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屁更臭,大概是肛瘘。丁大夫,你给他检查一下。”曲翔也推门出来了,身后传来欧梵的怒吼。
从地下室爬上来,一阵清新空气迎面扑来,顿觉心旷神怡,不禁深吸几口气。
突然看见陈醉蹲在小区院子里,抱着一只肥胖的松师犬不放,狗主人脸上的黑线都快掉脚面上了:“你喜欢的话下次可以再来看……”
曲翔觉得那憨厚的狗脸上都开始冒黑线了,赶紧过去解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大胖狗……”陈醉依依不舍地望着飞快逃窜的狗和狗主人,转头不满地看着曲翔:“你上来干什么?处男庸医!”
有求于他就叫“医生大人”,不高兴就叫他“处男庸医”。曲翔太阳穴跳了两下,脖子后面又有僵硬的迹象:“你真是个祸害!狗都不放过!”
“唉……”陈醉摊开手,无奈摇头:“看来你和沈萃还是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曲翔脸上一热:“怎么突然说这个……沈萃跟你说的?”
“我猜的。”陈醉言之凿凿的样子:“要是发生了什么,你还会这副外强中干,欲求不满的闷骚样?”
“你……”脖子真的僵硬了:“谁欲求不满了?”
“看谁都不顺眼就是欲求不满的表现,我外公就说,内心幸福的人看什么都美好。你就是这句话的反面例子。”
“我看谁都很顺眼,唯独看你不顺眼!”
“哇……你暗恋我……”陈醉张大嘴巴。
“我说看你不顺眼!不是暗恋!”曲翔觉得自己跟她说话真是自虐:“是讨厌!”
“脸都红了,还嘴硬。”陈醉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是臣服在我高超的吻技之下了,不要害羞嘛。”
曲翔抓住她的爪子:“你……”
“你又想我亲你?”陈醉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这孩子……”
“你死去吧!”曲翔脖子和耳都红透了,从地上一跃而起:“变态死人妖。”
陈醉仰头看着他:“那被变态死人妖亲了,还舒服得要死的人叫什么?”
“你……你……”
“叫嘴硬闷骚色大胆小的处男庸医。”
曲翔血压陡升,牙龈似乎都真的痒痒起来,想咬人!
他活到二十岁,所有的暴力事件都和陈醉有直接或间接关系。这让一向以崇尚科学为荣的曲翔都有点迷信了,这人一定是什么跟暴力有关的刹神转世。
他深呼吸:“我已经报了个跆拳道班,等我练好了,你就等着吧!”
“开始在爱好上和我看齐了,还说不喜欢我,真是嘴硬到家了。”
“我没有……唉……我没有嘴硬……”曲翔捂着脖子。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嘴硬也不算缺点啊。嘴硬的人都很心软的。”陈醉头发有点长了,隐约挡着眼睛,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味道:“听卫涔说,你这几天每天都熬汤药送过来。早知道就别下手那么重嘛,果然很不专业……”
真是佩服她,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扯到一起:“我给欧梵送汤药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这跟心软有什么关系?”
“那我要是生病了,你会不会给我送汤药?”陈醉对他猛眨眼。
“会!不过我会放毒药进去!”曲翔恶狠狠地说。
“骗人,我受伤了你都会给我上药。”陈醉跳到他眼前,脸都凑到他鼻子尖了,得意地笑。
“你……”她呼出来的气吹在脸上,曲翔立刻慌了,忙抬手要推开她。
陈醉反应可比他快多了,抓住他的手拉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医生大人其实是个温柔的好人呢。”
血压!血压!
曲翔大概是给她亲出条件反射来了,一挨她近了就进入准接吻状态。脸上被轻描淡写地碰了一下,第一个跳出来的情绪居然是失望。
单纯的人眼睛里藏不住东西,陈醉看着他,笑着说:“亲亲。”说着,把嘴唇凑上来。
曲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张开了嘴,两人自然而然地开始了缠绵的热吻。
这次是泡沫咖啡的味道……
对于和陈醉接吻他已经是越来越熟练了,可还是忍不住浑身发软后背发麻。也许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唇膏味道作祟,每次叫他心脏狂跳,欲罢不能。呼吸拂过彼此的脸,有种亲切的甜蜜感。
好像恋人般站在午后的阳光里,斗嘴之后牵着手接吻,心里恨恨的怨念很快烟消云散,这家伙果然够邪恶!
陈醉慢慢和他分开一点,抵在他鼻子尖上,低声说:“医生大人,有进步啊……”
“你……”曲翔闭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好像每次被她气得半死的时候,不管心里多想掐死她,只要一接吻,马上就没气节地把她的恶劣忘光。贴着她不愿意分开,下一次还是会不长记性地凑过来给她消遣。
“医生大人,要再接再厉。”陈醉笑着又吻了他嘴角一下。
曲翔迷迷糊糊还想亲过去,谁知陈醉的手机突然响了,只好红着脸悻悻退开:“你的电话……”
“修理厂?”陈醉疑惑地接起来:“喂?我的车快就好了?啊?你说什么?谁让你给他的?你死去吧!”
曲翔看着她突然从狐狸变身母老虎,吓了一跳:“怎么了?”
“郑卓森这个贱人!”陈醉眼睛冒火地合上电话,想了想又打开来翻电话号码拨过去:“喂!哈啰个头!是我!你在干什么?你今年的模商课批了多少钱?啊……明天过来找我!我还能在哪?在K城,你快过来!”那边不知怎么了,一阵大叫传出来。陈醉不理,果断地合上电话,看着曲翔:“医生大人,我要帮欧梵和蔡黎峥发唱片!”
作者有话要说:
宿舍的人们经常会打电话彼此骚扰一下,响两声不等接就挂。
某日下午没课,百无聊赖,大饼子决定骚扰上自习的小耗子。拿着自己手机拨小耗子手机,刚通了正要挂,忽然宿舍电话响了,她爬过去一接,没声。
诅咒破电话,然后接续骚扰小耗子,宿舍电话又响了!
大饼子手疾眼快拿起电话,自己手机和宿舍电话同时有人说话:“喂?”
原来,为防骚扰,小耗子把电话转接到宿舍了。
白花了通话费!大饼子捶床。
关于发片这件事
关于发片这件事
曲翔这几天都呆在医院,和几个同学处理首程、入院记录和出院记录,然后送到曲维臣那审核签字。老师是自家老爸当然是有好处的,曲维臣再怎么铁面无私,也会多少给点优待,例如偶尔会得到单独管理病人的机会,甚至处理医嘱的机会也有。比起其它人只能处理病程,已经是天大的照顾了。
忙完这些,才发现和沈萃好几天没见了,于是特地安排了一天去约会。
精心计划的约会内容是,去K师大听一个关于针对焦虑和恐惧的团体认知行为治疗的讲座,主讲人是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心理系临床心理学教授。
K师大的大礼堂人满为患,沈萃背了个大书包小媳妇似的跟在曲翔后面挤进去,刚一坐好就打开书包掏出一包薯片:“翔翔,给你。”
“嗯?”曲翔拉过她的书包一看,里面全是零食,薯片、饼干、果冻、可乐……琳琅满目:“你带这么多吃的干什么?”
“我怕你听讲座无聊啊。”沈萃掏了半天,摸出一袋话梅:“你要是怕薯片吃起来有声音,可以吃话梅。我这里有垃圾袋,话梅核可以吐到袋子里。嘿嘿……我是不是很体贴?”
在听讲座时吃东西?这里是电影院么!
曲翔苦笑:“好……体贴啊……可是我们坐这么靠前,吃东西的话台上会看见。”
“所以我才给你话梅啊!”沈萃打开包装,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你含着,这不就看不出来了吗?我还有棒棒糖呢!你吃完话梅,可以吃棒棒糖。”
曲翔呆呆地含着话梅,开始怀疑和沈萃来听讲座是不是个错误。
应该去找丁泰然他们商量一下的,可是这几天他们空闲时都聚在陈醉那。陈醉从英国搬来了一个朋友,似乎是狂有钱的大小姐,打算做个唱片公司给欧梵和蔡黎峥出唱片。
他对这个完全无知,加上学校的课程和医院实习工作最近比较繁重,现在才想起不妥来已经是彻底晚了。
嘴里含着话梅,看了一眼沈萃,她叼着根棒棒糖,露出两颗白白的门牙,对他甜甜傻傻地一笑,完全变身成小白兔了。
真是可爱!
这么想着,也不好现在就把嘴里的话梅吐出来,只能是傻笑。
还好很快就开始了,灯一暗下来曲翔就把话梅吐了放垃圾袋里。
这个教授是个胖胖的老头,有着西方人特有的幽默感。他是最早进行团体认知行为治疗的研究者之一,理论在国际上获得同行充分的肯定。讲座是K师大教科院心理系举办的,极为热门,外校生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曲翔是托了他老爸才弄来的票。
讲座的内容是关于,认知行为治疗兴起的历史渊源、临床评估的问题、焦虑和恐惧的认知行为治疗、团体CBT治疗的程序和方案、案例现场分析等。
因为时间问题不得细述,但主讲教授还是说得风生水起。尤其是几个案例,教授特意选择了几个带有戏剧色彩的患者来讲述,那些治疗过程中的困难也被他加工成逗趣的故事,让学生们时不时爆出大笑。
曲翔一直对心理学有兴趣,从头到尾听得津津有味。3个小时下来,只苦了陪太子读书的沈萃,她英文一般,又不是本专业,更加对这个不感兴趣。刚开讲一个小时就瞌睡得前仰后合,最后实在撑不住索性一睡到底。半路几次被笑声吵醒,换了许多姿势。
终于辛苦熬到结束,被雷鸣般的掌声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茫然看着四周。
曲翔搂着她,摸摸她脸上睡觉硌出来的红印子:“翠花,你醒了?”
丁泰然他们老叫她翠花,听着怪好玩的。
“我不叫翠花,我叫酸菜。”沈萃把她的储备粮食都收拾起来,抓着曲翔的衣角像来时一样,呼哧呼哧地挤出去。
外面天色都有点暗了,一大群人从大礼堂涌出来,四面散去。
沈萃站在大礼堂旁边的花园里,低头绑鞋带。
曲翔看着她脸上久久不消的印子,觉得有点愧疚。其实他也知道沈萃这样刚上大学的新生,骨子里和高中生没什么区别,都是喜欢逛街看电影之类的休闲活动。让她陪自己听全英文的专业讲座,太为难她了。
又一次为自己在恋爱上的笨拙感到无地自容。前不久和沈萃去逛街,整整游荡了一天什么也没买就回来了,丁泰然在电话里听说后骂他脑子里长痔疮了。教育他半天,人家女孩子不买,你要主动张罗。
问了,她说什么也不需要。
你那痔疮是混合型吧?她说不需要,你怎么能当真呢?要全神贯注地观察她的表情,她看见喜欢的东西眼神就会很专注,你要仔细看,然后小心试探。一旦确定她喜欢某样东西,就瞒着她买回来送去她们宿舍。
去宿舍干什么?
女生逛街回来都会跟宿舍的人聊天,会说:今天看见什么觉得不错,但是和男朋友一起就没买等等。这时你突然把东西送去了,在她宿舍人面前让她多有面子啊?你真急死我!混合脑痔患者!
曲翔听着脑袋都大了,这斗智斗勇的,有力气琢磨这个多观察两个病患好不好啊?
“咱俩一样高了!”沈萃跳到一旁的台阶上,扶着曲翔的肩膀:“翔翔,你要不要吃雪糕?”
雪糕?
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赶紧翻自己的书包:“对了……”
“你不用找了,我有钱。”沈萃说。
曲翔从书包内兜摸出上次陈醉给他的雪糕味的唇膏:“给你这个。”
“这是什么啊?”沈萃疑惑地打开,呀地一声叫起来:“真好玩!这唇膏是雪糕味的!真有意思……你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曲翔看她笑得那么高兴,也不好说是别人给的:“是我从别人那要来的……是新的!里面没人用过……我试了一下,觉得好玩就要回来了,一直放书包里忘了给你了。”
沈萃觉得又新鲜又有趣,抹在嘴唇上,孩子似的舔了一下嘴唇:“甜的!真的和雪糕是一个味的!”
“你喜欢就行。”曲翔傻笑。
“翔翔……”沈萃站在台阶上,搂着他脖子亲了他脸颊一下:“谢谢!”
“啊……那个……”曲翔盯着她粉嘟嘟的嘴唇,想起了陈醉的魔法Kiss,宿舍的兄弟们吃了不下10瓶樱桃罐头,也该检验一下学习成果了:“你……”
看看周围,人几乎都走干净了,这里是拐角也没人注意。
“嗯?”沈萃眼神纯真地看着他凑过来。
“你……”她肩膀上怎么没掉头发啊?
“怎么了?”沈萃看看自己的肩膀:“我身上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