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自己的儿子其实元神早被魔性毁噬。”
“你说他元神毁噬?那怎么还能记起那个女人来?”想到无心受伤后被长公主带进皇宫,尤其是当他看到,他的无心竟然温柔的拥着长公主,血刹现在还怨气未了,杀了长公主,毁了玉雀宫也没消他的气。
极夜一语搪塞,思忖了一下说:“不管是人,还是魔,再没有心性,也会有本性的。血刹,马上大任即将完成,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你最好老实的回魔界,我要去安陶,你不回魔界的话就和我一起走。”
血刹撅了一下嘴,身体转向另一侧,极夜无奈的叹口气,虽然放心不下他,可是还有要事在身,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一人远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血刹脸上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宿命轮回(十)
安陶水土真的很养人,步轻罗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身体恢复的很好。
王府里的人服侍周到,暮晨风给她亲选的两名丫环更是寸步不离,若有什么事,两人都争抢着先替她去做,尽心之力,却让步轻离有种说不出的感受。问她们关于王府的事,关于安陶太后的事,她们却什么都不说,每回总是找到话题岔开。而她的活动,也一直是这座王府中最幽深的院落。
深秋的阳光照耀着,天高云淡,步轻罗倚在门边,突然很向往着外面的街市。想到这,遂即迈出脚。
“小姐,您不能出去。”叫红儿的丫环急忙拦在她前面,另一个叫燕儿的也放下手中的事,小跑过来。
“我真的很闷,总关在这里像坐牢一样,你们一起随我出去走走吧。”步轻罗浅笑着。
她笑起来真美,红儿和燕儿都忍不住的愣了神,但马上还是想起了安陶王的交待,两个人一起摇头说:“王爷吩咐,小姐不能出这个院子。而且……安陶太后不知道小姐您在王府,被她发现,王爷会受牵连的。”
这个理由,是这一个月来一直在耳边的,封王私自窝藏本朝皇妃,被外人知道,那可是大罪。步轻罗一直不想让暮晨风为难,可是,连续的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外面的事,她一无所知。暮晨风每次来也只是与她谈些别的,但关于皇宫的事,关于影重的事,甚至关于保稷王府的事,总是一字不提。
看着红儿和燕儿,她知道她俩也是受命于人,所幸,不为难她们,步轻罗转身假装要走,忽然的一拂衣袖,红儿和燕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让她们俩好好睡一会吧。
她换了一件府里侍女的深蓝色衣裙,走出了院子。她住的院子,还是在府中的一座湖心岛上,对岸,停着一艘小船,原来每次暮晨风来都是坐这个小船。她轻轻一纵身,趁四周无人,迅速飘过湖面,轻稳的落在对岸。穿过长长的回廊,她注意到四周隐于绿荫之中的屋顶,不禁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安陶王府,空的院落何其多,怎么暮晨风将她安置在湖心岛上。转念又一想,也许地是怕被人发现吧。
走出回廊,但是府中的花园,花园中有三条小路伸向着远处,她随意走了右边的一条,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府中的下人,晨风原来这么节俭吗。
疑问越来越多,正走着,前边终于出现了两个侍女的身影,那两个人也是走了对面,其中一个端着托盘,步轻罗对她有印象,以前在皇宫里就是谨妃的贴身宫女。
“唉,太后又没吃药啊?”
“是啊,昨晚送的药还在那里呢,我这不是一起都端回来了。”
“太后怎么想的,病那么重,药也不吃。”
“我也气啊,你看王爷几乎都把名医请遍了,花在药方子上的钱都够再盖座王府的了,这么孝顺的儿子,太后竟然理都不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太后把王爷当成眼珠子似的,很怕受一点委屈。”
两个人一边说着,也渐渐的走远了。
安陶太后病重,还不吃药,这个女人,曾经在宫里当妃子的时候就是个耍心机,争强好胜的人,并且最爱保养自己,怎么可能不吃药让自己的病重下去。
毕竟那是晨风的母亲,虽然以前并不喜欢她,可看在晨风的面子上,步轻罗决定去看看。她顺着刚才宫女出来的方向走了去。
在一片青松掩映的院落里,她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站在院子里,突然犹豫着进不进去,虽然换了衣服,可是这张脸还是能让安陶太后认出来的。
正踌躇着,屋子里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即然来了,就进来吧。”
她看到了自己,步轻罗一惊,才发现屋子的窗开了一半,一个人坐在窗边。反正是被发现了,步轻罗走了进去,看到窗边坐着的人,步轻罗震惊了。
记得初见谨妃时,她是那样的妖媚风情,而此面她面前的是一个被病疼折磨的已不见了往日神采的老妇。
谨妃看到她,并不意外,低垂着眼皮不说话,步轻罗走到她近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倒是谨妃终于先说了话:“你怎么还不离开这?”
“我……不知道去哪。”步轻罗说的是实话,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皇宫她是不能回去,找花影重,可又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出去,再遇上唤魔使和魔界的人怎么办。
“不管去哪,都比留在这里好,咳咳……。”她又巨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病的很重?为什么还不吃药呢?”她问着。
谨妃冷冷的一笑说:“吃药死的会更快。”
“你这样下去,晨风会很担心你的。”
“晨风?”谨妃干枯的眼睛浮起泪花,视线凝凝的看着远处说:“我的儿子……”
她转过头,看向步轻罗说:“我的儿子不在了。”
“不在了?他不是一直在您身边吗?”步轻罗看着谨妃,她病的这么重吗,居然不认得儿子了。
谨妃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着说:“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她突然睁大眼睛对步轻罗说:“你快离开这吧,不管去哪,只要离开这就好。”
最终回——幽冥空梦(一)
从安陶太后那里出来时,安陶太后已经睡着了,应该说是病疼折磨的让她晕了过去。步轻罗费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样强烈求死的决心。突然没了心情再去别的地方,她寻着原路走。走到花园时,地面上的阳光出现了一道黑影,她抬起头,只见空中,一个黑袍的男子迅速的飞离园中。虽然他动作很快,可是步轻罗还是能认出来,那是极夜。
心中一惊,他怎么在这,穿过花园,走到回廊边,她看到了从另一边走来的暮晨风,她立刻躲在柱子后面,露出侧脸看他。他是向她住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在她的印象中,暮晨风的脸上总是如沐春风的笑容,即使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是淡然纯净的。而现在,他的眉眼中有股莫名的戾气。
这时,他脚前方,一只绿色的小青蛙跳了上来,趴在地上,看着前方的一只飞虫,急于捕食的它,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暮晨风走近,瞥见小青蛙,突然脚一抬,那只青蛙就变成了一滩血肉。
步轻罗倒吸一口冷气,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遂即,隐身另一个方向,飞身回到湖心岛。将昏睡的红儿和燕儿用术挪移到隐秘的地方。她坐一个人坐在桌前,等着暮晨风。
门口的阳光被身影剪碎,暮晨风迈了进来,脸上笑意盈盈地说:“轻罗。”
审视着他的脸,此刻的暮晨风还是和往常一样。暮晨风注意她失神,走到她近前,手轻放在她的肩上说:“这段时间闷坏了吧?哪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推下他的手,步轻罗仰视着他,浅浅一笑说:“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毕竟安陶也有曾经归野的朝中老臣,万一被他们看到我在这,传到宫里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其实你能留在这里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暮晨风笑着,坐在她的对面,拿起茶壶倒上两杯茶,同时奇怪地张望了几下说:“怎么不见红儿和燕儿。”
“我想静静,就让她们下去了。晨风,我在这很无聊,你明天给我带两只兔子回来吧,就像以前你给大姐买的那两只,你还记得那个颜色吧,白的。”
“记得,两只白的。”暮晨风点头说完,不由的眉头一皱。
步轻罗嘴角一抽,盯着他看,突然,她双手一挥,一道弧形的光芒冲向暮晨风,而他则是杯不离手,快速的闪身跳在一旁。
“你不是晨风。”步轻罗断定的说着。
暮晨风眼睛低垂着,轻饮手中茶水说:“轻罗,你怎么会认我不是晨风?”
“晨风给大姐买的兔子是一白一灰,而且,他不会武功,你究竟是谁?”步轻罗说着,手掌中凝聚起了灵力。
暮晨风低垂头慢慢抬起,眼睛缓缓睁开,那黑色的瞳孔一点点变化成了紫色,阴冷的声音响起:“公主,还是骗不了你。”
步轻罗大惊,后退一步说:“你是唤魔使??”怪不得她上次会被轻而易举的带回魔界,那都是他一手计划的。那这个身体,晨风的身体被唤魔使占据了,这个事实让步轻罗心如刀绞一般,晨风,曾经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
“把我骗到这关这么久,你到底还想做什么?”步轻罗格外的冷静,如果是要她身上的血,应该早就把她带回幽冥涧才是。
暮晨风一笑,扔掉手中的茶杯说:“我要等到花影重和暮雨漓全死掉以后,以你身上最怨恨的鲜血去解除封印。”
“你要害雨漓?”
“对,无心,不,花庭俊已经回到了皇宫,他会替我杀了暮雨漓,这样花家就会摊上弑君之罪,于是我这位安陶王就会出面诛杀花家满门。然后顺应天意继承皇位。我在人界为帝,到时候魔界人界不都归入我的囊中,岂不是一举两得。”暮晨风缓缓的走过来:“到时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做我的皇后,怎样?”
“做梦,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步轻罗说着,手扬起,袖中紫绫飞出,直奔暮晨风的面门。
“公主为何想总想与本尊做对,那属本尊无理了。”暮晨风的脸上出现了怒色,双眼射出一道寒光将紫绫撕碎。
“看来还是带你回幽冥涧的好。”说完,整座湖心岛碧蓝的湖水变成了翻滚的黑水,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小岛慢慢的向下沉去。
最终回——幽冥空梦(二)
皇宫,勤政殿里。
已经是深夜,但龙案前还是明灯高悬,暮雨漓批阅着秦章,他的左边站在花庭俊,右边则是玉锦瑟。福年站在三人之外,他弄不明白玉贵妃最近是怎么了,这么缠着皇上,只要皇上出现的地方,她都会跟着,不管皇上如何恼怒训斥,她都忍着,不反驳一句。福年又似乎想到了,好像只要花庭俊来见皇上的时候,玉贵妃铁定就会出现。这是怎么回事,福年想不明白,他是一个奴才,不能管也不能问。
暮雨漓不耐烦的瞥一眼玉锦瑟说:“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干什么?赶快去宫去,盈儿醒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皇上,盈儿被臣妾送到皇后那了。”玉锦瑟低声说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花庭俊。
“明知道皇后已有身孕,你还让她受累?”暮雨漓愠怒着,视线从奏折上转移到她的脸上,司徒青蕊昨日刚刚被太医号出喜脉,这让暮雨漓当下局势的压抑中有一丝希翼。
“奶娘也跟着过去了,皇上近日连夜操劳,臣妾也是替皇后在照顾皇上。”她小心的说着。
暮雨漓看她一眼,他现在越来越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转向花庭俊说:“庭俊,明天王叔的寿辰,朕会亲自去保稷王府庆贺,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你也很累。”
“是,陛下,臣告退。”花庭俊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看他走出大门,玉锦瑟不放心地说:“皇上,明晚你还去保稷王府啊?”
“什么时候朕的行踪要经过你允许了?”他语气上不耐烦起来。
“如今天下魔祸横行,保稷王不全力迎战,却要为自己的寿辰大肆宴请,皇上,这怎么行呢?”她急道。
暮雨漓瞪着她说:“王叔为大月国尽心尽力,朕给他做寿又怎样?你管的是不是多了?这个时候还敢挑拔朕与王叔的关系?”
“皇上,此时非彼时,你要小心啊。”玉锦瑟说着。
福年看这两人又要针尖对麦芒,赶紧上来劝道:“贵妃娘娘,夜深了,您让皇上早些休息吧。”
“朕累了,你下去!”暮雨漓赶着她。
“如果皇上明天执意要去,臣妾和皇上一起去。”她说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