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努力吧,给天宝添个妹妹。”
沈菊年眼眶一热,每次听到他说,有你就足够了,她心里都会暖暖的。
转过身对着李群,脸埋在他胸前,双手环在他腰上。
“你也会是个好父亲……”话一出口,她就僵硬了。
因为她体内的“小李群”因为她这个转身的摩擦——又抬头了。
李群顺势抱住她,低哑着声音说:“嗯,所以多努力几次吧……”
第三十八章 有钱相公
回到成都后,郭雍的信也正好送到,信中所言果然和李群的说法相差无几,说两人一路微服南下,游山玩水,这两日便回到成都,要两人尽地主之谊。
李群看了信,不胜唏嘘地暗自感叹。这玉宁公主也跟他差不多一样不幸,两人世界平白被个小屁孩破坏了,估计他心里也恨得牙痒痒呢。
玉宁公主说会在成都住六七日,玩得尽兴才去云南,托李群在城中给他们找一处住所,不用太大,不能太吵,不要太远……
沈菊年叹息道:“公主果然是公主……”
李群笑道:“郭雍也不愧是郭雍。玉宁公主说不上飞扬跋扈,却也是盛气凌人,不过在郭雍面前,那气势完全使不上来,只能化为绕指柔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一物降一物。
回来之后第二天,李群便出门找房子,本来让李凌帮个忙也是轻而易举,但他已不想麻烦别人了。沈菊年在太守府呆着也是无聊,便同他一起出门去。如此,李群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只可惜,还带了个沈天宝。
玉宁公主和李群的怨念是一样的……
天宝左手牵在沈菊年手中,右手上一根糖葫芦,吧唧吧唧又舔又咬,一双眼睛骨碌碌四处打量。
“姑姑,我们要搬出来住吗?”中午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天宝问道。
不待沈菊年回答,李群便道:“是啊,搬出来和粽子他们一起住,你高兴吗?”
天宝立刻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真的吗?”
沈菊年也转头看李群,李群微笑道:“是啊,明天他们就到了。”
见天宝高兴地多吃了小半碗饭,沈菊年低声问李群道:“你说真么的吗?”
“自然。”李群点点头,“太守府人太多了,呆着也不自在,干脆搬出来的了,天宝也和粽子有个伴。”顿了顿,又道,“我方才见城东的那个宅子不错,三间房,正好玉宁公主和郭雍一间,我们一间,两个小孩一间。”
沈菊年一噎,道“玉宁公主还是个少女。”
李群微笑着握握她的手:“很快就不是了。”见沈菊年一脸无奈,他又安慰道:“玉宁公主会感激我们的。”
这就叫各得其所。
回府之后,两人便开始收拾行李,同李凌说了一声,便驱了马车搬家。
李凌神色黯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有些事情终究强求不来。
李真拉着沈菊年的手殷切挽留,沈菊年也只有无奈一笑。她试图帮他们父子修补裂痕,但如今看来无济于事。
到了新家,天宝立刻放开手脚大闹起来。沈菊年突然意识到,他们姓沈的果然都是穷命,乡下野惯了,一跟富贵人相处就不自在。连着审言也被他们拉下水,从官居一品沦落到了平民百姓。
因为只住六七天,因此这个宅子是租来的,付了半年的租金,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只是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还需要自己去买。沈菊年在厨房清点一番,在纸上记下要买的东西。
李群从外间进来,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纸条,皱眉道:“还要买这么多东西吗?”
“嗯嗯。”沈菊年头也不回地说,“虽说这几日可能都会在外面吃饭,但总会有动锅动灶的时候,这些东西得备着。”
“你列完了把单子给我,我让人去采买来。”李群叹息道,“过日子真是不容易。”
沈菊年抬眼看他,笑道:“你是大男人,没有当过家不知道世道艰难。不过话说回来……”沈菊年狐疑地看着他,“你哪来这么多钱?这宅子租金不便宜吧,你一次性付了半年?”
李群也奇怪道:“我为什么没有钱?”
沈菊年一噎,无语道:“当年是有很多人贿赂你,可你不是都记下来,然后交给大理寺和监察院了吗?”
李群笑着摇摇头:“那是另一笔账了。皇上要找个理由铲除那批旧势力,贿赂高官不过是个借口。我也只是‘奉旨受贿’罢了。把那些账本和银两交上去,皇上自然用其他方式偿还我的‘损失’。古董字画、田间房产、金银珠宝……我离开金陵的时候,全都折现了。”
沈菊年半晌回不过神来,她已经做好嫁为平民妻的准备,结果现在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多少银子?”沈菊年手抚着心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李群微笑道:“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但几十万两总是有的吧。”
这个数字很抽象,但有个对比,沈菊年当年在萧府做事,一个月的月钱是二两,一年不吃不喝是二十四两。一个知府一年的俸禄不到二百两。王爷们的岁禄最高,也就是一万两。
沈菊年愕然心想,她结果还是嫁了个比金龟婿还金龟的夫婿。
李群又善解人意地说:“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我会把账目整理出来让你过目的。”
沈菊年挫败地摆摆手道:“不用了,数字太庞大,我小家小户惯了,怕承受不住压力。”
超过一百两她就晕眩了,更何况是几十万两,他们也就一家三口,照这样过日子,一年都不需要用一百两,这几十万两可以用上几十辈子了。
沈菊年扔了一张单子给李群,无精打采道:“有钱相公,你去把这些东西买来吧。”说着恹恹然回屋。
李群心里一动,抓住她的手臂,柔声道:“你叫我什么?”
沈菊年怔了一下,抬眼看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有钱相公……”
李群的唇角勾了起来,在她唇畔点水一吻。“去掉前面两个字。”
沈菊年轻哼一声,别过脸别扭道:“相公……”
“娘子乖。”李群心满意足地摸摸她的脸颊,刚刚听到那两个字,他的心都麻了。
沈菊年窘迫挣了一下,新媳妇脸皮就是薄,被调戏一下就脸红,李群迅速向外瞥了一眼,确定小男人天宝在专心练剑后,把沈菊年推倒在门后一番狼吻。
沈菊年在窒息前一刻奋力推开了他,喘着气怒道:“李审言,你还不去买菜!”
李群愕然,无奈一笑,摸了摸鼻子,哀声道:“遵命,娘子大人。”说着悠悠然晃出厨房,天宝见了他,便问道:“叔叔,你要去哪里?”
李群纠正道:“叫姑父。姑父去买菜。”
天宝把剑一扔,叫道:“姑父,我也去!”
李群揉揉他的发心,温柔道:“乖,我们走。”
天宝牵着他的手回头对厨房大声喊:“姑姑,我们去买菜了!”
厨房传来一声闷哼。
于是大男人牵着小男人一同去买菜了。
沈菊年抬手碰了碰嘴唇,嘶了一声——咬破了咬破了!
对着镜子一照——又红又肿!
沈菊年在心里抓狂,面上神情淡淡地放下镜子,默默回房打扫卫生,整理衣物……
心里一声感叹:禽兽啊……
李群和天宝是未时末出门的,沈菊年打扫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暗,突然想起来还没有买灯油,忙带了银子出门去买。
这宅子位子极佳,离最热闹的东市不远不近,不至于太吵,也不会因为离得太远而不方便。
沈菊年合上门出去,不过几百步的距离便到了东市。正是快收摊的时候,也是夜市接班之时,人来人往还是十分热闹。
沈菊年找人问了路,便一间间看过去,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便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没入人群之中,沈菊年下意识喊道:“郭雍!”
沈菊年疑惑地驻足了一会儿,又提步跟上。
郭雍?玉宁公主?
他们不是明天才到吗?
他们是约了第二天午时在天府酒楼碰面,那刚刚那两个人……
沈菊年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但她的耳力极好,应该不至于听错吧。又往前看了看,似乎便是天府酒楼的方向。
难道他们提前到了?
想到这里,沈菊年心中一喜,脚下加快了步子,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走了不到两三步,突然感觉到耳后生风,疼得她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不知是什么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趁着她晕眩之际把她拖进旁边的黑屋子里。
这屋子只有一扇门,密不透风,只有缺了一角的瓦片漏了些许微光进来。
“就是她了。”一个男人说,“反映倒快,竟然没有打晕她。”
“没晕也好,让她享受一下。”另一个人嘿嘿淫笑。
沈菊年紧攥着拳头,眼睛扫了过去,影影绰绰看到五个黑影,但听呼吸声,应该有六个人……
“药带来了吗?”一个人低声问,另一个人似乎把什么东西交到他手中,沈菊年听到拆开纸包的悉悉索索声。用纸包着,那应该是药粉。
沈菊年屏住呼吸盘算着,被敲击之后的晕眩感渐渐过去,只是右肩到手臂仍然酸痛得阵阵发麻,使不上力气。
从他们的话听来,似乎是有预谋而来,并非单纯的劫色。
那个没有说话,隐没在黑暗中的人是谁?
第三十九章 多吃菜,少说话
沈菊年凝神静气。
从这几个人走路的声音来看,脚步虚浮,只是一般武夫,她自认为还能过对付,只要不误吸入可能是催情的药粉。
但那个隐藏起来的人她却不知根底,若贸然出手……
那人已经拿着药粉向她走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美人……吸一吸保证你欲仙欲死……”
沈菊年嫌恶地皱皱眉头,暗中屏住了呼吸,在那人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突然出手,左手成掌刀,直直劈向他的颈侧,那人惨叫一声,砰地一声倒地。
其他人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叫着像沈菊年扑来。
黑暗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沈菊年看不清,他们同样也看的模糊,而沈菊年胜在孤身一人,不会有误伤,而那边四个人抱成一团,你打我我打你,一阵骂爹骂娘的声音。
沈菊年松了口气,眯着眼睛寻找门的方向——刚好在房间的另一头。
沈菊年蹑手蹑脚贴着墙绕过去,走到一半时被发现了,那四个人又扑了上来。沈菊年一惊,低头在地上一滚而过,脚下被一物绊倒,摸了一下,发现是刚才被她劈晕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左手力道不足,这时又醒转过来,一手抓住药粉一手抓住她的脚踝。
沈菊年大惊,站了起来,右脚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踩,那人立刻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也把另外几人引了过来。沈菊年情急之下,从他手中抢过药包,对着跑来的几个人撒去……
那四人同时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嘶哑的吼了一声,更加发狂地向沈菊年扑来。
沈菊年怔了一下,难道她猜错了?这不是有迷药作用的春药?
她对春药所知不多,以为春药就是让人虚软无力发情的药,却不知还有一种春药,同样让人发情,却是如发狂一样的发情,再三贞九烈的人都会变成荡妇。
沈菊年屏住呼吸,不能坚持太久,心里疑惑那第六个人怎么一直没有出手,难道他不会功夫?
转眼间,沈菊年已经翻到门边,双手摸索着门闩,后面已经一人扑上来在她腰上一扯,沈菊年惊呼一声,回身在他胯下狠狠一踹。
“哦——”那人发出一声销魂的惨叫。
这是沈菊年找到了门闩,用力一拉,门便开了。
沉默许久的第六人这时终于出声,大叫道:“抓住她!”
沈菊年却已早一刻跳出门外,逃跑之际甚至不忘回身在外面落上门闩。
跑出了好长一段路,沈菊年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摸了摸额头,满是冷汗。
细细回想刚才的荒谬经历,真像是一场梦。
不过刚刚……刚刚那个声音……
好像是个年轻女子?
沈菊年打了个寒颤。
好像是李真?
不会吧,怎么会是她?那声音听着也有些失真……
再说她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呢?
沈菊年想不太明白,但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把五个发情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关在同一间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
要么很残忍,要么很恶心。
要不要回去?
回去干什么呢?把五个人都劈晕了?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算了算了……
沈菊年抹了把冷汗,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出来过吧。
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梦……
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下衣冠,确认没有异常后,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审言天宝郭雍玉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