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议事重地怎么可以随便放一个后宫女子进来等等,可惜只被安月清一句话顶了回来。
“朕已说过放行,难道还需要经过你们同意?”
没人敢反驳。
她是知道的,絮月国开国以来,议事殿就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议事殿内的暧昧2
除了一些朝廷重臣和皇子之外,后宫任何嫔妃都不得随意进入,但自从有了她这个星妃,这个特例就不知道开过多少次了。
议事殿的门敞开,宫星絮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
刚进去就发现里面几个大臣的视线全部集中了在她的身上,有些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好像在说她红颜祸水,有的则有些忧心忡忡,同样是担心怕安月清因她这个特例而不好好治国。
“……”面对那些大臣们或审视或忌惮的样子,宫星絮无所谓地一一掠过,只与最上面那个人稍微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很随意地点了点头算是行了个礼。
让她说什么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的。
那些皇权至上的思想,在她这里并不存在。
“本宫打扰了皇上议事吗。”宫星絮极平静地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安月清轻笑,然后从座椅上站起,慢慢走了下来。
大臣们纷纷惊讶地看着那面带笑意的君王。
这也是做给他们看的……
安月清虽然算得上是温和的仁德的君王,但毕竟已经是君王,不再是那个尽管也会与参与一些政事,实际却因不掌实权而时常闲散度日的安王爷。今时不同与往日,自从登基之后,安月清在群臣面前一直都是扮演着雷厉风行,做事干脆果断的君王,自从他被称为万岁,自称‘朕’开始,就再没有在人前随便露出温和的笑容,为的是不让他们以为他太过温和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吵或叛乱。
也只有在与安靖相处或和她,紫云接触时才会放松下来,这也让她再次确认了,当帝王真的不是什么好差事。
安月清拉起她还缠着纱布的手指,微微皱眉。
在她没注意时,那纱布竟有些松了,几乎要从指上掉下来。
“之前就走神才会伤到,这会儿都包好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宫星絮微微讶异地挑了挑眉,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任他重新包扎,她一动不动。
这也是为了做戏?安月清的动作相当温柔,而且刚才那话的语气……也过于轻柔小心,总觉得演戏也不至于那般投入吧?
议事殿内的暧昧3
只要他让她进来,并且终止了议事这就已经证明了她的特殊了不是?
余光注意到那些大臣们也同样是非常惊愕的样子,有的甚至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但她并没有理会,只是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发现,当安月清抬起头对上她的眼,那双眸中的温柔也是怔了一下,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她看不太懂的有些涩然的笑容,安月清无奈地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也不是他不想告诉她,而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手里还握着她白皙的手,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放开的,但……不太想放。
其实回想一下,亲眼看见她手划破时的样子,现在也觉得心里怪怪的,看见那妃子弄脏了她的衣服时觉得气恼,可看见她毫无防备似地去捡碎片却更是恼怒,再到她附近时,听见她回过神来呆呆地唤他的名字……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下,之前的气恼也一下子散去,只剩下无奈。
之前宫里遇刺时,她为了救他也受了伤,可当时因为他自己也伤了神智也不太清醒,没看清她的伤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这一次呢?
扪心自问,过去她也曾受伤,虽少,毕竟也是有的,那时他有这种感觉吗?心里有些酸,有些恼,有些……疼。最近,不但她和紫云怪,连他自己都怪得很。
他一直是把她当成妹妹的,虽是知道她对自己……却也一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以她的性子什么都不会说,所以也当做不知道。而现在呢?
现在,他这个态度,手里温暖的触感传来说不出的'炫'舒'书'服'网',真的这些亲昵的担心的动作是为了引九王动作在做戏?真的还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来对待的吗?
做戏,还是真的,连他自己都有些混乱了。
他只知道……
仔细看着她困惑的神情……现在的她,尽管表情也甚少,可和过去相比怎么都觉得,更加生动,似乎更加有感情起伏了,没那么冷的感觉,更加的……引人……
宫星絮微微蹙眉,轻声提醒自己面前有些走神的人,“皇上?”
昭示1
安月清一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样子也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总觉得有些她不知道……或者说是不太想知道,也不太希望的某种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中,一些……她很久很久以前,从一个背叛她的人身上曾经见过的,炽热的……情感。
那种,她现在极度在否决着不想再拥有也不想再接触的,情感。
“安月清。”不得已,她语气稍微冷了冷,唤他的名。
在场的大臣们之前也是听说了在媛淑宫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是知道之前她走神时曾经叫过安月清的名讳,这会儿真听见了像是早料到,又像是仍是受了一些惊吓一样,唯一共同点就是谁也没站出来指责她逾越,或是大不敬。
那妃子被打入冷宫的事情,他们同样也知道。
这句安月清,似乎也比那句皇上来的更有分量一些,安月清终于稍微缓过神来,也看见了那些大臣奇怪的样子,不过那些都还好,只是她困惑中带着一丝清明的眼让他心里震了一下。
如果只是有着一片清明,他或许也能正视一下心情,但是……那清明中又分明夹杂了些微的,排拒。
排拒……这两个字一窜入脑海里,安月清心里也涌出一丝苦涩,她变了不少,就算真的对他的感觉也变了,其实也不奇怪,不是吗?
苦涩归苦涩,戏还是要演的。
安月清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把心情调整了一下,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印上一吻,说道:“这伤……看着有些碍眼。似乎是后宫里的嫔妃们还不太懂得宫规的样子……看来,若不好好让她们清楚什么人是她们动不起的,这后宫似乎也是不太好管制呢。你说是吗,星儿。”
“……皇上既然知道,何不尽早解决了此事。”声音仍然很是镇定,她也习惯了即便心里想着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
“嗯,是该解决的……如今国家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也该是把这些一直没来得及好好处理的家务事处理一下,也是该定个日子了,让你久等了,星儿。”
昭示2
“!”几个大臣的眼立刻露出震惊。
安月清什么关键字都没有提,可那字里行间里的意思又是那么地明确,仿佛就是在对他们昭示着什么一样,不言而喻。
“皇上,这……”一个老臣忍不住出声,“皇上的意思是要,星妃……这……”
“……”当初那个王爷们入宫时负责应付的刘大人也在场,他虽然没见过宫星絮的真容,也不知道这个星妃就是当时那潜入议事殿的安月清的‘亲信’,但对安月清所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异议的,也知道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安月清仍然和宫星絮‘眉目传情’,旁若无人,那老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大人只好出面说道:“张大人,皇上说的话我们都已经听见了,你也应该听得懂意思,这既是皇上的意思……作为臣子,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支持?而非,提出异议吧?”
再怎么说,这也都是皇上的家务事,后宫不得干政,而同样……如无特殊理由,他们这些朝臣也是不能干预后宫事的,皇上要废谁就废谁,皇上想宠谁就宠谁,这些不是他们该管的,也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除非是立皇后母仪天下,这几乎也算得上是影响朝局的大事,他们才能共同商议。
但皇上现在只是提示着会让她的地位更加受人尊敬,不让人随便伤她,可没说皇后不皇后的……他们也不可能皇上没发话,就自己去擅自理解圣意。
不得不说,皇上这一招,走得非常妙。
张大人有些不甘心地瞪了刘大人一眼,又观察着皇上和星妃的表情,最后只是有些气恼似地闭上了嘴。
宫星絮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这个张大人……是淑太妃的哥哥,也就是八王的舅舅……
也难怪他会第一个忍不住开口。
“如今仍是多事之秋,星儿的事情,不急。”宫星絮说。
“……原本,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视线再次在她的手指上游走,漫不经心地说:“偏偏就是有人不这样想,所以,朕也觉得……这事情,也是拖不得的。”
怒意1
“朕知道星儿你不希望朕为了你耽误了国事,之前那一个月也是赌气地一直不见朕,如今好不容易朕努力了一月余,很多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你刚出来就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你还不许朕为了做些什么吗?”
“!”赌气?宫星絮直觉得好笑,这戏……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那些大臣好不容易稍微忍回去的话再次冲到喉咙口,一个个想开口问,又有点问不出口。
星妃不是因为生病才养病一个月?他们虽然猜测过里面有什么内幕,但是真正知道理由却居然是因为……星妃怕安月清为了她不重视国事,而故意闭门不见?
这种说法,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是紫云让安月清这样说的,也就是那天月如繁给她包扎时对好的说辞,也是她在失踪期间紫云就想好的说辞。
一种,既可以让大臣们消了她可能红颜祸水误了国事的担忧,让她有识大体的一面,让他们认为即便立她为后,也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另一种……也更让一些心有歪念的人确定,她要是不早点除掉真的会成个祸害,一举两得。
“一切全凭皇上做主就是。”除了这样说,她不知道还能怎么说。
她和安月清仍然是亲昵地并排而立,男的俊女的美,看上去很是登对,在这些臣子的眼里,即使是那张大人也不免要看呆了。
唯有……
议事殿的暗处,一直注意着安月清看着宫星絮的神情的那人,眸色却越见晦暗,心底某个想法正在酝酿,逐渐成形。
安月清对她……绝对不只是血刹的主子与副主的关系,绝对不是!
忽然,宫星絮往右侧的房梁看了一眼,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可刚才的感觉是?错觉……吗?
……
怎么可能!
刚结束了议事殿里那场有些可笑的戏,才走进房间里,就感觉到一个不同的气息。
果然不是错觉的……
那人正漫不经心地躺靠在她的床上,姿态很是自然,只是神情却有所不同。
是什么理由让他可以随便在她的房间里来去自如?
怒意2
宫星絮古怪地皱了下眉,无视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到隔间里把特意穿上的华丽衣服换下,穿上平时比较喜欢的颜色浅淡,款式简单的衣服。
“宫主何时也染上了偷窥的毛病?”把里衣的细腰带扎好,外衣一套,宫星絮漠然地回头,看着那站在屏风前的人。
“你对安月清,还有情?”花倾城像没听见她的问话,飞来一笔。
“……”还?他指什么?宫星絮没有回答,径自走出去。
“怎么?不敢回答?”声音中透着嘲讽。
坐下来,桌上有一壶茶,摸了一下,有些烫。这宫里最好的就是,即便是院里没有人,也会有人时时把茶点都料理好,她这才刚回来,茶仍是热的,很显然是刚刚才换上的。
也就是在这方面,她还是能稍微满意一下。
时间久了,这里的茶水虽有些苦,倒也能接受了。宫里的茶水,除了茶香,里面似乎还有一种独特的清香……
“我可是清楚地看见了安月清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你难道不会知道?”花倾城也坐到她的对面,仍是咄咄逼人地问她。
他是以什么立场在问她?拿着茶杯晃了晃,她不明白。
敌人吗?过问对手的,私事?
“知道又如何。”
反正安月清没说,估计应该也不会轻易地就说出这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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