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如果知道的话。会赶奴婢出去的。”小茉几乎是乞求地说道。
“有我给你当靠山,我爹不会赶你走的……下来了。”她注视楼梯上下来的几名男子,他们的打份是很简单的粗布衣裳,但明眼人一看,既知气质不同。
原先的男人向她引见身后的男从:“这便是我家的主人,姓齐。”
那是位身高差不多一百九的高个子,以她的眼光来瞧,他可比四大天王的刘德华还有个性,身材足可媲美阿诺,布料随他的动作绷在他的胸膛上,有种男性的致命吸引力。他不算帅,不苟言的脸上,找不了情绪的起伏。
这不是小说中的形容冰山酷男的最佳代表吗?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宽阔的嘴唇,深暗色的皮肤,墨黑的头发束在脑后,有种狂放不羁的野性。
他也姓齐?这是应水嬿最后想到的。
“多谢齐公子救命之恩。”她朝他答礼。
冰山酷男持起码的礼貌,轻得不能再轻点下头。算是回答。
不说话,他就是不说话,那她说总可以吧!
“齐公子也是嘉兴县人吗?可否让小女子做个东,请齐公子吃个便饭?”
她听见小茉吸口气,啊!她忘了这时代的女子还很保守,除了妓女之外,是不会有人主动邀请男人的,她面前两名男人正用怪异的神色瞅着她。
“算了,当我没说刚才的话。齐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又追问下去。
“姑娘一向这么口没遮拦吗?”他平稳低沉地开口。
喝!一开口就是训人,“偶尔,要看对象是谁来决定,如何呢?齐公子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她不放弃地问。
冰山酷男扫了她一眼:“杭州。”简明扼要。
宾果!让她猜对了,“那么阁下不就是远近驰名的‘飓飞庄’庄主齐隽天了吗?”
“正是齐某。”连他身边的随从都惊讶地正眼看她。
小茉闻言叫道:“啊!那你不就是……”
应水嬿眼明手快,一掌将她的话拍回嘴里,捂住她的唇。
齐隽天人都来了嘉兴,她爹怎么会不知道?还是他只是来谈主意的?
“原来是齐大庄主,失敬。”她笑里藏刀地说道。
“齐某还有事,先告辞了。”怕停留太久恐遭人非议。
“慢走,不送。”她庆幸自己并不讨厌他,至少没有文君雁形容的那么糟糕。
她和小茉、两名家丁跟在他们后头步出客栈,本欲分道扬镳,谁知——
“齐兄!”竟杀出个文君雁这程咬金。
“他跑来干吗?”应水嬿暗叫不妙,她的身份要被揭露了。
文君雁在两方人马中打量,想瞧出些端倪。
齐隽天浓眉拧深,他并不是傻子,“文兄与这姑娘认识?”一双朗目这刻全定在她身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应水嬿想打pass都没用,吞口唾沫,再吸口气。
文君雁站到她身旁,硬着头皮介绍:“容我介绍在下的表妹,也是齐兄的未婚妻应水嬿应小姐。”
蠢蛋!谁叫他介绍那么仔细的?真要命!
“你……你好。”她在对方的逼视下,觉得自己在缩小。
“你就是应水嬿?”他眯着质问。
“是……不,不是……表哥,我该回去了,你陪庄主聊聊吧!再见。”
她飞快地丢个笑容,没命地跑了。
“小姐,等等我。”小茉撩起裙摆跟上。
她干吗那么怕他?他又不会吃了她。
不过,他生起气来还真有点可怕!她似乎遇到对手了。
第四章
应水嬿蹲在池边,望着池面的鲤鱼发呆。
齐隽天对这门亲事抱着何种态度呢?以他的条件,要怎样的女人没有,说不定也是碍于责任,所以只有娶她的分。
加上昨天发生的事,对她的印象大概也要大打折扣,认为她是个没教养的姑娘,搞不好已后悔得想退婚。如果退婚的话,历史会变成如何呢?诅咒是不是就此破解了?
唉!真让人头痛喔!
“小姐有烦恼吗?”小茉在叹了n口气后问道。
“我在想齐隽天一定很讨厌我了,万一他来退婚怎么办。”或许这婚事解除也不错,毕竟她那祖先大姐太柔弱,见到他那么大个子准吓死。
“不会的,小姐,姑爷就是想退婚也没办法。”小茉说道。
“哦,为什么?”她不知道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小姐,你忘了,咱们老爷和夫人对齐夫人有救命之恩,所以才定下这门亲事,齐夫人临死前还要姑爷信守诺言,在小姐十八岁前来迎娶小姐,因此姑爷绝不会退婚的。”
原来有这种事,古代人果真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这样会幸福吗?即使相敬如“冰”地过一生,她宁愿选择终身当老姑婆,但那是在现代,在古代可是惊世骇俗,会被当成妖怪的。
“就算他退不婚又如何,我不爱他,他不爱我,还得一直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过程,不行,她得快跟真的应水嬿交换,叫她跟个陌生的男人上床,她才不要哩!虽然身体不是她的,却是她在感受,那多恐怖啊!
“不成,不成。”她弹起来,没了主意来回走动。
小茉对主子这类的行为已习以为常,渐渐忘了以前小姐文静的性子。
“什么不成?小姐。”
“跟你说你也帮不上忙,讲了也是白搭。”她气馁地垂头丧气。
她在花园漫无目的地闲晃,脑子里千头万绪,症结究竟在哪里呢?想想那天晚上,她是打开镜子后才会莫名其妙地和祖先大姐见面——
“对了,一定跟它有关,小茉,咱们回房去。”她兴奋地叫道。
只要揭开镜子的秘密,她便能回到属于她的年代了。
她兴冲冲地往自己的绣房而去,一名家丁赶上她。
“小姐,老爷请你到大厅。”
“什么事啊?等一下我再去。”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老爷请你立刻过去,姑父也在大厅等候小姐。”
轰,脑子一声巨响。“完了,他来了,小茉,怎么办?他会不会把咋天的事跟爹说?我死定了。”
“小姐,别慌!奴婢想姑爷一定不会说的,再说昨天也该来了,何必等到今天呢?咱们先到大厅再说吧!”
应水嬿猛摇着头:“不要,你去跟爹说我……我头痛,不宜见客,叫他改天再来好了,快去呀,我到凉亭那边等你。”
“小姐——”小茉苦着脸,欲哭无泪。
她穿过花径,走进一座凉亭。
选张石椅深思着,说不出为什么她会怕见到齐隽天,她可还没怕过任何人,但独独对他有份忌惮,难道他真是她的克星?在现代中,她所接触到的异性都没啥男子气概,像姜克乃温柔有余,强悍不足,根本制不了自己,而这齐隽天,凭那架式就够唬人的。
窸窸……
“小茉,他走了没……啊!怎么是你?”真是大意失荆州,躲到这里还是被他找到了,小茉站在老远一脸愧色,准是她爹命令她带他来的,这点伎俩还是骗不了人。
“小姐,奴婢……”
“没关系,你下去吧!我想跟齐大哥单独谈谈。”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再考虑下一步的走法。
小茉没马上走,纵然是未婚夫妻,单独相处总是不便。应水嬿向她使眼色,她才走开。
“齐大哥,请坐。”应水嬿指着对面的石椅,对他的称呼也改了。
齐隽天步伐稳重地拾级而上,往她对面的石椅坐下。
如此近的距离,应水嬿将他的长相瞧得更清楚,昨天还不觉得好看,今天再看,是愈看愈耐看,怎么看也看不腻。
她等他先开口,从他眼中,她明白他同样也在打量她,昨天碍于礼教,他并未认真瞧过她,今天就不同了,名义上,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可以光明正大欣赏的人。
“齐大哥见了我有没有很失望?”她等不及了,对付这种闷葫芦只有先开口的分。
“不,你很美,只是不聪明。”他语调有些微愠。
头一句让她心花怒放,下一句就泼一盆冷水。
“是吗?何谓不聪明?”她装傻地反问。
“昨日抢匪将刀架住你时,你不该轻举妄动,万一有个不慎,你这条命就没了,难道你这行为叫做聪明?”他淡淡地指控她的一番愚行。
应水嬿巧笑嫣然:“齐大哥的意思是要我乖乖地束手就缚,让他绑去当土匪婆啊!我可是为了顾全你的面子才放手一搏,这也错了吗?”
齐隽天掀眉瞪着她,不满她的狡辩。
“有时候女人太自以为是,容易吃亏。”
“你会打女人吗?还是想解除婚约?这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她没有因他的威胁而露出惧意,“我明白没有感情的婚姻,却要相守一辈子,对你我都不公平,我也不想逼你娶我,如果你有更好的对象,我愿意退让。我这人很明理的。”
“我不会退婚的。”他对她一大串的问题,只能说了六个字,可见得他多么惜字如金。
“齐大哥,虽然我爹娘有恩于你娘,也不能拿儿女的婚事作交易不是吗?”真是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说我不会退婚的,你是好给我听清楚。”他往石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喝道。她居然提议他退婚?她有没有脑子?退了婚,她必然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而他也不想当言而无信之人。
应水嬿暴跳起来,想跟他和平共处的感觉也没了。“你那么大声吓人呀!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嫁,你想怎么样?你以为你凶我就怕你啊!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你……”他被她的刁蛮怔住。
“我什么我?齐隽天,想要我嫁给,你就来求我,否则免谈,再见,不送。”
什么玩意儿?敢吼她,亏她对他印象还不错,敢情全是外表好看罢了,想当她老公那么简单啊!真是莫名其妙,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用强硬的手段,得看她配不配合才行。
怒气冲天的她,经过昨天救了她的男人面前,对方了解她的身份后,对她恭敬地地揖,应水嬿回瞪他,哼着气不睬他。
“这应小姐真凶悍,敢骂主人的大概也只有她了。”他叫宫颖棠,是齐隽天的随身护卫。
齐隽天深不可测的凝视她消失的小径:“她真的很特殊,颖棠,或许她真的适合当‘飓飞庄’的当家主母,我原本以为会娶个贤淑乖巧的妻子,而她却完全相反,不似一般千金小姐逆来顺受,若知道我的出身,绝不甘于留在我身边的。”
“可是主人却很欣赏她,不是吗?”宫颖棠道出他的心事。
“不错,应水嬿与我有相同的气势,比起其他女子更深得我心,她不只是拥有美貌,还有倔强和骄傲的个性,全都吸引住我。”
“那主人仍维持原意?”
“不错,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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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也没发生。
应水嬿一天下来,不知道照了几遍镜子,什么事都没有。
到底哪里出错了?
“小姐,这镜子有问题吗?为什么你一直照个不停?”小茉纳闷地问。
“我知道就好了。”她撑着下巴撇嘴说道。
找不到原因,那她真得成了代嫁新娘,嫁进齐家了。
她不想这样嫁人,起码得等双方有了感情,也比较自然,这样赶鸭子上架,实在让她无法心服。
“表妹,表哥能进来吗?”文君雁在房外叫道。
小茉开了门让他进屋。
“表哥找我有事?”应水嬿兴致不高地问。
“外头天气明朗,表妹想不想到花园中散步?或者为兄可陪你到镇上逛逛?不知表妹意下如何?”
应水嬿略无精打采地说道:“花园我都不知道走几遍了,蒙着眼都会走,会什么好散步的?上街去又不能随心所欲地逛,逛得也没意思,表哥,提议点新鲜的玩意儿好不好?”
文君雁满脸问号,这表妹何进变得如此伶牙利齿?换作从前,她定是嫣红着脸点点头,温顺地跟在身旁,在花园中散步。
“表妹,你是否哪里不适?或许是病了才变得这样。”
“没有啊!水嬿只是昨天被齐大哥吓倒罢了。”她这忆起不能露出马脚,随便编了借口。
他当场信了,连忙进了谗言:“是啊!莫怪乎表妹会身子微恙,那齐庄主在杭州的势力人见人怕,姑娘们见了连瞧都不敢多瞧一眼,更别说和他说话了,姨父也真是的,还让表妹与他单独见面。”
应水嬿斜睨着他,道人是非,可真是他的专长。
“是啊,表哥,今儿个我就觉得头昏眼花,她难受喔!”她作势揉着太阳穴,轻蹙柳眉,加上呻吟几声。
文君雁赶紧献殷勤:“表哥去找大夫来帮表妹瞧瞧,表妹千金之躯,病了可不得了。”
她偷偷对小茉扮个鬼脸,小茉会意地窍笑。
“不用了,表哥,只要休息一天就好了,还望表哥谅解,小茉,送表少爷出去。”她婉转地下逐客令。
“是,小姐。表少爷请。”小茉含着笑意配合。
“水嬿妹妹,我是真心关心你的身子健康。”他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应水嬿心中想的是一脚将他踢出门:“我明白表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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