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中间那大寿字的每一笔每一画,都由许多小小的寿字组成,这是一副百寿字画。
整整一百个寿字,组成一个大大的寿字。
而这个寿字隐隐地闪着光泽,且从字中散发出阵阵的幽香。
傅云哲不由连声称赞:“好,好,好啊!”
一旁的众人,有不少人都对字画有所了解,见了这副字,也不由的纷纷惊叹,好巧的心意,怎么之前就没人想到呢?
其中一人突然激动地惊叫:“万年松油脂!这是万年松油脂的香味。”
众人不解,纷纷望着那惊呼的人,问道:“罗御医,什么是万年松油脂?”
罗御医一脸的激动还未散去,略带兴奋地说:“这松油脂是从一种极为稀少的松榕树上得来的。这种树,长在悬崖峭壁中,平常很难见到。别说万年了,就是百年的也难寻一棵。”
他略平息了些情绪,继续道:“而这种油脂得来更是不容易,它是树的主躯干与主根茎相接处,也是说地面与地下相接的那一处才有。除了这个部位,其它部位的都没有。”
“那它有何用处呢?”
“它可是一种名贵的药材,据医书记载,有一种顽固的癔疾,只有它才能治好。而且它还可以制成其它的美颜圣物,哪一种都是价格不菲。”
罗御医兴奋地问叶小余:“姑娘,这万年松油脂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现在可还有?”
叶小余正要作答。
傅云哲先一步开口了,他笑骂道:“你这个老医痴,闻到一种香就说是万年松油脂,我闻着明明就是墨汁味,你这是痴症犯到我这来了。”
他语气轻松随意,可以看出他俩的关系亲厚。
叶小余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出声。傅云哲不让她说话,总会是有他的意思。
众人听了傅云哲的话,都不由善意地一笑,可不是吗,这罗御医可是有名的医痴,还为此闹出不少的笑话。
罗御医还想坚持自己的想法,正想拿字画再闻闻,傅云哲早就已经卷起装好,令人送进了里屋放好了。
宴席结束,等众人散去。
叶小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老伯,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
傅云哲一脸凝重地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但罗御医说得一点也没错,这确实是万年松油脂,很珍贵的东西。”
叶小余暗想,原来那真的不是石头,原来,是凝固的一种树脂。
而且还很珍贵,真没想到,无意中得了一件宝物。
她把那这块凝脂的来历跟傅云哲讲了一遍。
傅云哲一脸严肃道:“我之所以不让你当着众人面的说出来,就是防止被人知道了你手上有这种贵重的东西,怕会招来心怀不轨的人。所以,你以后绝不可对外人说起这事。”
叶小余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傅云哲又一脸惋惜地道:“可惜了这么好字画,我还想挂在正屋中,向来人炫耀呢。如今只能自己偷偷欣赏了。”
叶小余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有老伯你说的那么好。”
傅云哲朗声笑道:“好,比我想像中的好。一个字体不错,创意也不错,你是怎么想到用百个小寿字合成一个大寿字的?”
“因为我希望您长命百岁嘛。”
傅云哲眼眶有些发热,看着叶小余的目光越发慈爱。
后来,叶小余这种创意写法,在天都风靡一时,学子雅士们纷纷效仿。
当知道是一位姑娘首创出来时,都不由大大惊讶。
****
叶小余站在院子中,有些纳闷地看着裴敬则。
这人这是怎么了,都在这站了半天了,也不说一句话。
“给你。”正在叶小余在怨念之际,裴敬则突然拿出两个小木雕递给她。
叶小余接过,翻天覆去地看了看,疑惑道:“咦,这两个雕像不是我之前买的那两个啊。”
“嗯,那两个扔了,重新雕了两个还你。”
“扔了,为什么?”叶小余奇怪地叫道。
裴敬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这么粗糙的东西,你还想留着?那你把我雕的两个还给我。”
叶小余忙把手一缩,藏到身后,有些紧张地道:“才不,给了我,就是我的。”
那紧张的模样取悦了裴敬则,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半晌,她才明白裴敬则在逗她。
她这才拿出两个木雕仔细看,那女子的头像刻的竟然是她,明媚的眼,憨憨的笑,看着给人暖暖的感觉。
而另一个男子头像竟然是裴敬则本人,一惯冷冷的神色,只是似乎多了些柔色。
雕得比买的好了不知多少倍,叶小余喜欢之极,笑得两眼眯成一线。
裴敬则见她那如猫偷腥得逞的俏模样,不由得也勾了勾唇角。
“走吧,带你去逛逛花市。”
已经进入腊月,快到年了,街上热闹非凡,都是出来置办年货的人。
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为期三天的花展。
虽是寒冬,却专门有人培育珍贵的花出售,以期能买个大价钱。所以,花展品种类繁多,其中不缺珍贵稀有的物种。
叶小余哪里见过这么壮观的花海,两眼忙都忙不过来,惊叹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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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裴敬则见她一脸孩子气,纯净的大眼满是惊艳,不由心也愉悦起来。一路护着她,把她带到一处人少的地方。
此处除了花卉外,还有不少的盆栽。
金黄的金桔,光洁澄亮,个个喜人;红通通的年桔,挂在绿油油叶片中,充满喜庆。
两人慢慢观赏着,转过一个拐角,与一群贵女碰了个正。
为首的正是郡主周雨桑,旁边还伴着几位京中各府的贵女。
裴敬则带着叶小余正要岔入另一条甬道,被眼尖的周雨桑看到了,她顾不上其它,蹭蹭地跑到到他们的面前。
欣喜地道:“裴公子,你也来看花展?”
裴敬则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叶小余跟周雨桑有过数面之交,她跟她打了声招呼。
周雨桑似乎这时才发现一旁的叶小余,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裴敬则身上移开。
马上又热情十足地跟叶小余说起话来,边说话,眼睛边瞄着裴敬则。
裴敬则不耐烦,脸上早没了之前在面对叶小余时才有的耐性与柔和。
他对周雨桑道:“别让你身旁的人久等了。我们走吧。”
后面那句是对叶小余说的。
叶小余对周雨桑点了点头,跟着裴敬则离开了。
周雨桑咬了咬牙,想跟着一起去,但又被后面的一群贵女唤住了,只能瞪着眼,望着他们离去。
一位侍郎千金低呼道:“那不是裴将军么?他身边怎么会跟着个女子?是哪个府的?”
“就是啊,没听说他跟哪个府的女子关系比较好的啊,郡主,你知道她是哪家千金吗?”一位侯府小姐问道。
周雨桑心里有些酸溜溜,但还是答道:“那不是千金小姐。”
“不是吗?虽然她的穿着打扮是寒酸了些,但看她的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怎会不是名门闺秀?”有人疑惑道。
“对啊,对啊,而且裴将军看那女子目光很温柔呢。天啊,真迷人,这么冷冰冰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众女议论不停,不停地猜测着叶小余的身份。
但看到周雨桑阴沉不悦的脸色,都住了口。
是了,她们怎么忘了这裴将军可是郡主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却对别的女子很温柔,这无疑是当众打在郡主的脸,让她脸面无光。
就在大家噤若寒蝉时,突然一个女声讥讽道:“哟,看来,那位穿着寒酸的女子比某些身份高贵的人还要有魅力哦。”
众人一看,却是周雨铃也带着一群人从另一条道上走来,正巧从头到到尾把这一幕看了去。
这周雨铃不是别人,正是中亲王周能的长女,比周雨桑长一岁,也是周雨桑的堂姐。
这两人一直就不对盘,周雨铃看不起周雨桑,她觉得周雨桑是自甘堕落,总做些有辱体面的事,没少在别人面前数落她是个愚蠢没脑子的人,尽给皇家丢脸。
而心直口快的周雨桑也屡屡在众人面前驳了周雨铃的面子,激出了周雨铃尖酸刻薄的一面。
此时被周雨铃逮着机会,狠狠打击周雨桑一翻,以报几日前,周雨桑给她的难堪。
周雨桑一动不动,竟然发不出声,她显然是被打击到了。
他不仅允许别的女子接近,竟然还流露出那么温柔的神情,而且都是对着同一女子。
这也罢,正如周雨铃所说的,她身份尊贵的郡主竟然比不过一个寒酸的女子。
而且,她知道那女子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周雨铃说出那句话后,正等着周雨桑的反击,岂料,好一会没等到她的回应,不由看了看她,见周雨桑一脸的阴郁,似陷入某种沉思中。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来人走了。
周雨桑不一会就从被打击的阴影中出来了。
她想到了一点,裴敬则不止是国公府的世子,还是有名的将军,不论哪一个,都是身份显赫,不可能会娶一个没身份的孤女为妻。
就算现在再喜欢她,以叶小余的身份最多也是个妾室。或许连妾室都不够资格,最多也是个通房或外室。
而她周雨桑就不一样,郡主的身份,正妻非她莫属。
她得找机会跟她母妃表明自己的意思,让母妃派人去提亲。
如此想,性子爽朗的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从皇宫传来一个消息,皇上醒了。
昏迷了几个月的皇上终于醒过来了。有人欢喜,当然也有人忧吧。
朝延上下一片欢呼。
压抑了几个月的郁气终于散去,这个年每家每户都过得兴高采烈。
由于皇上刚苏醒,还需要静养,所以今年宫中取消在宫中举办的除夕宴,朝臣们无需进宫赴宴,各自在府中安排。
不需要进宫,裴敬则再不愿意,还是回了国公府吃年夜饭。
国公府满满坐了一屋子的人,各房妾室打扮花枝招展,莺莺燕燕一大群,所过之处,香风扑鼻。带着各自的子女,都聚集在一起。
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果蔬糕点。
然而气氛却有些诡异。
上首正位,左侧,坐着国公爷裴忠,而他的右侧的空椅上赫然放着一块牌位,那是已故夫人的牌位。
这是裴敬则放的。
马氏站在一旁,单凤三角眼恨意一闪而过,转眼又一脸委屈地看着裴忠,道:“老爷,这…”
裴忠也是一脸的难看,虚胖的脸上阴云密布,正要喝令人把牌位拿走。
裴敬则冷冷道:“怎么,这是一家团圆的日子,要让我娘一个人在地上冷清清地过?”
众人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均从他的话里构出一个场景,不由打了个寒颤。
裴忠正要在发脾气,对上裴敬则冰冷带着阴戾的眼神,也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把怒气发到了众人的身上,“都忤着做什么?还不坐下吃饭。”
马氏只得坐在下首,双手使劲绞着手帕。
裴忠的妾室,庶子女们也都战战兢兢,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碗碟,大气不敢吭一声。
而裴敬则却一脸悠然自在,优雅地吃得津津有味。
那牌位前的桌上摆放了一副碗筷,他时不时往那碗碟夹菜,放得满满的。看在裴忠和马氏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
这顿饭吃得沉默而压抑。
相比国公府的阴沉压郁,傅府却一片欢声笑语,暖意融融。
傅云哲膝下无妻小,颇为冷清,正好叶小余也孤身一人,于是傅云哲把她叫了过去,一起过除夕,除了她,还有董佑天也被请了去。
饭席摆在花厅,厅里布置得清雅舒适,一眼就看出了主人是虚怀若谷,雅极之人。
中间的八仙桌上,摆满一桌美酒佳肴,色香味全,诱人之极,让人忍不住想大快朵颐。
傅云哲一身暗红祥云锦袍,坐在主位上,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笑意一直未从脸上褪去。
他看着一起忙碌不停的叶小余,道:“来,来,小余赶紧坐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这孩子一来就忙个不停。”
叶小余把最后一道菜摆上,又为他们各人装上一碗浓郁的汤,俏皮地应道:“老伯,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是为了一会能吃下更多才做事的。”
“哦,这话什么说?”
“您瞧啊,准备了这么大的一桌子美味的菜肴,就我们几个人吃,哪里吃得完,所以啊,我就找些事做,消耗了体能,空出了胃,就了为了这会子的大块朵颐。”
“哈哈,你啊……”傅云哲被她促狭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连一旁坐着的董佑天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