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知道些什么的。”绿琪说道：“我对他们说二少奶奶和二少爷是在唱戏词，挑选哪宗戏在公主嫁入那天表演，可是，二少爷声音那么大，又是抱着林月儿那种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
“传下去，不许任何人把这件事传出去，敢胡乱说的的赶出这家。”莫凝心冷冰冰说道。
绿琪一愣，“可——”，话没说完，她点点头。
铜镜里，那月白色衣裳的女子，额头上插着一朵鲜艳的粉红荷花，倒映得她灿然生光。那是季亚云变戏法弄到她头上的。莫凝心笑了笑，将那荷花摘了下来，递给绿琪，“帮我把这拿去扔了！”
“为什么啊？”绿琪不解道：“我瞧二少奶奶带得真好看。”
“摘下来的荷花，很快就会死去，也没什么好看的，拿去扔了吧！”
绿琪吞吞舌头，还想说些什么，却捧着荷花，出去。
第一卷 姻缘 第四十四章 不该怀春
望着铜镜里那个看似无波无澜淡然，眼瞳中却带着淡淡忧伤的女子，莫凝心笑了笑，闭上眼再睁开，那双眼里如清晨露水般干净。哪里有一点不开心，不快乐？
她还是以前的莫凝心，没有变，这几日就当作是一场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喜怒不着脸的女子。
哪个少女不怀春，嫁给季亚云，能说她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期盼一点点异样的情绪吗？只是她不该奢望，凤求凰才子佳人的故事，不属于她。
她，该做一个无心之人。不爱，便不会再酸苦了。
莫凝心对镜中的自己绽放出一个淡然的笑容，眨眨眼，一切烟消云散。最爱她的，她最爱的，心心念念的，应该是她的妹妹莫凝语，她要看着凝语长大成人，嫁一个爱她惜她怜她的夫君，执子之手与子同老的故事应该是属于她的。
凝语如果知道她可以到外面读书的事应该会多开心啊，莫凝心决定给凝语亲自做几件色彩鲜艳的衣裳，再绣一个书包，送给她。
绿琪走进来，见莫凝心对着镜子，脸色平静，嘴角挂着惯有的微笑，有些不解，道：“二少奶奶，老太君嘱人传话来，要您去问话。老太君才午睡醒，就要您过去，你说会是为了什么事？”她低头想着。
莫凝心转过头来，对着绿琪真诚一笑，还好，这家里还有一个真心带她好的，在她面前她可以随意不必隐藏。
这微笑弄得绿琪更是不明白，她担心的问道：“二少奶奶，你怎么了？”刚才在院里才和二少爷吵过架，现在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对她笑得如此开心，莫不是，晕头了？绿琪捂住嘴巴，看了莫凝心很久。
被她用担心的眼神望着，莫凝心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心，她用手敲了一下绿琪的脑袋，咳嗽几声，装着男腔，温雅说道：“祝姑娘，你盯着我良久，莫不是看上我了？不可，不可，”她摆摆手，那样子真像一个公子哥的样子，“我乃女儿身，你看上我，岂不是成了断袖？”她凑过头，“要不，我替你寻个如意郎君，早日把你嫁了？”
绿琪一听，脸红了大半，嗔怒道：“哎呀，真不知害臊！你这是跟谁学的呀？”说完，捂住脸，“你快走吧，要不，老太君又要吹了。”
莫凝心一开始心情很好的，听到绿琪问“跟谁学的”时候，脸色有一刻的暗淡，她边整整衣裳，看着绿琪的红脸，笑道：“看来，你真的发春了，我要帮你找婆家了。”说完，趁着绿琪生气要抓住她之前，跑出房间。
绿琪在身后跺脚脸红，二少奶奶今儿是怎么回事了？
莫凝心来到慈安院，心里寻思着老太君今儿会找她什么事？总不会是刚才园子的事，被她知道了吧。老太君身旁的近婢红秀迎上来，笑道：“二少奶奶，你来了，老太君刚刚醒来正在换衣裳，您稍等一下。”
见到跟来的的绿琪，笑地打招呼：“绿琪姐姐！”又诧异道：“绿琪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莫不是发烧了吧！”
绿琪脸上余温未退，她看了一眼莫凝心，笑道：“来之前，我正在厨房里炖补药，这怕是被火熏的，还未散去。”
红秀笑道：“绿琪姐姐连炖药这种事都亲力亲为，难怪老太君喜欢绿琪姐姐，经常对我们唠叨绿琪姐姐的好呢！”
绿琪笑道：“我在老太君身边，做的也不过是那点事，没做什么。”
“哪里？”一个紫衣女子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绿琪姐姐是老太君身边的红人，老太君隔三差五的便要你回来侍候，倒是我们做得不好！”
她看向莫凝心，微微一拜：“奴婢紫月拜见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安好！”
绿琪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担心的看着莫凝心，生怕莫凝心误会了什么。
莫凝心笑了笑，她是明白绿琪的，这隔三差五的请绿琪回来，恐怕主要是为了问话吧。这绿琪以前是老太君身边最受喜欢的近侍，怕是得罪其他的侍女了。她笑道：“你们说话，倒是把我给晾在一边了。红秀姑娘，这最近园里有什么好玩的事，你讲给我听吧。”话一转，也引开众人的注意力。
红秀见莫凝心面善，瞧着也喜欢，笑道：“前儿老太君去定国君府见申国老夫人回来的时候，一个脏得不行的老和尚撞到老太君轿子前面，嘴里还嘻哈的唱着一些听不懂的歌。老太君见他可怜，叫人给了他几两银子。你猜那人怎么样？”她笑着：“奴婢从没见过这样有趣的和尚，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君很久，半晌才问道‘姑娘，你贵姓啊？’。”
莫凝心捻嘴而笑。
紫月说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老太君虽说年过半百，却风采不减，可不是一般的年轻女子比得上的。也不知哪里来的疯和尚，一点规矩也没有。”
绿琪对莫凝心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在意。莫凝心当下明白，紫月的性子就是这样的，见怪不怪。
“奴婢倒觉得那和尚好玩。”红秀说道。“老太君还激动了一会儿，最后还赏了他好多银子
几人又说了一番话，老太君便传人让莫凝心进去。
莫凝心带着绿琪走进去，老太君已坐在正座上，她抬眼看了莫凝心，还未等莫凝心跪拜，便笑道：“你来了，走过来，让我看看。”
莫凝心听言走过去，跪在老太君身前。
荣玉扇打量着莫凝心，笑道：“这几日没仔细看你，你好像还是没有长胖一点。没好好补补身体吗？”
“孙媳每日要喝燕窝，大补汤，身体哪能不好。只是，不显胖而已。”莫凝心说道。
“是吗？”荣玉扇微微蹙眉，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可肚子还没有动静？”
莫凝心一愣，脸上顿时布满红云。
荣玉扇说道：“公主过几日就要嫁过来，生孩子的事总不能催公主。倒是你啊，快点儿给我添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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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姻缘 第四十五章 多心了
莫凝心感觉脸火辣辣的烧着，脸低垂着，轻轻“嗯”了一声。
荣玉扇扶起她，说道：“你要争气点，亚云要做事业便要早出晚归在外头过日子，外头又是声色犬马的。”她看着莫凝心说道：“虽说亚云不至于玩物丧志，但是——”话中有话说道：“女人啊，还是要有一个孩子才能拴住男人。”
莫凝心突然平静下来了，抬起脸，红晕尽退，一双眼眸无波无澜，她笑道：“是，奶奶！”
荣玉扇点点头，道：“你坐吧，我有几件事要问你。”
待莫凝心坐下后，她问道：“我听说你去求老爷让凝语去外头的一个女子私塾读书？”
莫凝心道：“只是让她不要一直待在园里，都出去走走许身体会好得更快。”
荣玉扇笑道：“这季家怕是不够大，凝语便闷了。”
莫凝心不语，只是望着面前的老人。
荣玉扇缓缓说道：“女孩子嘛，读书学习些琴棋书画是应该的，家里又不是没钱请一些名师教导凝语，何必去那种地方。女孩子，整日抛头露面的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传说去，凝语名声不好，别人怎么看我们，以为我们亏待你们呢！”
莫凝心笑道：“并不这样的。外婆在世的时候，曾对凝心说过，她今生最敬佩羡慕的人，便是荣亲王府的大小姐，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行步天下，这样至情至性的人才会生活快乐。我只是想让凝语，”她轻轻说道：“像那个荣亲王府的大小姐一样，可以潇洒自然的活着。”
荣玉扇早已变了脸色，额头上的皱纹凝在一起，目光定定望着窗外的天空出了神，陷在时光深处。“她倒是这么想的。都是些陈年往事了。那个不懂事的荣大小姐现在只是个老人了。”她转念一问：“你现在觉得我在这园里便不潇洒不快活了吗？”
“凝心以为奶奶有现在有天伦之乐，以前定也有自由的快乐。”莫凝心敛眉说道。
“可我倒真的没有以前那段少女时候快乐了！”荣玉扇的叹息宛若夏日里吹过的清风难以辨清，“也罢，你让凝语去吧。少女时期，就让她自由快乐过着吧，以后，为人妻之后，就没有了。”
莫凝心微微一愣，老太君答应得太快了，她起身一拜，“孙媳妇谢谢奶奶！”
荣玉扇笑道：“何必那么客气。你这事都不愿找我老人家说，却去找老爷，是不是认为，我会厉声严词的训你一顿。”她又说道：“只是我有我的当心，你有你的道理，我忘了凝语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为她想的，便也是最好的。哎，现在我已成了一个老顽固。让你疏远至此。”
莫凝心低头不语，揣摩着老太君话里的意思。
“你最近一直呆在家里是不是也闷了？你也到外头走走。”见莫凝心抬起头一脸不解，荣玉扇笑道：“你倒是没有一点喜欢的样子，难道是你不想，还是以为我在蒙你。”
“我刚嫁入季府的时候也是不习惯的，整日呆在家中绣花闲聊，倒也没什么乐趣，不过，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你刚从京都来，就没有好好玩过，所以，我特许你几日在京都城内转一圈。”荣玉扇说道：“人老走不动了，真该趁着能走的时候都走动一下。”她还说道：“你的大姨父来了，你这个做侄女的，也要去拜拜人家。”
傍晚的余晖洒在湖里，给湖水度了一层金色。
莫凝心坐在湖水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那快要凋谢衰落的荷花入了神。
绿琪在一旁笑道：“二少奶奶，奴婢看湖里的荷花都快要凋谢了，可见今儿你头上戴的那朵却是最漂亮的。”
莫凝心笑了笑。
“今儿有了老太君的话，以后我们出去就有了理由。”绿琪又说道。
莫凝心沉思道：“绿琪，你觉得老太君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会不会也太巧了。她怎么知道姨父来京了？
莫凝心觉得莫名的心惊，这是她一向的习惯，若是对某件事情没有了分寸，她的心里便会乱，越乱表面越平静。
她是多心了，还是真的诡异。
她总觉得老太君像看透了她，却不说出来。
绿琪说道：“莫老板来了，这事应该不难知道的。京都里哪里来了个商贾，互相一问便也知道了。奴婢没觉得什么，老太君也许是真的怀念以前的时光呢！”
话虽这样说，莫凝心心里隐隐不安。
鹤口中逸出的淡淡的白烟，香气便弥漫整个屋里。
“老太君，”紫月问道，“要奴婢一直跟着他们吗？”
“嗯。”荣玉扇闭目养神，“跟着她们吧，有什么事情再来告诉我。”其实，荣玉扇也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倒是希望通过这一次，来增强她和莫凝心之间的感情。
那个女子还太稚嫩，尽管表面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可她却看清她提防着一切动心，隔着厚厚一层距离。那种感觉，让荣玉扇很不喜欢。
莫凝心回到南山墅的房间，房间里有关季亚云的东西一概消失不见。门口站着的一个仆人战战兢兢说道：“二少爷，说他要搬去博莱商号住，要二少奶奶不必牵挂他。”今儿吵架吵成那样，二少奶奶可不要对着他发脾气啊！那仆人心里祈祷道。
“知道了，出去吧。”莫凝心微微一笑，云清风淡。他不愿见到她，也好，眼不见为净。
倒是绿琪生气了：“二少爷怎么可以这样，他走了，留二少奶奶一人在这里，二少奶奶怎么——”她看了莫凝心的肚子，嘀咕道：“怎么生宝宝。”
嘀咕不大，莫凝心却听得很清楚，脸一红，啐了她一口，“你这个小妮子，我一定要帮你早早嫁出去。”
绿琪一个躲闪，跑了出去，还不忘在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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