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出的话为何如此牵强,又如此不甘?
「呵呵!」一阵苦笑。她除了苦笑,真不知该做什么,其实她也并不想要他什么答案。她垂眸深深的吐了口气,带着淡淡的微笑,很真切的说:「你还记得晚宴那天我唱的歌吗?我的心意都在里面,只是我想跟你说,如果你真的爱我,我会给你机会,但不是现在,所以你还是先离开吧!」
「你在耍我?」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彷佛要把她的手捏碎般,一股股寒意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似乎他的耐心已到了极至,忽然他猛地一拽,把她拉近他,他阴声冷道:「什么爱不爱的,最好给我仔细的听着,这辈子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就算你是公主,就算将来你会成为诸国的女王,就算我对你没有爱,我也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你休想用甜言蜜语哄我。」
赵蜀风这番话,让她猛然一怔,一丝惊慌的情绪在她眸中稍稍逗留了片刻,她缓缓低下头去,自问道:『他如何得知我会成为女王?那么这次藉水灾与赵国断交之事,他也心知肚明?他是否也知道父王得知了我经历?』
眼前的男人,果真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他不容她小看,如今看来,怕是天下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那么他又为何迟迟不动手去争得?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那我很快会证实给你看,你的尊贵我并未放在眼里,除了我,谁都无法给你依靠。」赵蜀风似乎看透了她,他的话语里带有挑衅,还有讥讽的意味。
诸楚姬没有去回应他,只是微微垂着眼帘,故意显出要闪避他的目光的表情,脸部表情却依然如湖水般平静,似乎她嘴边还带着一丝讽刺的笑意。突然她感到赵蜀风的手微微一颤,她心悸一怔,却被他猛然一拽,骤然依进了他怀里,她讶异的抬起了幽眸,却见赵蜀风眯着锐利的眼眸,扭着头警觉得望着一处,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所谓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漱!忽然一道身影从眼前呼闪而来。
剑光硕硕耀眼,未看清来人的身影,赵蜀风搂着她的腰一阵旋转,最后竟跳上了树枝,低头俯瞰树下之人,一抹邪邪染上了眉眼,他对着树下之人邪魅的说:「诸太子为何对本王有如此敌意,又如此冲动?」
听闻赵蜀风的话,诸楚姬赫然一怔,仓促的转头向看身后,当看到树下怒火三丈的诸楚安,她心底不由的一阵惊慌,脚下一个不稳,便踏了个空,瞬间整个人便要往下落,不料赵蜀风动作迅速,他身体稍稍一动,双手一拦,往上一提,俩人便这样面对面的紧紧黏合在了一起,在树枝上,诸楚姬双脚腾空,她自然不敢动弹,无意间她双手围住了他的脖子,竟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的举动。
两张脸更是亲密的贴在一起,彷佛已无法分开,树下的那团怒火更是愈烧愈旺,似乎已到了气火攻心的地步,他眸中燃烧的火焰带着浓浓的杀气,可诸楚安却只是拎着剑站在树下怒视着他们,此刻他虽气愤难耐,却仍怕刀剑无眼,不小心会伤到她。
诸楚安拎着指着赵蜀风,愤怒的吼道:「赵蜀风,你放她下来,别碰她。」此刻他心里更担心的并不是他们亲密举动,而是赵蜀风为何会与她搅和在一起,他怕自己所测不假,一丝罪恶感也在他心头折磨着他的理智。
树枝不粗,稍有不甚怕是会就此跌落,诸楚姬察觉到自己过份的举动,想要挣脱,可赵蜀风却搂的她更紧,不给她丝毫动弹的馀地,他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眸中泛着阴沈笑意。忽而赵蜀风的寒眸一阵闪烁,嘴嘴竟露出了一丝玩味儿的邪笑,他故意动了动头,脸额顿时与她白嫩细腻的皮肤一阵摩擦。
赵蜀风做出的暧昧举动,与故意的挑衅,让诸楚姬担心不已,而他却又邪魅的笑着轻瞄了眼诸楚安,似有得意的说:「她与我本就是夫妻,只是没有名分罢了,你说还有何碰不得?」 此话一出,惊为天人。他到底有何目的,不得而知,但是她很清楚他的这番话虽不点名她就是诸楚姬,即便诸楚安也会因此明白一切。
对此她并没有特别的不安,可仍一丝忧郁感在她心中徘徊,她困难的转头俯瞰诸楚安,心中亦是明白迎来的会是何种眼神,果真不出她所料,那双黑色子瞳内看到的却是死气与阴沈,苍白的脸上,表情已僵硬得像具化石,此刻怕是她再如何解释,也无法解除眼前尴尬,所以她保持沉默,心中却不由的思量。
如今他毫不顾虑的在诸楚安面前拆穿她,怕是还不知他们兄妹间的暧昧关系,也许他想藉此打击他,抑或是想挑起他心中的怒火,与他对敌?他的心思确实很微妙,但是这一次恐怕他会因此失策。
稍做思索后,她悄声在他耳边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做?让他知道我与他曾经乱伦过,对你有何好处?」本以为赵蜀风会冷酷的瞪她一眼,然后对她置之不理,可没想到,他却弯了弯嘴角,毫不犹豫的说:「好处多的很,告诉你一个小小好处。只要他因此与我对敌,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收复诸国,而不用背负背信弃义的罪名,反正诸国已不想与赵国为盟,表面友好已无意义。」他嘴角溢出了狡诈的笑意,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吧!
但是人无完人,再完美的人,恐怕还是会有误判的时候,这次他该失策了。
「怕是你这次要算计错了,不过你还是得有信心。」她牵动了一笑嘴角,脸上无波无浪,倒是叫对手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赵蜀风自信的魔魅一笑,冷眸看向诸楚安,等着他的反应,可他眸中所见的诸楚安,脸部表情却逐渐变得平静,似乎还有一丝安慰夹在其中,彷佛所有的负担就此卸下,看起来他身心放松了许多,抬眸睇望他们的眼神也已不再怒意愤发。
对此,赵蜀风十分讶异,此时诸楚安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楚姬为何会与你在一起,原来都是被你逼迫的,难怪她会如此难堪。」他对诸楚姬的过去只字不提,只是一味的针对他们俩人的关系来说,这让赵蜀风非常意外,可他却想不出为何会是如此结果,难道诸楚安早就知道她是诸楚姬的事?她们之间的矛盾也已化解?不,他不信,也不可能,但是事实如此,不由他去分辨。赵蜀风不管从哪方面去思考,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兄妹之间不夹着诸楚姬,就已有暧昧的关系。
噗!一阵思索后,赵蜀风抱着她下了地。
此刻诸楚安的态度已和善,似乎他并不想与赵蜀风起冲突,对于两国反目成仇的利害关系,他还是很清楚的。
如今赵蜀风见诸楚安没了敌意,已不想再多罗唆,他松开诸楚姬,快速跳上了一旁的马背,调转身,背对他们,冷冷的对诸楚姬说:「不管你身份变得多高贵,你永远只是我眼中的诸楚姬,很快我会让你自愿的奔向我,不信你就等着瞧。」
「哈哈…哈哈…!」一番警语说完,赵蜀风突然大笑了几声,随机快马加鞭,身影连同他的笑声愈渐愈远,最后消失在树林尽头。
然而诸楚姬与诸楚安二人却神情呆滞,像雕塑般站在原地,许久,仍望着那出枯叶纷飞的树丛深处……
第五十八章
大婚之日,诸楚姬要求婚礼一切从简,不料诸敬烨一口回绝了她,他下令,一定要按照最正式宫主大婚排场办理,不许有半点的疏忽,所以一早天未亮,宫中的老宫女们就纷纷的来到了诸楚姬的寝宫,小小的宫院到处是人,真是把整个宫院挤的水泄不通。
回宫以来一直未谋面的前汝国太后……长公主,今日一早也来到了她的宫中,此时的她已是一个身穿僧服的尼姑。自从汝国被灭,她回到诸国以来,一直住在皇宫的一处庵堂内,她不问世事,整日面对菩萨,吃斋念佛,过着与世隔绝,却内心受煎熬的日子。
得知长公主的到来,诸楚姬便放下手头的事情,带着怪异的心情去寝宫正厅见她。踏进客厅,便见一位貌似四十来岁妇人拿着念珠,闭着双眼端坐,嘴里还不停的念着佛经。她虽身穿灰色僧服,可气质依然优雅,但是她眉心紧皱,面容看起来也有些暗黄与憔悴,还有脸上那藏不住的沧桑,让人看着揪心。
她站在门边愣愣的看了长公主许久,此刻她彷佛心情被宣染般,眉头也跟着她微微皱起,一股莫名的伤感在心底游荡,心脏也紧紧的揪在了一起,心疼与不舍在她脸上浮现,这样的情绪很莫名,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吧!
眼前的她曾是一个高贵而受人百般尊敬的太后,可如今却成了一个带着满心沧桑的僧人,也许她也曾想过要复国,可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如何做的到,如今只能带着行尸走肉般的空壳,一日日的空度。
诸楚姬撩起衣袖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她看着眼前的妇人,似乎让她联想到了她往后的下场。在这乱世中,谁又能去主宰自己的命运,若有一天让她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跪倒在男人脚下,让男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她宁愿一死了之,所以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不让这一天到来。
「姑姑!」诸楚姬的声音有些哑,她走到长公主面前,跪在了她的脚边。
听到她的声音,长公主缓缓的抬起眼眸,伤感的目光随之灿出,她的动作十分缓慢,似乎还有些迟钝,她见到诸楚姬的脸时,淡淡笑颜展开,缓缓的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慢声慈祥的说道:「楚姬,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姑姑死已无憾了。」话刚说完,只见那满是皱纹的眼角闪出了丝丝泪光,可长公主却仍是一副笑脸。
见此,诸楚姬心头一紧,快速伸手去抓住她的手,激动的说:「别这么说,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日子可以过,往后楚姬会陪在你身边的。」其实长公主才三十来岁,想想这样年纪的女人,在二十一世纪也许还坐在电脑前,端着咖啡,看着股市走向,做市场调查。可在这世间,她却是个满心沧桑,看破人生,一心等死之人,这偌大的差距,人何以堪。
「楚姬不要安慰我,你不知道,早死也就可以早些安息,活着要忍受丧国之恨、丧子之痛的煎熬,可真是生不如死啊!」长公主仍微微笑着,可心的痛苦却从她双眸中浮现出来。
不知为何,她面对长公主时,竟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彷佛眼前的人就是她。见长公主如此,她此刻心如刀割,心疼的无法寓言,心底竟有一股很想去保护她的冲动。
诸楚姬再也忍受不住这份凄凉,泪水不经意的涌出眸眶,长公主见她如此,便和蔼的又道:「傻孩子,不要哭,今日可是你的大喜,往后人生如何就要看你是否选对了夫君。你悲惨的经历我已听你父王说了,但是你还是比姑姑幸运啊!你有疼爱你的父王,他可以让你选择自己人生,而姑姑一辈子从没有过自己的选择,这也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一丝遗憾划过她眼眸,她低头又淡淡的说:「如果可以,姑姑多么想做一个平常人,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可这对我们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长公主这番伤感的话,早已让诸楚姬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握着长公主的手,抬起泪眸,感慷的说:「姑姑,楚姬何尝不想如此,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机会,可以跟一个爱自己的人快乐而幸福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长,似乎那些根本就不能属于我,不堪的经历注定了我的人生坎坷而曲折。我坚强的去面对现实,承受那些可怕的斗争,只为我能有光明的未来,只希望有一天磨难能停止。」
诸楚姬的话刚落,长公主激动的捧着她的脸说:「孩子,你还有机会,逃吧!逃离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你不是去过西域吗?再去那里,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几句激动的话语过后,她的情绪又变得低落,声音低沈的又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不希望你再经历像我这样的痛苦,虽然你将要嫁的是普通人,但是你的身份注定你悲惨的命运。」
听了长公主的这番话,诸楚姬平静了下来,也认真了起来,她淡淡的问了句:「姑姑为何会这么想?」而长公主却若有所思的道:「这天下只能容的下一人主宰,多国定会被并吞,以前汝国国力也不弱,却仍逃不过被侵吞的命运,而诸国虽有财力,却没有军事能力,所以诸国早晚都会被有野心的国家吞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