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臣摸着自己的脸,觉得他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
“那个,我刚刚在外面是为了探探你的武功才…才……”秦少臣笑嘻嘻地开口,他话点到为止,相信她是能够明白的。秦霜和宁楚幕二人闻言看了他一眼,距二人对他的了解,即使他话没说完他们也知道他余下的那句是什么。秦少臣看着二人朝他看过来,痞痞的笑笑,不甚在意他们的目光,倒是应想想对他的话却没多大反应,这才真真叫他惆怅了。又过了半晌,应想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你们的意思是怎样?”应想想冷静地发问。
“我们的意思就是,在战争没结束之前,你恐怕是走不出去的。”宁楚暮依旧浅笑着道。应想想闻言,眉头一蹙。
“那么,依你们看,这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她极力克制自己心里升起的烦躁,耐着性子再次冷静地问道。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有问,那就是,如果败的是他们这一方,是不是她依旧也走不了?
“这个得看敌军的实力,不过,这场仗我们已经打了三个多月了。”这句是秦少臣说的,他其实是想看看她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一点急躁呢?不过他显然是失望了,他看见她的脸上依旧一面平静。
“少臣,你去安排一个军帐出来给应姑娘住!”秦霜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他们想听的话来了,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实话,这个女子都是极聪明的,所以,他不准备在跟她耗时间了。现在时间紧迫,战事吃紧,就算她有什么预谋也等这两天过了再去考究,他相信就这么两天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也成不了什么大器。救她,只是因为夜阑人要杀她,这或许是夜阑的诡计,而她是夜阑人故意安排的探子,不过,也或许不是,他只是不想残忍而泯灭人性地伤及无辜罢了。其实,他们是可以送她出营的,不过,既然是楚暮要留着她的,那就留着吧。
“可是大哥,现在营中已经没有军帐了呀!”秦少臣有些为难的开口。
“少臣,我搬过去和你住吧,应姑娘,你就委屈一下,住在下的营帐吧。”宁楚暮接过秦少臣的话转头对应想想柔和说道。应想想略带感激的点点头。这样,应想想就在横垣的营中住了下来。
傍晚,宁楚暮所说的粮草如期而到。那些粮草足够用三个月。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们的计划有些被打乱了,此刻三人又再次在主帐中挑灯计划作战方案。
“我们今天白天的主动出击被夜阑误认为是背水一战,我在后方收编了夜阑近两万兵将。”宁楚暮温淡柔和的嗓音在营帐中响起。
“嗯,这算是最近我们杀敌最多的一次了,虽然损失了一些粮草,也值。”秦霜也出声分析道。
“现在恐怕夜阑那小子还在做着我们过几天就会投降的美梦吧。”秦少臣满是不能认同的摇摇头。
“嗯,所以这两天我们把握机会,集中兵力给他一个重创。”秦霜言简意赅地做出结论。随后三人又是讨论了一番作战计划。这次是直到三更时才散场。在散场时,秦少臣突然出声问道:“楚暮,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女子留在军营里?我们是可以护送她出去的。”
“你们觉得,她从我们的军中走出去,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凭着夜阑太子的多疑,他势必认为她是替我们送信或者其他什么的,总之,她就算走出了战场,也是活不了的,我们既然救了她又何必再让她丢了性命。”宁楚暮淡淡的回道。那二人闻言倒是一凛,倒真没为那女子想得这么深远,毕竟,此时的应想想对他们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还是医者心德啊”秦少臣闻言讪讪,有些惭愧,如果那女子真的是无辜,他们将她送出军营倒是枉送了一条性命。秦霜薄唇紧抿,过了一会开口道:“明天派人给她送些防寒的衣物过去。”
13。第一卷 战场篇…第13章 白月光
银白的月光在衡垣的营中洒下一地清辉,这初春的天气还有些乍暖还寒,在这料峭的时节,本应是万物复苏的,但在此刻的战争场地,应想想只看见了凄清与冷寂。战争从来就是个残酷而肃杀的字眼,留给人的永远都是伤痛,也从来就没有亘古不变胜者,优胜劣汰,朝代的更替虽然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但,那是在书上看到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今会亲自来经历,此情此景她有的只是不知所措和茫然,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无助过。她望着那散发着清冷光辉明月,它是否与现代是同一个呢?就在他们带她走往这军帐的路上,她开口问他们,现在是哪个朝代?她不顾他们吃惊的眼神固执追问才知道,这里根本就是她所了解的历史里所不存在的一个时代,于是,对未知的将来,她慌了。在这陌生的朝代,她孤身一人要何去何从?她如何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带她到这里来的古镜为什么在那红色光晕最强烈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它在哪儿呢?是不是找到它,她就能回家了呢?那个带她来的古镜那么怪异,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它是不是也在这里呢?现代的父母在得知她失踪了,可还好?还有那三个年轻男子,他们显然是不相信她的,她要怎么做呢?一瞬间,万千思绪涌进心间,她望着那轮明月,无语凝噎。
秦少臣和宁楚暮三更时回帐从旁经过应想想暂时住宿的营帐时所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场景,一瞬间二人都有些怔愣。那个女子,身著她那件一看就不能御寒的怪异服装,她那头青丝已经用发带扎干净利落地高高扎起,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深深地凝视着那轮明月,头微微仰起,她面容沉静,眼里是数不尽的离愁别绪和深深的哀伤,还有仿佛怎么都融化不了的孤寂,她看上去那么伤感和无助,冷冷的月光镀在她素白的面容上,又添了几分凄清。这与白日二人所见的她简直千差万别。她仿佛就与那清冷的月光是融为一体。二人看着那一幕,心头震荡,想过去把她从那哀伤的氛围中唤醒却移不开脚步,因为他们觉得走过去都是对那月光的亵渎。初春的夜晚,地上凝了一层白霜,那女子一身黑色的服装在夜里显得尤为扎眼,她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那一站就可以到天荒地老。
应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全身上下都冰凉了才移动脚步,拉开帷帐走了进去。
“呼,我都以为她会站一夜呢!”秦少臣深呼了一下,显然是松了口气,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动了动因为保持一个姿势站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脚步。
“走吧!”他推了推仍站在原地的宁楚暮。二人才往营帐走去。
“见鬼了,我们为什么傻站这么久!”秦少臣的声音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应想想回到帐中,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简易的军帐,她记得这营帐是那个著白衣的清俊温雅男子让给她的,营帐里很干净,也很简洁,没有过多的东西,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闻着让人感觉很舒服,她几乎是一下就想到那男子清绝美丽的面容,那淡淡柔和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也是,那样的男子,这样的环境,刚刚好。
14。第一卷 战场篇…第14章 崭露头角(一)
翌日,应想想刚从营帐里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宁楚暮,她一怔,抬眸看他。
“应姑娘,将军让在下给你送几件御寒的衣物过来。”他看出她的疑惑,淡淡一笑,随即解释他来的用意。应想想闻言,目光移向他手中的那摞衣物。
“应姑娘,在军中一切从简,大伙都没带多余的衣服,更没有女装。这些衣物是我们几人临时拼凑起来的,简单朴素了些,但都是新的,还请不要太介意。”宁楚暮柔和的嗓音让这春寒料峭的早晨都变得暖和起来。
“公子说哪里话,我承蒙几位相救,又不嫌弃地留我在营中照料,我已感激不尽,怎还会有介意之说,多谢几位屡次为我考虑,还烦请你代我向将军致谢。”应想想恭敬而有礼地回道,她清冷的声音,疏离的表情,已与昨晚他所见的她相距甚远。应想想自小就喜欢古典书籍,同时在现代古装电视剧的熏陶与渲染下,像刚刚那种文绉绉的话她说起来毫不费力,只是,受过现代民主思想教育的她,在对自己的称呼上,她固执地用“我“而不肯用什么“小女子”、“民女”之类的词来代替。宁楚暮闻言浅浅一笑,算是回答。
就这样,应想想在衡垣的军中稳固的安营扎寨。
在应想想看来,打仗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漫长而难熬的,她必须每天听到士兵的嘶吼声,必须在哪儿都能嗅到鲜血的味道,必须每天都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她每天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倒下,她觉得自己每个下一秒都有可能会崩溃。她不想看的,但她避无可避,只要一走出营帐,死亡的气息就那么浓烈,即使她天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营帐里,那种压抑的感觉依旧不减分毫,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然而,就算每天都这样,如今她也军中度过了一个月的日子。
这一个月来,双方几乎天天都交战,胜负难分,而最近,战争更是朝白热化方向发展。她记得有一次路过一个营地,听见那些士兵在说,前段时间本来衡垣军已经占优势,他们眼看胜利在望,然而不多久敌方却换了主将,那主将是夜阑的骠骑大将军,那人骁勇善战,已经有了几十年的作战经验。他一出现,硬是将夜阑的劣势逆转了过来,从此交战双方持横,谁也占不到便宜,局势也就那么僵着,直至最近,夜阑发起猛攻,战争空前激烈,于是呈现白热化现象。不过目前,因为战争太过激烈,兵将们似乎有些吃不消了。
这一天是应想想来古代的第四十八天,她每天的活动范围本来就有限,而她又不愿意去看那些残忍的场地,因而她每天几乎都是被所在那个小小的军帐里的。她有一种错觉,这样的日子似乎永没有终止的那天,她开始浮躁,心里开始发慌,她觉得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必须得采取点行动来自救。
她这些日子以来见的次数最多的人就是秦少臣和宁楚暮了,只要一到用餐时间,他们中的一个就会给她送饭过来,顺序几乎是轮流着来的。这一天正好是宁楚暮过来给她送餐,于是,就在宁楚暮放下餐盘,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准备离开之际,她果断的叫住他。
“宁公子,麻烦等一等!”宁楚暮回头疑惑地看她。
“可以请你跟我讲讲现在交战双方的局势吗?”她看到,他在听她说出这句话时,那平静无波的眸子一闪而过的一丝诧异。
“可以吗?挑最简单关键的说,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她的眸子凝着他,固执地再问了一遍。
“当然!”宁楚暮移开看她的目光,对她柔和的笑了笑,温润地答道。
15。第一卷 战场篇…第15章 崭露头角(二)
三天后。
“少臣说,你找我?”军帐中,秦霜微冷的声音响起,他沉着双眸,目光紧紧地盯着应想想。此时,应想想在秦霜的军帐中,除了她和秦霜,帐里有宁楚暮、秦少臣二人。昨日,就在秦少臣给她送晚餐的时候,她叫住他,说她想见一见秦霜,问他可否帮忙跟秦霜说一下。秦少臣虽然觉得她的要求很奇怪,但又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军久经激战,却又没有取得什么明显战果,兵将都有些疲乏和浮躁,士气也有些低落,所以决定今天休战,调整一下士兵的状态。今天秦霜正好有时间,因而他也就答应她了。所以,今日一早用过餐之后秦少臣就领她来见秦霜了。
“嗯。”应想想站在军帐中央淡淡应声。她一身月白长衫,一头青丝用白色的发带高高束起,身材清瘦,本来就女性中比较高挑的个头着男装看上去就显得纤细了些,她的一张清丽的脸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因而,她此刻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眉目如画,清清冷冷的柔弱少年。秦霜听着她简短的应答,冷淡的声音,再看她此刻的模样,眉头微微拧起。他总觉得这个女子过于胆大了,在明知道他是主将的情况下,看了他不见礼也就罢了,态度还如此冷淡。这一个多月来,他忙于战事,而她安安分的在军中呆着,也没有挑起什么事端,如果不是昨晚秦少臣跟他提起,他几乎都已经忘记有这么这一号人的存在了。而如今,在这战争的紧要关头,她却提出要见他,他倒还真想看看是什么天大的事。
“什么事?”他沉冷地问。
“我想帮你们。”应想想一双幽蓝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她话一出口,三人都诧异地看她,仿佛不解她这话的意思。但三人都有默契的不开口询问,似是等着她自己的解释。果然,几人等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
“我想早日离开战场,你们说,我必须在战争结束之后我才能离开,那么,我就想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所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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