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李鸿章当然不会坐失如此良机。李鸿章闻讯立即便令手下大将出身的已任命为安徽巡抚的刘铭传率一师新淮军南下截击陈玉诚部。他本也率新建的两师新军自苏州、泰州、江都出发,四路并发围剿陈玉诚与李秀成部。李鸿章勒令鄱阳湖水师阻断长江水路,务要将陈玉诚围困在长江以北。
悲愤至极的陈玉诚还没来得及渡过长江便被闻讯赶来的鄱阳湖水师堵个正着,几度大战之下,陈玉诚水师不敌,只得退回扬州城内,收缩兵力准备与刘铭传与李鸿章大军作战,为洪秀全报仇的计划无限期搁浅了解。
如此一来倒是帮了苟且偷安的杨秀清一把。一听说举兵复仇的陈玉诚被清军堵回了扬州城并被包围住,杨秀清顿时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所有天军青所将领里面,杨秀清还就只怕了陈玉诚这个愣头青,现在陈玉诚无法找自己捅乱子了。杨秀清便再次打起了韦昌辉的主意。
杨秀清不知就里,以为韦昌辉之所以拥兵自立,与自己敌对是为了稳住军心。所以他便开始给韦昌辉写信,向他画起了一张巨大的饼。声称只要韦昌辉助自己,等打败了清妖,他便愿意与韦昌辉划江而治,各统一国。他哪里知道韦昌辉早已有了取他而代之的野心。韦昌辉当然不会答理他,别说那张见不着头的画饼自己有没有机会吃到,就算能吃到他也不会愿意与杨秀清分享。
得不到答复,杨秀清大骂韦昌辉浑蛋,但是却拿韦昌辉没有办法,别说现在韦昌辉实力远和胜自己,就是怎么样与看门狗似的看在南京四周的聂士周旋就够他头疼的了。聂士成虽然只有新军一个师,但是新军士气旺盛,装备与素质更是云泥之别。加上咸丰在天津大胜洋人,聂士成起了争胜之心,一知道太平天国内乱,便没日没夜地对南京发起了进攻。要不是路途遥远,补给不便,他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地向南京城里开炮。
太平天国处处危机,石达开痛心疾首。想想从金田起义,大军所向披靡,几至一统江南大半个大中国。可是如今却是覆亡近在眼前,石达开立身于战船之上,遥望江面,江水涛涛,帆影敝空却显得那么凄凉,一时悲从中来,无言以对。
石达开大军一咱自武汉出发,先向东行驶,自安庆突然回转,将急追而来的湘军水师打个措手不及,损兵折将逃回洞庭湖上,不敢轻意出来。水路既清,石达开大手一挥,大军西向,奔四川而去。
蜀道难,难于上青。蜀中地形陡峭险峻,平时既使少数几个人入川都危险万分,跋山涉水,艰苦异常,故自来入川多从水路而进,特别是大军入川,更是很少走陆路。水路虽然也以三峡之险,便过了三峡便可一马平川,且费时少。
石达开一路沿路西进,至三峡之时,战船倾覆者数十余条之下,落水身亡近千人。石达开眼见着久随自己转战沙场的将士溺水身亡却却能为力,悲愤交加,忍痛继续进兵。
得知发贼沿而来,在四川做了三年太平督抚的骆秉章大惊,急忙调味派人手,扼守险要,一面快马出川,向两湖求援。时已至八月,米麦正于收获之季,骆秉章害怕石达开得蜀中米粮之助,更难对付,急令人手四处催收米麦,将之收获一空,不给石达开留半点可趁之机。
到达蜀中,石达开弃船登岸,石达虽在起拨之时收刮了不少粮草,但是十几万人吃喝,到达蜀中之时早已耗干收刮来的粮食,此时人马疲惫,又见满地农田粮食早已被清军抢收一空补给被断。
曾国藩兴冲冲在武汉扑了个空,正自氯恼不已,得知道石达开沿江西进,跳脚夫不已,连忙下令大军西向追击石达开。湘刚走到半道上便遇上骆秉章派出的求援快马,更是马不停蹄,分水陆两路,从四面八方向四川进军。
石达开好不容易,到达到蜀中却见这样一副场景,心有不甘统兵想取成都以为根据。奈何骆秉章早有准备,蜀人又素来极为排外。天军道路不熟又无带路之人,翻山越岭之下,不但还没未见到成都城,便在路上无故减员近千人。此时正是雨季,大雨滂沱,石达开大军扎营于野外,军中染病者众,饥病交迫之下,又得知两湖湘正飞速从四面八方围剿过来。
石达开只得放弃原定计划,一路丢充辎重物资,轻装奔袭,抢掠小城小镇而过。避过围追而来的湘军擦肩而过,由陆路再次回到防御空虚的湘南境内。到得湘南,十万大军,因伤在病减员十之六七,半路又有将领私下带兵逃走,十万大军逃到湘南之进只得三万余人。石达开见状大哭一场,领军奔永州,宝庆等地,意图在湘南整军,被给粮草,再图入川。
只是士兵饥肠辘辘,战力大不如从前。在宝庆城下征战一月有余,不得寸进,而穷追不舍的湘军又自蜀中赶来,石达开无奈,再次退兵,沿湘黔边境,欲回广西老家顿时整顿军务。
一路行来,石达开损兵折将,却未达目的,遭遇了领兵以来的第一次大败。军心士气,低落到谷底。九月底,石达开率残兵三万回到广西老家。这里曾是太平军起义之处,百姓贫苦,对太平军甚为拥戴。
饥寒交迫的石达开部总算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石达开在入蜀一仗这中顿悟,欲速不达安下心来在广西安扎慢慢发展。石达开在广西人民心中威望很高,老百姓对于这位“石敢当”领军作战,清军闻风丧胆的事迹,津津乐道。
石达开回到广西,受到了当地的百姓的热闹欢迎。只是石达开却是有苦说不出。当年太平天国从广西起兵,历经六年,辗转了大半个江南,却如今如此狼狈地回来。心中不胜感慨。广西大山重重,民众贫苦,且多壮族。民风彪悍,许多反抗朝廷的民间组织在这里发展生根。石达开到达广西之时,广西清军正集中兵力围剿当地的天地会组织。防御空虚。石达开一路进入全州、兴安、龙胜、永宁、融县、庆远(今宜山)一带贫困山区后;受到热烈欢迎。清军措手不及之下,围剿天地会的清军被石达开大军攻破,将被围的天地会组织解救出来。
被解救的天地会成员,正处于灭亡边缘,粮草不济,得石达开之救,便索性中入到石达开之中。再加之百姓对石达开的敬服,原本士气低落,折兵大半的石达开迅速集起了一支近五万的大军,游于广西大山之间与清军周旋作战,不断状大起来。
第一○二章 英雄末路(一)
人称石敢当的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回到了广西老家,感受到了很久没有感受到的顺风顺水的感觉了。天军回到起义之地,其受欢迎程度无异于后世的红军回到了井岗山一样。
由于左宗棠初调到两广,正着手于防范洋人的再次来范,于是活跃在广西山区的天地会左宗棠全部交由了广西提督,满壤红旗人察尔汗全权负责。石达开回到广西之时,察尔汗正将广西天地会众围于桂林一带,兵力皆集于此,石达趁机据庆远,之后派赖汉英与天地会首领暗通消息,里应外合,打了察尔汉一个措后不及,清军退去,石达开趁机再据桂林,再得天地会加入,声势稍复。
石达开入广西,曾国藩一边调兵遣将准备入广西围剿石达开,一边飞马上报北京。咸丰接报,不由叹息一声。历史虽由自己改变了很多,而却无法改变这位太平天国第一悍将的翼王爷的命运,他到底还是走上了同历史上一样的道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对一个发贼的伪王爷叹息不止,只有微懂点历史的咸丰知道石达开进入广西之后,便在广西隐忍发数年,四次想进入四川据蜀中为根本,发展天军。却无奈天时地利人和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不与石达开方便,屡次失败,多次因大雨与粮草问题功败垂成,最后好不容易兵不血刃渡过了金沙江,却在大渡河边遇在爆雨,阻延了石达开渡河的时间,以致饮恨大渡河边上。
接到消息之后,由于一直对石达开的看重,咸丰立马下旨令两广左宗棠与两湖的曾国藩务要活捉石达开,不可伤其性命。旨写好之后,咸丰不迟疑,飞马递与曾国藩知道。
石达开对太平天国失望至极,沿长江入蜀中无功而返,经由湘黔边境轻车简从地回到了太平天国的老根据地广西隐忍发展的时候,苦守在扬州城的陈李两人也同样与清军数次大战,驻守的十万大军多半为新招收来民壮,幸好当初为夺回扬州,洪秀全将太平天国仅有的一支洋枪队派往扬州。后来洪秀全在击退了左宗棠等人的进逼天京的计划之后,因害怕扬州再次失守,另一方面也是让死忠于他的陈玉诚能掌握住这太平天国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将三万洋枪队全部由陈玉诚接收了。
天国分裂,洪秀全被杨秀清杀死,李鸿闻讯起大军将扬州围得个严严实实,若非有这三万洋枪队正面抵挡住了李鸿章与刘铭传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击,扬州还在与不在都是两说。
既便这样,天军的伤亡情况仍不容乐光,原本陈李手下的两万老部将都是拿着长矛大刀的旧式军队。强征来的民壮更是不用说了,战力只可用来勉强守城而已,李鸿章又会抓机遇,自六月以来一直对扬州围而不攻,只等天军粮草告磬之时才给予致命一击。
天军本来粮草就很紧缺,被李鸿章围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十万大军与几十万民众,人吃马喂的再多的粮食也撑不起,一个月之后便开始有扬州百姓悄悄越城而走。陈玉诚虽然知道,但陈玉诚自知其中原由,不忍派兵劝阻。
一时百姓多有出逃者,李鸿章估计着天军应该粮草快不济了,便开始挥军攻城,一连两日,日夜不停。天军损失惨重,被陈玉诚与李秀成一直珍藏着作为杀手的洋枪队最后都不得不调上来才能将清军攻击打退。
“砰!”
一名身着清军旧式军装的绿营兵落莫地倒在了冲峰的道路上。陈玉诚脸色阴沉得在城头观望了一下远处的清军阵营。四面合围,纵横交错之间尽是清军挖出的壕沟,陈玉诚只能从那些从壕沟里探出来的半个人头来计算着清军的人数。两天下来,己方已经损失了近两万余人了,连洋枪队都损失了近三千余人,实在令他感到痛惜。
清军火力太强劲了,连续不断的轰炸,墙头上早已是坑坑洼洼的了。若非李鸿章所部的兵将并非全是装备着洋枪洋炮半吊水,陈玉诚知道那损失远不止这些。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李鸿章为什么不将所有的清军都装奋上那种开枪如下雨般恐怖的洋枪,但他还是为天军的未来开始担忧了。
天国分裂已成事实,杨秀清叛乱设计杀害天王。自己愤而严拒了杨秀清的招拢誓与杨秀清势不两立。心中固然畅快了,可是同时也使得自己再得不到天国的支援,致使天军困守孤城,粮草无济。内有粮草之忧,外无增援之兵,如此一座孤城,就算自己与李秀成再怎么擅守,清军一日不退,天军就有一日被全歼的危险。
“玉诚,先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一名略比陈玉诚高大,头戴白头巾的将领,跨着一柄长刀走上城来,略带忧色地道。有些残碎的衣袍,被烟火染得有些发黑的脸膀,说明着他也同样经过了一场苦战。
“秀成兄,我看清军怕是不将我们困死在这扬州城,势不甘休啊!”陈玉诚听到来的话,慢慢放下手中一柄从英人那里得来的长筒单筒望远镜,心情沉重地道。坚毅决然的峻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李秀成不说话,轻轻拍了拍陈玉诚的肩与他并肩而立。他比陈玉诚略长几岁,也读过些诗书,名利之心比较重些。但是对于陈玉诚的坦率果敢他是从心底里佩服的。两人一南一北,曾纵横整个两淮地区,清军无不望风而逃,而如今却是一派困守孤城,任清军宰割的下场,悲愤之心不比陈玉诚少多少。
“杨贼,若非杨贼不成大局,我天军尚有可为。如若让我陈玉诚有朝一日得脱,定当与杨贼决一死战,告慰天王在天之灵!”陈玉诚目不转睛地紧了紧握着望远镜的手,咬牙切齿地道。
“天国,唉!你我二人怕是难有为天王雪仇之日了!”李秀成有感而发,本想说,既使杨秀清不叛乱。太平天国怕是也撑不了几时的,但一想到陈玉诚便将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
陈玉诚怎么不知道李秀成心中所想。试想,太平天国自起军以来,几曾遭遇过如此大败。自咸丰妖头御驾亲征之后,天军便被清军一面倒地被赶回了原地动弹不得。几经大战才得来的安徽全境,不到一月之间丢失大半,自己与李秀成也落慌而逃。他不明白清军什么时候开始,从何处得到了如此强大的洋枪,而本军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