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2：左右两难，两皇一后
百里千凡披上衣物轻轻靠在床头，气息微弱，目光却紧紧盯着追忆，一瞬不瞬，似是现在不多看她几眼，以后便会看不着一般。
〃一一，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想过要让你伤心。我只是……”百里千凡的语气非常温柔。
追忆紧抿着唇，别过眼，不想与他对视，〃你快走吧。再不走，你可能就走不了啦！”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你就这么急着要赶我走吗？连让我和你多说几句话的工夫都不给？难道你不想解嗜血蛊了嘛？就是因为不愿见到我？”百里千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受伤。
追忆看着百里千凡，正色而又严肃，〃百里千凡，放开我吧，放开我以后，你会发现其实有很多人你可以爱。”
〃不！……”百里千凡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那日上公公等不及请示，便直接冲进屋里，急急禀报道：〃皇上，刚有暗卫来报，有大批人马朝云来客栈这边来了，那领头之人，似乎是天玺帝！”
追忆一愣，她让玉奴讲的是一个时辰以后才回报，现在也不过大半个时辰而已，怎么来得这样快？况且她让得她交待的是告诉孙裔风，怎么成了天玺帝。
百里千凡眼光一沉，面色依然镇定非常，双眸深深里看了一眼追忆，忽然明白了，难怪她要让他快走，难怪她说‘如果你还想安全地离开这里’原来她出门之前，便已经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那六名黑衣侍卫再次涌入房间内，不待百里千凡吩咐便戒备地包围了追忆。
日上公公目光一转，迅速观量了一下局势，看了眼追忆，继而朝百里千凡伏地拜道：〃皇上，现在我们要离开此地，只有一个办法了，还请皇上定夺！”
其实说这话时，日上公公便已经知道这个主意，百里千凡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于还会迁怒于他，但他责任在身，为他安危着想，这主意他非提不可。
百里千凡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望着追忆，追忆眸光微变，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自然知道日上公公所说的办法是什么，那便是是挟持自己当人质，逼天玺帝放人！
当人质，那这也意味着她又要会被带出天朝，跟随他们去到出云国，那么以后的日子，她便要与天玺帝天各一方，再次回到那让她想提剑抹脖子的日子。
不！她不要！追忆看着百里千凡的眼中细碎的光芒亮起又熄灭，目光不断变化着，似乎是正在权衡利弊，做着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
追忆又扫一眼周围的黑衣侍卫，最后微微牵动唇角，讽刺地看着百里千凡，眼神里的意思非常分明。
百里千凡望着追忆的双眼，黯然垂了双目，她的意思他非常明白，要回到以前么？如果没有刚才那片刻温柔，他可能会考虑，可是现在，他不想连这难得的片刻温柔都要消失殆尽。
想着，百里千凡下了床，对着黑衣侍卫们淡淡吐出一个字，沉缓而坚定，〃走！”
日上公公一震，连忙拦在百里千凡面前，急切恳求道：〃皇上，不可啊！您可是一国之君，身系江山杜稷，与万民辐祗，还请您以大局为重！天玺帝带来的肯定不下百人，尔等便是拼尽性命也难保皇上您能平安离开变洲，更何况皇上此刻又身受重伤，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尔等五马分尸也难赎其罪呀！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那六名黑衣侍卫也齐跪相求。
百里千凡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日上公公又道：〃只要抓住天朝的皇后，以其性命相逼，不怕他们不放皇上与尔等离开。”
〃住口！”百里千凡突然厉声喝止，怒睁双目，面目有些扭曲狰狞，像是一只发了狂的狮子，惊得日上公公张张口结舌，不敢再言语。
百里千凡看了一眼追忆，眼底有难过有不舍，〃以后再让朕听到谁说这样的话，朕便砍了他的脑袋。”一脚踹开跪在面前的日出，用手紧紧按住小腹，微微摇晃着身子，与追忆擦身而过，大步而行。
〃为什么？”追忆忽然转身，站在屏风旁边，大声问道。这百里千凡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认识中的他，怪到追忆有些恐怖。
百里千凡顿住步子，没有回头。背对着追忆，轻轻地道：〃我可以囚你。可以威胁你，可是不计任何手段把你留在身边，便那全是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拿我爱的女人，来做逃命的工具。”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开她，他想过的，可是每一次都抵不到心底的渴望，那日夜堆砌的思念，总是会摧毁了他的理智，他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强烈欲望。
〃最后再告诉你一句话，我的条件不变，救还是不救，你自己权量一下。”
目送着百里千凡离，看着分那极力稳住不侧的高大身躯，在她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到底他俩之间的纠缠，是孽？还是缘？谁又能说的清呢！
追忆轻轻叹了一口气，无法说的清心里的是什么滋味在涌动，暗自出神间，忽闻外面有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异常齐整，那是军营里才有的声音。
天玺帝！？追忆打开房间的窗子向外看，外面的寒风直贯而入，吹灭了房间里的最后一丝光亮。
追忆正准备冲出去，却听到〃砰”的一声，房间门被人一脚瑞开，十数人执剑忽然闯入，分列两旁戒备地打量着整个房屋。
紧接着，身披黑色大氅的天玺帝疾步踏入，青丝飞扬，带起一股腾腾的强势杀气，追忆愣地站在原地，抬眸眼与天玺帝对上，看到他眼中的紧张焦急，还有愤怒之态溢于言表。
追忆被这样的天玺帝给震住了，他向来沉稳镇定，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居然这般不同？莫不是担忧她安危，担心过头了吧！
天玺帝扫了眼整个房间后，那原本蔓延在眼底的担忧和焦急渐渐平息，脸色一分分冰凝了下来。他低眸看着面前的追忆，天玺帝面色稍缓，神眼却是高深莫测。
〃我不过是出门一趟，你用得着这样大的阵仗么？”追忆嘴上笑说着，可是心中却一种强烈的不安在扩散。
天玺帝不答她，沉声反问道〃他有没有伤害你？”
〃谁呀？我……”追忆继续笑着说，在与天玺帝对视时，看到他褐色双眸忽然散发着如地狱幽潭般的寒气，看得追忆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有。”他已经知道是百里千凡了？难怪带了这样多的人来。
〃他人呢？”天玺帝冷冷地道。
追忆一怔，怕天玺帝误会什么，追忆放柔了声音，想跟他解释，〃夷甫……”
〃我问你他人呢？”追忆刚要开口，天玺帝就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冽，语气还很急躁。
天玺帝前倾的身子，带来浓浓的压迫感令追忆面色蓦然苍白，这样危险的气息，给追忆的感觉，熟悉而陌生，像极了那一次在皇宫，不小心偷听到暮雨萧谈话时的感觉。
追忆的心一分一分地往下沉沉坠，抿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他走了！”
天玺帝面色一沉，微微眯起双眼，对身后的人抬头命令道：〃追！”
说着，他便转身欲走，好像追忆与他毫无关系一般，追忆惊恐拉住他的手，叫道：〃等等！”
这般忽视她？当她不存在？他这是怎么了？追忆心如刀割，仰起的消瘦小脸全是委屈。
天玺帝侧头看追忆，看得追忆心头惶然不安，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声音却软了几分，〃你先回府等我，事回去再告诉你！”
说完，天玺帝举步便走，可是追忆却不肯松手，紧紧拽着他，〃夷甫，这一次，能不能先放过他？他昨日救了我一命，当我还他的，再说，还有嗜血蛊……〃
天玺帝忽然〃嗯？”的一声，再次缓缓眯起双眼，目光变的阴鹜复杂，看得追忆心惊不已。
〃他和你说了什么？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天玺帝的眼神更追忆她心寒如冰，连忙使命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答应他，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什么都没有答应他。”
〃那便好，其他的，待我办完事回去再说，”
〃带我一起去！”追忆死死拽住天玺帝，怎么都不放。
天玺帝再次看了追忆一眼，看着追忆坚决眼神，反拉起她的手，一路小跑了出客栈，出门翻身上马，征地一挥鞭子，往变洲城的出口而去。
离变洲城出口处不远，孙裔风等人，早已在天玺帝下令后便追，此时正激战中，刀剑相击，火花四溅，马鸣嘶杀，血雾喷溅，人命如草芥一般。
待到天玺帝带着追忆到时，已经明显分出胜败，百里千凡四周围全是天玺帝的将士，都在等天玺帝的命令后，便猎杀此人。
天玺帝锐利的目光冷冷盯着百里千凡，不语。
百里千凡望着稳坐马背的天玺帝，昂首冷冷一笑，也是不语
3023：他可以死，他不能死
朔风劲吹，寒气逼人。
天玺帝缓缓走到人中，长剑一指，对准百里千凡的胸前。
〃自古成王败寇，朕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只不过有一个问题就算死了，也是想问问，千代到底在那里？”
〃死了！”天玺帝的声音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百里千凡讽刺一笑，〃死了？你怎么可能舍得让她死，如果她死了，我想你大概伤心到，也会跟随而去了吧。”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朕立刻剖开你的心！”天玺帝并不理他这个问题，冷冷说着，手上之剑触到百里千凡的胸前。
百里千凡垂眸看剑，再掀开眼皮，〃放我走，有可能会交出东西，不放我走，你永远得不到那东西。”
〃妄想！”天玺帝说罢，剑尖向前，剑尖莫入百里千凡的胸膛。
百里千凡看也不看一眼，淡淡道：〃那也不错，朕就等着一年后，你来赔朕。”
〃一年，那至少是一年，不同于你现在便没有命。”天玺帝的剑就这样停在百里千凡的心脏旁边，只要再向前一分，百里千凡便会一命呜呼。
一年！追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他们说的那东西莫不是解药？如果百里千凡死了，那么天玺帝便会没有救，想着，追忆忙叫道：〃等等。”
百里千凡要死没事，可是她不能让这最后的一丝机会流失，决不能！
追忆走到天玺帝身边，微微犹豫后放柔了声音，劝道：〃夷甫，不要杀他，今天放他离开吧。”
百里千凡幽幽地看着追忆，风吹起她的狐袭大衣，现出像是随时都要将风卷走一般单薄身体，笑着道：〃一一，你对我还是有情的，对么？”
追忆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紧抿着唇，不想再理他，对于追忆来说，他就是一个爱歪曲事实的疯子。
片刻的沉默过后，只有寒冷的风拍出的冷冽声响，风穿身而过，寒气停驻在每一个心里。
〃为什么不回答？”问这句话的人，不是百里千凡，而是天玺帝，此时他目光冰冷复杂地望追忆。
追忆望着天玺帝的眼睛，面色平静，轻叹着问道：〃这种问题我需要回答么？”
天玺帝移开目光看向百里千凡，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讽刺，带着一丝算计，还有一丝胜利，〃当然，有些问题是一定要答的。”
追忆惊讶，待看到他的表情后，扬唇，笑得无奈之极，〃我一世是闾丘晔的女人，他活着，我便活着，他死了，我心也定然会随之死去，我心，我的情，全都是他的，断然不会有一丝一毫属于他人，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人。”
天玺帝与百里千凡同时一震，怔怔地望着追忆无法回神，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白。
百里千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凄凉惨淡，〃我真是后悔，刚才为何不让你一刀把我杀了，这样，我便听不到，那么，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得这么痛吧？如果死在你的手里，兴许，我还能就这样活在你的心里。”
〃夷甫，我不要一年，我要的是一辈子！”追忆缓缓伸手拉起天玺帝的手。
天玺帝薄唇微张，颤抖了几下，目光复杂，看了追忆半响终是没再说话。
半响，天玺帝才缓缓抽回剑，垂眸咬牙道：〃下一次，朕不会再放过你。”
百里千凡嘴角轻扬起一个嘲弄而又惨淡的笑容，在日出公公的搀扶他又返回了那辆马车。
马车启动时，百里千凡靠在车厢里，艰难抬手撩开窗帘，最后望了一眼追忆，他看到追忆眼中满满的都是对天玺帝的心疼与担忧。
马车缓缓离去，追忆也不曾转头看上一眼，百里千凡唇角隐隐含着悲凉，〃一一，我还是那句话，条件不变，只要你愿意，我在寻阳等你！”说完后，百里千凡终于没能再支撑下去，昏倒在马车中。
当百里千凡这一句飘到那正深情对视的两人时。
〃什么条件？告诉我。”天玺帝眉心紧拧，深邃的褐色瞳眸中深不见底，十指紧扣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那气势，仿佛不知道答案誓不罢休，盯住追忆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字重复：〃什么条件？告诉我！那条件可是你！”，
追忆轻轻点头，伸出食指停在天玺帝的唇上，尔后，目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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