忙进来将手帕搭在陆瑾娘的手腕上。
高希年一脸认真的给陆瑾娘请脉,微蹙眉头,放开陆瑾娘的手,说道:“你忧思过甚,长此以往,与身体有碍。你还需放宽心,我给你开一副养身的方子,你慢慢吃着,将身体调养好了,以后做什么都行。”
陆瑾娘笑了笑,说了声感谢。时辰不早了,高希年不能在沉香院久待,于是起身告辞。见陆瑾娘愁眉不展的,心一软,“你别太过担心了。宫里头若是有消息,我设法给你送来。另外陆兄也很担心你,他得知我今日会来王府,事先还找我说话,让我帮他好生看看你,可别王爷没回来,你就先将自己的身体折腾垮了。”
“我大哥可还好?”陆瑾娘笑了笑,笑容没达眼底。陆可信在今年的秋闱中一举得中,名次还不错,进了前十。如今陆可信已经是举人老爷,算是年轻有为。
高希年点头,“你大哥很好,你大嫂也很能干。陆家人都很平安,明哥儿也长大了不少。”
明哥儿,陆瑾娘笑了起来,她那个同胞弟弟,到如今也没机会见上一面。但是心里头却满满的温柔。还有胡氏,如今已经做了她的大嫂。只可惜,陆可信成亲的时候,陆瑾娘没办法回陆府观礼。
“多谢高公子。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陆瑾娘盈盈拜下,不等高希年紧张局促要推辞的时候,陆瑾娘便站了起来。
高希年看着陆瑾娘,“你不必如此。只要你平安,我……大家心里头就放心了。你好生保重。”
陆瑾娘郑重点头,“放心,我会的。”
真的会吗?高希年心中不安,担心陆瑾娘的前程。“你也别太担心外面的事情,五王爷会平安回来的。”有了五王爷,陆瑾娘才有前程。高希年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高希年心中苦涩,为自己,也是为陆瑾娘。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送走了高希年,陆瑾娘浑身无力。埋头,心里难受的不行。人人都说五王爷没事,让她放宽心。可是陆瑾娘担心,担心五王爷性命无碍,但是人却不能自由。
“姑娘,你别难过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荔枝担心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抬起头,问荔枝,“你说那些事情真的会是王爷做的吗?”
荔枝一脸忐忑不安,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奴婢不知。”
陆瑾娘苦笑,“我觉着王爷是被冤枉的。”
“那皇上为何不让王爷回府了?”若是真被冤枉,身为王爷,难道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吗?荔枝觉着自己的想法有点大逆不道,那些话是一句都不敢说的。
“你不懂。”其实她自己也不懂。陆瑾娘惨笑,朝堂政治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懂?就是陆长中都没那份见识,她陆瑾娘又不是天生奇才,又如何看得清事情背后的真相。
安乐堂内,罗侧妃焦急的走来走去,脸上神色犹豫纠结。罗侧妃问身边的陪嫁嬷嬷,“嬷嬷,你说我要不要回一趟娘家?”
“侧妃回去作甚?如今事情扑朔迷离,就是国公府都没办法,定江伯府又能做什么?”陪嫁嬷嬷不赞同,“再说了,伯爷的性子,侧妃也是知道的。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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