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谁?”
“你们是丁泰然和曲翔啊!”
“哦——”两人异口同声道:“原来是八戒啊!”
“你们……”林可仁火大地握紧了拳头,压着火说:“陈醉呢?我去他病房,没人。他去哪了?”
丁泰然和曲翔对视一眼,说:“我们又不是陈醉的主治,怎么知道她的安排?再说了,就是知道你觉得我们会跟你说吗?”
“你丫找抽是不是?”林可仁上前一步。
“我丫还就是找抽,怎么地?”丁泰然也不甘示弱地上前。
眼看形势不好,曲翔赶紧拉丁泰然:“别在学校里闹……林可仁,陈醉昨天回家了,你找她可以去她家里。”
“骗人!”林可仁说:“我刚给他们家打了电话,说他出门了。”
“那就打她手机。”
“她手机没人接!”
是不想接你电话吧……
曲翔不知如何应答。
丁泰然甩开曲翔拉他的手:“林可仁,你找陈醉干什么?让她临幸你啊?”
“我Cao你大爷!”林可仁大怒,上来就抓住丁泰然的衣服领子挥拳要打。
丁泰然也不含糊,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拦住挥下来的拳头:“怎么?觉得当〇不爷们儿就别追陈醉啊!不愿意还黏糊什么啊?”
一句话好像触动了林可仁哪根神经,林可仁顿时面红耳赤地甩开他,啐了一口:“你管不着!”
“曲翔的事我们还没跟你算账呢!”丁泰然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看周围稀稀拉拉的同学,有几个正往这看呢:“欺负不会打架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曲翔不跟你计较,那是他宽宏大量,你也不知道赔礼道歉。”
曲翔看着四周的同学,生怕丁泰然和林可仁擦枪走火,赶紧劝解:“算了,丁丁。你别跟他计较了……”
林可仁恼羞成怒地瞪了曲翔一眼,不屑地说:“假娘们儿,你滚远点。”
“你……”
“假娘们儿怎么了?”丁泰然拍拍曲翔:“人家为了陈醉不怕当假娘们儿,你口口声声说爱陈醉说的嘴冒烟,你怎么不脱了裤子试试?”
“他也就靠这个拴着陈醉吧?”林可仁冷笑:“陈醉说过爱你吗?说过喜欢你吗?有过表示吗?你丫就是一泄欲工具!”
“别翻酸水了!”丁泰然嗤之以鼻:“你怎么知道没说过?你做梦都想当泄欲工具吧?可惜没胆量!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好肛肠大夫?看你跟这有贼心没贼胆地穷对付,我都替你难过!”
越说越不象话!
曲翔知道丁泰然是在耍着林可仁玩,可是这话越说越难听,只得断喝一声:“都闭嘴!”说罢,认真地看着林可仁:“林可仁,我告诉你,陈醉是女的。”
丁泰然和林可仁都愣住了。
片刻,林可仁狠狠啐了他一口:“放屁!你当我傻子!他身上我摸得够不够的了,男女我还分不出来……你是说他在床上当女的?更放屁!他那身手……你弄得住他?”
“噗——”丁泰然登时就乐喷了,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条凳上,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曲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不是……”忽然手机响了,接起来是陈醉:“喂?你到门口了?我这就出去……那个……那什么……林可仁找你呢。就在这呢……嗯!行了。”
“是陈醉?”林可仁眼睛一亮。
“是。”曲翔把手机合上:“她在医院正门口呢,咱们一起过去吧。”
“我也去……我也去……”丁泰然抓着曲翔的胳膊,一边苟延残喘地笑,一边捂着肚子走。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医院就诊的人渐渐开始多起来。
三个人从后门穿过整个医院来到正门,曲翔停下脚步,看着阳光里那个颀长身影。
戴了一顶浅咖啡色格子花纹的机车帽,穿着红色的机车夹克,黑色的牛仔裤,裤腰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腰包,裤腿塞进比帽子颜色深一点的军款长靴里。
嘴角带着浅笑,抱着手臂靠在闪闪发光宝马X5上。
门口过往人流无不放慢脚步,纷纷侧目。
想起古人形容美人说“人比花娇艳”,到这里就要换成“人比车劲爆”……
“这就是传说中的‘最终武器’?”丁泰然目瞪口呆。
“陈醉!”林可仁兴冲冲地跑过去,临到跟前突然停住了。
车的驾驶室那边又下来一个人,高高瘦瘦身材挺拔,和曲翔差不多高矮,和陈醉属于一个系列的中性美人,从骨架上分析,是个男人。眉眼间却比女人还媚,长发柔软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发梢削得碎碎的,凌乱着。鼻梁直挺,鼻尖特别窄,薄嘴唇虽然没什么特别,可要命的是右边嘴角上方恰到好处地长了一颗痣。
见过长痣的,没见过长痣长得这么情色的。
还是个男人。
“他是谁啊?”林可仁不善地问。
“你是谁啊?”妖媚的男人从那边转过来,走到陈醉身边,摸摸她的脸:“清醒了吗?”
陈醉揉着眼角,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可仁。”
“啊……”妖媚男人摸着下巴,打量着林可仁:“你就是林可仁啊?真巧。”
“是啊。”林可仁回头看看曲翔,带着恶意的坏笑:“曲翔,你不过来认识认识吗?”
“我们本来就认识!”丁泰然走过来,和妖媚男人击了一下掌:“阿雾!哥们儿,最近怎么样?”说着拉过曲翔:“这是曲翔,你们应该见过吧?”
这人就是UK组合的阿雾,是上回郑卓森提过的UK里面唯一没跟陈醉有感情瓜葛的人——此人是Gay。
看样子很面熟,也不知是看过他的宣传海报,还是在医院见过,总之是半熟脸。曲翔真是挺佩服丁泰然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好性格,只是乐音公司开张前义务劳动时见过,居然就这么熟识了。
“你好。”阿雾和曲翔握了握手。
“你好……”曲翔客气地点头:“你们UK的人我都见过了,好像就没见过你。”
“我这个人比较懒,喜欢呆在家里。”阿雾微笑的时候,嘴角的痣叫人直发麻。
幸好这里三个男人都是直人……
二个半直人,曲翔看看林可仁。
“不好意思,医生大人。”陈醉抱歉地笑,睡眼朦胧的笑容不只叫人发麻,简直能让人中风:“我和阿雾昨晚忙点事情,睡晚了……今天没听见闹钟……”
“没事。”曲翔笑着说:“你今天还能去吗?不行就回家睡觉吧。”
“不行,必须去。有几本书我急用……”陈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看林可仁:“林老大,您又有什么情况啊?”
林可仁看见他们和乐融融的场面,酸得要命,忍着气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去你家,你家佣人说你不在家,只好到医院来找你了……”
陈醉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重点。”
“有人下战书……这个周末你有空吗?”林可仁小心翼翼地问。
陈醉看看曲翔,为难地直吸气:“我现在身体状况不允许……要不我给你找一个人,你看乐音行吗?她是我师妹,身手比我还好……”
“可她是女的!”林可仁说:“我总不能让女人上擂台吧?”
除了陈醉,其余三个都乐了。
陈醉翻个白眼,说:“我也是女的,要不脱了给你看看。”
林可仁着急道:“大哥!你别跟我闹了!我这可是正经事!俱乐部是咱们两个一手弄起来的,每次有外人来挑场子你都在……是不是这医生不让你去?”
“不是……”陈醉解释。
“没错。”曲翔拦住陈醉的话头,坦然看着林可仁:“是我不让她去。”
“怎么地?”丁泰然紧跟了一句。
林可仁看看他们两个,转头盯着陈醉,一字一顿地说:“你真的不去吗?”
陈醉还没说话,阿雾倒开口了:“要不我替陈醉过去帮你们打一场。”
“不行。”陈醉说:“打到脸怎么办?总受郑还不吃了我!”
“我不会打到脸的。”阿雾暧昧地用手肘捅捅她:“我的功夫你还没领教过吗?”
“去死!”陈醉笑骂:“我看你也是好久没实战了……随你便!不过千万不要连累我,我可不想听郑黄瓜唠叨我。”说罢,对林可仁说:“他替我去。”
林可仁嫌弃地看着阿雾:“他行吗?”
“行吗?”陈醉笑道:“你知道我得冠军的那次比赛,第二名是谁吗?”
几个人都看阿雾,阿雾只是微笑。
“OK。”陈醉看看表:“我们得走了……阿雾,你把车给我开回去吧。我和曲翔打车走,我今天开不了车了……”说着话,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行。”阿雾摸摸她的脸:“我把车给你送回去,你买好了书就快回去睡觉。”
陈醉点点头,拉着曲翔要走。
“等等!”林可仁拦住他们:“你们去哪?”
“嗯?”陈醉缓慢地转头看他:“去干什么跟你有P关系?”说着一挥手:“拖出去非礼到死!”
“喂……”林可仁来不及再呱噪,被阿雾和丁泰然一左一右抓住,二话不说扔进车里。
“咱们走。”医院大门口多的是排队等乘客的出租车,陈醉随便拉开一辆车的车门和曲翔坐进去。
车开起来,刚开始还说了两句话,没一会儿陈醉就歪在曲翔的肩膀上会周公去了,接下来这一路上陈醉就靠在曲翔的肩膀上迷糊着,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甚至都开始打小呼噜了,在颠簸中头突然滑到曲翔胸口,被曲翔一把接住小心地放在腿上。陈醉居然没有醒,咕噜了几声便换个配套的姿势继续睡起来。
车停下来,司机按下计价器,说:“三十六。”
曲翔掏出钱包,看看安静睡眠的陈醉,想了想合上钱包:“师傅,麻烦你接着打表吧。去南区的码头……”
“啊?”司机一愣,撕了票,推起计价器:“码头什么地方?”
“随便什么地方,您看着开吧。”
司机从反光镜里看看曲翔,笑了笑,发动起车子。
车子缓缓开动,加入了马路的铁流中。
曲翔把陈醉的帽子摘下来,轻轻揉着她乱乱的短发。
那天在天台上激烈接吻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后来这些日子相处得也很自然——陈醉是真的自然,曲翔却是极力装得自然。
林可仁刚才的口不择言不巧正中了他的心事——
没有说确定关系的话,也没有任何成为情侣的表示。
明示、暗示、比喻、拟人……
连个陈述句都没有!
曲翔把丁泰然给他的CD都快听烂了,每次听到那首《情话》就酸溜溜的。
看了一眼睡呼呼的陈醉,平静的侧脸让人莫名地烦躁。
这个人能说出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可他连一句“喜欢你”都得不到。
但也只能忍耐着,他说过不介意。大丈夫一言既出,若是再翻回来计较,就太矫情了。心里酸溜溜也好,委屈也好,能在陈醉身边,看着她帅帅的,坏坏的样子就很美好了。
不说就不说吧……
车子开到南区码头,司机很体贴地把车开到游船码头的广场上,停在码头围栏后面,对着水波粼粼的海面。水上游船往来穿梭,井然有序。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泛起碎金一般璀璨的光芒。从车窗里望出去,有种暖融融的惬意和悠闲。
曲翔靠在车座上,抚摸着陈醉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发丝,另一只手抵在车窗上支着下巴,无意识地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
那些阳光让他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张CD封面上陈醉,金色的长发,雪白的长裙,目光幽远,笑容温暖。
现在那个昔日横扫亚洲的小天后正安详地伏在他膝头,呼吸均匀,眉目憨态可掬。
在她成名曲里,她写到:生命是一场华丽旅行。
她这样的人,生命的旅行必然是非常华丽的,充满了焰火的盛典,天天都是嘉年华。可是对曲翔来说,生命就是学校、医院和家的三点一线,图书馆,食堂,和病区就是他的全部世界。长这么大,他连K城都没出过,他所知道外面的世界都是通过书、电视电影和网络,虽然常常自诩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可面对陈醉他总是有种挥散不去的自卑。
像童话狂欢般的人生,他永远也给不了她。那些东西他只在电影里见过,他这么笨,这么木讷,对着她,他就是个井底之蛙。
那些好听的情话是给用生命换来的壮丽爱情的,而他能拥有的只是沉睡的她。
心情时常这样矛盾着,希望她能康复,同时也害怕她会康复……
“师傅……麻烦您,回刚才那儿吧。”曲翔觉得太过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
车子掉头又开回来的路上。
再回到中区的书店,已经是午后了。
曲翔交了车费,轻轻推醒陈醉:“起来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