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给的保证,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这么说来,我是否连一丝犹豫的余地都不需要了呢?”燕飘零抚摸着垂落在胸前的一绺长发,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看着靳沧海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她淡淡说道:“既然王爷有此意,那我也就不考虑了。那个地图在那?什么时候行动?我希望越快越好,因为我不想让心泉,为了我而担忧太久。”
“好!本王就喜欢燕姑娘的爽快!事成之后,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靳沧海抚了抚袖子,自怀中拿出了一张纸,轻轻展开,上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画像,见燕飘零神色诧异,他淡淡说道:“这个男子,是当朝魏丞相的公子。再他十二岁那年,魏子启曾命人寻访了一幅逍遥山水图,送给了他。那幅图是少有的妙笔之作,传闻是出自于画仙之手。而今,却被隐藏了多年,不再惹人问津。”
“那么,这幅图,难道就是王爷所说的地图?”燕飘零薄唇轻咬,眼神有些飘忽,那传闻中的画仙,难不成,就是司徒风水?可那个时候,司徒风水恐怕还是个小孩子而已,不可能是他,那么,便只有上一代的画仙了。
“不错,地图就是那幅山水图。事隔多年,这幅图却不知被魏卓情藏到哪去了。但本王却可以保证,这幅图依然是在丞相府里。只是在哪个具体方位,却无从查找。”靳沧海非常苦恼的就是这件事情,见燕飘零陷入沉思的模样,他淡淡的笑了,修长的手指抚了抚鼻下的胡须,唇角微扬,“只要燕姑娘想方设法的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便可以套知地图的方位,从而拿下此图,亦不是难事。这一点上,本王对你颇有信心。”
“如此,我明白了。”燕飘零轻轻点头,双眸微眯,突然问道:“不知王爷,对这位魏公子的了解,到底有多少呢?”
“他爱好女人。”靳沧海微微一笑,神情有些玩味,负手立在原处,静静的看着燕飘零,浓眉微挑,“其他的,本王一概不知。”
“好吧,我知道了。”燕飘零脸色沉了下来,心中暗骂,这个老东西,什么偷画,就是要她想方设法的勾引那个男人,真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简直气的她心肝脾肺都在狠狠颤抖啊!
夜色至深,皇宫禁苑。
正殿,气氛有些微妙。
靳昊天静静的观察着面前的女子,一身青袍,风华绝代,这张动人心魄的绝美脸颊,依稀是自己难以忘怀且留恋至深的美好,为何,从她的眼里,他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有的,只是漠然,隐隐透着一丝空洞的苍白,这种感觉很强烈,如此风情的轮廓,却有着悲伤的情感,靳昊天想要多看一眼,却抵不过心中的那一抹疼惜的触动,他淡淡的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到椅子旁,端起了一杯茶水,挑眉叹气道:“苍剑七殇的结局,是否已经注定了呢?这对于皇叔来说,恐怕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吧。但他做事实在太绝情了,你们七个人,为他出生入死,每次执行任务,朕都一一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啊。皇叔太不知足了,组成你们这批队伍,费了他不少心力,如今却又大费周章的除掉,朕可真是替你们不值啊!”
“皇上,有话就请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江西楼站在柳心泉的身边,一脸冷漠的看着靳昊天,一旁的东风跟他脸色差不多,暗自咬牙,哼,这个皇帝,虽是黄袍加身,却没有半点王者气度,论资质与谋略,他哪点胜过沧王?未成想,沧王竟然如此无情,他们这些忠实的属下,一夜之间倒成了乱臣贼子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情感是值得他去信任的呢?
“好吧,既然如此,朕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皇叔想要得到苍茫诀,朕亦想得到。普天之下,莫非皇权所掌。既然朕坐上了这个龙椅,那朕理所应当,享受世人的尊崇。包括得到世间最完美的剑谱,那个宝藏原本就是属于皇家的。小小的米粒,何以与日月争辉?一个武林盟主,也想与皇权抗衡?简直不自量力!朕想要谁执掌武林,谁就有这个资本。”靳昊天神情充满嘲讽与不屑,目光也变得黯然深邃,抿唇笑道:“既然燕飘零被无名高手抓走,皇叔那边却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柳心泉,朕知道你与燕姑娘感情很好,她的离开,给了你很大的重创。但是尘归尘,土归土,她始终属于江湖。若然你们助朕一臂之力,打垮皇叔,朕会给你们相应的回报。西风山庄是个景色宜人的地方,朕也不舍得让它消失。而云峰山确实是个山水极佳的好去处,朕目前也没有打算在那里修建行宫。燕飘零的贵妃封号,朕也还没有宣告天下。苍剑七殇的罪责,朕没有让狱司属参与,包括,凌傲天的死,朕也全当是意外凶杀,至今没有找到凶手。这一切的一切,是否将要实施,就要看你们的决定了。”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们帮你做事。”东风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嘲弄,还要再说两句,却被江西楼的眼神制止,无奈的沉默下去。
江西楼满眼探究的扫视着靳昊天,似乎,他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将局势看的如此通透,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如今却成了威胁他们的筹码,知道在利益的诱惑下,他们不可能妥协,皇权对他们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这个皇帝只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逼他们做出选择,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皇上还真是算计良多,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柳心泉神情冷漠,抬眸盯着靳昊天的脸,讽刺一笑,“不知现在的皇权,还能有几分让我相信的成分?”
“你可以完全的相信朕,朕会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包括你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向往的东西,朕都了如指掌。”靳昊天淡淡的笑了,面容虽然俊逸无比,却怎么看都有一种阴霾的色泽掺杂其中,见柳心泉依旧面无表情,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传闻世间有一幅妙画,朕自问阅画无数,却对此画极为向往。若然柳大人能够帮助朕拿到这幅画,朕必定满足你的心愿。”
柳心泉微微皱眉,心下不可置信,这个皇帝莫不是在开玩笑?叫他们来此,就是为他得到一幅画而已?不动声色的与江西楼对视一眼,开口问道:“什么画?”
第 50 章
“一幅绝世山水图。”靳昊天神色平常,慢慢的抿了一口茶,巧妙的掩饰了唇角那抹深意,继续说道:“这幅画近在咫尺,朕却有不能明言的苦衷。当朝丞相魏子启是先皇时期的重臣,地位卓然,朕不能以武相威。那幅画,一直在丞相府里,但具体是哪个角落,朕却毫无所知。你们可以从他的儿子魏卓情身上下手,那幅画是他的心爱之物,定然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听说,丞相府最近在应招护卫,你们可以想办法混入府中,探寻那幅画的所在。”
“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们集体扮作护卫?”东风满眼的不可置信,就算他可以屈身扮作丞相府的护卫,大哥可以么?他是个天之骄子,哪能屈于人后啊!三姐也不行,她可是女人,怎能扮作男装去做护卫呢?
江西楼神情沉稳,仿佛是在考虑,柳心泉淡淡的垂下眼帘,唇角一抿,静静说道:“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考虑的了。只要拿到那幅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没有限制的对么。”
“不错,如果不用扮作护卫,你也能拿到的话,再好不过。”靳昊天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眼含深情的看着柳心泉,轻柔说道:“朕真是很欣慰,能有如此聪慧的女人助朕一臂之力,实在极好不过。”
“如此敲定,我们就先告退了。”江西楼眼神一眯,显然是同意了这个方法,他虽然有一身傲骨,却也不是不能屈身,男儿大丈夫,可刚可柔,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
“嗯,退下吧。”靳昊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才体会到一个王者该有的气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抿唇一笑,苍剑七殇一身傲骨,为了自保,不也得乖乖的听命行事了么,皇叔啊皇叔,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却也小瞧了朕,哼,若然地图在手,看你还能不能绷得住那张老脸,乖乖的来求我吧!
次日,清晨。
暖阳普照,柳条伴着一丝清顺的柔风轻轻的摇摆,一座宽敞的别院轮廓慢慢的显现出来,典雅清幽的环境,美丽宜人的景色,亭台楼阁,雕栏水榭,碧池边,风馨淼淼,波光荡漾。
“公子,来,您尝尝这颗葡萄。”
“哎呦,公子,您先吃我这个杏梅吧。”
不远处传来几声酥麻入骨的轻笑,几个穿着花红柳绿的美貌女子正围着一个年轻男子献媚调笑,一个拿着葡萄舞动着手绢,另一个端着一碗杏梅汤,那精巧的汤勺差一点点就要喂到男子的嘴边了,却被另一个拿着香瓜的女子挤到了一边,几个女子轮番争抢着服侍,就怕自己落在后头!
将几个女子的言行举止看在眼里,男子悠然自得的仰躺在软绵绵的长椅上,红色的锦袍大敞四开,露出了他精壮白皙的胸膛,暖阳晒在了他的皮肤上,那双迷人的眼神微微眯起,唇间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
这充满磁性的声线,让几个女子停下了争抢的动作,纷纷面含娇羞的朝男子看了过去,齐齐轻唤道:“公子……”
“好了好了,琴棋书画。你说说你们四个,争来争去的,倒是把本公子丢在了一边,你们是成心冷落本公子么?”男子眯着一双桃花眼,全身上下,散发了一种慵懒的气息,他就这么静静的侧躺在软椅上,那浓密乌黑的长发柔软的披散在椅旁,修长的手指陷入了发间,抿唇一笑,恰如春风洋溢般抚过了四个女子的心尖,看着她们发呆的表情,淡淡说道:“喂本公子吃葡萄。”
“公子,葡萄在这,请用。”橙衣女子微微一笑,身姿前倾,将手中剥完的葡萄送进了男子的嘴里,舌尖舔到了美味,清凉舒润,不经意的划过女子的指尖,她立刻全身紧绷,心跳如打鼓般,浑身上下一阵酥软,愣愣的盯着男子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液,脸色更为殷红娇羞了。
男子看着她娇媚的面容,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触手柔滑细腻,别有一番销魂的滋味,唇角轻扬,又是一声微微的叹息,其他三个女子眼巴巴的看着,却不敢上前争抢,这里就属棋儿最柔美,公子当然也最宠她了。
“卓情!哎呦喂,你在这里享受温柔乡呢啊!可把我好找!”一个蓝衣男子颠颠的跑了过来,看着表情各异的四位貌美女子,竟然不争气的脸红了,躺椅上的红袍男子看着他这满脸通红的样子,唇角微微一抿,“找我什么事,快说。”
“你还不知道吧,醉月楼的头牌换人了!据说新来的这位姑娘貌美如仙,琴棋书画样样出彩,她已经超越了娇儿姑娘,现在是醉月楼的头牌花魁了!”方舟满脸的惊艳之色,他已经见过了那个女子,只一眼,就被她那双充满风情的眸子,给勾的六神无主了,到现在他还没缓过来,见魏卓情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今夜便是这位花魁崭露头角的时刻,老鸨放话了,谁给的银子的多,谁就能买她的初夜。”
“初夜?”魏卓情微微挑眉,惊讶的问道:“她还是个清倌?”
“没错。”方舟点着头,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送进了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他,悠闲说道:“怎么样?你若是不去,我可去了啊。到时候出高价夺了她,晚上享尽温柔香啊!”
“哼!方大公子的眼光,我可真是不敢恭维啊。一会我还要去办一些事情,晚上再说吧。”魏卓情懒洋洋的躺回了软椅,眸光有些飘忽,尽管心中有些好奇那位新来的花魁到底是何模样,不过,美貌的女人他见多了,心思也就淡定了,眼光也变得独特了,好奇心一出,便被立刻压了下去,不能在这个方舟的面前失了分寸。
正午的暖阳高高挂起,天云楼。
三楼雅间,气氛有些冷肃。
看着一桌子的菜肴,柳心泉却没有半点想要品尝的食欲,脸色依旧冰冷着,那股子慌忙急切已经被迫压了下去,飘零到底在哪里?昨晚她夜探王府,始终是没有找到她的藏身之处,沧王到底把她藏到哪去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心中只剩下盲目的担忧,柳心泉心烦意乱的喝了一口酒,无心吃菜,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江西楼看不下去了,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酒溅洒了出来,沾湿了她的袖子,柳心泉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西楼,沉声道:“不要挡我。”
“别喝了。”江西楼面容沉隐,另一只手翻转,折扇打在了酒杯上,咣一声,酒杯完好无损的落到了对面的方桌上,被店小二收拾菜盘时一并端走了。
手腕被放开,柳心泉立刻拎起酒壶,一旁又伸出了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东风脸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