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你,本宫主绝不跟你动手。”
叶文静只避不还击,只显败退之势。
东方旭坐在地上,回头,“为什么不帮她?”
仙人看看天色,“记得这样的云,这样坏的天气吗?”不该他动手,按原有的发展,可以解决很多事,一个很华丽的落幕,应该是华丽的大太子喜欢的。
这样的天?这样的云?……
宫无决他们抬头了,看向那似要下雨,似狂风大作,似暴雪来临的天象。
哗啦啦,倾盆大雨,呼呼,狂风卷残云,拇指大小的冰雹竟也落了下来,砸得地面上的人痛叫连连,雪白的雪花如美丽的天鹅羽毛。
它飘落下地,飘落在人的头顶,身上,奇异的景象,中毒的人们停止吐血,停止痛苦的叫喊了,而叶文静的身前,诸葛亦云倒地翻滚。
“啊——啊——是谁暗算我——是谁暗算我——”凄惨的叫声,狼狈翻滚的姿态,暗夜教的教众跑上前去扶他,诸葛亦云似着了魔一般,谁接近他,他就杀,伤谁,如此一杀数十人,他的部众再不敢接近他了。
“是谁解了他们的毒,是谁毁了我的一切——”明明是他要赢了,叶文静毫无还手之力,为什么天气突变,那些雨水沾上他,他就如此痛苦。
力量,慢慢的消失,诸葛亦云全身湿透,发散乱,双眼赤红甚至眼孔流血,最后,他所剩的只是不甘的哀嚎。
叶文静站着,仿佛变成了化石,等待着那云开日明,等待着狂风停止,一切平静,那些经历生死的江湖人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奇怪的事,但他们得救了,诸葛亦云的死期也到了。
“出来吧……”闭着眼,仿佛用尽所有的气力,叶文静唇角溢出淡笑。
“本太子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再不会见你。”情无敌站在叶文静身前。
“本太子怕出现人生采花唯一的败笔,所以,会回东海,老爹逼婚也不会再找你。”花花公子般的笑,曲弄花姿态优雅。
哼哼的冷哼,“但心心痛,所以离开恶源。”亦无情很头痛叶文静存在的样子。
虽然是几个嘴巴很别扭的男人,但叶文静轻唉的举起右手,掌心打开,六片龙鳞闪闪发光。“去东海吧,将这个亲手还给他。”淡然的转身,收起手中的龙麟。
他们离开茫山了,至于谁天下第一,与他们无关。
直入东海底,情无敌后悔了,他拉住叶文静,不许她接近那珊瑚床上的男人。
“你走,如果来这里只是为还他龙鳞,那么,你带着龙麟离开,走——”最后一个字,情无敌说得冷,用力的将叶文静推开。人都死了,她竟连曲亦情送的东西都不保存。
情无敌的动作,惹事来众人的惊呼,有斥责,也有对叶文静的担忧,害怕她受伤。
而叶文静本人只是笑,“来了,龙鳞就一定会还给他,你们先出去一下怎么样?”这话,是对宫无决他们说的,却也包括在场所有人在内。“相信我,不会有任何事,龙麟还给他,我们就走。”
有疑惑,有不解,最后却也全离开。
静静的在外面等着,候着,一个小时后,叶文静走了出来,淡淡的笑,依然很妖娆,给人的感觉却很累,“我们走吧。”
欲言又止,没有人问出心中的疑惑,她在里面都做了什么?龙麟呢?她放在了曲亦情身上吗?那个死去,永远沉睡的男人用生命送出的东西,人家毫不在意吗?情无敌伸出了手,“龙鳞……你还是还给他了?”语间,那样多的痛心,仿佛在说:你走后,就会忘记我们一切的记忆?
那天,在茫山,那样的事情发生,过后,她不回头的走开,那样快,他就知,他们之间,不会有以后了,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有以后,能把握拥有一时,已是奢侈。
“不会再见,该还的总要还,留在身边,担心弄丢,若哪天你们找本宫主赔,本宫主可赔不出来。”手,抽出,挥挥手,向外走去,可她胸口好痛。
“你——”
“无敌——放手——”见情无敌又要吼出声,曲弄花拦截他身前,够了,不要再纠缠了。
正此时,一阵风,冰冰凉凉的,剑眉星目,坚毅的面部线条、俊美的男人,他出现在叶文静刚走出的门边,“请你再一次回到我身边……”
情无敌转身。
曲弄花张大嘴巴,样子第一次这样丑,亦无情站直身,双目直直的看着那个不该出现,不可能出现的男人。
“你你你……”见鬼了,回神的曲弄花惊叫,嘴角却带笑,活过来了吗?这是她要来这里的原因吗?她怎么办到的?
看着那个死而复生的男人,宫无决、独孤残、东方旭、南宫潇均停下脚步,只有仙人淡笑着向外走,因为他知道叶文静不会停步。
叶文静似什么也没听到的继续向前走。
“请你再一次回到我身边……”曲亦情站在叶文静身后,明知不可能,好想看她回头。
她有去记忆,就在他死前让她记得的片断里,有让他醒来的方法,那是他的赌局。
叶文静越走越远,慵懒的声音,“无决,你们不走吗?”
走……
他们当然走。
曲亦情没有追,只是倚靠着身喃语:“还是不行,不可能……”
海岸边,某人酸酸的声音响起:“原来来东海,是来救他的呀。”吃醋了!
“就这样走了不可惜吗?好俊美的大太子。”东方旭低着头,没人看到他的笑,走,当然是最好的了,她不走,他都要拉她走。
“记得镜湖吗?”叶文静转身,看着那几个难得坏嘴的男人。
“怎么样?”
“心无漪澜。”
有人面上开始变色了。“这是指你吗?”
淡淡的笑。
“对我也这样吗?”所人的问题。
叶文静笑,“好想回答是哦。”真的好想回答是,那样就可以像刚才那样头也不回的转身。
“因为不是,所以不能回答的意思吗?”
“是不敢回答。”走向马车,叶文静坐了上去,见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她靠着车背闭上眼,手捂上了胸口,好痛。少顷,清脆的声音传出,“还不上来吗?我们要去扬州。叶文静无情,没有对你们。”虽然此刻突然有点想这样做,但很愚蠢,所以没有。
现代,冰的研究室。
“冰,你为什么不能比静的医术更厉害,只要医术赢她,你就能找到药的最佳配方,就能救静的不是吗?”冷冷的,淡淡的。
“为什么你们一样做不到!”只怕没人知道,冰冰、璇、清她们一样会医术,当今权威,医术胜她们的,没几人,静教的,她自己偷学的,一切为了什么,大家自知。
静对医术的研究,痴心几乎到了中毒的地步,最后,真的中毒了,她解了,用自己研究的药制压了,至那次救回自己,她便开始说:天下没有叶文静救不了的人。
可至那之后,身体里有一颗炸弹,一颗她不能心痛,一颗她不能长时间失血的炸弹。
静曾说:“没关系啊,叶文静永远不会心痛。”所以没关系是吗?
可她没心痛过吗?当她昏倒时,当她某时捂着胸口时,她在为谁心痛?
因为不能长时间失血,怀孕也危险,可只有一个孩子,冰有把握静会没事,可是双胞胎,冰就在无人的时候对静大吼:“你会死在手术台上——”
是的,那次,几乎就死在手术台上,慌忙无力回天的冰,最后喂静吃了一颗她半成品的药,可以让她多活一年。
捡来的一年,是痛苦的,忍受心痛的痛苦,羸弱的身体。
这一年的时间,冰以为自己还能做点什么,可是,这一年,不,才几个月而已,她看着配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做不到了。
“今天为什么大家都来这里?”璇皱着眉。
“因为心慌。”
“时间没有到,静不会出事。”
“若是,她跟人动手,受伤呢?”
“静不是笨蛋,不会跟会让她受伤的人动手。”冰冰有骂人的意味了。
“还不笨,当初不要孩子就好了。”
“这么会说,你当初为什么不偷偷拿掉她的孩子。”冷哼,不损友谊。
下不了手,是孩子,这就是答案。
……
马车内,数日的行程,有人生闷气,有人淡笑不变,回到无良药铺,那里等着四个女人,看到叶文静就将她拉开,她们的出现,叶文静明显的也意外,眸子甚至闪过一道亮光。
“静……”
“不许——”生闷气的时间似乎过了,独孤残将叶文静拉了回去,他突然开始心慌,很烦躁。
被人俩头拉着,叶文静只是笑,“冰,你赢了我吗?”
手指收紧,“静,对不起。”
叶文静笑,表情似乎还变得得意了,“我就说你赢不了我吧。”医术,冰也超越不了她。
“喂,独孤残,你放手,我们还没说什么,你叫什么不许——”司徒璇灿烂的笑不见了,横腿,向独孤残扫去,自然很容易的被避开。
叶文静仍在笑,心口好痛,“你们来早了,也好……”咚的一声响,叶文静倒了下去,接下来是惊乱,痛心的吼叫。
……
她说了,到这一天,就将她带走。
她说了,说什么不爱你们之类的愚蠢话,你们也不会放手,所以,照顾孩子。
她说了,可以一直爱她,她不自私,但被人一直爱的感觉不错,所以不会叫你们忘了她。
她说了,如果不爱了,就去寻找自己的生活。
……
她说的话并不多,却留下了一片黑暗。
庭院中,玉娘抱来啼哭的女婴。
面色一片惨白的男人,身体僵硬如化石,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悲痛欲绝的怒吼,传出好传好远。
太痛,太心痛,感觉会变得麻木,司徒璇冰冷的声音,那几个女人冷漠的眼神。
璇恼他们,冷冷的:“这样长时间,我不信,静在你们面前没有一丝异样,没有发过病?”
清冷笑:“你们真的爱她吗?这一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你们没发现吗?”
一时间,他们傻了,痴了,楞了,心好酸。
他们自问:真的是他们的爱不够吗?什么都没发现。
静淡笑,无谓的扬了扬手:“不要听她们乱说,与你们无关,因为本宫主,是全世界最高明的骗子。”内心也化无,所以可以骗过所有人,包括看透人心的仙人。
独孤残想起来了,有,她有在他面有发过病,那次那样严重,他却自欺欺人的忽略了,痛心。
………
恐慌,害怕,惊叫,绝望。…………
回想,仅只是回想,也会让人心痛得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却还有那个女人一样不变的笑,很清冷的笑。
………………
“叶文静——你这个全世界最高明的骗子——”
“回来呀,你给我回来——”屋顶的灰尘扬起,只因那不绝于耳的惊心怒吼。
痛苦来的太突然,忘了他们似乎有根浮木,那身倚靠在一边的仙人开始被拉扯,“你去救静,你不是仙人吗?用你的命去救她啊——去啊,去从那几个女人手里带回她——”南宫潇拉扯着。
仙人依然笑容淡淡的,“我爱她。”所以没有办法救她,与自身有关的人,他无能为力,这一刻,他甚至恨自己爱她,如果不爱,是不是就可以救她了。
“你带我们去找她,快啊——”
“照顾孩子吧,她们在哭……”孩子的哭,悲伤得让大人也想哭。
突然,宫无决惊恐的后退,他惊叫:“全都是我的错——一定是因为孩子,如果没有孩子,静就不会有事。”事到今日,他们都想得出来,推算得出来,一开始明明都好好的,冰冰他们支持静与他们在一起,就是静怀孕之后,她们几次出现,表情全变了。
是他让静怀孕的,全都是他的错。
“啊————”如受伤的野兽,宫无决不见了,不停的跑,直到昏倒,至此之后,再没有人见到他。
……
一年,俩年,三年。
每年的这一天,总有几个男人出现在扬州,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暗淡。
直到有一天,璇出现在东方旭眼前,清出现在南宫潇眼前,冰冰站在林间被某个男人用剑指着颈项威胁,而一个飘逸无尘的男子前方,一个颓废的男人满身酒气。
“宫无决,想见她吗?”无尘淡笑。
白衣沉旧,低头似早麻木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可是,身体僵硬了。
“我知道你听得见,三年了,我第一次来找你,如果你想惩罚自己,到现在,应该够了,如果觉得不够,想一直下去,至少在见她的时候让自己看上去好一点。”无尘招了招手,身后站出了俩个小女童,蹲下身,无尘轻道:“想见母亲吗?”
“想,虽然上个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