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侵(重生VS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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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不侵(重生VS穿越)-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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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她不信,便问:“今年给下人们准备的年夜晚里,是不是有一道鲶鱼炖豆腐?夫人炖的?”

    徐夫人为了表示对下人们的恩宠,打算亲自动手加一道菜,前几天还来问徐辰意见。为了给大伙儿一个惊喜,她一个下人也没用,在徐辰的协助下,躲在专用的小厨房里偷偷做的。照理说保密得很好,只有徐夫人身边的几个人知晓。

    “你如何知道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几个贴身丫鬟中的某一个走漏了风声。徐辰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排查有嫌疑的人。

    “我知道,今后一年会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他垂下眸,涩声道,“因为我已经活过了一次。”

    “活过一次?活过一次是什么意思……”徐辰有点转不过弯来,喃喃念着,突然把眼睛撑得滚圆,“莫非你——你死过一次,又重新活了一遍?也就是……重生?”

    他默然无语,指尖紧紧扣着自己的掌心。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随即苦笑:“还真是巧,我还以为被老天爷捉弄得死去活来的人少得可怜,偏偏就让我们俩碰上了。”

 三九、万物为刍狗

    三九、万物为刍狗

    有时候徐辰会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么老天爷定是个虐狗成瘾的变态大叔,深得一个“虐”字的精髓——有什么比给人以希望,又亲手撕碎在人眼前更令人绝望的呢?徐辰这只小刍狗,不知上辈子是怎样招惹了他老人家,一出生便受到了他的“关照”,天寒地冻的被父母遗弃在路边。好心人将她送到福利院,保住了她的小命,却成了她倒霉一生的开始。套用一句话,就是再NB的莎士比亚,也写不出她的悲剧。不,她霉出了境界霉出了水平,说是滑稽剧才更恰当。磕磕绊绊的成长过程中,她曾经怀了许多美好的期待,但无一例外被毁得面目全非。最近的一次,她好不容易有了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也有了一个疼爱她的养母,幸福到惶惶不安,最后果然出了事,被老天爷biu地一声丢到了一个莫名其妙地时空里。

    养母……想到她,徐辰的胸口又闷起来。

    她是个单纯得过了头的妇人,也有人直言不讳地说她脑筋有点不大好使。街上有人卖“包治包好”的金创药,她一买就是一大堆,用到伤口溃烂仍旧只是以为自己上药的法子不对,从来不会怀疑那吹得天花乱坠的卖药人说的话。下回遇到街上有人卖另外一种专治刀伤的“祖传秘方”,她又会欣欣然地搬回一大堆来。哦,你问她一个普通妇人屯着这么多伤药干什么?因为手脚比一般人要笨拙的关系,她的厨艺比徐夫人还要惨不忍睹,煮一顿饭跟自残一样,到处都是伤,饭菜端上桌,真正血和汗的结晶。偏偏她还对煮饭给女儿这件事乐此不疲,徐辰去拦她,她就惊恐地握着菜刀缩到厨房角落里发抖,好像不让她进厨房就受了什么迫害一样。

    话说回来,要不是智商上有些小小的缺憾,谁会在自己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下,还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并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呢?有一回邻家的姑娘出嫁,养母拉着徐辰去瞧热闹,人多拥挤,三转两转俩人便走散了,急得她逢人就问:“你看见我闺女没有?”人家问她闺女长什么样的,她却又说不清楚,最后绝望得坐在新娘子婚车前头嚎啕大哭,闹得婚礼都进行不下去——她以为徐辰被人趁乱拐走了。尽管当时徐辰已经成年,在她的心里,永远只是一个需要母亲监护的、时不时会走丢的小女孩。

    孤儿徐辰很容易满足,曾经一度以为两母女能相依为命二三十年,然后她为老母亲养老送终。但是谁能料到后来突然到来的穿越呢?

    有时候午夜梦回,想到养母在她突然消失之后急得到处问人“看见我闺女没有”的场景,心里便一阵阵绞痛。这回不管那个笨拙的妇人哭得如何鼻涕眼泪一把抓,她也不可能拨开人群,把她从众人的围观和嘲讽中解救出来了。还有,养母的视力本就不大好了,没人劝的话,不知眼睛会不会哭得瞎掉……

    有些事不能细想。细想了,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空间上隔个千里万里,她总有办法赶回去,但如今两人之间横亘了不知几百年的时光,她要怎么回家?徐辰其实隐约明白,穿越是张单程票,上天还不给办理退票和改签。

    她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为何穿越小说中的前辈们总是十分淡定,轻易地就能放下以前的亲戚和朋友,牵绊比她这个孤儿还要少。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啊,他们难道就不会疼的么?至少她一直不能释怀,恨得想对命运爆粗口。

    当望北默认了他是重生之人以后,徐辰顿时浑身无力了。今年的刍狗批量化生产么?

    同是被强制改变了正常的生长过程,这只小刍狗看起来过得也不是很顺心。徐辰挨着他坐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上一世,你是如何……重生的?”她其实是想问如何死的,斟酌了一下,把那个晦暗的词给换掉了。

    “……被杀的。”望北转头看她,眸色很沉,“被徐小姐杀死了。”

    “为什么?!”联系到他的复仇,徐辰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听到这句话从他口中平静地吐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此刻望北不想多谈上一世的恩怨,只想抓住眼前这个人。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胸口起伏不定,“辰辰……”

    他想告诉她将军府不是她的归宿,想告诉她徐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想告诉她眼前有个人暗暗地喜欢着她……话到了嘴边,却又情怯了。

    少年慢慢涨红了脸,因为紧张,手上失了分寸,用的劲道越来越大。徐辰不易察觉地呲了呲牙,把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你放心。”她柔声说,手心轻轻地抚着他的手背。

    绷得很紧的皮肤上,传来轻柔的触感,羽毛似地一下一下抚慰着他焦虑的神经。望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内狂喜,耳朵边一直回响着她那句默契的“你放心”。他未开口,她便已懂得了。难怪情人间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原来是肢体接触比一切语言都要简洁有力。

    这就好办多了……他想。

    徐辰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你是否担心这一世会重蹈覆辙?原来的徐辰已经死了,再也不能伤害到你了,而我绝不会杀你的。十八,放宽心,你的命已经不一样了。既然老天爷又给了一次机会,你莫要再委屈自己做个下人了,等老爷子回来我跟他说说,让他放你出府去,随便做点小生意或者别的什么,总归好过这样看人脸色过活。”

    他确实是要走的,这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她对他未来的建议中并没有提到她自己。“你呢,不走么?”望北不安起来,惴惴地问。

    “我?”徐辰笑了,“我接着在这里混日子呗。”

    “小周将军活不长的!留在这里,你要为个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人守上一辈子寡,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声音不由得高起来。

    “那正好。”她慢慢地说,“嫁了人,才麻烦。”

    “为什么?”他不死心,下意识地追问。

    “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想见见谁都要先请示丈夫公婆,哪有如今这样自由。”

    “我看主要是方便见他罢。”望北寒气森森,连“艾肆”两个字也不屑说,只用“他”来代替。他还记得,当初她留下来的理由就是“心里放不下一个人”。不用嫁进规矩森严的周家,不是正方便她以后时时同艾肆见面么?一个美貌的小寡妇,一个风流的商人,还真是合乎坊间桃色传闻对于男女主角的期待。

    他说这话时候是带了浓浓醋意的,因为他觉得以两人目前的关系,他有权力把她周围乱七八糟的人赶走了。

    可是徐辰居然理直气壮地回答他:“嗯,方便多了。”

    他讶然,压低声音道:“你……你说笑的吧?”她怎么能在对他说了“你放心”之后还开这种顽笑?正常的反应不该是急着撇清同艾肆的关系么?这让他怎么放心。

    “没有开玩笑,”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嫁不出去,我就能经常看见她,陪她一直到老。”她在徐夫人身上看到了养母的影子,她不忍心让她也遭受一回丧女之痛。

    都到了要白头偕老的地步了么……望北如遭雷击,呆呆的,无力地、缓慢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她不是迟钝,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从始至终,心里都装着另外一个人,所以才对他的暗示统统视而不见。还有,说什么默契,他的自作多情实在太可笑了。
四〇、策马行长安
按照年前就约定好的,正月初二,徐辰去给艾家兄妹拜年。

    收拾好了要出发时,徐寅正好外出回来,勒马驻足于她的马车前,居高临下地问:“妹妹这是要去何处?”

    作为长房长孙,他除夕和初一两天都要代替徐老爷当家,主持祭祀,宴请亲朋好友,比平日里更加忙碌。自从上回两人发生争执,这还是他第一次有空来“关心”妹妹的事。

    “去艾府拜年。”徐辰望了他一眼,尽可能简洁地回答。

    他一皱眉,“我同你一道去。回长安之后也没有拜访过这个艾肆,我正好去会会他。”

    语气颇不善呀,看来他对她的敌意已经连累到了同她来往较多的艾家。想着不能害无辜的人大过年的触霉头,徐辰忙找理由拦下他:“哥哥今日不用去铺子里么?”

    “初五才迎财神开市,今日初几?妹妹的意思,莫不是巴望我一年奔命到头,有一天累死才好?”徐寅捏着缰绳嘲讽道。

    “呃……我不是这意思。”她对黄历不熟,不知道初一到初五是商人们难得能够休息的日子。

    徐寅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既然不是这意思,你就不必多言。”他转头对马车夫吩咐道,“在此处等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动一步。”

    如今老爷子不在,少东家才是徐家掌权的人,下人们自然都听他的。他则顾自策马进门去了。

    徐辰在心里哀叹,艾叔,不是不想替你挡着,实在是挡不牢啊……

    过了一会儿呼啦啦涌过来一队下人,肩上挑着,手里提着,背上背着,怀里抱着,都是些做工精致的锦盒,阵仗之大,说是她的嫁妆都有人信。徐寅换了一身衣裳,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徐辰挑起马车的帘子,问道。

    徐寅扫了身后一眼,不紧不慢地道:“去人家府上拜年,空着手怎么像话?”

    礼物?可这架势倒像是去挑衅的……别好好的拜访到最后演变成斗富啊。老爷子初见艾肆也没送多少东西,徐少爷,您可别拜个年就把家底都送光了哦。

    不过就算真败光家底,老爷子回来之后暴跳如雷也不关她的事。徐辰耐心微笑道:“那我们可以动身了么?”为了等他点好人,准备好礼物,徐辰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再拖下去,恐怕约好的午宴要改成晚宴了。

    马车夫扬起了鞭子,只待徐少爷一声令下,就开拔出发。

    徐寅却只是皱了皱眉头。

    每次他皱眉的时候都不会有好事,徐辰心下一紧,果然听见他说:“妹妹你以前爱马成痴,如今怎么不见你出入骑马?今日天气晴好,路上也不曾结冰,妹妹不妨与我一同策马前往,也快意些,好过闷在这大箱子里头。”他用马鞭戳了戳马车的车厢。

    无端端的邀她骑马?怕是别有居心。她当然不会忘记徐小姐是怎么死的。骑马能发生的意外,比坐在安稳的马车里多得多了。

    “我受过伤……”

    她本想用“受过伤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不会骑马了”的理由来推辞,但徐寅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截住她的话道:“别告诉我说不记得怎么骑,你三岁上马背,骑马对你而言如吃饭饮水般自然,只要你还知道如何吃饭喝水,就没理由不记得怎么骑马。”

    徐辰一时语塞,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旁边一个年轻的声音道:“小姐因为骑马受过伤,所以老爷特地交待过,不准小姐今后再碰马了。”

    是十八。原来他也混在仆人的队伍里,因为他原先一直低着头,徐辰乍一眼望过去没有看见他。感激他替自己解围,她对他笑了笑,他却根本没往她的方向看。

    “如今爹不在,你们要是不向老爷子去告密,有谁会知道小姐今日骑马出门了?我问你们,敢不敢去老爷子面前嚼舌头?”徐寅拿鞭子指了一圈人,被他指到的人尽皆慌忙低下头去,连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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