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们竟将此时告诉手下?”凌柱大惊!一脸的不敢置信。
“阿玛,您糊涂!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别说阿玛您万没有活命的道理,就是我,以及府中一干人等都要人头落地!阿玛可曾想过,如果真的照阿玛所想,十阿哥拿着此事前去皇上面前邀功,我们的下场会是如何?阿玛果真以为自己可以以此平步青云不成?”说实话,我真的实在很想臭骂一顿这不用脑子的混蛋!
“难……难道不是吗?我去向皇上告密自然不成事,皇上定会龙颜大怒降罪于我!但十阿哥乃是万岁爷的亲生骨血,他去像皇上进言,自与为父不同!”凌柱慢慢的重新又在圆凳上坐了,还颇为得意的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阿玛!万岁爷确实是不会拿十爷怎么样!可是阿玛可曾有想过,倘若十阿哥前去寻了万岁爷,告的并非是八爷是裕王爷的私生子,而是阿玛您信口雌黄侮辱天家血脉,造谣生事!那……又该当如何?!他岂非既正了自己兄弟的名,又为皇上立下大功一件?!岂非更好?!”
“这……这……这……!”凌柱立刻膛目结舌,脸色徒变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呵,只怕到时府上几百口人被推到菜市口斩首之时,我那位好堂哥还要得下一个忠义两全的好名声!皇上指不定还要夸奖他是如何的勇于大义灭亲呢!”我在灯烛之下冷笑连连。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凌柱急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背着手来回走动。面色铁青;焦虑异常。
“阿玛不必太过着急。如今好在那边并未曾这样做。且接而连三刺杀于女儿。此事皇上知晓之后甚为震怒,如今已经令四爷和刑部的大人一起主审劫持于我的大胆匪类。便可知十阿哥并未将此事密告于皇上。如今我屡次遭人毒手之事已闹的满城风雨,此间局面对我们有利啊,阿玛!”
我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幸好十阿哥那个家伙有够笨的,自以为此事他一个人便可轻松解决,不过是杀人灭口罢了!却没成想现在人不但没杀掉,自己反而被盯上了!如果他把这事事先告诉了八阿哥。那纵使我有再大的本事也要回天乏力了。
“兰欣,你这话怎么说?!”凌柱站住了脚,侧了脸瞪大了眼睛问我。
“阿玛!您想一想!如今十阿哥他是把万岁爷和自己都给套进来了!倘若当初他去和皇上说阿玛指使女儿诬陷八爷并非龙种,那没的说皇上自会立即下令!将府上上下人等以大不敬之罪治罪!可是如今皇上并不知道此事,还因为愤怒皇家内苑竟然有人胆敢视天子于无物,接二连三害我一个小姑娘的性命而气愤异常。皇上为正龙威,恨不得要将幕后之人抓出来千刀万刮。此事早以弄的不仅朝堂皆知;只怕连市井也有所风闻了吧?”
“是!你这那几日被劫,外头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凌柱连连点头。
“阿玛请想一想,如今女儿被人追杀俨然一副受害者之姿。此时若是十爷再去向皇上禀报;阿玛与我要挟于他之事。皇上……能轻易信他吗?且不谈阿玛是否真的有无证据可以证明八爷并非万岁爷骨血。只怕皇上首先会怀疑的;是十阿哥与八阿哥做贼心虚,这才要将女儿赶尽杀绝!”
“是!是!是!我儿说的一点都不差!”前一刻还急的焦头烂额的凌柱此刻则抚掌大笑。
“阿玛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就算此时情形对我们略好些。却并不一定能够保我们无事。只怕将来弄个不好,要杀我们的就不是十阿哥而是皇上了!”我看着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命的凌柱连连摇头。
“这……你刚才不是说万岁爷就算如今知道,也没办法置我们的罪吗?”
“唉,阿玛!你怎么不想想!如今就算事情暴露,于十阿哥八阿哥确实会有坏影响。但万岁爷能放过我们吗?即便不是十阿哥去说,只要是现在在牢里面那个知晓内情的旺大顶不住招供!那接下去死的一定是我们!皇上或许会暗中派人查访此事内中真假!但于此之前,女儿绝对胆敢确信,万岁爷会随便另按一个罪名给阿玛。把我们一家都满门抄斩了!”
“这……这……怎会是这样!”呆站着的凌柱被吓的浑身发抖。
“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不管是真是假!皇上都会先将知情之人杀掉以绝后患!正像阿玛所说,十阿哥是他亲生血脉,他自不会对自己儿子怎样!就算八爷不是皇上亲生,但王爷毕竟和万岁爷兄弟情深,先不要说皇上必然先考虑保住自己的颜面。就算是看着王爷,他又怎会让外人知晓,八爷是裕亲王与卫氏通奸所生?”
也只有你这种被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脑的人,才会那么不要命的去往刀口上撞!
“不……八阿哥他…他…不是通奸而生的……。”此刻;凌柱早以被吓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自顾自的站在那儿;双眼发直喃喃自语道。
“什么!!!”
一晚上一直是我在吓我这蠢货阿玛,没想到待到此时;反而被他吓了一跳!
什么叫——不是私通所生??!!
第二十九章 往昔旧事
那是年初七。正下着鹅毛般纷纷扬扬的大雪。
这日傍晚积雪把整个京城都给银装素裹了起来。
虽然太阳弱且无力的把整个身体都藏进了灰沉沉的乌云里不肯露脸。但是雪的洁净却亮的;比那只是偶尔探出头来的冬日阳光更令人觉得晃眼不已;
户部门外的街道上,缓缓行来一小队人马。四个穿着宫中士兵衣服的小兵抬着一顶灰色的小轿。缓缓走近了;便停在那户部衙门外的石狮子旁边。
轿子边转出一个打了把黑色油布伞的小太监来。神色甚是盛气凌人的向那两个守在衙门外;朱红色大门边的衙役尖声道:“还不快去通传一声?内务府的总官李公公来了!”
那两个刚还缩手缩脚搓着手的衙役,一听他这么说便互相慌忙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略长的衙役;向那个年纪轻的努了努嘴。那年轻的便立刻点了点头,向衙门里奔将进去报信了。
再瞧那石阶下的小太监,一边指挥着轿夫们压轿,一边倾了身伸手去撩那轿帘。
“公公,咱们到拉!”小太监很是献媚的向那轿里坐着的人笑道。
“恩!”轿里伸出一只苍老且皱纹丛生的手来。搭上那小太监的手臂的时候;竟然令人在一瞬之间联想到了飞禽走兽尖锐狠毒的利爪。
小轿里出来的是个身着宫中太监总管品级服饰的老太监。他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辫早已是满头的银丝。虽然面目洁净,却也掩盖不住脸上已经显出的那些老人斑。
“呦,这不是内务府的李公公吗?您老怎么亲自来了?”户部的大门里迎出一个身着官服的大人,满脸堆了笑的连连向那太监拱手施礼道,“这么大的冷天,又下着这么大的雪,您怎么不在宫里好好的歇着暖暖身子?”
“哈哈,凌大人新年好啊!咱家自打去年冬至宫里摆宴就没见着过您拉。这不,乘着皇上派了个差事下来。我也来你们这户部走动走动,瞧瞧您这个老朋友!”那老太监也笑呵呵的拱手回礼道。
“呦!您这可是折杀死下官了。就算是万岁爷有什么差事,也犯不着您跑一趟啊。您那内务府派谁来不成吗?就是想起下官了,着人来知会本官一声,在下还不得利马的恭恭敬敬的去给您老请安啊。”凌柱一边嘴上笑着和那李大太监应酬,一边和那小太监一人一边的扶着那老太监上台阶入衙府。
“凌大人可是堂堂的四品朝廷命官,咱家就是再大的架子也不敢让您去给我请安啊。”
“李公公瞧您说的,要不是今儿个正轮着在下值班。我本就打算备几色礼物去给您请安问好拉!就您在宫里那快近四十年当差的资历。下官就算不是一年到头的承蒙您老人家的照顾,冲着您打小服侍咱们万岁爷的劳苦功高,也该时常去给您请个安不是?”
“哈哈,凌大人客气拉,呦……这,这不是裕亲王府上的卫大总管吗?”那刚踏上户部正堂的老太监抬头眯着眼。此刻,从正堂里迎出的另一位大太监正握着手向他行礼呢。
“老哥哥,久不见了!您身上一向好?”
“好,好,好!小卫子啊!你这个亲王府的总领太监,怎么也有空来凌大人这逛逛?”那李老太监一边被扶了晃悠着跨过户部正堂的高门槛,一边向跟在身后进来的卫公公问道。
“啊!咱家和凌大人小有点交情,且都爱喝那么点小酒,正巧前几日外头有人送了两坛上好的竹叶青来。我就带了来和凌大人一起小品来了!”
果然那正堂一角的圆桌上;摆了两大坛子用红纸泥封起来好酒。还并有一个热气腾腾滚着沸水的暖锅,并几样荤素小菜。既有生嫩的羊肉,牛肉。也有水灵灵的菠菜青菜粉丝等等;还有烧的极鲜嫩美味的水煮鱼和炖的黄澄澄的大沙锅鸡汤。
“好!好!你们倒是会乐!咱家今儿可算是来的赶巧了!”那李太监一见便哈哈大笑起来,“就是不知道两位可欢迎不欢迎咱家这个不速之客?”
“李公公说哪里话来?快请入坐。平日里连想请您吃一顿都没这么大的面子!”凌柱笑着连忙回头命站在一边服侍的底下人道,“还不去,取一副上好的碗筷来?!”
“是!大人!”那下人便立时领命而去了。
酒过数巡,酒宴吃到快近尾声之时,席上的三人都早以醉了个七八分。
为了不拘束,三人都将随行服侍的人谴去茶房自便。于是正堂里只留他三个你敬我敬的喝个不停。身边并没有一个下人能上来劝止。
凌柱虽然喝的身体摇摇晃晃,两眼也有些发直。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很。此时忽然记起那李老太监是为了差事而来,便张口问道,“李公公,皇上万岁爷有什么要紧的差事,还劳动了您这尊大佛亲来我们这户部的小庙啊?”
“哈哈!凌大人……您打趣拉!”那老太监哆嗦着向自己袍袖里摸了半日,这才摸出一张帖子里,“凌大人您自个……瞧吧。”
“是是是!”那凌柱接过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眯着眼向那帖子上看了。他已喝的晕沉,故此看了老半会这才看完,“哈!我说呢……您和卫大总管还真是撞到一块去了。”
“怎么……小……恩……小卫子你也是……也是为了那内管领阿布鼐而来不成?”酒醉之下满脸通红的李公公一边说着话一边打了个酒嗝。
“可不是!在下奉了王爷之命来嘱咐几句。”那卫公公算是三人中最好的,却也是说话乏力讲话一个劲的大舌头。
“两位公公,在下实在不懂!这个内管领阿布鼐虽说也是个正五品的官。可是听闻他是辛者库贱籍!照道理,即使在朝为官死后也无列可享恩赐抚恤才是!可如今……怎么不但……不但是裕亲王亲自过问嘱咐;要户部上心办理,照顾行事?就是连万岁爷也破格赏了这么大个恩典?虽说……并不破格,可这也是……史无前例啊……。”凌柱用手支着头呵呵的笑道。
“哎,凌大人恐怕不知道吧?这位内管领虽然是个辛者库贱籍。可是却难得的命好,膝下有了个有福气的女儿啊!”那姓卫的太监连连摆手笑那凌柱毫无见识。
“喔?公公这话怎讲?!”
“哈哈!凌大人……你不知道吧?这阿布鼐可是……可是如今的八贝勒的亲外公哈!”另一边的李公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啊!两位说的可是那位在宫中未受册封,却又生下八皇子的卫氏娘娘?”宫中受封的嫔妃,就算是最低的嫔一级的娘娘们,也都各有封号。只有这位十八年前;为万岁爷生下一位成年皇子的辛者库贱籍女子;却至今仍然未曾受到册封。故此也没有封号。因为她娘家姓卫,外头的人只好称她卫氏娘娘。
“可不是吗?如今连八阿哥去年都授了贝勒爷的封号,可他这个亲生的额娘却到现在连个名分都没给捞着!”
“唉,也难怪!自打我们大清朝入关以来,就没出过辛者库贱籍的女人当娘娘的事!当年皇上偶然遇见这卫氏娘娘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底里。一宵春梦本以为只不过是露水的姻缘,不足挂心。没想到过了几个月,那卫氏娘娘竟然被发现怀了龙种。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偏生她的福气大的简直能那人给吓死!蒙受皇恩雨露不说;竟然还早产一月生下了八阿哥!只是难为了皇上啊,临幸辛者库贱籍女子本就是有失圣上颜面的事情,若是再册封于她。莫说宫中的大小妃嫔们不服,就是那些在朝堂上为官的大臣们怕也是不肯答应啊!”
“恩。李公公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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