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是要我去表明心迹吗?”
见他又要喝第六杯了,霁雪抢过杯子道:“不表明就在这里无故神伤,不觉得很窝囊吗?还是你怕?”
刘贺点点头道:“我怕她拒绝我,长这么大我还没被女人拒绝过,除了你!”
对他这样的理由,霁雪惊讶的张着嘴,半晌才回过神道:“真是小孩心性,那就多尝试一下被女人拒绝的滋味吧,凡事总要有成长的过程不是?”
霁雪愣神那会,他又拿过杯子喝了一杯,喝完得意的笑笑道:“说的容易做着难啊,我这次来长安就是听闻过一阵霍光要给她过寿辰”
“恩,这倒是好时机,到时候你可以向她表明心迹,成与不成挑明了问,我支持你!”霁雪说到豪放处忍不住自己倒了一杯和刘贺碰了一下,谁知喝下去喉咙难受,咧着嘴道:“真不知你们男人这么喜欢喝酒是为了什么,太难喝了!”
刘贺忙给她递上茶水漱口道:“不会喝还逞强,真服了你!”
正说话间,听到门外“笃笃笃”的敲了三下,停了一会又敲三下,霁雪惊讶的看着刘贺。
刘贺笑笑道:“我的属下回来了,说不定有好故事呢,你也一起听听!”
霁雪心想知道太多不好,刚要起身,谁知刘贺伸手压下她的肩膀后对着门口吩咐道:“进来!”
周仲见了霁雪愣了一下,才禀报道:“今日来这里的那伙人确实是田丞相的小儿田亮派来的人,若夕从这里离开后在一楼遇到了田亮,后来她随田亮一起上了马车,按说她是帮霍光做事的不该和田亮有关系,所以属下跟踪了很久,但是到了城东的一个里弄时,若夕下了马车”
霁雪不解道:“城东?若夕去那里做什么?”
周忠回:“城东是夏若夕的家,她的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赌鬼和酒鬼,一门心思的想着让女儿攀上一门好亲,若夕经常出宫就是拿银两替她爹还债”
刘贺补充道:“若夕还是盖长公主的义女,当年若夕的母亲是盖长公主的夫君盖候的侍妾,后来与家奴私奔生下若夕,若夕五岁那年她母亲去世,盖长公主去接回她认作义女,让人教她各种技艺,为的是前太子据登基后能送进皇宫,可惜最后登基的皇上竟然比她年幼好几岁,便作罢了,这次霍光请她做皇后教习也是因为知道她从小深谙皇宫礼仪。”
霁雪听完惊讶不已,原来若夕是这样的来路,难怪会想到给自己下摧花这样的毒,思及此她恨恨的捏紧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少顷才问:“你怎么惹上田亮那个浪荡公子的?”
刘贺抓抓头笑笑:“还不是因为昨天和他抢女人他输了!”
霁雪鄙夷的“哼”了声道:“想想就能猜到是那么回事,那你让人查若夕做什么?想抢回来?”
刘贺忙摇头道:“我还没来长安就知道有这么个女人经常游戏于男人中间,万一我上当被她骗了怎么办?虽然我喜欢美人,但带刺的美人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周仲见刘贺今天有些不一样了,虽然眼前这个女人说话很不中听,但是刘贺依然一副讨好的样子,于是好奇的打量起霁雪。
霁雪轻“哼”一声道:“收起你那些花花心肠吧,别哪天真栽在女人手里!”
刘贺喝了杯酒回道:“我刘贺是谁,雪儿也太小瞧我了!”
霁雪道:“以后叫我姑姑,别没大没小的乱喊”说完扭头对周忠道:“还有你,别在背后跟踪调查我了,我已经和刘贺说清楚,信与不信由他,现下我要回去了”说完她拿起桌上的簪子,插好后理了理衣裙。
刘贺道:“我才不信有这么年轻的姑姑呢,你就继续瞎掰吧,看在你称呼我贺奴的份上,把簪子还你”
霁雪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声气道:“贺奴要何时才能长大变得正常点呢?别整日嬉皮笑脸的行不行?还有别天天只会围着美人转,有点正常的喜好与追求行吗?”
刘贺委屈的回道:“我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追求?”
霁雪笑笑道:“那今天起就好好准备,然后把你的王后娶回昌邑好好过日子,别整天这样没事往长安跑,被那些小人知道了定会对你不利,还是赶紧完事赶紧回去的好”
“雪儿怎么比我还急啊?我还未加冠,她还未及笄,莫不是你怕皇叔把她娶进宫,所以才忙着催我吧?”
“随你怎么想,我走了!”霁雪说完心情愉悦的走了,至少她现在知道刘贺进京的是为了霍成君,而不是其他的,那样弗陵的危机似乎又少了一些。
霁雪走后,周仲纳闷道:“这女人真无礼,莫非她真是主公的姑姑?”
刘贺笑笑:“这么年轻的姑姑鬼才信!”
“但是属下查后宫女眷的时候查到漪澜殿里住着一位公主,当时属下还纳闷了许久。”
是吗?她到底是谁?刘贺疑惑的低头沉思着,连周仲退下了都没发现。
他靠近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心想先帝真藏了一位公主在漪澜殿?若是那样她住在皇长孙家里就能理解了,但是刘弗陵的感情却很让人费解,思及此他仰头喝了酒,然后冷笑自语:“她就是你的软肋吧!”
霁雪从酒楼出来的时候还在下雨,见到刘病已抬着伞等在外面止不住一阵感动,忙上前道:“下这么大的雨其实不用来的。”
但是刘病已只是沉默,霁雪也不好说什么,他们二人一人一把伞,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家里,然后各自回屋。
回屋后,霁雪既矛盾又心急,若主动开口要又怕伤到他,不要回来又怕将来玉佩落入歹人手里,她突然想起了开兵器铺子的石休,或许让他假装绑架,然后让刘病已拿玉佩来赎人或许会顺利一些。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的起身,想到自己想的办法看了看满院的杂草,霁雪心想:等拿回玉佩一定让弗陵给他封个侯什么的,到时候拼命补偿他。”
下午休息的时候,霁雪就按那天石休说的地址,去铺子上找他。
第七五章 遇刺
石休正挥汗如雨的打着兵器,见到霁雪忙放下手里的锤子,尴尬的笑笑:“公主真来找属下了!”
霁雪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道:“说了我微服,你家在哪里?先让人看着铺子,我和你商量件事。”
石休带着霁雪去了他的家,他家和许平君家差不多,一样的格局,不同的是他的书房变成兵器库了,霁雪进屋绕了一圈后,石休道:“公主先休息一下,属下去洗掉一身的汗换身衣服再来。”
石休到后院的水井提出一桶水,刚要洗脸的时候,感觉身后一阵风紧接着一把剑向他刺了过来,他忙一个转身躲开了攻击,这才看清攻击之人一身黑衣,头上带着黑色纱帽见不到脸,他问道:“大侠何故偷袭在下,在下远无冤家,近无仇家,还请报上名号!”
攻击者又出了第二剑,石休一个后空翻跃到了水井边的大石块上,只听攻击者问:“刚刚被你带回的女子如今在何处?”
石休心想:莫不是来行刺公主的?于是跳起折下一旁的树枝和那人交手起来,几个回合以后,看那人有些吃不消了,石休猛上前用力向那人刺去,刺客忙出手档的时候他用另一只手弹出石子把那人的帽子弹飞了,原来是个女刺客!
刺客恼怒的要再出手的时候,霁雪忙喊道:“你们俩个做什么?快住手!”
那个刺客是寸芯,她忙停止攻击转身对霁雪请安道:“皇后已经硬闯漪澜殿了,所以奴婢担心公主的安危,方才以为这人掳走的公主所以才出手的”
霁雪笑笑:“他是漪澜殿上一任龙一石休”说完对石休道:“这是我的近身侍女寸芯”
石休上前抱拳:“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寸芯“哼”了一声没回话。
霁雪摇摇头道:“我是自愿和他来这里的,你怎么会想到是被掳走了?”
寸芯不悦的瞥了眼石休道:“他一脸胡子拉渣的邋遢样,我能不怀疑吗?”
石休听了只尴尬的笑笑,他为了隐藏身份,的确是一点都不修边幅,再者他是个铁匠哪里那么多讲究。
霁雪听闻,低头偷笑,心想:把这两人凑在一起一定很好玩。
霁雪把她的计划和他们二人说了一下后,决定晚上就行动。
到了晚上,霁雪没有等到刘病已来接的时候就早早的回去了,为了戏能看起了更像真的,她要让他们在刘病已的眼皮底下被劫走。
到了家见到刘病已在书房看书,霁雪厚着脸皮去搭讪,笑笑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啊?”
刘病已抬起头刚要回话,突然对着霁雪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忙烛火吹灭了。
霁雪还在乐滋滋的想:寸芯和石休办事真是太有时效了,这么快就出手了!只是听了一会,突然感觉不对,怎么感觉房顶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只见刘病已往书桌下摸索了好一阵拉出一柄长剑,正精神高度集中的挡在霁雪前面准备迎战。
听到刺客从屋顶跃下到院子里的声音,刘病已悄声交代道:“等下无论如何都别出声,有我在别怕!”
霁雪害怕的点了点头,此时她只能祈求寸芯和石休能快点到。
刘病已出门迎战去了,她只是躲在门背后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把门轻轻打开一点,她看到院子里的刺客有六个人,一下子吓得差点就喊出声来,刘病已的身手原来如此之好,以一对六此时仍在僵持中,她慌乱的在屋里搜寻着,见到墙上的弓箭,忙高兴的取下然后站在屋内透过门缝用力的射出第一箭,很久没拉弓了,这一下费去了她很大的力气。
看到同伙倒下了,有一名刺客向霁雪攻来,霁雪吓得又射第二箭,谁知力道不够被他给躲过了。
刘病已高喊道:“霁雪小心!”谁知一个分心被刺客砍到了手臂。
霁雪见了边躲过刺客的追杀边跑出去站在刘病已身边,此时他们二人被五名刺客团团围在中间,霁雪问:“谁派你们来的?又是为了抓谁?”
刺客笑道:“找的就是你,不过这小子碍事!”
霁雪道:“好,我和你们走,饶过他!”霁雪是想多谈判拖延时间,让石休和寸芯能赶上。
谁知刘病已生气的开口:“不行,我决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
刺客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才出手,寸芯和石休便跃进屋内和他们打斗起来,霁雪松了口气,忙转身扶过刘病已道:“你受伤了,先休息一下,他们能应付的。”
他们二人退回正屋回廊下,见寸芯和石休轻轻松松几下就把他们打跑了,石休要去追,霁雪道:“别去了,没用的,他们只是受人钱财而已。”
寸芯见霁雪的衣裙沾了血渍,忙紧张的问:“您受伤了?”
霁雪摇摇头指指刘病已,只见刘病已虚弱的笑笑就晕过去了,石休忙上前把他抬至屋内,才查看伤势,只见一大个血口,刀口太深都能看到里面的白肉了,霁雪吓得呆坐在榻前。
寸芯看到刘病已腰上的玉佩问:“公主说的可是这个?趁现在取走吧?”
霁雪流着泪摇摇头道:“我不要了,到时候交代他好好保管玉佩即可!”
石休和寸芯齐声道:“不可!”
霁雪无奈道:“那就等他伤好后,我再要回去吧!”
石休去找大夫了,院里受伤的刺客被同伙逃走时拖走了,寸芯捡到了一面令牌,拿到烛光前看了看见到令牌上有“昌邑”二字,惊讶道:“昌邑王刘贺派人来抓你还是派人来杀刘病已?”
霁雪苦涩的笑笑:“来人说是抓我,但是白日我才从刘贺那里出来,所以他是遭人嫁祸了,等明天拿着令牌去问问许广汉,他以前在昌邑王府做过事,或许能辨别真伪。”
很快大夫来了,看了刘病已的伤势唏嘘不已,再三交代留下一大堆的药后,背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走了,寸芯抱怨道:“还医者父母心呢,给人看伤势像赶着投胎似的,拿到银子就跑了!”
霁雪回:“换了谁都害怕,大半夜的被人从医馆揪了出来,还看这么恐怖的伤,万一刺客又回来怎么办?”
寸芯听后不发一言,少顷霁雪道:“你明天拿着令牌去问许广汉,顺便亮出皇宫的腰牌,他害怕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交代完后,她又对石休吩咐:“你帮着寸芯吧,万一他们真是昌邑王的人,一定会在寸芯去找许广汉的时候下手”
寸芯忙问:“那您的安全呢?”
霁雪笑笑:“现在他们失手了就不会有下次了,说不定令牌还是故意留下的,没事,你们去查吧,只是”说到这里,霁雪尴尬的看着石休,见石休一脸的疑惑,才弱弱的开口:“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没钱,要给病已买补品。”
初听公主向自己借钱,石休还是愣了好一会,太不习惯了,只听寸芯道:“我把我身上的都留下,石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