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简兮抱着孩子,疑惑的望着他。
“当年的他可是医学院的才子啊!门门功课第一,那些药材、学名看过读过两三遍就会了。要知道这些对于一般人来说可是要啃上三个星期,甚至一个月的!”孙子言回忆起当年学校里传出的那些对方瑾辰的溢美之词,心生敬佩,“不过可惜的是,他当年突然就转了专业了,让所有人都不解,他导师和学校的领导都找他谈话,但他毅然决然的放弃了,甚至连他家人都找到学校里来了。”孙子言若有所思的想着当年那件令众人都咋舌的事,是在是发生的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
简兮静静的聆听着,虽然知道他弃医学商,但却从没问过他其中的原因。
她哄着手中被吵醒的孩子,脑子里纷乱无章。
“我们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但是我们却一直都相信,只要是他想做的想要的都是可以成真的,正如他学商,却仅用五年便已获得金融管理学的博士学位证书,这其中的艰苦,我们是看在眼里的。”孙子言感慨万千,和简兮细细描述着方瑾辰的过往事迹。
“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猜,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困住方瑾辰这样内敛深沉的人,但当我们和你第一次见面时,便决定,啊,他的身边便该站着这样的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简兮抬头望着她,眼睛里眨着浓浓的不解。
“大概是我们都觉得他太孤单了,总是冷冷的表情,即使是面对我们这些比较熟悉的朋友,而你却是那个可以让他带着微笑的人,你没发现吗?简兮!”他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他只有在你身边时,才是温暖的。”
简兮望着睁开眼和她对视的孩子,温柔一笑,“或许吧!”
阳光照过秋田的稻香,那翱翔于天空的风筝姿态万千的扭转着,似要牵扯出放筝者的一片柔情。
原本我以为自己孤单的过了这些年,却从没想过在这些年里,有人陪着我一起孤单的过着。
即使人不在,但心却是连着的。
走出医院的简兮心情十分爽朗,她抱着手中那小小的生命不由得轻柔说道:“我们一起回家等爸爸,好不好?”
那眉眼弯似镰刀,却是软软缱情,那薄唇锐似尖针,却是绵绵含蜂。
原来我们一直都相爱着。
可是危险总是在你不经意之时出现,离车不远处的树丛间,似乎斑斑影影的藏着些什么,正伺机而动。
“哥,你当真要去瑞士?”辛梓有些惴惴不安,仅仅拉着祁豫的袖子不放手。
祁豫低头发现妹妹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询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辛梓摇了摇头,咬着唇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
辛梓仍是摇了摇头。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时间快到了。”祁豫拉回衣袖,整了整袖口。
“是顾瞿诺!”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垂着头喏喏的说道:“顾瞿诺说她要出国,求我帮忙。”
“我不是让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吗?”祁豫虽皱着眉,话语却是轻缈无尘。
“我是这样做来着。”但谁让她当时拿她父亲来压她,虽然现在知道她父亲入了狱,但是那个女人已经出国了嘛!
她可是第一时间告诉他的了。
辛梓嘟着嘴不说话,心里纵然不满,但还是有些理亏的。
祁豫拉了拉领带,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急忙问道:“她去了哪里?”
“啊?”辛梓怔忪了下,反应后才回道:“瑞士。”
“遭了,简兮怕是要有危险。”
“她能有什么危险,不是听说生了个孩子嘛,该是享着福才是。”辛梓一脸的不以为意。
祁豫突然就拔高了声音,“你懂什么?像顾瞿诺这样心计深藏,不择手段利用所有可利用的人,一定会找她所认定的仇人报复的,而她的目标从来就只有简兮。”他冷凝着脸,苛责妹妹的不懂事。
“好嘛好嘛,是我错了,那现在怎么办?”辛梓在意识到事态严重后,无辜的看着哥哥祈求答案。
“只能尽快赶过去了,还有必须要通知方瑾辰,顾瞿诺已经到达苏黎世,让他速赶过来,那边方家的人也要告知,让他们不要尽量不要让简兮出门。”话未完,祁豫便有些急切的出了门。
“那我怎么办啊?”辛梓在身后可怜的喊道,却在灵光闪动间想到了一个人。
在临近湖面这偏僻的一角,坐落着一间灰墙白瓦的古老房屋。
简兮抱着孩子正坐在一张桌椅前,身上没有任何的束缚物,老方却不见了踪影。
原是晴空破晓的天空倏然间开始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墙差瓦缝间躲着努力向上攀藤的植物,批盖着厚厚的尘土,低垂着头接受偶尔吹进来的雨水的洗礼。
简兮双手抱紧孩子,努力寻找着逃出去的机会。
她的目光掠过有些被风蚀的天窗,却因为墙壁太高,没有着力点,即使是站在桌子上也仅仅是险险的够着,于是简兮果断的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寻找可靠的方法。
门忽然发出吱呀的陈旧声,即使是打开了很多次,仍是无法挥散那满地灰尘随风吹卷。
简兮将毯子裹得高些,以免孩子吸入。
她目光沉静的望着面前站定的这个女人,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陌生的恍惚半生没见。
“方叔在哪?”她心里担忧,脸色却是平静非常。
“谁?噢,那个老头啊!”顾瞿诺似是恍然大悟般,道:“你放心,他很好。”很好的昏睡着。
简兮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确认她没说谎后松了口气,道:“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请’我来有什么事?”若不是为了孩子的安全,她才不会乖乖就范。
简兮问着她,目光却是直指刚刚差点对她动手的、站在顾瞿诺身后的两个彪壮大汉。
“不用说的这么好听,我因为什么绑架你,你我应该心知肚明才是。”顾群诺优雅的笑着,即使在面对这种犯法的行为,依然不能让人忽视她的那份高贵。
简兮拧着眉,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了,那是他罪有应得,与我何干?”
“怎么会与你无关?”顾瞿诺冷哼一声,“不过我可不想在这件小事上计较,他坐牢倒是我求之不得的事!”顾瞿诺有些冲气,看简兮一脸迷惑的样子好心解释道:“我的父亲年轻时经常流连于风流场所,以至于结识我的亲生母亲。她很漂亮,足以迷惑我那血气方刚的父亲,可是父亲却在得知她有身孕后抛弃了她,随后母亲生下我和妹妹,却是被父亲抢了过来。不久,父亲随后又娶了当地的豪绅之女为妻,生了小弟,只不过外面的人从来没见过。”
她说到一半忽然诡秘一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她狰狞着脸孔做了个一推的姿势,“因为我把他推下楼梯成了植物人了,虽然父亲没责骂我,但他却变本加厉的将责罚加诸在我妹妹身上,噢,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妹妹是谁吧?”她似乎陷入疯癫状态,眼睛恶狠狠的望着简兮。
“顾商清,你还记得吗?”她轻柔的吐出那个女孩的名字,倒是让简兮一惊,“你说什么?顾商清是你妹妹!”她似乎理不清却在心底深处信服着这本来的事实。
“是啊,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害得我妹妹失去生命,又夺走了瑾辰,所以你该死!”顾瞿诺死死的盯着简兮,眼眸冲血般望着她手中的婴儿。
“你想怎么样?”简兮警惕的望着她,用毯子盖住孩子阻隔她的视线。
“我要孩子,和你的命!”她忽然凑近,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然后仅仅是三秒,简兮昏了过去,而孩子也顺势落入顾瞿诺手中。
顾瞿诺目光落在简兮身上,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冷笑。
方瑾辰,你会为你说过的话后悔的,你所珍爱的这个人,即使拼尽全部,我也要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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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来就忙着更新来了,希望不会太迟。
☆、三十九章
在这个世界,我只相信方瑾辰。即使是在最迷惘最害怕的时候,我也只相信你。
瑞士方家大宅内,聚集了一干人等。
“瑾辰,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方芷兰不安的倚在丈夫怀里,眼睛里满满的担忧。
方瑾辰没说话,烟嘴却已堆满整个烟灰缸,可见其实他内心也是很焦躁。
欧阳檬望了眼一直沉默的方瑾辰后,嚯的一下站起,异常冷静道:“不能坐在这干等了,都已经失踪四个小时了,指不定期间会出什么乱子!我们得出去找找。”
她平稳悭冷的一番却是让方芷兰更加心忧,程雅韵和她对视了一眼,眼里很是赞赏,“我觉得欧阳说的很对!”她开口,却是惹得刘清的注目,“你要不要先解释下你和欧阳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
程雅韵白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的重点是简兮,你别添乱了。”
刘清痞痞一笑,眼底却是清明一片,“或许,我们应该在她失踪的地方看看!”他提出了个不算太有建设性的问题。
失踪的地方?那是医院好么,谁会把人藏在那儿!
程雅韵嗤笑,还欲说他两句时却被钱司文打断,“我觉得刘清说的挺在理的。”他的赞同更是让程雅韵忍不住笑出来,“傻子或许会将人绑在她消失的地方,但凡聪明点的,都知道这是我们必找的地方,既然是必找的,肯定会藏在她处。毋庸置疑的是,顾瞿诺并不傻。”
“或许她就是利用我们的这个盲点呢?”刘清反问道。
“像她那种心思缜密的人,必定是算到了我们也会这样想,或许她反其道而行之,刚愎自用的将人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利用我们的盲点,将人大而化之的藏着医院或其周边,总之,我们不能放过一个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钱司文站起来转了一圈分析道,而后走到方瑾辰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做决定吧!”
“最危险的或许是最安全的,先从这个方向走吧!你和欧阳檬去医院,程雅韵和刘清去苏黎世湖畔,爸妈在家照顾奶奶,让她不用担心。”他有条不紊的分配着任务,心里却是慌乱至极。
待所有人散后,钱司文拦下了方瑾辰,“还记得你让我去查顾清远的黑账吗?”
自然是记得的,酒店宴会上,江辛梓的刁难,那个人突然的回国都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一回家便打了那通电话,加快解决顾清远的事。
方瑾辰黑着一张脸,目光沉沉,“我会去找他。”语罢,便跨出脚步往外走。
“瑾辰!”钱司文神色有些担忧的叫了他一声,他是明白他的,喜欢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终于和她走在了一起。若是因为这场变故,而使两人抱憾终身,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世界上最深沉的爱,是如他般深沉内敛,如她般温暖绮艳。
“没什么了。”他忽然释然一笑,从他那坚定的目光中了然,这个男人真的生气了,一如当年,在那场大火中。
那垂吊在窗台上的不知名的枝叶被这乌蒙蒙的天气压的有些烦闷,正努力的想要伸出头去嚎叫,正如那隔壁中不断寻找水源的蜥蜴,想要挣脱这样的牢笼和枷锁。
平静的苏黎世湖畔,一条破旧的小船欲要遮掩它那船深水浅的身影,驶往彼岸。
“船家,请问能否载我一程?”一个高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对船上摇橹的人吆喝了一声。
“不搭了,赶着回家呢!”那带着蓑笠的老翁回了句,险些藏不住话里的颤抖。
岸上的人似乎很是着急,又喊了句,“我就在前方不远处下,不耽误您事,可以给您加钱!”
老翁没有立即回答,只朝船舱里看了一眼后,便应了声,“我这就过来,你先等着。”
老翁慢慢将船靠岸、停稳,看了眼面前高大的男人说了句:“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尤其是晚上走夜路的,更要小心。”
男人只是晃了晃身体,目光如炬的望了眼船舱,冷凝似鹰般想要攫取什么东西。
“没关系,贼人若是想要,我便让他偷去就是。”
老翁以为他没听懂他的暗示,甚是无奈的叹口气,然后便继续走回去摇橹。
男人上船后并不急着去船舱,而是在外面欣赏了会儿江岸两边的风景。
“老人家,你说在这偌大的河里有没有一条人鱼呢?”男人似是不经意的说着话,灯光掩映着他的脸,可见其中的俊逸飘冷,但水中的倒影却是温暖异常。
“人鱼我没见过,鲤鱼倒是有幸见过一次。”老翁虽然心存隐忧,摇橹却如平常般熟练自然。
“啊!”男人听后似乎很是惊喜,却又有些遗憾,“我还从没见过呢!估计也是没机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