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谁爬谁的床 。。。
两个人亲密地相拥而眠,于他而言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女子光裸的肌肤对他是极大的刺激,少年的手在她腰间停留不了多长时间便故态复萌,蠢蠢欲动地要往上探索。后来想到今后十年、五十年都能这样抱着她入睡,他才勉强克制住了。
望北从自己的腰畔摸索着解下玉玦,小心翼翼地给徐辰贴身戴在颈侧。
“媳妇儿。”他低笑着唤她,替她找到衣裳穿上,指尖在她的衣襟边缘遗憾地摩挲着,“现在不欺负你,反正我们有的是功夫,留着以后再欺负。”
两个人的被窝分外暖和,他眼皮渐沉,慢慢地也坠入了梦乡。
徐辰醒来时,吓得差些魂飞外太空。
十八小同学衣衫半褪,脑袋抵在她胸前,环着她的腰睡得一脸香甜,而两个人的腿,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绞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她霍地翻身坐起,手抖得跟帕金森综合症一样:“你你你你你……你干嘛爬我床!”
望北睡眼朦胧地也跟着坐起来,动作间恰到好处地让半解的袍子从肩头滑下,露出一大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印记。面对她“爬床”的指控,他也不争辩,只袒着这些“罪证”,默默地、委屈万分地望着她。
关于谁爬谁的床,居然是反过来的!徐辰的手更抖了:“我、我把你……怎么了?”虽然身下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保不准她单方面对他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来……
他扭过头,脸上漫上一片红云:“……没怎么。”
这欲说还休的态度!明明就已经怎么了!徐辰捂住发烫的脸,在心里哀嚎——怎么办怎么办对未成年人出手了……真是禽兽不如!
她苦恼地埋头想着,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道:“对不起,我、我不是——”
话未说完,她便被少年扑上来压在了身下。望北伏在她耳畔,声音里掩饰不了地透露出喜悦的情绪:“不用对不起。辰辰,我很高兴。”
徐辰还在顾自往下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酒后乱、乱那啥,你别往心里去……”
“听你这意思……”他不满,干脆地把挂在腰上的衣裳扯下甩在地上,露出更多红痕来,“是想赖账么?”
“差不多……就这意思……”她嗫嚅道,眼睛都不敢乱瞟。
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他心中一阵激荡,忍不住俯身去衔她的唇瓣。
徐辰手忙脚乱地推他:“哎,十八,你别——”
“我不管!”他捉住她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赤/裸的腰上,贪婪地亲吻她,“是你先撩的我……”
她心有愧疚,不好意思下手揍他,只能不断扭来扭去,躲避着他要吃人一样的吻。
两个人正在床上纠缠作一团,等在房门外面的仆役听到了动静,不识相地出声道:“姑娘醒了?醒酒茶就在楼下热着,小的要去端上来么?”
望北身形一滞,没好气地道:“把茶端上来,放在房门口就行,然后你去楼下候着。”
她寻了空子,终于从他身下钻了出来,快速起床穿衣。
他只好暂时放了她一马,慢吞吞地起床套上衣袜,打开房门取了醒酒茶,给她端到桌上。
“方才门外那人是谁?”她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问道。
“那是……谢家的仆役。”听她问起,他便借着这个由头,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世,以及已经回去认了亲的事实。
徐辰听完良久,都没有说话,只对着茶杯中升腾起的袅袅白雾出神。
他不安起来:“怎么?你不喜欢么?”
她蓦地一笑,摇头道:“没有,替你高兴还来不及。”
望北觉得她说得不对:“怎么是替我高兴?这里面也有你的份。”
徐辰一圈圈地转动着茶杯,半晌,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十八,我们还是在这里散了罢。”
“你又开玩笑。”他拧起眉,不悦道,“你允诺过我不再开这种玩笑。”
“对,我答应过你不再这种玩笑。”她抬眼向他望过来,一字一句道,“所以,这回不是玩笑,我是说真的。”
他看她确实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下慌了起来,“为什么,因为你不喜欢跟我回谢家?我保证你不会受什么委屈,想做什么做什么……”望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原因。
徐辰道:“不是因为这个。”
他愣了愣,沉声问道:“那……是因为方才我讨你嫌了?是不是不愿意我碰你?”
她垂头不答,竟是默认了。
望北蓦地火起,愤声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碰你一下就用分开来威胁我!这都是第几次了,我真是受够了!”
她总是若即若离,他急着想通过一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来稳固两人的关系,事实上却总是起了反效果,这让他无比沮丧和挫败。
“所以,我们散了罢,你也就不用再受着这气了。”她平静地顺着他的话说道。
他立刻就为才说出口的那句话后悔了,抓着她的手赔小心道:“我头脑发昏说的胡话,你别当真……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说出来,我改,别动不动就说要分开,成么?”
说到最后,几乎是恳求了。徐辰却无动于衷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他问:“为什么不合适?你怕我伯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放心,我有办法……”
徐辰又摇头:“不是,我说了不是谢家的关系。”
“那是为什么,因为你在意年纪比我大么?大四岁算什么,我娘还比我爹大五岁呢,也没人敢说他们什么……”
“不止四岁呢。”她轻笑着纠正了这一点,然后才说,“也不是因为年纪。”
他几乎要暴躁了,却不敢吼她,“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开心?我不断地想讨你的欢心,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要怎么做才能合了你的意?”
“我……”她略为动容,滞了一下,才扭过头道,“我厌倦了,我想到处走走。”
“带上我一起。”他立刻道,“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徐辰道:“我想一个人……你还是回家罢。”
他不耐道:“这叫什么话?我们两情相悦,自然要在一起。”
“两情……相悦吗……”她嘴角浮出一丝苦笑。
“你不敢承认么?”他质问道,“你敢说没有对我动心吗?!”
她踟蹰了一会儿,居然真的说:“没有……”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嘴硬的女人,冷笑数声,道:“没有动心?没有动心干什么方才抱着我死命不肯松手,挣也挣不开?”
徐辰沉默了,低着头像是在酝酿一个重大的决定,半晌,她黯然道:“那是因为……我头昏脑胀中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你们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对不起。”
“你还抵赖!”他怒道,“你唤的明明是我!”
她慢吞吞地问:“我唤你什么?”
“十八……”他一说出口,就悚然变了脸色。她叫的不是谢子珩,也不是徐望北……
“这个名字,也是我给你的,不是么?”她低声地,残忍地问道,“你想知道,为何我叫你十八么?”
七三、谁是那个人 。。。
“他将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慢慢爬,慢慢爬,总有一天,终究会将那人取而代之的罢?”这句话,是有感于朱安的故事。
朱安作为鲁迅的娘塞给鲁迅的“礼物”,曾经以为“即使大先生不喜欢她;她像蜗牛一样慢慢地爬;总会爬上去”。但最后等来的是许广平怀孕的消息……唉。
然后在这文里,小十八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辰辰根本不给他这个“慢慢爬”的机会……再唉。
他看着她,低声道:“你说过,十八即九九,取至阳之意……”
“难为你,我顺口胡诌的话都还记得。”她叹息了一声,手抚上他的眼角眉梢,“你这眼睛,这鼻子,这脸廓,都和他真像……我叫你十八,只是因为第一眼便发现你和他长得相似,私心想找个慰藉而已。”
望北脑中嗡的一声,呆呆地问:“‘他’是谁?”
她歉疚地垂下眼,看着自己搁在桌上的手,“他是我在那边的世界上,娶的第十八个夫君。”
“你在撒谎。”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找出她话中的破绽,“你说过你穷得连一个夫君都养不起。”
徐辰嗯了一声,道:“所以前面十七个才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别人跑了,唯独十八肯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我,不嫌弃我穷,还自己出去赚钱养家……”
“你说谎!”听到她口口声声地叫别人“十八”,他再也冷静不下去,胳膊刷地从桌面横扫过去,把她手中虚虚圈着的茶杯打翻在地上。
砰地一声,茶水四溅。
“我没骗你。”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一地狼藉的碎片,道,“我来这个世上的时候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是没出嫁的黄花闺女吧?”
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了。他只道徐小姐还一直未嫁,便潜意识地以为代替了她的徐辰也没有嫁过人。可事实上,十八九岁,对于一个她这等样貌的女子来说,确实不大可能还待字闺中。
望北一想到曾经有人夜里抱着她睡觉,做那些浓情蜜意的、他还未来得及和她做的事,便觉得心被尖刀一片片剜了下来。
“我明白,我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能时时见到你,也是好的……”她又说。
原来他一直是别人的影子。她关切的眼神,她纵容的态度,她喝醉时喃喃呼唤的名字,全都是属于另外一个“十八”的。
“是我昏了头,以为有你在,我就不会时常思念他。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你是你,他是他。我今天也终于想通了,你终究还是不能代替他……我们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还是趁现在,没到不可收拾之前,好聚好散了罢。”她涩声道。
少年低着头不说话,手紧紧攥着袖口,浑身不可抑制地发着抖。
徐辰叹息一声,起身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在屋里胡乱转了一圈,把扔在地上的外袍穿好,空着手站在门口,低声道:“对不起……再会。”
即是道歉,也是告别。
他一下站起来,几步赶上从后面抱住她的腰,颤声道:“你告诉我,我和他哪里不一样?”
“你……”
“有哪里不一样,我改!我改还不成么……”他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背上,声音抖得不行,“辰辰,你别走……求你,别走……”
“谢子珩,你别犯傻。”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你就是你,没必要为了别人改变。”
他也知道自己傻,为了留下她,居然甘愿屈辱地做别人的影子。他做错了什么,要受着这样的气?但她的去意如此坚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还有什么办法!
望北不管她说什么,只一遍一遍低声下气地求她:“别走……留下来好么?我都听你的……”
她见他油盐不进,伸手就去掰他的手臂:“放开,别逼得我临别了还要对你动手。”醉酒后的身体绵软无力,少年又正在激动中,她使劲掰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
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蓦地松开手,疯了似地拖着她,把她摔在床上:“你想走,除非我死!”说完,转身就去反锁上了门,又拖来桌子严实顶住,然后打开窗子,把钥匙扔出了窗外。
他粗鲁地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床前,恨恨地瞪她:“谁也不用走了,一起饿死罢!”
软的不行,他只能来硬的了。
她眯起眼,道:“这算什么,打算囚禁我么?”
他梗着脖子道:“随便,你爱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总之我不会让你走。”
望北的眸中闪动着偏执的光芒,她刚有起身的念头,他便伸手把她牢牢按住,不让她动一动。她自然不甘心受制,便用面条一样绵软的胳膊和腿回击……
僵持中,谢家那个不识时务的仆役又上楼来,在房门外道:“小公子?……小人斗胆问一句,可以起身了么?谢将军已经准备下了筵席,请了城里的乡绅,就等着小公子你哩。方才将军派人来催,说……”
“滚!”望北赤红着眼,扭着她的胳膊,转头朝外面吼道,“趁早滚!告诉谢子琅,我不回去了!”
那仆役被这一声怒吼吓住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忙不迭地回太守府去报告情况。
徐辰听到跌跌撞撞跑下楼梯的脚步声,忙喊了一嗓子:“哎——他说胡话呢,别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