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燕归- 第43部分

　　
　　而就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越前和切原私底下比了一场。不二不知道到底是谁挑衅了谁；反正在他眼里；越前只是出去换个线；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身伤。越前对此矢口否认；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根本没人信他这个差劲的理由）。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关东大赛的决赛开始了。比赛的当天；场外围满了人。记者、应援团自不用说；六角、不动峰、冰帝、圣鲁道夫……关东地区所有学校的网球部似乎都派了人来。
　　
　　赛前例行握手时；青学的全体都体会到了橘杏向他们形容的那种感觉：立海大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从高处抛下来的怜悯似的。完全不用说什么挑衅的话，就那种用眼角看人的态度就可以把人气死。不过实话说，王者立海大也的确有傲视群雄的资本，所以傲是肯定的。
　　
　　“真是不舒服！”菊丸一回到场地就嚷嚷开来，“那种态度，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是啊……”大石苦了一张脸。“他们实力够强，所以才会那样。”
　　
　　“比去年的感觉更强了……”没拿球拍的河村有点担心。他这次不上场，不过那种感觉一样感同身受。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立海大比去年进步了，难道我们是在原地踏步吗？都不要大意地上吧！让他们看看今年的青学也是很强的！”手冢微微皱了皱眉，简单有力地做了一次赛前动员。
　　
　　“部长说的很对。”越前难得有一天不说他的口头禅。他真是看切原的目中无人极度不爽……不过也托他的福，自己练成了无我之境。越前想着前几天他用巨熊回击和飞燕还巢赢得决胜局时切原那种极度崩溃的表情，不由得看了旁边总是一脸微笑的不二一眼。其实更托了不二前辈的福吧？如果不是他那么积极地教会自己他的绝招的话？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用过不二前辈的绝招了，那等下不二前辈要怎么对付切原呢？越前龙马正了正帽子，大大的猫眼里闪过兴味的光。真是值得期待呢，不是吗？
　　
　　双打二，桃城海堂对丸井桑原。虽然这对冤家组合配合很默契，但是实力上的差距不是说补上就能补上的——最终结果是4：6，立海大胜利。不过他们也把丸井和桑原逼得不得不解下力量扣来认真打，最后两队人马一样脱力，不得不说也是很好的表现了。
　　
　　双打一则是大石菊丸对柳生仁王。由于柳的数据原因，菊丸的招数一开始完全是被仁王掌握在手里的，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不过由于不二的魔鬼训练，菊丸振奋精神的时间相当快，及时地回神到了局面里。比分完全是胶着交替上升，一直拖到了抢七局。最后大石的回击因为力竭而没过网，比分是6：7。
　　
　　“看起来立海大就要在关东大赛十六连霸了……”场外的观众都摒声静气地在看比赛，有人这么评价。
　　
　　“但是还从没有看到过立海大的人被逼到这样的一种情况呢！”
　　“青学是不错，但是现在的局势太不利于他们了，立海大只要再赢一局……”
　　
　　不过青学的单打三人选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部长手冢国光！立海大则是柳莲二。手冢是和真田处于一个水平级的选手，对付柳的资料网球完全绰绰有余。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动向都可以用数据预测到，但是完全没有用！打不回去（零式削球），又或者是球路完全被控制（手冢领域），柳完全束手无策。决赛开始以来的第一个大差距比分出现了，6：1，手冢胜出。
　　
　　一局终了，有人又开始猜测。
　　“难道青学打的是‘无论怎样都要打满五场’的主意？”　
　　“是啊，手冢居然是单打三，不二居然是单打二，那个一年级居然是单打一？”
　　“不二那场肯定能赢，不过把决胜局交给一个一年级的小屁孩，未免也太不可靠了吧……”
　　“就是，立海大的单打一可是真田！”
　　
　　切原上场之前，听到的就是诸如此类的议论。青学打的什么主意他才没兴趣知道，让他在意的只有一句话——什么叫“不二那场肯定能赢”？这不是完全无视他吗？而且他没记错的话，前几天越前正是用这个不二的绝招打败他的吧？虽然不二打败了真田副社长，但是真田副社长也是他要打倒的人，所以，如果打败不二，他就朝着全国第一的目标更近一步了吧！
　　
　　“吵死了！都给我安静！”
　　
　　全场噤声。还没开始比赛呢，切原就红眼化了？所有人都盯着面部表情没有因此产生一点变化的不二，这对青学的天才来说显然不是个好消息啊！
　　
　　“赤也看起来很认真啊。”立海大的场地上，柳平静地说。
　　
　　“我看他是被青学的越前打击到了，因为他后面就是用不二的招数来击败赤也的。”真田淡淡地回答。他赶到的时候，切原和越前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但还是看到越前使出了不二的三重反击之中的两种。也许青学这次给他安排了个好对手也说不定……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想看看不二这次又有什么新绝招呢。
　　
　　场上的切原两眼充血，看起来非常恐怖。“听说你有天才之名？那这次，就让我来击溃你！”他用球拍遥遥指着不二，狂妄地大笑。
　　
　　不二对他的挑衅完全无动于衷。在切原血压升高的状态时是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的，这他早就知道了。“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二轻轻挑起嘴角。想用不规则发球就击溃我？以前不行，现在更是不可能！
　　
　　第一局是切原的发球局。这正中他下怀，因为只要一开始被他那种会打到身体的球打中的话，对手的意志就会变得如同纸一样薄弱。抛球，下落，猛击——“可要小心哦，因为它会弹到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切原的口气里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这是他的得意技，他的眼里只有胜利；至于被球击中的人的感受，他是想不到的。
　　
　　黄绿色的小球旋转着飞过球网，落地之后在落点疯狂转了好几圈，这才弹起来。不二早在空中时就看出了它上面附带的旋转，巧妙地旋转施力，把这个暴走的网球消除所有旋转打了回去。小球轻轻地擦过网，因此带上了一点点旋转，向下滚动着掉落了。
　　
　　场内场外顿时一阵喧哗。
　　“不得了，这是个平球！”
　　“居然把那么强烈的旋转都消干净了！”
　　“而且还都是不规则的旋转！”
　　“最后还擦网了……好可怕的控球力！”
　　
　　切原瞪大了红色的眼睛。这不可能！怎么会！一下就被打回来了！他抬头去看对面的不二，后者正轻启嘴唇，说出了这个招数的名字：“第四重反击技——蜉蝣笼罩。”
　　
　　“居然完全避开了赤也的攻击……”丸井泡泡也不吹了，“他是最快做到这一点的人！”
　　
　　仁王挠着他脑后的小辫子，柳生眼镜反光，他们俩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怪不得幸村会故意奔着不二去参加那个什么全国青年军……看起来青学的不二要再一次刷新他的能力上限了！
　　
　　真田沉默不语。“蜉蝣……笼罩么？”三重反击之外的新绝技？
　　
　　青学这边的反应就和立海大完全是天差地别了，几乎所有人都在雀跃欢呼。
　　
　　“蜉蝣诶，是蜉蝣！”这是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崛尾。
　　
　　“又是一个新绝招！不愧是不二前辈！”桃城的眼睛里闪着光。他的膝盖还在轻微地流着血（刚才比赛时摔倒了），但是他现在完全注意不到痛。
　　
　　“诶……挺不错嘛。”越前把身体往栏杆方向靠了靠。他又想下去坐教练席了，那样看得比较清楚。
　　
　　在他们中间，乾依旧奋笔疾书，手冢和往常一样沉默着一言不发。
　　
　　然而切原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第二球，他依然打出了不规则的发球，然后迅速跑动上网。擦网球吗？那就在它落地之前打回去！
　　
　　不二很容易就看出了他的意图。然而凡是认真看过他比赛的人都应该知道，放短球亦或是擦底线，这都不是固定的招数，落在哪里全凭他对当时局势的判断，然后做出最好的选择。既然切原明摆着要上网，他肯定不会放小球——不二反手一削，网球直直地飞过拦网，从切原身边极速擦过，准准地落在了底线上。
　　
　　“赤也！”曾吃过这招大亏的真田早在不二回球时就大声喊了出来。切原悚然一惊，但是不二回击的球速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接。
　　
　　“好快的速度！”
　　“哎哟！第二招就变了吗？”
　　“果然，要预测不二的下一招是什么，基本是不可能的~~”
　　
　　真田紧抿着嘴，目光落在不二空荡荡的手腕上。今天把负重去了吗？不，不对，小腿上的那些依旧没有动——也就是说，戴着力量扣跑动依旧敏捷、也还能打出这么快速的回球吗？不二，你越来越强了……
　　
　　切原不甘心地发了第三次，第四次……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不二每个球都一步到位地打回来了，短球、斜线球、底线球轮番上，简直是防不胜防。第二局是不二的发球局，应用消失的发球，不二直接四发ACE球得分。
　　
　　“比冰帝的芥川时速度提升了至少百分之二十，旋转增强百分之四十。照不二那样的得分速度，赢下一盘大概只需要十分钟。”柳依旧冷静地报着数据，不过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冷汗来。他也分析得出来，不二身上肯定还有很多负重，然而从他表现出来的移动速度和回球姿态来说，简直已经要看不出来那些负重的效果了——那如果他拿下来的话，那该要多可怕啊？
　　
　　“加油，不二！”第三局又轮到切原发球，而这时拄着拐杖来到球场的橘正好出了声。切原本来就被不二打压着一肚子气，又看到橘简直就是恶向胆边生。他几乎是立刻决定要浪费掉发球的一分，用一个强力的出界球来教训一下那个胆敢赢过自己的家伙。
　　
　　不二刚和橘打过招呼，回头的同时就听到了网球带起的风声。切原发了一个高球，那轨迹完全就是朝他背后的橘去的。“你还不悔改吗？”不二眯了眯眼，迅速跑位、纵身起跳、奋力扣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之极，似乎他本来就在等待着这个高球似的。网球呼啸着飞回切原的场地，落在前场，猛烈地旋转了好几圈，然后弹了起来，从切原耳边擦过，带起几缕扬起的发丝。
　　
　　“不二那家伙……居然在进攻！”菊丸眼睛直了。虽然不二是全面型的选手，但是他一般还是比较喜欢呆在后场，至少在和自己练习的时候是这样。除了故意要让他练耐力那次，不二用扣杀的时候少而又少。
　　
　　“而且回球居然也加上了不规则旋转！”海堂也目瞪口呆。
　　
　　“不二非常擅长旋转，他之前就曾经在回球上加上了非常强烈的旋转，以至于能打出曲线落到后场的高速球，而且力道很大……”这毫无疑问地来自资料广泛的乾。“也许叫曲线扣杀也是可以的。”
　　
　　“不过，不二前辈真的打中那个切原了吗？那样不是……”龙崎樱乃担心地问。
　　
　　“哼。”越前嗤了一声。“打中了也就权当教训，让切原尝尝被自己的球打伤的感觉，他就知道这对别人来说是怎样的伤害了。”
　　
　　切原愣在原地，眼睛从来没有睁那么大过。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它并没有擦伤，只是被高速贴近飞过的球带起的劲风刮得生疼。再抬起头看对面，不二正站在那里，眼神愈发冰凉。一阵恐惧从他的心底里升起，那些这样被他击溃的对手，也是被自己这样的眼神盯着的吗？
　　
　　悔改……是吗？
　　
　　“不，我绝不能输！”切原突然大叫起来。先是网球部里的三大怪物，再来就是青学的那个小不点，现在又来了一个看起来更恐怖的对手。“我绝不会被你击溃的！”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不二握着球拍，毫不在意地回答：“我是想要击溃你？”
　　
　　切原保持着瞪大眼睛的状态，翕动着嘴唇：“……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他自己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打出这样的网球，不二现在却说，不是他击溃的那些对手吗？
　　
　　“你可以选择逃跑，可以选择倒下，也可以选择把球打回来。”不二走回后场的位置，声音冰冷而清晰。“能击溃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全场完全地静默了。只有自己……才能击溃自己吗？
　　
　　切原呆呆地看着不二，一秒、两秒、三秒……就当裁判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