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的病会传染的,放开我,我不要你同情!”霍去病病骂着边挣扎着。
但是霁雪一直不松手只是越抱越紧,她没说话只是不停的哭,这一路上的担心以及这么久以来的苦闷她都哭出来了。
少顷,霍去病道:“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
霁雪依言放开他,然后心疼的望着他。
只见他虚弱的笑笑道:“对不起,以后都不能为你摘那洁白的槐花了,也不能教你骑马、射箭了,那小弓弩是用来防身用的,射程不远,但是小巧可以藏在衣袖底下,不至于致命,你在箭头抹上点迷药,可以暂时让对方昏迷!”
他说着想伸手去拿桌上的弓弩,霁雪忙帮他拿了过来。
抚摸着弓弩,霍去病接着道:“以后就让它陪着你保护你,又要留下你一个人了,能原谅我吗?”
霁雪流着泪摇摇头道:“我不许你死,所以我绝不原谅你,再等等,父皇带的太医就要来了,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你说过就是抢也要把我抢走的,怎么就认输了呢?”
“呵呵,我错了,我抢不走你的,我背叛了你还抱怨你不理解,你说的不能分享感情我理解了,可是醒悟的太晚了,我一直以为男人纳妾是正常的,但我真后悔了,如今你能来见我最后一眼我已知足了,霁儿,我错过了这么美好的你,因此你要好好活着,我相信你会遇到真正幸福的!”
言毕,霍去病闭上了眼睛,她再怎么叫,怎么喊他都不会再醒来刮一下自己的鼻梁叫自己“傻瓜”。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他,为什么!”霁雪抱着霍去病的尸体仰起头凄厉的喊叫着,屋外的人猜到了霍去病已然逝去,听着这样悲痛的喊叫声都很震撼,但是没人敢进去。
那夜过后,霁雪就那样抱着霍去病,不言不语,一直紧紧的抱着他,别人劝她,她也不听。
武帝赶到的时候屋内已经开始有恶臭了,他刚想靠近便有医官制止道:“皇上,这病会传染,不能进去!”
武帝一听大骂道:“放肆,朕的公主还在里面,闪开!”
他执意进去,医官们只得擦擦汗赶紧跟上。
当武帝见到霁雪的时候,发现霁雪两眼空洞,只是呆呆的像个木偶一样的坐着。
“你们谁让公主靠近的?来人,把这里伺候的人统统给朕斩了!”武帝下令到。
“父皇,饶了他们吧,霁儿自己进来的!”霁雪以不变的表情幽幽的开口道。
“霁儿,听话,放下霍去病,我们回家啊,回漪兰殿!”
霁雪这才抬起头看着武帝道:“父皇,去病死了,他说过要娶我的,可是他死了,我想好了:我要陪着他不然他会孤单的!”
“胡闹,你陪着他去了,那朕呢?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呢?你今日若执意如此休怪朕恼了!”
说着,武帝便让人强制把她和霍去病分开,她死死的抱着霍去病,但是那些人的力气大,再加上她悲伤过度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于是被硬生生的给拉开了。
“不,不要分开我们,不要让他一个人,不要!”霁雪边叫着,边伸出手向床边爬去,挣扎中她晕了过去。
苏远宁上前探了脉息后道:“请皇上暂时不要靠近公主,公主染病了!”
一声唏嘘后,在场的人吓的连退几步,只有武帝不可思议的看着昏死过去的霁雪,难道上苍真要把她带走了吗?于是问:“苏太医可有办法医治?”
“臣不敢保证,但是臣会尽力而为!”
“好,如若你医不好她朕便要你全族陪葬!”
汉武帝元狩六年九月,仅仅度过了二十四个春秋的青年将领霍去病在漠北大战后的第三年病逝。对霍去病的死,吏民皆悲痛不已,汉武帝特为他举行了极其庄严的葬礼,以属国之军穿戴黑衣铁甲,列队送葬,送葬队伍从长安一直排茂陵墓地,长达一百多里,在威严肃穆的气氛中安葬了这位叱咤风云的战将。
“汉骠骑将军大司马冠军侯霍公去病墓”的巨大墓碑,一直矗立于茂陵的墓地上。
汉武帝元鼎二年(霍去病死后两年),丞相庄青翟下狱自杀。
第四三章 梦醒
“公主,醒一醒啊,婢子求您了!”桔梗边抱在霁雪边哭道。
苏文清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原是按着路线马不停蹄的赶去南疆,谁知道快到蜀郡的时候恰逢当地下大雨山洪爆发,把路给堵了。
已经派暗卫出去查探情况了,苏文清和桔梗还有马三正在焦急的等待着,也就是这时候桔梗发现了霁雪的异样,她原以为霁雪只是像平日一样半睡半醒的或者如有些日子里那样一睡就睡好几天,可是这次睡了好几天不但没醒来还一直在哭。是个怎样痛苦的梦呢?桔梗心疼霁雪,于是想把她摇醒,谁知这一摇才发现大事不妙了。此时的霁雪已经哭得痉挛了,手脚开始在颤抖中,但是别人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
桔梗紧张的问:“公主可是被梦魇了?苏太医快想想办法啊!”
苏文清探了探霁雪的脉息后:“不是梦魇,只是恢复记忆了,但是体力不支所以醒不过来,此时的她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那苏太医可有办法?”
苏文清想了想后没回答,只是拿出药丸给霁雪服下。看到这个药丸桔梗突然想起这个是在宫里他说过不能随便吃的药,于是惊讶的看着他问:“除了服用这个,没其他办法了吗?”
苏文清摇摇头后,坐回车内,靠在车璧上幽幽的开口道:“这次来南疆本就是没有多少胜算的,如今只有拿着这个药给她续命,若能坚持到南疆,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若不能”
苏文清没接着说下去,他只是抬头望了望远山的风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蜀山的树木依然蓬勃生长,而她就要走了吗?
看到苏文清如此,桔梗只是静静的再次抱紧霁雪,她发现吃下那个药丸后霁雪不再哭泣也不再颤抖,只是呼吸平稳的睡觉。如果公主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吧?桔梗默默的在心里问道。
暗卫探了情况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能换个方向赶路不然马车走不过去,但是如果换个方向的话路被绕远了,苏文清知道此时时间于霁雪而言何其珍贵。
暗卫再次请示道:“苏太医当如何?”
“弃马车,带上东西从这里走过去,到了那头再去雇马车!”
听苏文清的回答,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他,桔梗忙问:“若是从这里走过去的时候继续塌方会伤到公主的!”
“没办法了,无论怎样,我们都得试一下不是?若是绕路走,公主就真到不了南疆了!”
大家还在犹豫间,苏文清已经一把抱起霁雪走出马车,看到苏文清执意如此,暗卫马三上前道:“属下来抱吧!”
但是苏文清没松手,只是边走边回道:“我的身手没你矫捷,你们在前后护着,若有什么不测的时候好及时发现把公主从我手里救走,抱着她的话会影响你们的警惕性!”
最后大家把霁雪和苏文清、桔梗还有马车夫护在中间,暗卫则一前一后牵着马,马背上驮着东西从塌方的土堆中走过,走到中间的时候还时不时有小石块从高处滑下,桔梗从未这么紧张过,每走一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其实苏文清也是极度紧张的,当他们安全的从塌方处走完到了安全的地方时,他的手已经在颤抖,冷汗已经流满额头。
恰在这时霁雪悠悠的转醒,看到这样的苏文清不解道:“文清何故?可是出事了?”
苏文清从未如此刻这样开心过,看着她从自己怀里醒来,他只是摇摇头,然后更紧的抱紧了霁雪。
桔梗和暗卫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他们从见到刘弗陵反常以后已经接二连三的见到反常的现象,如今一下稳重的苏太医也不正常了。
霁雪知道苏文清一下稳重,连让他唤她霁雪都不愿意,如今这样以为出大事了,于是急切的问:“我睡了多久?出什么事了?桔梗呢?”
桔梗听到霁雪叫她,激动的上前道:“婢子在这儿!”
霁雪一时间没弄清状况,只是疑惑的看着苏文清,只见苏文清摇摇头后答:“真没事,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说完才想起自己还抱着她于是,忙把她交给桔梗扶好。
霁雪站定了,才发现一大堆土堆,山上好像还不停的有泥块和石头滑落,想必大家刚刚从这里过来吧,难怪苏文清那样紧张的神情,而自己也睡了许久,那些纷扰繁杂的梦啊,明明是梦却那样的真实。
桔梗发现霁雪不言语只是在到处张望,于是高兴的说道:“公主醒来婢子可算放心了,刚刚的您我怎么叫都叫不醒,还一直哭!”
一直哭?霁雪没想到自己只是做梦却真的哭了,那样的梦境啊,或许不是梦而是自己已经遗失了的那一部分记忆吧,那份刻骨铭心的记忆。
看到霁雪沉浸在回忆里,一副痛苦的表情,苏文清用眼神制止桔梗继续说下去,他上前道:“桔梗你去找件披风过来,公主刚醒来会受寒的!”边说着把霁雪接过,然后扶着她的走到路边。
因为是下过雨后的蜀山,如今放眼望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浓浓的迷雾中,清新的风阵阵拂面,让霁雪原本沉重的心情开阔了不少。
看了眼陪在自己身边一样望着景色不语的苏文清,霁雪笑笑:“文清不必太过紧张,我是想起来了,那些是梦却又不是梦,找回那份遗失许久的记忆,虽然痛着却也是快乐的,人生若要完整,记忆也必须完整,这便是我以前总要和你们打听父皇的原因,若是连父皇都记不清我还能记起何人啊!”
“霁雪若能看开便好,家父曾交待过,若你记起过往种种的时候无法承受的话,那十年就白费了,如今看到这样的你真的很高兴,家父知道也很欣慰吧!”
“文清知道吗?有一种幸福便是痛并快乐着,那样的记忆被埋藏了整整几十年,如今再记起仿佛重新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了那样的美好,这是一份新的收获,那样美好的他却被我忘记了,让我情何以堪啊!”
刚刚才夸她看的开,此时又看到她泪流满面,苏文清心疼的看着她道:“不是说痛并快乐吗?”
擦了眼泪,霁雪问:“文清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女子呢?是你中意的女子吗?”
她突然换话题,苏文清不解道:“我的妻子?她叫秦初,平日里话不多,相敬如宾应该就是我们这样的吧!”
“秦初?很美的名字,人也很美吧?文清当初是因为中意她才娶了她吧?”
“中意?霁雪,有的时候婚姻和感情是没关系的,说不上中意还是不中意,娶了便是我的妻,我能给的,我该给的我都会给她,仅此而已!”
听到苏文清如此回答,霁雪像重新认识了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一样,转过身细细的打量起他,初见他时在他父亲的灵堂上,他那双眼睛充满了不甘与愤慨,之后他一直陪着自己,毫无怨言的,但是自己从未仔细的想过他的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吗?霁雪看着他思索着。
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苏文清转头看了看远方,看到迷雾下滴着水珠的树叶,一滴一滴的晶莹剔透的美,他在心底感叹:婚姻和爱情有关吗?年少时或许真这样认为吧!
少顷,霁雪也扭头看着林间嬉戏的松鼠道:“文清知道我喜欢怎样的生活吗?”
“霁雪喜欢自由,像那些枝头的松鼠一样,我说的可对?”苏文清望着霁雪答。
霁雪笑笑:“还是文清懂我,这世上懂我之人唯文清一人尔!”
闻言,苏文清未回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桔梗拿着披风过来的时候,看到二人都是脸上挂着笑容而眼睛看着远处不语,没弄清楚是怎么了,但是她察觉道此时霁雪的笑暖暖的带着幸福。
给霁雪系上披风后,桔梗笑道:“很久没见公主这样笑了,公主如今这样真好!”
霁雪回道:“以后我会一直这样笑的,让你们都为我操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真好,若是皇上知道肯定很高兴!”桔梗高兴的回。
“弗陵?”
“是的,我听兄长说,虽然皇上在漪兰殿没表现出什么,但是皇上知道公主心里有结,他每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叹气!”
“叹气?为何?”
“皇上或许是发现公主不是真的开心,所以才担心吧!”
“傻瓜!”霁雪笑笑自语道。
苏文清没说什么,他只是在一旁看着霁雪的情绪变化,当她说出那句“傻瓜”的时候,他发现她脸上的笑和平时都不一样,原来笑可以有很多种,苏文清这样想。
马车雇来后,他们再次出发,这次苏文清没再骑马,而是和她们坐在车内。行了一程,桔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