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热洛纳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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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热洛纳子爵-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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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个玩笑开得也太过分了······odds fish!竟把英国革命的第一号人物象鲱鱼一样装在桶里!换了我是您的话,我是不会相信他的话的,骑士。”
       “可是,陛下······”
       “我完全知道蒙克把您叫做他的朋友······但是他目光锐利,是不会缺乏记忆力的,他眉毛很高,也不会不是非常高傲的;您知道,grande supercilium ①”
       “我将来一定要学习拉丁文,”达尔大尼央心里说。
       “喏,”国王高兴地大声说,“我必须设法使你们和解;我知道怎样来安排,以使······”
       达尔大尼央咬着小胡子。
       “陛下允许我说真话吗?”
       “说吧,骑士,说吧。”
       “那么陛下,您使我感到害怕极了······如果陛下来调解我们的事,看来陛下有这个意思,那么我就完了,将军会叫人杀死我。”
       国王又纵声大笑起来,这笑声使达尔大尼央由害怕变为不安。
       “陛下,我求求您,请允许我让我自己来进行谈判,如果以后您不再需要我效劳的话······”
       “不,骑士,您想走吗?”查理以越来越令人不安的高兴劲儿回答。
       “如果陛下没什么要问我的话。”
       查理变得几乎有些严肃了。
       “只有一件事,去见见我妹妹昂立埃特公主,您认识她吗?”
       “不认识,陛下,可······一个年轻而快乐的公主看到我这样一个老兵是很倒胃口的。”
       “我对您说,我希望我妹妹能认识您,我希望她在需要的时候能有赖于您。”


① 拉丁文。有两个意思:一是眉毛高,一是目空一切。


“陛下,所有陛下喜爱的人,对我都将是神圣的。”
“好······帕里!来,我的好帕里。”
侧门打开,帕里进来,他一看见骑士,脸上顿时放射出光芒。
“罗彻斯特在做什么?”国王说。
“他和夫人们在小河上。”帕里说。
“那么白金汉呢?”
“也在那儿。”
       “太好啦,您带领骑士到维利尔斯······也就是白金汉公爵骑士那儿去······你可以请求公爵把达尔大尼央先生介绍给昂立埃特公主。”
       帕里鞠躬,然后向达尔大尼央微微笑了笑。
       “骑士,”国王继续说,“这一次是您的告别召见,随后您什么时候高兴走就可以走。”
       “陛下,谢谢!”
       “但要和蒙克和好。”
       “噢!陛下······“
       “有一艘我的大船由您支配,您知道吗?”
       “可是,陛下,您待我太好啦,麻烦陛下的军官,我永远不敢当。”
       国王拍拍达尔大尼央的肩膀。
       “您没有麻烦任何人,骑士,那只不过是为了我派到法国去的一名使臣,我相信,您一定很愿意作他的同伴,因为您认识他。”
       达尔大尼央惊讶地看着查理。
       “那是一个叫德。拉费尔伯爵的人······您管他叫阿多斯,”国王象他开始讲话时一样,哈哈大笑地结束了这场谈话,接着又补了一句,“再见,骑士,再见!象我爱您那样爱我。”
       接着,国王向帕里示意,问他隔壁书房里是否有人在等他,一面走进了那间书房,留下了被这次奇特的召见弄得茫然不知所措的骑士。
       老人友好地挽住他的胳膊,领他朝花园走去。


第三五章 小河上

    碧绿的小河四周围着大理石的栏杆;由于年代久远,大理石上布满了点点黑斑,和一簇簇象青苔般的野草,一条细长的平底小船威严地在小河上滑行。这条船饰有英国王室的徽章,有顶篷,上面盖着长长的花纹锦缎,边上的流苏一直拖到水里,八名桨手轻轻地压在桨柄上,让小船象天鹅一样优雅地在水上慢慢向前移动,而那些天鹅在一贯属于它们的水域内被船的航行吓得心神不安,远远地瞧着这个光彩夺目、发出声响的东西过去。我们说发出声响,是因为船上有四名吉他和诗琴的演奏家,两名歌手和好几名朝臣.他们全身缀着金饰宝石,露出雪白的牙齿,想取悦亨利四世的外孙女、查理一世的女儿、查理二世的妹妹斯图亚特小姐,她这时正坐在小船顶篷下的荣誉席上。
    我们认识这位年轻的公主,在卢佛宫我们见过她和她的母亲,那时她们没木柴,没面包,靠助理主教和议会的周济来过活。她和她的兄弟们一样度过了艰难的青年时代,接着她突然从这个漫长而可怕的噩梦中醒来,成了王亲国戚,身边围着许多朝臣和奉承拍马的人。玛丽·斯图亚特刚走出牢房,她要享受生活和自由,还有权力和财富。
    正在长大成人的昂利埃特公主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美人,刚发生的复辟使她成了著名人物。厄运使她失去了骄傲的光彩,而幸运又把这种光彩还给了她。喜悦和荣华富贵使她容光焕发,她仿佛是在秋天头几个寒夜里被人遗忘的暖房里的花朵,它们耷拉着脑袋,可是第二天天气一暖和,它们又苏醒过来,挺立起来,比过去任何时候更艳丽了。维利尔斯·白金汉公爵,他是在这个故事第一部曲①中扮演显赫角色的那个人的儿子,维利尔斯·白金汉公爵,他是个出色的骑士,在女人面前神色忧郁,和男人相处时笑容满面,维尔真·罗彻斯特对男女都是笑嘻嘻的,这时他正站在昂利埃特公主面前,争夺使她微笑的特权。


① 指《三个火枪手》。


    至于这位年轻美丽的公主,她正靠在一个镶金线的丝绒靠垫上,两只手懒洋洋地垂落在水中。她漫不经心地在听歌手唱歌,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而在她倾听两位朝臣的讲话时,却装出一副不在听他们讲话的样子。
    昂利埃特公主,这个迷人的女人,这个将法国和英国的妩媚融合在一起的女人,还没有恋爱过,她喜欢卖弄风情,又心如铁石。因此,年轻姑娘表示好感的天真的微笑,她很少流露。如果有时她抬起眼睛,那是为了注视这个或那个骑士,神情是那么专注,这些人虽然很大胆,而且习惯于向女性献媚,却也给她看得惊慌失措,变得胆怯了。
    这时船仍在滑行,歌手们发疯般地唱着,朝臣们也象他们一样感到喘不过气来。公主显然对在河上泛舟觉得乏味了,她突然摇摇头,不耐烦地说“算了,这样玩够了,先生们,我们回去吧。”
  “啊!公主,”白金汉说,“我们多么不幸,我们没能使公主殿下对这次游河感到愉快。”
    “我母亲在等我,”昂利埃特公主回答,“而且我坦率地向你们承认,先生们,我厌倦了。”
    说出这句残酷的话以后,公主试图用眼光来安慰两个年轻人,他们听了这样直率的话有点儿垂头丧气。公主的眼光产生了效果,两张脸又放出了光彩,但是她紧接着又转过身去,背对着这两位能说会道的奉承者,似乎陷入了和他们显然毫无关系的沉思,好象是这位卖俏的公主想到了她对这两个普通人做得太过分了。
    白金汉愤怒地咬着嘴唇,他真心实意地爱着昂利埃特公主,由于他把自己放在这样的地位,把一切都当真了。罗彻斯特也咬着嘴唇,不过他的理智始终强于感情,他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为了极力克制住一阵恶意的大笑。公主背向两个年轻人,一双眼睛朝长满花和细草的岸边浏览着。她远远地发现了帕里和达尔大尼央。
    “那儿是谁来了?”她间。
    两个年轻人闪电似地回过头去。
    “帕里,”白金汉回答,“只不过是帕里。”
    “对不起,”罗彻斯特说,“我好象看到他还有一个伙伴。”
    “第一,您说得对,”公主懒洋洋地说,“第二,‘只不过是帕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呀,爵爷。”
    “因为,公主,”有点儿愠怒的白金汉反驳道,“因为我认为,忠诚的帕里,流浪的帕里,不朽的帕里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您错了,公爵先生:帕里,象您说的流浪的帕里,他一直在外漂泊是为了我们家族的事情,看到这位老人我心里总是感到暖融融的。”
    昂利埃特遵循着美丽的妇人、尤其是卖弄风情的女人的习惯,从任性发展到了生气。作为献殷勤的人,已经忍受了她的任性,作为朝臣,必须对她的生气屈服。白金汉躬身行礼,但没有回答。
    “公主,”罗彻斯特躬身行礼说道,“帕里确实是仆人中的模范;可是,公主,他已不再是年轻的了,而我们,我们只有看到愉快的事才会发笑,一个老头,能使人感到非常偷快吗?”
    “够了,爵爷,”昂利埃特公主冷冷地说,“这种话题我讨厌。”随后她自言自语道:“真是闻所未闻,”她继续说,“我哥哥的朋友们是多么轻视他的仆人啊!”
    “啊!公主,”白金汉大声说,“公主殿下用她亲手铸成的一把匕首刺进了我的心脏。”
    “公爵先生,这句话转弯抹角,象法国情诗,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
  “这意思是,公主,您如此善良,如此迷人,如此仁慈,您有时听到这位善良的帕里的唠唠叨叨会发笑,对不起,我想说的是微笑,而今天殿下却为他变得那么容易冲动。”
    “那好!爵爷,”昂利埃特公主说,“如果我忘形到如此地步,您提醒我是失策的。”
    说完,她做了一个表示不耐烦的动作。
    “我相信,这位善良的帕里有话要对我说,罗彻斯特先生,请您让船靠岸。”
    罗彻斯特急忙重复了一遍公主的命令。一分钟后船抵达岸边。
    “我们上岸吧,先生们,”昂利埃特公主说,一而去挽罗彻斯特
    向她伸过来的胳膊,尽管白金汉离她更近,而且也伸出了他的胳膊。于是罗彻斯特带着会刺穿不幸的白金汉的心的没能很好掩饰的骄傲,挽着公主,走过随从人员从公主的船上搁到陡峭的河岸上的一块跳板。
    “公主殿下去哪里”罗彻斯特问。
    “没看见么,爵爷,上那个正如白金汉爵爷说的流浪的、善良的帕里那儿去,他正在用他那双为我们的不幸流泪而眼力衰退的眼睛在找我。”
    “噢!我的天主!”罗彻斯特说,“公主殿下,今天您太伤感了了小姐,说真的,我们在您眼里一定显得非常可笑。”
    “为您自己说话吧,爵爷”白金汉气恼地打断他的话说,“我使殿下这么不高兴,我根本不会在她的眼里。”
    罗彻斯特和公主谁也没有回答,人们只看到昂利埃特公主拉着她的骑士快步奔走着。白金汉留在后面,乘独自一人的时候狠狠地咬着他的手绢,在咬第三下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把细麻布的手绢咬破了。
    “帕里,善良的帕里,”公主轻声地说,“到这里来;我看出你在找我,我在等你。”
    “啊!公主,”罗彻斯特说,一面好心地为刚才我们谈到的、落在后面的那位伙伴解围,“如果帕里没看见殿下,那么跟在他后面的人是一个称职的向导,这样的向导即使是对一个瞎子也完全够了,因为他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这人象一盏有两只灯头的信号灯。”
    “照亮了一张非常漂亮、非常英俊的脸,”公主回答,她决心对什么话都要迎头痛击。
    罗彻斯特欠了欠身子。
    “就象一个只有在法国才有的、英勇果断的士兵,”公主象一个确信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女人一样,不屈不挠地又加了一句。
    罗彻斯特和白金汉互相瞧了瞧,好象在相互询问:
    “她究竟怎么啦?”
    “白金汉先生,去看看帕里想做什么,去吧。”昂利埃特公主说。
    年轻人把这个命令看成是一种恩宠,他恢复了勇气,跑到帕里而前,帕里和他高贵的同伴一起慢慢地朝前走着,达尔大尼央一直跟在他后面。帕里走得慢是由于他年纪大了。达尔大尼央走得很慢,神色庄重,就象一个拥有一百万的三分之一的人。达尔大尼央那样走路,也就是说,既不趾高气扬,也不畏畏缩缩。白金汉非常殷勤地照公主的吩咐去做,这时候公主在一张大理石长凳上坐下,仿佛她刚才走了几步路感到累了。我们说,白金汉在走到离帕里只几步远的时候,帕里认出了他。
    “啊,爵爷,,他喘着气说,“爵爷愿意听从国王的旨意吗?”
    “什么事,帕里先生?”年轻人用想取悦于公主而缓和了些的冷淡问道。
    “噢!陛下请爵爷把这位先生介绍给昂利埃特·斯图亚特公主。”
    “先告诉我这位先生是谁?”公爵高傲地问。
    我们知道达尔大尼央是很容易动气的,白金汉爵爷的声调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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