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君宁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忽的肩上似乎湿了一片,空气里也充斥着血气,君宁这才意识到不对,去看琉璃时,却发现那人紧闭着双目。
君宁心里顿时慌了,慌忙将琉璃放在床上,瞟了门口一眼,这才用布包着明珠凑到床前。
看着那张玉面,君宁犹豫了下,轻轻取下,面具连着头上的纱,君宁一直好奇琉璃这面纱,透着手里的光,君宁忍不住愣在那。
损身折命。。。君宁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元亓的话来。
琉璃醒来时,就见君宁愣愣望着自己,神色空寂。
“阿宁?”琉璃起身,有些慌张拿起旁边的纱要往脸上遮。
“你做什么。。。”君宁看着忍不住心疼起来,抬手拉开琉璃,君宁握起落在手边的那缕银丝,举到唇边,轻轻吻上,然后在琉璃惊讶目光里,吻在那双盼子上。
“琉璃,我只要你活着。。。”君宁拥着琉璃,轻声呢喃,“不管你成什么样子,哪怕变得我不认识你。。。我也不会放弃爱你。”
“阿宁,”裴君倾看着君宁乖乖喝药,也没同往日那般哭闹,轻抚着君宁的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我都不会逼你做不愿做的,更不会害你。”
君宁静静仰着头看着裴君倾,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好生休息。”
裴君倾离开后,君宁低头看着右手的指环,慢慢转着。
青月最初的本意是要复活月族的人,回到那一天,将月族在迁隐在更秘密的地方,可素锦却说,即使回到月族灭亡前,告知月族人有所准备,只是免去那一劫,却不能根本上救月族,所以要回到更早,回到百年以前,在月族最强盛的时期统一三国。
若是改变太多历史,则会受到天罚,青月不同意素锦的做法,多次告诫后果,可素锦一心如此,最后就离开师门,不知去了何处。
那时的青月已经做好了寻找境虚之地的所有准备,只差君宁到来,找到三把钥匙,开启境虚。
可逆天改命,青月本就命不多矣,那时琉璃却出现了,本就有过目不忘,天资过人的本领,青月以为这是上天所给的机会,故收为入室弟子,传授毕生所学。
司寐同君宁说这些时,君宁本不相信,可当司寐让君宁从境空看到那些,却又不得不信。
可关于天罚是何,司寐也未说,只说要不是自己也是月族之人,根本不会理这事,但琉璃也是月族之人,能不能再见琉璃,却是取决于君宁。
君宁摇了摇头,一手摸到臂下,那里是琉璃为她做的袖箭。
那天君宁只是简单说了自己在书屋的遭遇以及自己的打算,琉璃听后只是沉默半晌,只说了句我会一直在,然后就离开了。
并非是琉璃不带君宁走,只是君宁体内的蛊并未清除,走到哪都能被素锦找到,且不说蛊毒发作会如何,只琉璃现在的状况,虽然琉璃未开口,可君宁却感受得到,琉璃此刻不好,非常不好。
接下来几天,琉璃很少来,除了君宁再三叮嘱不让他来,再就是君宁觉得素锦似乎是要行动了。
因为在三天后,裴君倾便会以祭天为由,将朝事交由了丞相,然后带着君宁出宫去了平州。
平洲最早是云墨的都城,在云墨最北,后来国土扩张才迁到中部。但君宁知道,这应该是素锦找到了那处藏宝之地。
君宁把要去平洲的事告诉琉璃,琉璃看上去并不惊讶,只是在君宁臂上系好袖箭,然后告诉君宁说若他来不及赶来,可以找裴君倾,虽不能确定他要做什么,但对君宁,至少不会伤及性命。
而且从君宁醒来后,就再也没见过素锦,十三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安静坐着看她,等到君宁吃饭,又会离开。
虽说对十三的身份还是有所芥蒂,但十三做的事,却也皆非本意。
有时为了试探君宁是不是真疯,素锦总会有意无意提起一些事,一些君宁所不知的事。
素锦说他离家拜师时,十三刚能行路,月族被灭之时,十三尚满十岁,素锦说他一直再找十三,但确认十三就是失散的亲人时,也是在君宁失踪那几年里。
而所有的变故几乎都是在那几年里,三国新主都是那时继位,素锦说那五年琉璃掌握了沐月大权,然后以十三来去牵制夜国,君宁虽然想要知道更多,但素锦就会突然沉默很久,最后看着君宁,却又不知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喝酒小插曲
连着赶路,第三天夜里时,车队就进了平洲。
君宁倚在窗口看着外边,月光下是一望无际的白雪,前方远处就是连绵的山峰。
落脚地方就在安岭山下,是供游人观光的店,所以站在房间就能看到远处的山尖。
门边传来两声倒地声,君宁看着来人,不由一怔。
“你。。。”
话未说完,那人就反手关上门,几步到了君宁面前,一手抱起君宁,翻身跃到窗外,几个跳跃就到了院墙外。
墙边似乎早就备好了马,那人拥着君宁上马后,便立刻朝着东边的巷子跑去。
君宁被这一系列动作弄的怔愣半天,直到身下颠簸得厉害,才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十三,你这是。。。”
“阿姐,”十三低头朝着君宁笑了下,“说了要保护阿姐的,怎么能食言。”
君宁低头,咬着唇,缓缓道,“可是我不能走的。。。”
“阿姐放心,你体内的蛊,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
君宁又皱眉,“可我还是不能走的。。。”
“是他安排的。”
“琉璃?”君宁猛的抬头,看着十三不像撒谎。
“对不起,这么久装傻骗你。”
“阿姐若不这样,十三也不知该如何面对阿姐了。”
君宁又低头,“其实十三,你也不用愧疚,因为。。。”
“阿姐,到了。”十三打断君宁,抬头看着对面停着的马,然后又抱着君宁下马。
君宁站稳后,看着远处的人也下了马,缓缓朝着君宁走来。
“琉璃!”
君宁还是欢喜叫了声,然后朝着那抹白色跑去。
琉璃身上裹着白色狐狸毛披风,身后银丝静静披满身后,一张脸容颜不变,此刻见着君宁跑来,不由笑着停下,银盼里映着半抹月色,一身雪白,似仙人而立。
君宁扑进后,琉璃抬手环上,看着又走来的人,轻声道,“谢谢,照顾阿宁这么久。”
十三看着相拥的人,脚步停在那,然后低头拿出袖口的一个盒子。
“这是牵制阿姐的那只母蛊,我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给你。”
君宁一听,起身站到一边,好奇看着琉璃手里的盒子。
“你还是选择背叛哥哥了,十三?”
君宁看着林子里又步出的人,不由朝前挡在琉璃身前。琉璃见着君宁举动,盼子一闪,抬头凝视着素锦。
“你既然找到了地方,拿到了钥匙你还要做什么?”
素锦停在远处,不再过来,只是看着琉璃,轻笑一声。
“你果然骗了我。”素锦看着十三,又笑了声,“你还帮他一起骗我。”
君宁有些莫名,“骗你什么了?你什么都有了,还计较什么?”
“只要是打开境虚,是谁就无所谓,他假死骗我,借我之手,找到这里。”
“放屁。”君宁不乐意了,皱眉瞪着素锦,“地图不是你找到,钥匙也不是你找的,你还不是卑鄙利用我才拿到。”
“阿宁,女孩子家可不能说粗话,”素锦不以为意道,“既然阿宁都这样说了,我就再告诉阿宁一件事。”
“你说。”
“我到这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素锦看了眼琉璃的银发,然后微微笑着,“现在证实了,你们可以走了。”
君宁一怔,却已被琉璃拉着要离开。
“等下,等一下。”君宁挣开琉璃,“我有话要对十三说。”
琉璃看了十三一眼,然后送开手站在一边,君宁走到十三面前,看着十三那削尖的下巴,皱眉将十三领子摆正。
“十三,我从未怨过你,相反我很感谢你的,”君宁暼了素锦一眼,轻轻拥着十三,如同以前那般,却发现只能揽着十三背上,不知何时,以前那个还是孩子一样的少年已经成长到现在,隔着棉衣,君宁还能感受到十三背上的骨头,不由心里一酸。
“十三,以后要好好吃饭,天冷记得加衣,别再老长个不长肉的,你太瘦了,每顿饭吃那么少不行。。。”君宁吸了吸鼻子,“再见啊。”
十三不说话,看着君宁松开,袖子的手微微颤了下。
琉璃静静站在君宁身后,却是盯着素锦那里。
此刻,见君宁都说好了,这才朝着君宁递出手。
“走了,阿宁。”
回去时,君宁坐在前边,被琉璃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
素锦眯眼看着远处几人,在琉璃动身时,这才缓缓开口,“知道我为什么放了他么?”
“对待将死之人,根本无须动手。”
君宁看着握着缰绳的手背泛起青筋,准备张口反击,身下的马却已经飞速离开。
马最后停在一个村子里的某户院子外,君宁站在院子边看着琉璃把马牵进马厩,屋子的门这时却开了。
来人是花隐。
君宁看着花隐,最后木木开口,“你伤愈了?”
花隐听罢忍不住娇笑起来,“小阿宁,我可没他那么娇脆。”
君宁进屋后才发现这间小院竟是聚齐了人,每个面孔不是俊就是俏,还个个熟悉。
见到君宁进来,花瑶忍不住扑过来,“怪不得璃哥哥伤没好就要往姐姐你那去,原来姐姐这么美啊。”
君宁听到脸还是一躁,坐下后忍不住朝着身后琉璃看了眼,却见那厮拥着一群男的进了屋子里。
“喝点汤暖暖身子。”
面前顿时多个大白碗,君宁看着凤九,又是一愣,心呼这下算是齐了,琉璃认识的人都来了。方才在男眷里见到凤陀山两位,却没见到凤九,原来是去给她拿热汤去了。
“你怎么也。。。”君宁还是忍不住问了,她看到这一屋子人时,第一念头就是这是开武林大会了?
君宁曾同琉璃上的那艘船三楼收集的都是江湖俊豪谱,能上那画的人,在江湖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就是名门世家的家主级人物。然后君宁就发现她到这认识的人都能在那画上找到,但以前都是分散着见面,现在却齐齐聚在隔壁的屋子,也不知在商讨什么。
见君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凤九笑道,“瑶儿,你去厨房看着锅,我同她有话要讲。”
君宁没注意凤九话里的不妥,只应声道,“你要说什么?”
“告诉你些你现在不知道,若是没有人同你说,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的事。”
“什么事?”看着凤九突然变得严肃,君宁也不由转正了心思。
“你知道琉璃是在哪个时候喜欢上你么?”
“他没说过这些。”君宁挑眉,“你知道?”
这个问题,她真的很好奇,可琉璃不喜欢同她讨论这些,除非是被君宁逼急了,就会说着甜话来,可那种情况怕是很难发生,而且也都在结婚前处理好了。
“若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不如我来提个醒。”凤九笑的神秘兮兮。
“还记得你在我凤陀山扮丫头被我识破的事么?其实就是因为那杯酒。”
君宁一怔,关于酒的话题,她好像听维桑提过一次,但似乎没说完。
“就是因为他很少喝酒?”
“琉璃体质特殊,沾酒易醉,这也是我跟了他那么久,偶然发现的,”凤九忍不住笑道,“我猜那时的他什么都是无敌,却偏偏有这么个弱点,许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他曾就当着整个武林的人面前,说他只在高兴时才会饮酒。”
君宁听后也忍不住笑起来,“明明是酒量差,还死不承认。”
“可那时却不是这样,他那个时候性情无常,手段狠戾,什么时候高兴也没人知道。”
“我猜那个时候他应该是天天不高兴吧,肯定搞得人心惶惶的。”
君宁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琉璃一边饮茶一边笑的场面,台下得多少人吓出心脏病。
“我也知那只是借口,是他不愿在外人前有何醉态,但那次请宴,他却饮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君宁不由一怔,这才记起第一次见琉璃饮酒,那时她以为琉璃是为了将她灌醉,然后套话什么的,但后来被君宁强迫着做起游戏来,但那时当着君宁的面,确实也喝了酒,虽然君宁最后没记清是不是喝了该喝的量。
可琉璃没说他不能饮,也没说拒绝。
凤九看着君宁明显一副神游太空的模样,凤九又道,“这也不稀奇,你们成亲那天,他在外边却是饮了不少,明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