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受人要挟做下违心之事也未必!还请大人为了自己的姓名和仕途,洗刷冤屈!”
听见一声沉重的响声,钱浦知道袁朗离开了大牢。她抬手扶着额头,从昨夜到今早她只接触了两个人一个是林琰一个是铭七!虽然林琰昨夜陪她写奏折的时候,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两人的私情,自然不许林琰真的在朝堂上为自己作证。
想到袁朗的话钱浦不禁一愣,终于忍不住喃喃道:“他不会害我的啊……”虽然所有的可能里面,唯一有机会害她的人只有林琰。而铭七亦是林琰的人,若是下手害自己,那也必是林琰的意思。可是想到林琰会陷害自己……只是这种可能,钱浦的心中便像刀割一样一刀一刀不是滋味。
不知何时钱浦的眼眶湿润,滚烫的眼泪溢了出来。她的视线愈发模糊,心中又累又乏……林琰不会害自己!那么谁还有机会在自己身边下手?!钱浦的思维好似钻进了死胡同里,不得自拔!她的心此时乱成麻,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冷静思考。
她不知道怎么了,辛辛苦苦转了一圈最后却依旧落得这副田地。想到三日之后若查不出证据来,自己便要命丧黄泉……她眼中的眼泪终于好似流干了一样,目光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没有人拯救她!就像当年的泾河一样,她丢了慈儿走投无路投河时一样!如今呢!她丢了自己,只剩下等死!如果害自己那个人真的是林琰,那么林琰的目的何为?
头上的伤让钱浦疼得钻心,渐渐意识模糊昏睡了过去。带到她睁开眼睛周围已经漆黑一片。忽然暗中门咯吱一声打开,惊的钱浦在暗中低声尖叫起来!
暗中那人却道:“莫怕我是陆……我是元静……”
钱浦不禁一愣,瞧见从暗中走来一个提着灯笼的男人,或者在听见元静两个字的时候她好似已经明白什么。
“你……你还好吗?”隔着木栅陆元康小心翼翼的对着里面的人问道。
钱浦抬起头寻着那昏暗的灯火,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庞。她本就心情慌乱,便不知如何面对此时的陆元康……不,此时的元静啊!
“我……”钱浦张了张嘴巴从嗓子里冒出颤音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才终于又道:“我没事……”
“请乐!你真的是清乐吗?”陆元康提着灯笼,在暗中虽然压抑着嗓音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莫名的颤抖。他觉得钱浦熟悉,却也明白那眉眼中的陌生并非自己所寻之人。如今隔着木栏,昏暗的光,他能望见的也不过是那暗中角落里的一抹身影。
事到如今,钱浦已然不打算隐瞒了便开口道:“这不是小侯爷该来的地方,还请您回去吧……”
听到暗中传来虚弱的声音,陆元康一愣却痴痴的望着她道:“清乐我是元静……当年在泾河的时候,我救过你……后来遇到坏人,我们走散了。你?忘了我吗?让我看看你好吗?”暗中陆元康的声音让钱浦不知为何一振。
却依旧卷缩在角落里,她此时落难无论是谁都不想再见。况且是时隔多年的故人,到了此时也只有平添伤感的份儿。由此她越发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元静。
见钱浦依旧不理会他,陆元康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搁在地上道:“这是药擦在你额头上就不会留疤了,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钱浦瞧见那暗中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救过我,我谢谢你……可是如今我一无所有成了阶下囚,或许隔不了多久就要上断头台。所以……若是有来生,我一定要报答你这份救命之恩。只是今生……你我早已缘尽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很清晰。面对元静,钱浦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猛然间往事回想,想起那个夸自己长得像菩萨的男孩让钱浦如今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可仅仅如此,她明白当年自己选择的路已经不能回头。她不知道若是没有那场变故,她会不会真的就和睿叔安排的那样,在山下的普通人家寄宿,然后再嫁给一个男人过着普通妇人的生活。若是那样,总比现在的自己是好的吧!
陆元康回头望着钱浦道:“你不认我是因为恨我吗?若是当年我能保全你们姐妹二人,你必也不会落到今天这部田地对不对?是我……是我害了你……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即便我寻不到你,却也希望你能过得好些。清乐……”
“不啊!我如今受难皆因我咎由自取中了人的圈套,和你无关啊!隔了这些年,在我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你又何须自责于此!若不是当年你救了我,只怕我连今日的活路都没有,早就是泾河中的一具白骨。元静啊,我不恨你,我心中对你一直剩下的只有感激二字。”钱浦撑起身子,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对着陆元康的背影道。她不再是当年分别时的清乐了,这么多年鲜少有人再唤起她以前的名字。这身份,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顶着钱浦的身份过一辈子了。
隔了那么久远的时间和记忆,他们两个都变了啊!钱浦心中除了一声轻叹之外便剩下的只有惋惜,若是有来生她该回报这个救过自己的同伴。可惜她如今剩下三天的时间,而这三天过了今夜便只剩下一天一夜了……
“清乐……你愿意和我走吗?我救你出去,然后带着你离开京城,去边关寻我父亲……”陆元康忽然丢下灯笼,伸手探过木栏抚摸着她暗中消瘦的肩膀又道:“这些年……我遇到了太多人,可是还是忘不了你,所以我一直在寻你。我寻到了你……可是,你也寻到了你的良人……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断了的缘分还能不能修复。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又一次死在我面前!”
暗中陆元康的话,让钱浦不禁有些失神的望着他,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心中有了旁人。又何须还在今夜来寻这么一遭伤感。只当……只当那一夜在泾河落水的时候,我便死了。你从来不欠我什么,更没有义务救我……活或者死,或许这都是我的命呢!”
钱浦伸手扶住那肩膀上的手掌,宽厚中带着微茧,这一刻两人的手掌贴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传递在掌心,钱浦心中并非不感动。不感动,一个男人会在今夜来寻她,救她!即便这个人并非她心中期待之人,可落难之时的相助之情让她又好似看到当年那个憨厚可爱的小和尚元静。
一时间各种情绪充斥在她心中,怎奈她脑子一疼在暗中低吟起来。
“怎么了?疼吗?”陆元康赶忙打着灯笼又从地上寻到那小瓷瓶,摊手递给钱浦道:“擦擦……擦擦就不疼了。”
钱浦摇摇,并没有伸手接住那小瓷瓶只是忍着疼道:“我已经是要是的人了,或许这点疼还能提醒我现在还活着。元静……忘了我,我不是一个值得你挂念的人。这些年,我早就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所以你遇见的也只是钱浦。”
所以你遇见的也只是钱浦。这一句让陆元康好似心中一沉,手下无力那小瓷瓶滚落在地上。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女子,在本就看不清的昏暗中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更显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执念了多年的情谊,到底哪里错了?!
在他得知一切之后,来找她。得到的却是如此残忍的答案!终于陆元康开口道:“就这样……错过了吗?其实一切都还可以重来,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你也可以再做回清乐啊!”
第二卷 第十五章嘉和三年夏。痴人
第十五章嘉和三年夏。痴人
“跟我走吧!明晚我在来寻你,一切自会安排妥当……”陆元康望着那暗中依旧闪亮水润的眸子,又张口带着几分哀求道。
望着此时的陆元康,口中的拒绝越发的无力吐出来。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此刻想要依靠的人却并没有出现在她身边!林琰啊……难道当真是你害了我,或是受人要挟不得与此吗?还是……
钱浦在心中摇摇头,昨夜还躺在她身边的人今夜却隔着囚狱大牢。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怎么了,好似上天同她开了一个玩笑一般!一时间她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眼看性命不保!
“我……”钱浦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元康按住她颤抖的手,望着那一双闪动着水光的眼眸,劝解道:“你还这么年轻……大好的双十年华,难道就真的甘愿这么去了!就算不为了自己,想想你的家人……你死了,你的身份就会被验尸的仵作泄露,到时候欺君之罪要连累多少性命!你甘心这些年在你身边的人就这么一起陪你送死?想想慈儿,她才十二岁……没了你做依凭,她日后又会沦落到何种田地?!”
“犯官的女眷,是要被送进官……你当年为了保全她的性命而绝然投江,难道今日便不顾惜她了吗?想想那么单纯的孩子,若要到了肮脏之地岂不是比死还不如!”陆元康的声音莫名的也带上了几分忧伤,一字一句语调带着怅然,一声哀叹让钱浦心酸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钱浦眼前一亮不禁醒过神来。低声喃喃道:“我的慈儿……”若是慈儿真的因为自己之故,身后无人照料送进官……成了身份下溅的娼ji。想到这里钱浦身子一颤,险些头脑发晕载到木栏上。脑海中一幕幕龌龊的景象与慈儿那张青涩的小脸交叠在一起,顿时间让她心中失了方寸!好似刀割!
陆元康赶忙伸手扶住钱浦的肩膀道:“你别怕……只要你肯跟我走,一切有我!自会安排妥当!”
又是一句一切有我!?钱浦听到这一字不差的承诺不禁醒过神来,望着眼前目光真挚的陆元康道:“若是你救了我,可我又不愿跟着你……又如何是好?”林琰的承诺还在耳边萦绕,可他却对自己失言了。钱浦不知道两人就此会不会生离死别,只是到了此时她心里到底还信他没有害自己!或者,如今即便是如何厉害的林尚书也不能违背皇命救自己吧!在权势和自己之间,林琰到底选择了前者……
陆元康听到钱浦的问话不禁一愣,几分尴尬的望着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钱浦瞧见他的犹豫之色,在暗中叹气道:“我已非完璧之身,早已配不上你这些年来的情谊,你走吧……是我,是我配不上你。”终于钱浦摇着头,又缓缓闭上了眼眸。这些她走得太累,对于慈儿能做的,能割舍的,她已经做尽……若到今日,她保全不了慈儿,也断然不能再将自己再卖一次!或许真的如李贞当日对自己的辱骂一般,她真的卖了自己!
她并非没有主见的妇人,一时间的恐惧断然让她失去理智……可情绪发泄之后,终于渐渐唤回了平日的冷静。钱浦在暗中眯着眼睛望着眼前之人,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元静了……即便他真的记得自己,有好心寻她。可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已然牵动朝局。那么陆元康又是当真不带有任何目的吗?
暗中她的手被陆元康紧紧握住,对于此刻他亦是矛盾的。即便在暗中他们彼此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可却更像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
终于钱浦开口道:“告诉我……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是谁,是谁告诉你的?!”钱浦想到两人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当时陆元康对自己的态度绝非如现在这般深情。那么,为什么他会在今天出现在这里?如此的巧合,让钱浦心中一亮。虽然陆元康未必是陷害自己之人,可或许这巧合之中与那人也有莫大的关联!
“是我派人去南边打听,还走访了你师兄的府邸。”陆元康在暗中有补充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
钱浦一愣,伸手掰开陆元康的手掌道:“休要骗我,京城到钱家镇最快也要走一个月的水路,而马车要走两月之久。况且,当年我母亲怕日后有亲眷寻来早就将身边的旧人打发出钱家,莫说是南边的祖家,除了我母亲和我早就没有人知晓当年之事。你又如何能打听的到?!”
如今在京城唯一能将自己身世拼凑在一起的只有一个人!钱浦想到那日林琰的酒后之言,此时钱浦身上不禁一阵恶寒!难道这一切真的与林琰有关,一切的铁证合理的推断摆在钱浦眼前,让她心中的坚定也终于开始动摇。
陆元康面对钱浦的疑问,开口低声带着无奈道:“是……是那个人告诉我的,可他既然让我来救你。就证明他已经放弃你了,不要你了……你又何须还执着一个遗弃你的人!况且,那人若真的有心。那么出现在这里的人又怎么会是我?”
面对陆元康的责问,钱浦不禁哑然!残忍的真相摆在自己面前,让她无力的跪在在地上。陆元康望着跪在地上的钱浦,带着几分不鸣道:“跟我走吧!那个人不值得你如此坚持,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将这些年我们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离开京城,对于你来说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放下一切,你还可以重新来过……”
“我……”钱浦抬起头望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