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一怔,惊讶地望了一眼池中的小郡主,不禁皱着眉宇摇了摇头,“我不去!又不是与你共舞,我才不稀罕呢!”
“你……”紫陌狠狠白了他一眼,真想给他一拳,赌气地说道:“好!你不去,我去!”说罢,纵身跃入了舞池中,很有风度的向着小郡主微微欠身行礼。
霎时间,小郡主愣住了,望着面前俊美的小王爷,内心中已然开始尖叫。对于他,她已注意了许久。自席前论功行赏之时,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便已然芳心暗许。藏人不比汉人,喜欢便是喜欢。原本跳舞助兴,为的便是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顺利,转眼间他已伫立于眼前了。
“郡主,在下想替王子殿下前来与您共舞,不知郡主可否赏脸?”
窒息!窒息!她快要窒息了,他的双眸如此明亮,他的气度如此不凡!他……完美,简直太完美了,仿佛不像世间的凡夫。
“子木……”小殿下惊呼着,伸出手去却停在了半空中。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难道这便是她的报复?
她赫然转过身来,对着他微微抱拳,目光狡黠得与梦中的她一模一样。
“殿下请放心,殿下的心意,郡主明白得很!”她说着,缓缓转过身去,抬起手来,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乐声再次响起,她已随了他的舞步,那是一种奇特的舞*,之前的舞师从未有人见过。它高雅而轻快,他火热而直诚。甚至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舒心感觉。真希望乐声不要停止,好让他就这样带着自己一直旋转下去。
舞池外怔住的,何止是他一人,全场竟然惊得鸦雀无声。目光随着他们的舞步而移走,一种春的气息,竟然在这寒冬之中静静绽放。
一曲渐终,他放开了手,她却仿佛如坠梦乡。直到他再次行礼,她才回过神来。顷刻间,她仿佛感觉自己快要化了,甚至连他那奇特的黄色刘海,都感觉那么的可爱。
退回小殿下身边,他却已是一脸黑灰,愤怒的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吞下肚去似的。“小王爷好有风度哦!”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紧握的拳头,骨节处已被握得发白。
“过奖了!这一切都是王子殿下教导的功劳,不知王子殿下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她淡淡地笑着,眼中的狡黠更甚了。
“好!好!好!”王回过神来,大叫三声“好”,率领群臣鼓起掌来,一时之间,气势再次转变,双方各胜一次,也算战成了平手。
然而还未等紫陌坐下,那小郡主却托着酒碗,脸上满是笑容的来到了她的面前。将碗举过头顶地兀自唱起了她听不懂的歌徭,边唱边将酒碗移向了她的唇边。
紫陌大惊,不知应如何对待。从前在电影里也曾见过此等情形,这可是他们藏民中最高的礼节——祝酒歌呀!若不喝此酒,便是代表着对人们神灵的极不尊敬,但若要喝酒,她却又暗自道苦。那液体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且自己沾酒便倒,若是在此殿中醉倒,那不是要丢尽脸吗?
见他迟迟不肯接酒,小郡主有些生气了,眉头轻挑,脸颊微红。用极其生硬的汉语说道:“王爷不喜欢珠玛,不肯喝珠玛的酒!”
紫陌惊骇,偷偷推了推小殿下,他却依旧坐着,宛如无事一般。或许他也希望能够将她灌醉吧!只有那样,她才会乖乖躺在自己的怀中。
“郡主!在下通海郡王,可否替我这贤弟喝了这碗酒呢?他大病初愈,不宜饮酒。还望郡主成全!”说话的竟是蒙崇峻,连紫陌都倍感惊奇,但有他出头自是好事儿,只要不让自己醉倒,这比什么都强。
“噢!”小郡主显然很失望,眉宇轻收,目光也比先前要暗淡许多。极不情愿地将手中的酒碗递给了蒙崇峻,目光却还在紫陌身上不肯离开。
“病什么?她原本就不会喝酒,你替她喝了也没用,她永远都不会喝酒!”小殿下不知怎的,突然扔下了筷子冒出了这么一句,顿时四周充满了火药的气息。
接着赫然站起身来,他目光中满是挑衅,尖锐地凝视着自己的堂兄,“你很喜欢帮她是吗?那将来她大喜之日,你是不是也要与她一同入洞房呢?”
“这——”蒙崇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喜欢她,从肯定她是女子开始,他便已悄然为她倾倒。但他明白,他们之间始终还有一个他的存在。他——王的长子,南诏的储君;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又凭什么去与他相争呢?
“行了!全给我坐下!”紫陌火了,管他是什么王子郡王,在她眼中不过是名凡夫,“不就是碗酒嘛!倒下丢脸也是我的事,与你们俩无关!珠玛郡主这么可爱,今夜自有她会照顾我!”说罢抢过酒来一饮而尽,顷刻间,脸已红到了耳根。
将碗还给了小郡主,见她欣喜的离去,而她却甩了甩头,“扑通”一下伏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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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只手遮天倒乾坤
更新时间:2010…1…21 19:33:38 本章字数:4981
自成都回来之后,杨国忠便佯拟了捷报,将此惨败之战,硬说成了得胜而归,却将南诏的叛唐,说成是勾结吐蕃,联合反唐的谋反行为。 对之前姚州恶吏张虔陀欲辱南诏王后之事更是只字不提,反而大表其功,并重赏其家人。
对鲜于仲通,那就更不用提了。不仅将其三个儿子都追封了英烈,更是将其攫升为长安京兆尹,主管京城长安的一切事务,使他从一名地方官史,骤然成为了京城府尹。而战死于南疆洱河边的八万将士,此时则已成为了冤死的战魂。
唐玄宗李隆基此时已经年迈,对于南征之事,便尽信了捷报所言。剩余一切事务尽交国舅——奸相杨国忠去处理,甚至还要在皇宫中的甘泉殿,为那所谓“凯旋”而归的鲜于仲通设宴。
当鲜于仲通听闻此事时,不禁大为赞叹这相爷的能耐,更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了主子。一切整理妥当之后,便举家迁入了都城长安,并用银子打点了所有需要打点的人。然而即便如此,南诏一战,却始终成为了他的心病,每日为此事而深感寝食难安。
这日清晨,他再一次被梦中索魂的将士惊醒,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他明白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有朝一日,谁将此事的真相捅了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想到此处,他更加害怕了,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备了厚礼便径直向相府奔去,他要将自己的担忧悉数告知于杨相爷。
相府之内,杨国忠正从朝中回来,一身蟒袍还未褪下,便与前来相府的鲜于仲通碰到了一起。只见他一见相爷便跪倒在地,神情焦虑,六神无主。
杨国忠岂是平凡之人,一见他如此行事,便对他此次前来的用意猜到了几分。嘴角略微牵动,冷冷一笑道:“鲜于大人,所来何事呀?是否家中又不安稳了?”
听他此言,他也会意地回答道:“相爷可真是神人啊!连下官府上之事,相爷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真不愧是再世诸葛,能掐会算啊!”
“呵呵!”杨国忠被他说得高兴,一面笑着,一面却假意的摆了摆手。示意着他的起身,带着他一路向着书房而去。
入了书房,杨国忠依然极为谨慎,摈退左右之后,又亲自关好了门窗,这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的询问道:“你来此做什么?上次的事情不是说好了谁也不能再提起了吗?你是不是觉得命太长了,想要到圣上哪儿去找死呀?”
鲜于仲通急忙跪下,仰视着被他视为神明一般的杨相爷,一张老脸再次扭曲了起来,哭丧着回答:“相爷啊!您救救下吧!如今下官一闭上眼,全是南疆那些阵亡的将士,他们是回来索命的呀!他们要让下官给人们偿命的呀!”
“呵!”杨国忠不屑地冷笑一声,缓步走到椅前悠然地坐了下去,品了一口桌上书童泡好的香茶,不急不缓地吹着茶叶,将这位大唐官吏扔在了一边。鲜于仲通虽然心急,但却也并非不懂其道的家伙,急忙从怀中摸出一张礼单,悄悄放到了案几之上(礼钱他早已派人送入了相府的库房),却依旧惶恐不安。
“相爷,您就好事儿做到头,送佛送到西,再帮下官这一次吧!下官全家老小对相爷都会感恩戴德,永远都不会忘记相爷对下官一家的好……”
“哎呀!鲜于大人为何如此见外呢?”阅过了礼单之后,杨国忠的态度果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僵硬的脸上,也渐渐出现了笑容。“咱们这可是亲兄弟呀,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他说着,悠缓地放下了茶,却将那礼单悄悄塞进了衣袖之中,若无其事的将跪倒地上的鲜于仲通扶了起来。
“说罢,老哥哥到底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说便是,若是兄弟能帮的,兄弟定然不会推辞!”
见他已然松口,鲜于仲通心中也舒缓了许多,这正是舍财免灾,无论出到多少都是值得的。
“相爷,下官想要再征军十万,再战南诏。只要杀了他蒙氏一族,将来咱们今后才能高枕无忧呀!”
“呵呵!就凭你?还想再调十万大军去送死吗?”杨国忠冷笑,目光却比他还要更加阴险,“老哥呀,你就安安心心在这京中颐养天年吧,别再给本相爷惹事儿啰!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才给摆平了,这上上下下,本相可没少花力气呀!”
听闻他此言,鲜于仲通急忙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精美的盒子,毕恭毕敬地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盒盖,只见一粒鸡蛋大小的夜光珠子赫然摆在其中。
此物一出,就连见多了宝物的杨国忠都不禁为之一震,瞪大了双眼的凝视着盒中的珠子,“这?”
“这是南疆进贡的夜明珠,是下官孝敬相爷的,还望相爷笑纳!”
杨国忠倒吸了口凉气,这东西既是贡品,定然价格不菲,想必当年这厮在剑南一定发了不少横财,如若不然,哪能送得出此等贵重之物?于是冷冷一笑道:“老哥哥呀!你这样可就不把兄弟当自己人看了。此物既是贡品,本相又怎敢收呢?若是被圣上知道了此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呀!你还快快将此物收回去,记得一定藏好,不要再拿出来示人了!”
鲜于仲通心中恶寒,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将那珠子盖了起来,却依然放在桌上不去动它。反而问起了出兵之事,显然已明白了相爷的用心。
“相爷,那出兵之事儿?”
“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相自有主张。不过军费——”他有意将“军费”二字拖得老长,接着便“啧”了一声,摇了摇头,“哎!有点儿难办呀!”
鲜于仲通心中暗骂他的贪婪,但嘴巴上却不敢言语,只是赔笑道:“军费好说,包在下官身上,但这兵源却是个难题,剑南已无兵可派,这当如何是好呀?”
杨国忠听罢,不禁冷笑道:“呵,这世上三只脚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难找吗?兵源不是问题,只要老哥哥将这军费筹来,本相这就发兵。小小一个南诏,难道凭我大唐如此强盛的国力,还对付不了吗?哈哈!”
随着他的大笑,鲜于仲通只觉全身不寒而栗,眼前的他,甚至比那战场之上的冤魂还要可怕几分。但事已至此,也无*再去后悔,即便是要倾家荡产,这场战也不能再拖延了。
几番商议之后,杨国忠终于将他送走,嘴角却悄然浮出了一抹阴邪的奸笑。缓缓揭开了桌上的锦盒,望着盒中的珠子,自言自语道:“既然大人那么坚决,那本相也就勉为其难吧!”说罢,将那珠子连同锦盒一同放入了暗格之内,却从中取出了一本早已拟好的奏本来。
原来自那日承上军报之后,他便已然做好了新的打算。南诏一日不出,始终如芒在脊,若有朝一日,哪个不要命的将此事透露给了皇上,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自己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再次说服圣上出兵灭了南诏,以此永绝后患,自己也才能够高枕无忧啊。
此事他早已有所打算,即便今日他不来,他也已然准备好了上报朝廷。此刻回府,取的便是这本众臣联名的奏本,可这傻子却还不知此事,还在拼命给自己送钱。
既然有油水,那还急他什么?反正先捞上一笔,就算东窗事发,也会有他人去做自己的替罪羔羊。
“相爷,邓公子求见!”书房外忽然传来了家奴的通报声,瞬间打断了他的如意算盘。赶紧将那奏本藏好,他并不想让他人过多的知道他在朝中所做何事。
一切准备备妥当之后,他才清了清嗓门道:“让他进来!”
门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