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玄 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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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玄 素人-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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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顾得同一脸茫然的胤禟解释,一转身,便投入茫茫夜色。
  第六十章 告密
  第六十章
  气喘吁吁地冲到胤祥帐门口,却被挡了驾。十三福晋兆佳氏君晗闻声而出,见是一脸焦虑的琴璇,一向平定无波的脸上也露出诧异神色。淡淡开口,“这么晚了,九嫂有何贵干?”
  琴璇不顾得扯出笑容,急忙问道,“我有事找胤祥,他在么?”
  君晗静静看着她,沉默着。琴璇发急,越过她肩膀向里看去,君晗才开了口,“十三爷不在里面。”
  琴璇见她不紧不慢地吐出这样几个字,几乎要恼怒了。耐住性子问道,“可是在四哥那里?”
  君晗神色冷淡,“你有什么事?”
  琴璇后悔没问春纤在那里找到的胤祥,害得此时不得不与君晗周旋。却见她一脸淡然,眉目间清冷孤傲。不由恼地皱紧眉头,声音也高了起来,“他到底在哪里?”
  君晗转过身往里走,琴璇气急,“事情若是耽误了,你可别再怪我!”
  君晗回头,神色厌烦,“九嫂还是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眼下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嚷起来,就算您不在意,也别累得别人没脸。
  眼前撂下了厚厚的帐帘,琴璇不由气呆了。怔了怔,索性不去理她。仍半带着焦急,半带着恼怒,朝胤禛帐子走去。
  
  下人通传,不过片刻。琴璇很容易地进入帐子,却惊慌地发现帐中只有胤禛同年氏缨络,胤祥不知去向。担心着心中的猜测变成现实,一时也忘了请安问礼,忙忙地问道,“四哥,胤祥那里去了?”
  缨络面露诧异,胤禛也扬眉奇道,“不是叫你请去了么?怎么到我这儿来找人?”
  琴璇惊地说不出话来,缨络见她如此,忙解释道,“才我们爷同十三爷一起回来,才走到帐口便见春纤丫头来寻。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十三爷便忙忙地去了。只道是福晋有事,怎么,——”
  琴璇脸色一白,跌坐在身旁榻上。一时只觉得担心无比,却又抓不到头绪,竟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胤祥,他是去做什么了?
  胤禛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琴璇抬眼看看他,又看了眼缨络,鼻中发酸,出口艰涩,“我怕是错大发了。只听说春儿——春嫔娘娘的事被发现了,现下正在主帐受审。我也没多想,就叫春纤来告诉胤祥。可——原来是没有的事,我这么糊里糊涂,胤祥他——”
  听得琴璇口中提及春嫔,胤禛已是脸色一变,缨络也皱起了眉头。待话及于此,胤禛忽地从椅中站起,额头紧蹙,疾声开口唤人,“快跑去主帐前,拦住你十三爷,万不可让他进帐!”回头见琴璇一脸惶急茫然,轻叹口气,温声开口道,“你同我去看看。”
  
  胤禛同琴璇还未到主帐,先前跑来的小厮已一脸无奈地回来报知二人,胤祥已经在主帐里了。在他之前,大阿哥胤禔求见康熙,说是有要事禀报。琴璇耳闻胤禛一声冷哼,见他脸色铁青,自己心中不由惴惴难安。正欲去主帐门口探问,却被胤禛拦住,无奈只得随他往回走去。胤禛一路无言,琴璇暗自紧张。想起胤禟的话,“总归是有些事,该让皇阿玛知道了。”莫不是指大阿哥所禀报的要事?胤祥这个时候闯进去,主帐里的情景又出乎他所料,究竟会发生什么?
  胤禛忽然开口,冷冷的声音倒吓了琴璇一跳,“是谁告诉你春嫔娘娘出事了?”
  琴璇讷讷,迟疑半晌终是说,“是八嫂,她怕也是听岔了的。”
  胤禛冷笑,“听岔了?”说着重重哼了一声,“早该料到了,除了她还能有谁?她设的好局!最毒妇人心,我今日可算是领教了!”
  琴璇无措,却听胤禛继续道,“你可知大阿哥去做什么?胤禟他们同他日日谋划,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吧?把他推出去做恶人,他们坐享其成,倒是好计!”
  琴璇半懂不懂,心里不安,犹疑半晌开口问道,“胤祥,——他不会有事吧?”
  胤禛斜睨她一眼,冷哼,“你说呢!”
  琴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胤禛眼底流露出的点点恨意,竟如冰刀锉骨,令人惧怕。
  思绪慢慢理清。胤禩胤禟他们,为扳倒太子搜罗罪证已不止一日,或许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他们笃定太子会由此失势,只是苦与无人出头而已。康熙若不信,那告密人必然没有好下场;即使是信了,告密者也一向是个令人鄙视的角色。如今他们忽然同大阿哥接近,“把他推出去恶人”,想来是要借他的口将这些罪证诉于康熙。可没想到自己太过单纯,听风便是雨,把胤祥又陷了进去,这可如何是好!琴璇忽然想起胤祥命运起伏,十年圈禁,莫不是与此有关?禁不住浑身颤抖,——胤祥,是我害了你!
  身后脚步凌乱,一个小厮追上来打了个千儿,“四爷,十三爷出来了,——”
  二人闻言急忙转头,可不是见胤祥远远的从主帐走过来。琴璇定了定神,连忙随着胤禛迎上前去,却几乎不敢抬头看向胤祥,愧悔的心绪让她全身发冷。耳边却听胤禛急切开口,“出了什么事?”
  琴璇抬头,竟见胤祥面色苍白!唇角勉强扯出个笑容,又摇了摇头,“大哥在里面,说皇阿玛一直疑心的暗中窥视他的人是太子,还供出太子私自调动丰台大营的事儿。皇阿玛气地摔了砚台,我一进去,第一句话便问我,是不是也是来指证太子的。”
  胤禛默然,片刻方问,“你怎么说?”
  胤祥看了看他,眼神无意掠过琴璇,瞧见她泫然欲泣,顿时唇角的笑化为苦涩,“帐子里那么个情景,我除了跪下,还能说什么?”
  
  琴璇步履踉跄,脑中一片混乱。一个声音不停在告诉她,是自己害了胤祥,是自己!头脑简单,性格冲动,就是这样的自己让胤祥变成了告密者!枉他平日里安慰自己、宽解自己,枉他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枉他如此的信任自己!若不是自己去报信,他也不会毫不怀疑,也不会陷入这尴尬的境地!回想方才胤祥无奈而又宽恕的眼神,琴璇只觉心疼痛得很。胤禛呢?看着自己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他恨自己吧?为什么要这样自作主张?就凭着所谓的一腔热血,仗义情怀?这哪里是,分明是愚蠢、冲动、自以为是!如果胤祥因此获罪,她该怎样面对他?该怎样面对胤禛?该怎样面对自己?琴璇眼中涌出泪来,她后悔了,可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茗凤会欺骗自己?她也算准了自己会通知胤祥吗?算准了胤祥会为了春儿求见康熙,算准了现在的这一切?她们之间,可曾有过友谊?将自己置于这种境遇,她难道一丝不悔?一切都是算计,都是阴谋,都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兄弟相残,骨肉离散,那个高高在上而又无比冰冷的座位就真的值得这样?值得抛弃亲情、友情,甘愿做个孤家寡人?那她呢?置身于这冰冷的争斗漩涡之中,她一个不谙心计的女子,该何去何从?到哪里,才能寻得一个安全、温暖的港湾?
  朦胧着泪眼,却见不远处静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哦,胤禟。琴璇鼻中一酸,仿佛自己受了莫大委屈,此刻才可以不用顾忌地发泄出来。一步步走上前去,唇角浮出了淡淡的微笑。狼狈了一晚的心,终于可以安静了。
  胤禟脸色阴郁,眸中点点火光。这样的紧要关头,得了消息就跑去找那人,在她心里,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他,终究还是在她心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一道痕迹么?咬着牙平息怒火,齿间终是溢出一句,“你去做什么了?”
  没有回答,一双柔软的胳臂却紧紧地环了上来,满脸疲倦的小泪人儿将脸颊埋入自己胸膛,轻轻舒了口气。胤禟霎时心中一痛,想要推开她好好质问,却贪恋她此刻的柔情。平日里便是四下无人,想要同她亲近也得好生哄着诱着。现在虽不是光天化日,可也毕竟在帐外,四处零星燃着火把,时而有人经过,这时候倒无所顾忌了。打算着这样便能逃过自己的惩罚么?
  琴璇紧紧抱着胤禟,感觉他一双手臂拥住了自己,才安下心来。宽阔的胸怀中依旧温暖,胤禟,——能让我永远这样依靠么?
  一阵脚步响起,显是有人路经此处。却是胤礻我尴尬的声音传来,“九哥,这,嫂——”
  怀拥佳人的美事被打断,胤禟无奈的笑笑。伸手欲推开琴璇,却发现她抬头望了胤礻我一眼,眼神幽怨,复又转头回来,非但没放手,反而更加抱紧自己。心里不由欢喜又尴尬,却见胤礻我摸摸脑袋,干笑两声,“啊,这个,我先走了,九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琴璇气恼地瞪住胤礻我背影,抬眼却见胤禟一脸好笑。别开视线,他却附在了耳边,厮磨着鬓发低笑,“叫人看了去,羞也不羞?”
  琴璇看他一眼,忽然使劲推开他,恨声道,“你们没一个好人!”
  扭头便走,胤禟却赶了上来,一把从身后抱住,朗声笑道,“没错,我就是最坏的那个。”
  
第六十一章 废储
  纷乱了一晚,第二日天还未亮,胤禟等诸皇子便被召集至主帐之前,迎接那个“谋划已久”的成果的到来。康熙令做了三十三年太子的胤礻乃当众跪倒在地,垂泪而训。其间竟痛哭扑地,几不可言。一番数落,数度痛斥之后,命将胤礻乃即行拘执,将胤礻乃的党羽六人——索额图之子格尔苏、阿尔吉善及二格、苏尔特、哈什大、萨尔邦阿俱行正法,而其他四人——杜默臣、阿进泰、苏赫陈、倪雅汉充发盛京。
  可笑的是,在除去了太子的几乎所有拥护者之后,康熙竟询问众臣意见。官场之人自然看风使舵,谁会在这个时候逆风而上呢?只见诸臣均流涕叩首奏道,“谕旨所言皇太子诸事,一一皆确实,臣等实无异辞可以陈奏。”琴璇听得此话,不由暗叹,锦上添花者易见,雪中送炭的人却难寻。这些痛哭流涕的大臣们,有几个不曾在太子鼎盛时期歌功颂德?墙倒众人推,原来古今皆是如此。
  胤禟志得意满,平日在外自然是不露声色,面对琴璇时却免不了流露得色,琴璇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终。胤礻乃居太子位多年,平日难免骄横放纵,遗人话柄。但若说他大奸大恶,却也言过其实。琴璇暗思,胤礻乃也许是出色的,但却失败在他有一群比自己更出色的兄弟上。他行事温吞,缺乏决断。若不在太子之位,或许也能成为一位贤王,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胤禟这么说的时候眸子里精光闪动,摄人心魄,——确实啊。谁能想到,从科尔沁草原上的“谋刺”事件,到所谓的“逼近布城,裂缝窥视”的告密,再到被逼无奈的“调动丰台兵马”,一切竟全皆出自胤禟几人的策划呢?自然这其中也免不了胤禛的视而不见甚至有意无意的帮助,虽然他数年来附从太子,但毕竟就如胤禟所说,太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乐见其成啊!
  琴璇心里莫名一阵寒冷。历史是自己已知的,可真地面对兄弟阋墙,心里却为他们感到难过。生为皇子,或许,这是他们无可奈何的命运,卧榻之旁从来无法容人酣睡——成者王败者寇,即便是兄弟也难以例外。
  
  午睡方起,琴璇一摸身旁无人,便知胤禟必是又去了八阿哥那里。今天已是九月初七,太子被拘禁也已过了三天。康熙自从那日起便身体不适,因为太过哀痛,竟不思食寝,甚至右手无法书写。御医没说什么,或许是中风了吧。琴璇胡乱想着这些,翻了个身,却见春纤轻轻掀帘进来。揉揉额头坐起,琴璇擦了把脸,开口问道,“九爷是何时出去的?”
  未及听到回话,琴璇便看到帐口有人探头探脑,低声同立在帐口的方材不知说着什么。心下起疑,唤他二人入内,“鬼鬼祟祟的,出什么事了?”
  那人原是个小厮,本就一脸慌张,此刻听了此话更是惶遽,“回福晋的话,奴才是八阿哥府上的,才——才皇上召八阿哥、九阿哥问话,我们福晋担心有事,也怕福晋担心,遣奴才过来请福晋过去叙话。”
  琴璇一惊,连忙起身。出来踌躇了会儿,却不往茗凤帐子去,转而走向主帐。一边走着一边遣人询问,竟得知康熙不止召了胤禩、胤禟,还有胤祉、胤禛。琴璇皱眉思索,此刻前去真是毫无用处,可是一来坐在帐中等着确实熬人,这个紧要关头康熙召胤禟他们,所为何事?二来,茗凤那里——实在是不愿前去,无论她对自己的欺骗是否存心,都导致了胤祥无奈的“告密”,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不自觉已经走到了主帐之前,琴璇不敢再靠近,闪身躲在旁边一个小帐之后,不由苦笑,自己又跑来做什么?秋日的阳光暖暖洒在身上,琴璇却越来越担心,胤禛那日对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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