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乎?!
“世子!”轩辕骥一声惊呼打断了叶萧的思绪,他快步上前,邪魅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梁琦,嘿嘿一笑,挑了眉头对叶萧促狭一笑,轻声道:“这位小娘子是叶家府上的小姐。啧啧,这容貌可不逊于轩辕婉儿,叶萧你果真是个有福的啊。”
梁琦是知道轩辕骥的,此刻听着他说那番疯疯颠颠的话,你说要计较吗?拿什么身份去计较!现如今人家是王爷,她是落难的小姐。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迎上轩辕澈笑了道:“王爷可曾看到慕云?我与她走散了,正四处找她呢。”
轩辕澈指了身后的不远处,轻声道:“她适才遇上了谢家小姐,两人正在找你呢。”
“那我去寻她们吧,可别再走差了。”
梁琦福了福,连忙走了开去。
她才走,轩辕骥便一把扳了叶萧的肩头,不依不饶的道:“快说,那是谁家府上的小姐?放心,本王不跟你抢。”
叶萧略显恼怒的瞪了轩辕骥,“王爷,那是安城郡主之女,梁琦。我们只是恰巧遇上。”
“恰巧?”轩辕骥挑了挑眉,挤眉弄眼的对轩辕澈道:“六王叔,这世间多少好姻缘都是因恰巧而起啊!”
轩辕澈但笑不语,凤眸撩了眼叶萧,大有一种乐见其成的意思。
“晋王何不去寻找您的恰巧呢?”叶萧似笑非笑的看了轩辕骥道:“说不得,王爷的好姻缘便在今夜哦。”
“哎,”轩辕骥大力拍了叶萧的肩,道:“你是神算子啊?你怎么知道本王遇上了?”
叶萧一怔,错愕的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却是同样错愕的看向轩辕骥,适才只不过打趣几句。可是眼下看轩辕骥的意思,是真对谢兰亭有心了?
这心思……轩辕澈挑了挑眉,“骥儿,谢大儒的女儿可不比你府上的三位夫人。”
他这是在提醒轩辕骥,谢兰亭是不可能给他做侍妾的!
轩辕骥嘿嘿笑道:“当然比不得,我府里的那三个就像那糯米团团似的,一点脾性都没有,哪像谢小姐,小辣椒似的。王叔,您不知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嘛,天生就是用来征服的。”
轩辕澈淡淡一笑,一字一句道:“骥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王叔,您什么意思?您是担心那谢小姐看不上我?”轩辕骥一脸天真的看着轩辕澈,稍倾蹙了眉头道:“王叔,我虽然没您长得好看,可我好歹也是个王爷啊!她嫁进府来,可是正正经经的晋王妃。”
“王爷要娶谢小姐为正妃?”叶萧失声问道。
轩辕骥点头道,“是啊,即是个有趣的,身份自然得不一样。”
不期然的,叶萧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只却在目光相触的刹那,瞬间移开。
“如此甚好,”轩辕澈脸上生起一抹浅笑,轻声道:“你母后总算是可以舒一口气了。”
轩辕骥便挠了头,嘿嘿的笑了起来。
另一侧。
梁琦眼见得谢兰亭言笑吟吟的走在苏慕云身侧,不知为什么背脊处就生起一股凉意。
“阿琦。”
偏生谢兰亭却在这刻看到了她,撇了苏慕云几步便迎了上来,一把攥了梁琦的双手,哽了嗓子道:“阿琦,你担心死我了,你怎么都不知道让人送个信给我的。要不是那天我去见了太子妃,还不知道你没事,你真是没把我当朋友。”
梁琦眼见得谢兰亭目光泛红,由不得便垂了眼去打量谢兰亭,她可不相信,谢兰亭真为她着急,想到适才自己对叶萧使的把戏,她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谢兰亭的双手。在意识到谢兰亭正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双手里,脸上僵了僵,稍倾扯了唇角给了谢兰亭一个无比僵硬的笑。
“兰亭,你弄疼我了。”
“哎呀,看我……”谢兰亭连忙收手,一边又要去查看梁琦的胳膊,一迭声的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紧?都怪我,我一时控制不住,手重了。”
梁琦一边抚了胳膊上的痛,一边轻声道:“不要紧,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会为我着急,不然就该使人送个信来。”
“你啊!”谢兰亭嗔怨的横了梁琦一眼,“你眼里就只有慕云,把我们这些早先识得你的朋友都扔哪了?”
梁琦笑了笑,想说,交情如何能以先来后到排序?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有些话,说不如不说,再锐利的话语,不抵一颗洞察世事的心!
“有没有看到司盈?”梁琦不想再扯这个话题,轻声道:“我有好久没看到她了。”
“没呢,不过慕云说她也会来,我们去找找吧。”谢兰亭看了苏慕云道:“沂王爷,那要不要去说一声。”
苏慕云笑着摇了一摇头,指了身后不远处与双全、双福说说笑笑的红绡道:“看到没,只要那个丫头在,我们就是飞到天边,王爷也能知晓。”
谢兰亭顺了苏慕云的眸光看过去,在看到红绡频频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时,挑了挑眉头。
一个丫鬟罢了!
……
周家。
周子元虽说从天牢回到了周府,但却已是被削职为民。
府里的下人,时刻都拧着颗心,生怕自己触上了霉头,个个做事都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便是走路,也都像猫似的,尽量不发出声音。
饶是这样,还是不断的有人被罚,被打,被发卖了出去。
“当初哥哥就说了,让你多与英国公府走动着些。”张宁馨一边替周子元洗着脚,一边轻声的道:“可是你不以为意。”眼角的余光处,见周子元脸上的神色寒了寒,叹了口气轻声道:“也好,无官一身轻,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周子元待张宁馨拿了干净的帕子擦干了一双脚,身子一斜,便依在了床上。
目光幽幽深深的看着张宁馨,忽的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哥是与燕王一伙的?”
张宁馨先是被他那冰冷的不带感情的话语,吓了一跳,续而却是豁然转身,看了周子元道:“爷什么意思?你难不成是怀疑我跟哥哥合起伙来害你不成?”
烛光下,张宁馨的杏核似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显见气得历害。
周子元看着这样的张宁馨,蓦的想起牢房之中黄家那些哭天抢天,时刻巴望着有人能出手相救一把的人,心底便生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在牢里的那些日子,他不断的质疑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到得最后,他终于明白,什么青史留名,什么东山再起……如果他不能活着从天牢里走出去,他就是这浩瀚人海中的一粒砂。过得几年,别说是世人,便是亲如爹娘,情深如海的结发妻子,都会将他遗忘。
他慌了,当张广嗣找到他,告诉他,晋王愿意出面替他向皇上求情,只要他写一份投诚书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清楚的明白,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
思及此,张广嗣陡的朝张宁馨伸手,“宁馨过来。”
张宁馨一愕,前一刻还在咄咄相逼,怎的这一会子,却又深情款款?只是不论心里如何讶异,她还是轻移了步子,走了过去。
“子元……”她喃喃的看着他,眼眶忽的便一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流了出来,哽了嗓子道:“子元,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害怕?我生怕,你回不来了。我甚至想着,如果你回不来,我也不活了,可是你……”
周子元探手一拉,将张宁馨揽进了怀里。
抬手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亲吻着她的脸,耳垂,颈子,一边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对你,你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
张宁馨听着耳边的温声浅语,多日来的担惊害怕,惶恐不安在这一刻倾泄而出。她埋首在周子元的怀里,失声痛哭。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我恨不得将心都挖出来给你啊!”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你别哭,你打我吧。”说着,便牵起张宁馨的手朝他脸上打去。
张宁馨连忙缩了手,她怎么舍得打他!
再多的委屈在看到他平安归来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她又如何不知,这十几天里,周子元只怕怕日日都生活在死亡的惊惧中。没有人不怕死,他满腹经纶,明明有治世之才,却因生适乱世,一步走错,便此步步错。那样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她是他最亲密的人,本就该承受他的一切。眼下又算什么呢?
张宁馨止了泪水,抬头,轻轻含住周子元喃喃动着的双唇,一双大大的眸子安静的看着周子元,在看到周子元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怔时,她弯了弯眉眼,放开他,温柔的轻声道:“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好受。我是你的妻子,本就该是你最亲密的人,本就该包容你的一切。”
周子元看着粉面含春深情款款的张宁馨,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细小的影子,看不清此刻自己的神色,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扬唇笑了笑,俯身亲上张宁馨的眸子。
这样,她便看不到他!
“宁馨,谢谢你。”他的手沿着她微敞的小衫摸了上去,稍倾停留在她的丰盈上。
张宁馨身子一颤,鼻腔里是满满的让她思念成狂的他的气息。嘤咛一声,她将身子往上迎上了迎,越发的贴近他。
“宁馨替我生个儿子吧。”周子元的手放在张宁馨的小腹上,光滑的下颌贴上张宁馨的脸,轻轻的磨棱着,稍倾手指灵活的一动,挑开了张宁馨身上的小衫。
瞬间,一室春光盎然!
周家另一间院子,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滚出去。”刘氏指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小丫鬟骂道:“没用的东西,连洗个脚都不会,你是想烫死我啊。不要脸的骚蹄子,你要是以为我死了,你就能爬上大爷的床,瞎了你的狗眼。”
“奶奶饶命啊,奴婢不敢,奴婢绝对没有那个心。”
小丫鬟不停的磕着头,片刻,便额头一片红肿,血顺着脑门子将眼睛都给糊住了。
屋子里落针可闻,几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被罚的小丫鬟叫银瓶,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原是在外院做事的,那天周子海落下了件什么东西,路上遇上见了银瓶,吩咐她去取东西。这银瓶原就是个伶俐的,将话传得滴水不漏,事情做得漂漂亮亮。
周子海便在刘氏面前夸了几句。
不想,刘氏隔天便将银瓶升了等级,让她在屋里服侍着。众人原还羡慕银瓶好命,不想这才几天,刘氏便开始发作银瓶。
“这是怎么了。”
帘子一撩,刘氏的奶娘刘妈妈走了进来,撩了眼还在求饶的银瓶,不由怒声道:“没眼力见的东西,即是没侍候好奶奶,便该出去领罚去,怎的还在这跟奶奶耗上了?”
屋子里的便齐齐松了口气,谁也不知道,若是论银瓶这样磕下去,最后会是个怎样的结果。刘妈妈这算是救了银瓶一命了!然,聪明的却又想开了,平时这刘妈妈只会帮着大奶奶做恶,怎的今天却做起好人来了?
刘氏亦是惊讶的撩眼看向刘妈妈。
刘妈妈却是摆了手对屋子里的云岚和画彩道:“都傻掉了是不是?”
云岚和画彩一人喝了别的丫鬟将银瓶拉下去,一人则是开始收拾屋里的儿狼藉。
眼见屋子里没了外人,刘妈妈对着刘氏飞快的说了句,“大爷回来了,现在在老爷屋子里。”
刘氏脸色一变,便要开口,刘妈妈却是使了个眼色。
“你们都下去吧。”
待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时,刘氏恼怒的看了刘妈妈道:“奶娘,你今儿个怎么还帮着那个小蹄子,再不收拾他,过不了几天,只怕……”
“我的奶奶喂。”刘妈妈上前,拍了刘氏的背,轻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小丫鬟,你该想想那个屋里的人。”说着朝东南边的方向努了努嘴。
东南方向那是周子元和苏夕蓉的屋子。
“**心他做什么?”刘氏冷冷笑道:“他现在可不是那四品朝官,他只是一个庶民。”话落,掩饰不住的开心,稍倾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事,眸子里划过一抹狠历,咬牙道:“我只恨,刑部不熟,不然便是不让他死在牢里,也定然叫他脱层皮。”
刘妈妈附合着点了头。
“更可恨的是那两个老东西,明知是那贱妇害了我的禄哥儿,还这般护着。”刘氏狠狠的攥了手,咬牙道:“我只要想到我的禄哥儿,我就恨不得将那个贱人千刀万剐。”
自打张宁馨身边的凤枝不见了后,刘氏便越发的肯定禄哥儿之死与张宁馨脱不了关系。每每想着让厨房的人也给她来个见血封喉时,却都被刘妈妈劝下来。
“奶奶一定要冷静,”刘妈妈轻声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我们绝不要。”
“那奶娘有什么法子?”刘氏看了刘妈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