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与休书有点类似,不过比休书要高级,类似与离婚证书,双方和气滴分开……)
46宁王囧囧
袭淡色锦衣的宁王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眼前山涧清泉顺着崖壁,流到下面的湖里,溅起串串水珠,周围水汽氤氲。
在无白居里住几日,他便渐渐喜欢上个园子。
看得出来,里的草木都精心挑选,亭榭都精心雕琢,看着赏心,住得更是舒心。
今日他起得很早,便独自出来散步。自他所住的院子顺着小径走来,路上奇花开道,进得百禽园后,更是玉石为阶,枫树为景,别具风情。
百禽园里的奇珍异兽着实让他大大开眼界。
色还很早,东边晨光初透,带着抹橘红,空气中也蒙着层淡淡的白雾,个时辰大部分人都还在梦乡之中,但是园子的动物却早已活跃开来。
些奇珍异兽似乎都颇具灵性,明知道他在看它们,却还是不管不顾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他长身玉立,静静地看着水禽在湖里梳洗整理、追逐嬉戏,丹顶鹤伸长着脖子在湖边走来走去,金丝猴揉着惺忪睡眼摇摇晃晃地飘荡出去觅食……整个百禽园热闹非凡,充满的生机。
水汽氤氲,湖光粼粼,倒映亭阁,周围又是些灵性十足的小动物,他顿觉心情舒畅,剑眉般的眉毛舒展开来,脸上透着几分空灵清雅。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忽然心中惊……
那三个字,不会是他眼花吧?宁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藏墨亭——
那三个字,笔力遒劲,韵味十足,赫然便悬挂于亭檐之上,如何会有错?
藏墨亭——
藏墨——
为何座百禽园中会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亭阁?
难道就只是偶然?
宁王心中讶异,他目光清冽地望着三个字,脑中闪过道奇异的灵光,但是只瞬间便消逝无踪。他眼见不远处的藏墨亭中似乎有些动静,便慢慢地走过去。
很快,宁王便到藏墨亭之下。他抬头望去,只见藏墨亭通体雪白,似乎是玉石雕建而成,亭外随风飘扬着层层幔布,它临湖而立,地势颇有些高。除旁的玉石台阶可以拾级而上之外,旁边还有道倾斜的斜坡,似乎是专门为腿脚不便的人专门设计的。
宁王拾级而上,透过飞扬的幔布,他看清楚里面的人。
“姐夫?”君儿抬起头见是宁王,眼中闪过丝惊异。此时的宋骅君面容纤雅却略显苍白,眼底还带着丝疲惫,想来是夜没睡。他的身后站着位俊朗少年,此刻也有些意外地望着宁王。
姐夫?比起第次的生疏,次,君儿叫得很自然,但是听在宁王耳中却觉得有些讽刺。前几日出游时,影儿还不忘提醒他回到宁王府后便给离合书。
“嗯。”宁王微微应下,目光瞥到君儿手中的画笔,顺着画笔看过去,却见桌案上摊着幅画卷,画中是只活灵活现的小松鼠。
似乎是为应和宁王的注意力般,仰面躺在桌案底下的小缠“咯吱”声跃上桌案,双黝黑的瞳眸眨不眨地盯着宁王。
画中的小松鼠与眼前只如出辙,想来便是照着它画的。宁王不由自主地拿起桌案上的那卷画,仔细看看,眼底闪过丝赞赏
“这只小松鼠画得倒是挺可爱的。”宁王看着手中的画卷,赞赏道。忽然,他听见阵“呜呜”的声音,抬头看,却见那只小松鼠噘着嘴,张着眼睛幽怨地瞪着他。
难道它听得懂人话?因他夸画中的它而不是现实中的它,所以它在抗YI?宁王心中大奇,眉峰微挑,缓缓伸出手去抚摸下它的小脑袋,它非但没有抗YI,反而很亲昵地扑到宁王身上,埋在他的怀里,小脑袋撒娇地蹭来蹭去。
君儿嘴角抽下,心中暗叹,好只好色的小松鼠。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只松鼠是属母的。
“当然,只松鼠长得也不错,就是瘦。”感觉到怀中的小松鼠竟然在向自己撒娇,从未被动物亲近过的宁王有些无奈地苦笑,不由地拍拍它的小脑袋。
“姐夫有所不知,当初捡到小缠的时候,它简直瘦得不行,还无意中中毒,养很久才恢复过来的。”君儿无意中出句话,当他完后才意识到,当初捡到只小松鼠的时候,宁王就在禅院之外。
他那么聪明,会不会想起什么?这句话会不会无意中害姐姐?小君握紧宽大衣袖中的手,惴惴不安地看着宁王。
听到那句话,宁王脑中忽然闪过道灵光,但是那道灵光实在太快,快得他还没意识到便已消失。
“中过毒吗?”怪不得长得瘦不拉饥。宁王抚着小缠软绵绵的毛皮,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动物缘么好。
“不过是很轻微的毒,也不是很难治。”
“它叫小缠?”的确是有缠人哎,对他个陌生人也热情的叫人心惊。
“也不一定,姐姐说,当它撒娇的时候叫小缠是没错的,但是当它装乖的时候就应该叫它‘小婵’,吃东西的时候叫‘小馋’,生气的时候叫‘小残’。”君儿想起姐姐对着小猴子叫着各种名字的时候,纤雅的面容上会心笑。
在他的印象中,宋骅影独立而坚强,沉稳而内敛,却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如此可爱的面,倒真让他有些意外。
君儿见宁王将注意力放在小缠身上,心中颇有些不安,生怕此刻赖在宁王怀里的小缠会让他想起什么,便转移话题,“姐夫大早的,怎么会来里?”
“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走着走着便来里,没想到小小的无白居内居然隐藏着如此多的意外,也难怪你姐非要离开宁王府。”宁王有些感叹。
宁王府毕竟是王府,建筑设计也不会比无白居差,但是却总不如无白居舒服。
里环境幽雅,日子过得也很安逸。二十多年来,每时每刻,他都在忙碌中度过,为成为最优秀的皇子,为得到父皇认可的目光,他用尽心力去学琴,学棋,学画,学兵法,学武功……从来没有刻停止过努力
在无白居的段日子,他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安逸。原来,日子可以过的如此简单。没有做不完的国事,没有学不完的才识,在里,和他们起,每可以晒晒太阳,钓钓鱼,饭后在山间田野里慢悠悠地走上圈,平平淡淡,简单而温馨。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些习惯样的平静……
“那个百禽园是为而建的?”看着眼前的宋骅君,他忽然有些羡慕,因为他姐姐将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然而她的心目中,却连位置都没有留给自己……宁王忽然觉得自己有辛酸。
放不放自己在心上又如何?反正一年后也会离开,待自己找到暖水袋姑娘后……他的眉间微微蹙下,握紧身侧的手,告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
“姐姐知道君儿喜欢画画,而且最喜欢画的便是飞禽走兽,但是君儿以前腿有隐疾,不能出门,所以姐姐便命人建造百禽园,园中的些动物也是不久前才运来的。”
些飞禽走兽比之皇宫也毫不逊色。落华影究竟富裕到什么程度?宋骅影究竟在落华影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宁王脑中闪过丝丝疑问。宋骅影叫他不要再调查,究竟怕自己查出什么?宁王眼中闪过丝精光。
宋骅影就像个难解的谜,对解的越多,就越是好奇,越是想解开谜底。
“喜欢飞禽走兽?”以他的性格,水墨青山应该更适合他吧?
君儿见他问起,眉宇间展开抹兴奋的笑容,“原本君儿最喜欢画的是花草虫鱼,不过自从见过画圣藏墨的画之后,便渐渐的喜欢上画飞禽走兽。”
宋骅君忽然想起,前次在宏远寺的禅院里,宁王对藏墨的评价。犹记得他,藏墨生性孤僻,行事乖戾,他笔下的水墨花草笔画般,意境不雅,没有可取之处。
藏墨是他敬仰的神,是他难以企及的高度,是他努力和追求的目标,他对藏墨的景仰不是句话可以的清的。所以,他记得当时自己听到句话的时候,很是生气。
君儿原想转移话题,却没想到无意中竟偏偏绕到正题上去……如果宋骅影知道他弟弟此刻正在不知不觉地将“卖掉”,不知会怎样的欲哭无泪呢。
藏墨?!
宁王的嘴角再次抽下,他抬眉仔细地打量眼面前略显兴奋的宋骅君,忽然觉得有囧。
47 擦肩而过
藏墨?!
宁王的嘴角再次抽了一下,他抬眉仔细地打量了眼面前略显兴奋的宋骅君,忽然觉得有点囧。
“不过藏墨笔下的花草不是孤傲不群便是带有愤世嫉俗的愤懑,不是所以人都会喜欢他的,不知道姐夫对他是如何评价?”君儿早就在禅院里听到过宁王对藏墨的评价,他如今这一问,多少还带着点不悦。
上次在宏远寺的禅院之外,他故意说藏墨的画作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但是那个她却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她说藏墨的画作乖戾却也豪放,孤傲不失其率真;她说藏墨是一位至性至情之人;她说藏墨或许也想做一个哭之笑之的性情中人,只是现实的状况让他只能掩其锋芒……
这些话,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一遍遍的在自己耳边萦绕。
她仅仅从几幅画中,就能道出自己笑容下的悲哀。虽然没有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但是,她却是最懂自己的人,这样的她,如何能让他不心动?
自己曾发誓,这一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原以为,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是却偏偏让自己遇见她,让她救了自己……
情根深种,奈何缘分浅薄。他苦苦追寻着她,而她却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踪迹可寻……
当初星空大师将紫色十八学士的茶花苗交予自己的时候,还交给了自己另外一件东西……他抚着怀中那张薄薄纸,心中悠悠一叹。
“姐夫?”宋骅君见这个一向笑得温和的宁王殿下呆呆地站立着,脸上一一闪过心酸、凄楚、脆弱等神情,不由的大奇。
“呃……”被他这一叫,宁王顿时醒悟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赧然,自己居然当着君儿的面,发起呆来。他随即弯起唇角,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君儿为何如此藏墨?”
“传言藏墨生性癫狂,桀骜不驯,是一个哭之笑之的性情中人。他的画风亦颠亦狂,亦愤亦悲,似乎满怀酸楚,却又孤高卓绝,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的书画之中。”因为是自己最为崇拜的偶像,所以宋骅君竭力说服宁王。
除了暖水袋姑娘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对藏墨有如此精准的评价,倒是让他有点意外。君儿认真说服自己认可藏墨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宋骅君见他不在意地一笑,以为他还没有被自己说服,便加了一句,“其实不止君儿喜欢藏墨,姐姐也很喜欢他。”
她也喜欢藏墨?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宁王心中忽然闪过一丝雀跃,暗中竟有些窃喜,不知不觉中,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宁王心中暗喜,面容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藏墨虽然盛名在外,不过他的画作却很少在外流传,姐姐之前费劲心力也没能寻找到一幅,不过在君儿生日的前夕却阴差阳错找到了这幅藏墨的《苍漠孤鹰图》。”君儿示意站在一旁的秋亦青自暗阁中取出那幅《苍漠孤鹰图》,展开在宁王面前。
上次在皇宫里,父皇要她与原纪香挑选珍品,她挑的便是这幅画。但是很多妃嫔都笑话她“目光独到”,一个粗俗的人竟学别人附庸风雅,更有甚者,当她故意在大家面前展开这幅画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苍漠孤鹰图》,画的只是一只丑陋的孤鹰而已,与她在外的狼藉名声倒是相配。当时她毫不犹豫地挑中这幅画时,自己的心忽然跳了一下。不过当时自己也被外界的传言所蒙蔽,下意识地以为她能挑中那幅画,不是没眼光,就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却原来,她一直在费心找寻藏墨的真迹……
藏墨的真迹……其实这有何难?宁王目光略过一旁齐全的画具,手心微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却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这是你画的?”他拿起一旁木匣子里的画卷,缓缓展了开来……
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衣衫破空的轻响,只一瞬间,杨宇辰便站在了他们面前。只见他面带焦急地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二皇嫂和琢儿?”
“她们怎么了?”宁王心中一惊,眉宇微蹙。
“侍女说今日一早起来便没有看到她们,现在整个园子的人都在到处找她们,可是外面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所以小弟便先来这里问问。唉,她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真是急死人了。”杨宇辰俊美的面容上出现了难掩的焦虑。
“或许是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