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莳花记- 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花红黄两色品种非常之多,别说红中带黄,花瓣一面红一面黄的菊花也不是没有。

    其他变异的品种也几乎都是因为变异太小,或者变异出的品种无甚特别,所以襄荷一直没有引起襄荷的注意,只将这种变异当作寻常。而就是因为对于变异的习以为常,她才会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一两种植物变异是正常,那么三四五六种呢?只是略略一想,便想到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植物发生了变异,那么,会不会还有许多已经发生变异,但她却没注意到的呢?

    想到这里,襄荷便有些躺不住了,她翻身下了床,想去院中将那些被灵液浇灌过的植物都检查一遍。

    正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愤怒地猫叫。

    ——是包子。  



第2章 。15|

    夜色已经黑透,天幕上有零星几颗星子,衬着东方天空的一轮下弦月,星光月光将兰家小院照的一色霜白,花影树影婆娑。

    包子的声音愈发尖利,其间还夹杂着男人压抑的惊呼和喝骂。

    襄荷飞快地下了床,趴在门缝上瞄了一眼,随即拎起门后一根长长的木棍,打开门向声音来源处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喊着:“有贼啊!”

    大门口的地方,几个黑影正狼狈地躲闪着包子的攻击,不时有人因恐惧和疼痛发出变了调的痛呼声。夜色中,包子眼珠子绿幽幽地像头饿狼,肥胖的身子灵巧如鬼魅,扑闪腾挪窜跃于几个黑影之间,爪子一挥便带出一串血珠。

    听到襄荷的叫声,几个黑影有些着慌,有的便做了逃兵,拔腿想往门外跑。但包子据守着门口,哪有那么容易让人跑出去,冲在最前面的立刻迎上了包子犀利的一爪,爪子恰恰抓在脸上,那人当即痛得捂住脸惨叫。

    而这时襄荷也已经赶到,木棍抡直,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影,对准膝盖,狠狠地抡过去!

    一声惨叫还未落,另一声便又起,痛极的声音再也顾不上什么,尖利的惨叫彻底划破了寂静。惨叫声响起的同时,堂屋房门霍地打开,刘寄奴只穿着中衣,迅速地加入了战场。

    包子用爪子挠,襄荷用木棍打,刘寄奴赤手空拳,但架不住功夫好,一人对上两个也丝毫不落下风。

    几个黑影心生怯意,纷纷想冲出门外,但包子还虎视眈眈地守着,冲也冲不出去。一个黑影看着枝叶婆娑的篱笆墙,脚步一顿,身子一转,毅然决然地朝着篱笆撞了过去!

    随即,更加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门口处,全部黑影都已经被干脆利落地撂翻。

    襄荷脚下踩着手下败将,怜悯地看着那个趴在篱笆上的贼,“笨,不知道蔷薇刺多么?”

    **

    不一会儿,兰郎中也急慌慌地奔出堂屋,随即,有附近被惊醒的村民也扛着锄头拿着扫把,嘴里吆喝着“抓贼”,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此时战场已经清扫完毕,四个贼被捆粽子似的捆得结结实实扔在门下。

    一看门底下四个粽子一样的笨贼,村民们松了一口气,放下锄头搁下扫把,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问兰家人有没有受伤,问是怎么把贼捉的,等充分满足了八卦欲之后,才有人想起看看这几个倒霉的贼长得啥样。

    火把一燃起来,整个兰家小院灯火通明。村民们都去瞅那几个贼,先被那贼一脸血的样子给唬了一跳,很快便有人认出,这几个是隔壁村出了名的赖子,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过,在隔壁村也是人嫌狗憎。

    赵小虎也混在人群里,瞅着几个贼兴奋地道:“嘿,狗胆包天啊,居然偷到我们村来了!等着吧,天一亮就把你们送到县衙,让你们挨板子,做苦役!”一听这话,几个贼吓得一哆嗦,纷纷忍着疼,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告饶起来。他们偷摸惯了,但这么被当场逮着却还是头一回,本来想着挨顿揍挺过去,谁知居然还要扭送官衙,当即心下发怵。

    赵大虎一把拍上熊孩子的头:“臭小子老实点!”随即转头看向兰郎中,“郎中,你看看,你想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这时候的百姓对官家天生有着一股畏惧,且襄城县衙那情况,这里上了点年纪的都比较清楚:不管有理没理,只要一沾上官府,那基本都得被刮下层油水来。眼下虽然是这几人盗窃在先,但要想让官府痛快地定罪,兰家说不得也得费上几文打点钱。

    一般村里抓住这样的偷摸之人,基本都是打一顿唬一顿便罢,少有送去官府的。按赵大虎的想法,送官府还不如就痛快揍一顿,再送回隔壁村,让隔壁村的村长族老们教训教训,起码能省几个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显然兰郎中也是这么想的,送别了来帮忙的村民后便将几个贼关到堂屋西间,天一亮便叫上几个后生,一起将人扭送到了隔壁村。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没给兰家造成什么实际损失,但也提醒了兰郎中等人:兰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之前兰郎中在镇上开医馆便引得人惊奇不已,都道兰家发财了,更有人因为之前赵寅年的来访,便说兰家攀上了大户,家里藏着几百上千两银子。兰郎中便解释,说开医馆的钱是数年行医积累所得,一个医馆便已经将兰家掏空了。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倒没人戳破窗户纸。

    这番倒好,几个笨贼一光顾,倒像是坐实了之前的传言,偷儿可不会干白活,既然来偷兰家,那自然是觉得兰家有钱。

    有人便好奇兰家的钱是怎么来的,扯来扯去,竟扯到襄荷与赵寅年的关系上来: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说赵寅年看上了襄荷,要等襄荷长大了娶她做小老婆,兰郎中开医馆的银子,就是赵家预先给的聘礼。

    这传言在秀水村并没多少人信,尤其是那日在场的人中,更没几个信的。可即便相信的人只有几个,也足够兰郎中闹心的了。兰郎中无意中听到过田四儿这样跟人说,气得他当场就把田四儿大骂了一顿,若不是人拦着,说不得还要跟田四儿干上一架。

    回到家,兰郎中还犹自气愤不已,恨不得把院子里贴着油纸的果子拿出去摔田四儿一脸,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银子是怎么来的,好歹被襄荷和刘寄奴拦住了。

    襄荷是不在意,这种没根据的谣言也就传上几天,没人理也就散了。当日见到赵寅年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不少人听到赵寅年说跟兰家有生意来往,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信这谣,倒是田四儿居然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让她不禁怀疑他要么脑子进水,要么是真恨兰家。直到看了兰郎中的反应,才恍然猜想:田四儿不会就是想知道兰家是怎么发财的吧?甚至这谣言的源头,襄荷都想着会不会就是从他这儿传出去的。

    将这猜测一说,兰郎中更加怒了,之后再见到田四儿,一改以往的老好人模样,逮着空便骂他几句。可田四儿脸皮够厚,不管兰郎中怎么骂,他仍然嬉皮笑脸地,倒把兰郎中给弄得没法儿了。

    直到几天后,兰郎中忽地眉开眼笑地回来,说是田四儿不知得罪了谁,被人蒙着头狠揍了一顿,此刻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听到这话,襄荷与刘寄奴偷偷交换了个眼色,低头闷笑不已。

    田四儿被打之后,关于襄荷的谣言果然渐渐平息下来,兰家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虽然村里越来越多人好奇兰家是怎么发财的,但好歹都顾着面子,没有如田四儿这样使出下作手段的,襄荷心里有计较,便也不管旁人如何好奇了。

    她这些天忙着呢!

    首先兰郎中的医馆已经正式开业,开业初期,连个学徒也没有,襄荷便暂时充当了学徒,每日随着兰郎中去镇上忙活,晚上再回村子里睡觉。而闹贼的事儿也让老屋翻修立刻提上日程,等请来修葺房屋的工匠一到,她和刘寄奴便索性住到了医馆里,白天除了忙着医馆的事儿,还要抽空回村里监工兼给工匠做饭。

    但这些还都不是最让她上心的。

    最让她上心的,自然是因那盆极品蕙兰而引发的猜测。

    闹贼的第二天早上,兰郎中押着贼去隔壁村,襄荷则仔仔细细地将院中浇灌过灵液的植物都检查了一遍。

    检查的结果不出意料,将近三十种浇灌过灵液的植物中,最起码二十种都发生了或大或小的变化,有的在花,有的在叶,有的在型,有的在色,但无一例外地,都与它们刚移到兰家小院时有了差距。

    确认了这一点后,襄荷兴奋地不能自已,恨不能将院中所有植物都浇一遍,看能不能再弄出个什么极品来。只是掌心的灵液半个月才滴一滴,之前以为没用,她便一滴都没存下来,如今即便是想用也用不了,只能等待下次灵液再度滴出再说。

    等待灵液滴出的日子,襄荷将老宅一些种在盆里的花草挪到了镇上医馆后院,在卧室门前架了花架,院子里也移植来许多花,看着医馆的小院也变得绿意融融才觉得满足。

    这期间,她也仔细思考过究竟要怎样利用这灵液。

    当猜到灵液的作用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或许可以重新培育出前世的许多花卉品种了!

    她之前就为再不能见到许多喜爱的品种而倍感遗憾,也曾想过能不能尝试自己培育。但是,植物需要时间生长,从植物开花授粉结实,到所结的种子再度长成成株,这样一个周期通常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而她所能用到的培育方法,即杂交和选育,无不需要一个,乃至几个这样的周期。

    前世的那么多纷繁的品种是几千年累积的成果,而她却只有短短的数十年人生,仅凭她一人,恐怕直到死去,也培育不出几个与前世所爱相似的品种。

    但如今,有着这样可以增加植物变异几率的神奇液体,一切就变得好办地多了。  



第2章 。18|

    襄荷还在思索着怎么好好利用灵液,另一个对兰家、对无数报考鹤望书院的学子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却已经来临。

    七月一日,鹤望书院放榜日。

    不是科举,却胜似科举,除了没有人专程报喜这一点,上榜者的心情与科举上榜者也相差无多了。

    天边刚翻鱼肚白,即便已是暑热的时节,此时的山间也还有一丝清凉。但在鹤望峰脚下,这一丝清凉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得丝毫不剩。

    登天梯向前走一些,就是一条宽阔的之字形山路,是书院人平日上下峰常走的途径,山路起点和终点都有学院的马车,书院的学子和山长凭身份证明便可免费乘坐,而没有身份证明的,若想乘坐便需要付一笔车资。

    榜单张贴在峰上的经义坪,若想看榜,便需先上得峰,而到了此时,哪怕再吝啬的人家也会舍得出几文钱坐一坐马车,只为尽早看到榜单的结果。

    襄荷一家三人早早地便来到了山脚。

    此时的山脚人马攒动,书院的青色制式马车有十几辆,在山脚下一字排开,不断有学子和家人登上马车,向着那承载了他们期望的峰顶驶去。而除了书院的马车,却还有无数或俭朴或奢华的马车、牛车,甚至驴车,无数富贵或穷困的学子在家人的陪伴下登车,胸有成竹或心怀忐忑地,与书院的马车一起驶向高高的峰顶。

    兰家无车马,自然只能选择花几文车资做书院的马车。

    马车内部是两排相对的座位,一排五个,两排十个,襄荷三人随便选了一辆马车上去,里面已经坐了两个学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加上兰家三人刚好九人。另外两个学子一个十二三岁,一个却已经十七八岁,都穿着儒服,显而易见是报考儒院的学子。

    见兰家三人上来,车里做得满满当当,那两家人便催促着车夫赶紧上路,车夫却慢悠悠地晃着鞭子,说还差一人,走什么走。两家人心急,却也不好再催促,只能按捺下性子待在车厢里继续等待。

    可大多学子都是由父母亲朋陪伴着去看榜,独身前去的少之又少,因此这最后一个空位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来。

    待在车厢里无事可做,那两家人便攀谈起来。从交谈中可知,那十二三岁的学子叫李可儒,李可儒的父亲,即他身边那位颔下留须的中年文士,居然是秀水镇上明德学馆,也就是宁霜所在学馆的夫子。李夫子本人也是个秀才,屡试不中后便绝了做官的念想,索性安心在乡下做个传道授业的夫子,只是毕竟心有遗憾,因此便希望儿子能完成自己的未竟之志。

    听他言谈,似乎对李可儒此次能够上榜信心十足,襄荷瞄了李可儒一眼,见他一脸好奇地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浑然没一点心急忧虑的样子,也不知是年幼不知愁,还是真的有把握。

    另一家则是截然相反。那十七八岁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