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江湖咸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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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之江湖咸甜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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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
    我做了个鬼脸,“我怕我弄丢了。”
    丁春秋看着我不语。片刻后我耳中传来一句问话:“小颜沐,你是在猜测什么,又或者在怀疑什么?”
    那是一种与平日里丁春秋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语调。我见他嘴唇只是以很小的弧度张合,忍不住揣测他是在用传音入密。想来,我的异常表现也让他联想到了许多东西。
    我对上他写着不满的眼,十分无辜地眨眼,随即将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挪开。
    我并不想怀疑什么,只是……看着浮云变幻,心底突然有几分不详预感罢了。
    
    第卅二章 渡船闲情
    
    就这样,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前行,然而一路太平,路旁偶尔有异响,也不过是过路的鸟兽。
    行至湖畔处,翻身下马时,丁春秋看着我的神色便写着满满的戏谑,分明是在嘲笑我的杞人忧天。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如果预感有用的话,我又如何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就像当日我绝对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穿越,也绝难以预料自己居然会和传说中的星宿派掌门纠缠在一起。
    所谓命运,便是在你想当然的时候,给你当头棒喝,看你惊慌失措。
    我往前走了两步,望着眼前的波光淋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盈满鼻端的都是一种冰凉舒适的味道。
    在前世,我也曾到江南游玩。只是那时候的风景,在现代都市气息的熏染下,总是少了几分味道,再加上当年游玩时赶上了旅游潮,放眼望去皆是人头,再好的心情也被败坏。
    而如今,我看着莲叶田田,看着鱼儿嬉戏,唇角就忍不住上扬。果然坚持来燕子坞做客是一个完全正确的抉择。
    刚到此地时,阿碧便已去撑船,而阿朱则站在我身侧。见我心情甚好,她也跟着抿嘴轻笑,伸手遥指,为我一一介绍着:“往前走就是公子的居所,名参合庄;参合庄两边是我与阿碧的住所,我的住所叫名唤听香水榭,阿碧的住所名为琴韵小筑。依公子的习惯,他定会邀请丁掌门等人居住在参合庄。不过你身为女孩子,居住在那边只怕不会舒心。”
    如此明显的邀约,我又怎会听不出来?我笑道:“阿朱姐姐,你可是希望我去听香水榭陪你?”
    “不错。你的答复呢?”
    “我当然很想去啊。”我一边应着,一边把眼瞄着丁春秋的方向,“可惜啊……你也知我星宿派门规森严,凡是长辈吩咐,吾等小辈均不得违逆,所以答案如何,我还是问过之后再告知与你?”
    我特意放大音量,十分哀怨地抱怨之后,我才慢吞吞地蹭回丁春秋身边。
    我刚走回他身边,就见他右手抬起,羽扇的扇柄直对着我的脑门。我侧头欲闪,却仍是难逃对方的魔掌。
    “啧啧,小颜沐,你说星宿派门规森严,你且背两条给我听听?”
    “呃……”我刚才信口胡诌,一时忘了自己根本没有见过所谓的星宿派门规。我轻咳两声,见对方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不由轻哼一声,当场胡诌道,“我门下弟子,当尊师重道,背叛师门者,杀;我门下弟子,当侠义为先,背德忘义者,杀;我门下弟子……”
    “小颜沐。”丁春秋含笑看我,“我觉得你的门规编得不错,回头编够一百条后交给我,就把它们当成我星宿派第一代的门规吧。”
    “啊?”
    他的扇子轻轻晃着,“为师诸事繁忙,一直忘了编写门规。难得小颜沐你才气不错,出口成章,此等重任交予你,为师自然放心得很。”
    忘了编写门规……听到这几个字,我只觉得唇角微微抽搐。能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这样话语的,果然是丁妖孽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斜睨着他,“你确定要我编写门规?”
    “哎呀呀,为师既然下放了权利,自然放心。”
    “好。”我咬牙切齿地应着,既然你要我做,我自然会编一份绝对让你“满意”的门规出来的!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就在我盘算着要在门规中写些什么的时候,却听丁春秋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怔之后,连忙收起脸上残留的愤恨神色,挂上一点笑容,满脸期盼地看着他,“师父,您让我住到听香水榭去吧?”
    “你啊……想去便去吧,自己小心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不用担心啦。”每次看到他的关心神色,我总有一种大灰狼给小兔子拜年的诡异感觉。当下我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啧,需要的时候是‘您’,不需要的时候是‘你’。小颜沐,你变脸的功夫越来越纯熟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答道:“还不是‘您’教导有方?”
    我们两人对着假笑一阵,随后同时别开头。
    又过了一会,众人纷纷上船。我把小白马从枣红马身边拽着,拉着它正准备上船,却见丁春秋负手站在湖畔,俯身看着水面,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见他这般神色,我蓦然想起初见他那晚,那一场落水的乌龙事情。眼前这个看起来事事从容的男人,也不过是个不会水的旱鸭子。
    我心中一动,伸手就去拽他的袖子并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被上次之事吓到了所以有点恐水吧?放心,这里这么多人会水,就算你再跌下去,也绝不会有事的。”
    听闻我这番话语,丁春秋含笑目光瞬间向我扫来,微微扬起的唇角彰显着对方毫不掩饰的好心情。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看一笑,我又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完蛋了完蛋了,不是说习惯成自然吗?为什么我越看丁妖孽的笑,越是觉得对方的笑容是那么好看。苍天啊,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就算您替我选择了花痴对象,也别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丁春秋啊。
    我正抱怨时,耳畔传来他的话语:“小颜沐,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能平安生活到现在,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家伙,又在讽刺我!
    我尚未来得及反攻,便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也随之腾空而起。待我回神,自己已然被丁春秋用轻功带到船上。
    许是见惯了一路上丁妖孽对我的“照顾”,如此的上船方式居然无人侧目,但我心里偏就觉得有鬼,忍不住怒视丁春秋,“我自己有腿可以走上船的。”
    但他却是无视我的抗议,反而伸手指着湖里的鱼群,“你看它们。”
    我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群很漂亮却说不出名字的鱼群在游来游去,“看什么?”
    “还记得我们埋葬的那个探子吗?”
    我大骇,“你是说这里是——”
    丁春秋却是伸出一根食指搭在我唇上,“嘘,我什么也没说。”说完,他施施然转身去找慕容复烹茶。
    我茫然地看着湖里的鱼群,再茫然地看着丁春秋的背影,完全想不透对方究竟想说些什么。
    
    第卅三章 面具怪人
    
    被丁春秋的伪装高深所迷惑,我只觉得脑海中隐约有什么线索即将出头,却又茫茫然寻不到一点清晰痕迹。
    我只手撑在船舷上,俯身望着粼粼波光,望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面容,只觉得自己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处处透着几分奇诡。
    抬眸向丁春秋望去,却见他正与慕容复聊得开心,那悠闲姿态并不曾透出丝毫异常。
    我心中微微一动,联想起自己执意将狼首令牌交给他时心底那股盘旋不去的怀疑,眼角余光便忍不住向慕容复扫去。
    这一望,即使我在心底告诉自己慕容家的人绝不会有什么根正苗红的好人,却也忍不住想要赞叹对方的风采。好一个温润如玉优雅似兰的公子哥儿,想将那些许龌龊事儿往这人身上套,总是有几分不舍不忍。
    只是……有了丁春秋这妖孽师父的前车之鉴,我又岂会不明白所谓外表,其实是最能迷惑人的东西?
    只是明白归明白,做事情的时候,却难免多了几分莽撞。回想着前些时候自己忘了提防慕容复,而在他面前脱口而出丁春秋的病情之事,我心头隐隐有几分不安。
    唉,像我这般作为,也难怪丁妖孽说话吞吞吐吐,让人云里雾里,只怕他也担忧我会不知不觉将他出卖吧。
    如此自嘲着,我收回扫向那处的目光,转而凝视着水面上那因涟漪迭起而不断扭曲模糊的面容。已经熟悉的面容,已经接受的身份,却不代表着我已经适应了这个江湖。
    太多的勾心斗角,太多的尔虞我诈,即使我不愿,却也不知不觉间涉入其间。那枚不知是福是祸的狼首令牌,交到丁春秋手中,也是一种保障吧。放在我这里,丢了事小,若因此而延祸至整个中原武林乃至中原,那样的罪过我可背负不起。
    正胡思乱想间,身边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阿朱端着一盘时令瓜果走到我身侧,含笑问我:“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注?”
    “只是觉得那边的话题太过深奥,因为听不懂只好躲到这里来偷闲。”我不客气地从阿朱的盘子里拈起一块香瓜,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空中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琴声。
    我尚在辨别那是否是我的错觉时,身边的阿朱已然笑道:“江南水乡,多的是水,多的是船,而才子佳人更是从来不缺的。此时,怕是又有人泛舟湖上,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闻言我轻轻点头,凝神听着琴声由来,只是那声音若隐若现,透着几分难觅的幽远飘忽。
    “听这琴声,只怕弹琴之人也是个武功高手吧。”丁春秋在那边端着茶杯,悠然开口。
    康广陵却早已见猎心喜,盘膝而坐,背上古琴被他解下放置在腿上。手指轻拨,琴声袅袅,于湖面上回荡,与那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彼此交织,倒是默契十足地谱出一首让人沉醉的美曲。
    我趴在船舷上,侧耳倾听,心下却是赞叹不已。如果连我这种门外汉都能被乐曲吸引,那边足以证明他们的合奏是何等的契合。
    渐渐的,远处有一艘小船破水而来。那艘船是湖上常见的乌篷船,船尾有一名艄公正在摇船,而琴声却是从那乌蓬之中传来。
    康广陵仍是沉浸在乐曲之中,慕容复却已是向外走了两步,扬声道:“湖上偶遇,也是有缘。在下姑苏慕容复,身侧这位正是有琴癫之称的康广陵。我们心折于阁下的琴艺,想请阁下过来一叙。冒昧想要,还望阁下见谅则个。”
    便在此时,原本柔和的琴声骤然一变,凛冽杀气喷薄而出,周围的空气似在瞬间变得稀薄,而那刺耳的琴声在渗入耳中的瞬间,刺得人头晕眼花。
    我忍不住捂住心口向后退了数步,随即踉跄跌在船板上。
    在我倒地之时,目光同时打量着四周的变化。只见阿朱阿碧的表现与我相似,但大概是身上负有一定功力的缘故,她们的表现明显比我好上一些。
    慕容复捏着手中的折扇神色冷峻,而丁妖孽不知何时来到康广陵身后,一只手抵在对方的后心上,明显是在运功疗伤。
    我看着康广陵唇角那鲜艳的血痕,明白刚才全身心沉浸在弹奏中的他是受到波及最严重的人,幸而身边有师门长辈在,否则还不知广陵师兄这次的伤会否留下那些恼人的后遗症。
    不过来者究竟为谁,如此设计我们又是为的什么?这样的猜疑只在心底转过一圈,我便隐约猜测对方为的是我们之前无意间撞到的那个辽国探子。
    如果此推论为真,那么在其他人眼中掌握着狼首令牌的我岂不是他们的最大目标?!正在我心生警惕时,我头顶的光线却被遮挡。
    情急间我抬头看去,却见那艘乌篷船上的乌蓬不知何时已然被掀起,扑向我们这艘船。就在光线瞬间变化时,船上两人同时跃起。
    那个看似平凡的艄公头上斗笠旋转而出,只一下便将阿朱阿碧击倒,下一瞬,那斗笠便旋转着扑向正在运功疗伤的丁春秋二人。
    “小心!”我的小心二字还含在嘴里时,却见丁春秋原本半阖的双眼迅速挣开,左手从康广陵背上挪开,间不容发地接住了那疾射而来的斗笠,并将其反射回去。
    我心底刚松了一口气,却见那艄公并没有接着攻击丁春秋,转而与慕容复缠斗;而那最初弹琴之人却是五指成爪,带起犀利的破空之声直直向我落下。
    我就着跌在地上的姿势往边上一滚,可惜我滚动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对方出手的速度。
    下一瞬,我便觉得脖子一紧,后衣领处已被对方提起,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救……”我费劲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抬起手扯着自己的衣领,同时想要求救。但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肺部憋得难受,唯有乖乖地噤声。
    虽然知道自己处境不妙,但就算死,也要知道自己死在谁的手中吧?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努力扭头去看擒住我的人,但这一看,却只看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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