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开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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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开暮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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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图还是不肯看她,也不讲话,但是一双手臂却越收越紧,牢牢的勒住夭红的腰。



被压靠在司空图温暖结实的胸膛上,夭红才忽然发觉,糟了,她居然忘记了,再可爱的男人也还是个男人这件事。



自己这个根深蒂固的“职业病”是真的要改掉才行,这里的男人和那个时代不同,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但是想归这么想,夭红却没有挣扎的乖乖依在司空图的怀里,让他鬓边垂下的黑发在颊边磨蹭。



  二十九~



 “红儿 。”渚华走进来。



平时这个时候夭红都在习字,可是今天却不见人影。



刚要出去,却听得内室里微微的响动。



“红儿?”



夭红正对着镜子兴致勃勃地往脸上描描画画的,听见渚华的声音,回过头来。



渚华没防备,猛地怔住了。



平日里清秀娇美的五官被用了不知什么手段妆点,竟生出一种别样的风流。眼角眉梢带着媚,仔细去寻,却又寻不到痕迹。明明就是一样的脸孔,倒似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子。



这一刻,渚华才真正的感觉到,面前的女子,真的不是他熟悉的妹妹,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子。



“老哥,你在家吗?”夭红把一只手伸到渚华面前乱摇一通,被渚华当成蚊子一巴掌扇下来。



真是的,没一会儿正经,也不知道那些个家伙到底看上这丫头哪里。



渚华摇摇头,很不能理解那些人的心理。



“轻一点啊,很痛哎,我好歹是你妹妹,你偶尔怜香惜玉一下真的不会少块肉的。”夭红很不爽的嘟囔着,甩甩被拍红的手。心道,最近这家伙越来越暴力了。



渚华也不说话,两只眼睛瞪着她,意思大概是,再扯蛋啊,我倒是看你究竟能无聊到哪里去?



夭红被看到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俯首认输。



“好啦,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啦?”



渚华白她一眼,被她这样一搞,什么正事都忘了。



“上次你说的事情,大概有眉目了。”



“上次……”夭红眼神一变,声音沉下来,“结果呢,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是很难想象的人。”渚华拉过夭红一只手,在手心里写下一个字。



夭红眯起眼睛,道:“那可有意思了——”



渚华沉默的表示同意。



“呐,哥,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不过倒也不会太坏。”



“嗯,女人家争风吃醋的事情我就在行,这种大人之间的麻烦就不是我的专业了。”夭红蹭到椅子上坐着,顺便把两条腿也缩上去抱着,下巴杵在膝盖上,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渚华。



“难得你也会谦虚。”渚华挑挑眉毛。



“哪有什么都会的人啊,我又不是神仙,勉强说来也只能算是个‘女鬼’吧。”不过是死而复生的好命鬼。



渚华脸色一沉,“不准再说这种话。”



夭红一惊,收敛起面上的嘻笑,低下头,“对不起。”



渚华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发作,皱了皱眉,走过去,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夭红的头发。



夭红柔顺的抬头看着他,张开双臂顺势像个孩子一样投进渚华的怀里。



渚华叹了口气,抱着她坐到椅子上,低声道:“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你是我的妹妹,是爹娘的女儿,是小翼的娘,是很多人捧在手心的宝。这里是你的家,你是这里必不可少的一分子。”有多少人因为你而快乐,又因为你而担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像一根长长韧韧的红丝线一样,缠上了很多人的心头。“除非你不这么认为,不然,就不要再说这种让人听了不舒服的话。”



夭红埋在渚华的怀里摇头又点头的,眼睛微微潮湿。



觉得自己心里最后的一点薄冰也悄然化去。



双亲,兄长,孩子。



喜欢她的人,憎恨她的人。



是啊,这就是她正生活存在着的世界,她的世界。



眨掉眼睛里的水分,夭红露出一个小小的幸福笑容。



“哥哥,说真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用‘那件事’乘机兴风作浪的话,我们有办法应对吗?”



“你放心。爹是百官之首,堪称国家栋梁,在百姓中威信极高。徐离家座北望南,对整个虞国的经济有不可估量的影响力。政治和经济息息相关,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样维持一个太平盛世的繁荣景象,上位者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人心已经难测,更何况是君心。哥哥你真的有把握吗?”夭红颦眉,若是因为她一人而牵连无辜,那她就算十辈子不超生,也赎不掉自己的罪衍。



“不相信我?”渚华偏头看她。



夭红盯着渚华稳若泰山的表情看了半晌,终于把头靠到他肩上。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对哪个男人真心地说出这句话了呢。



夭红颇有几分感叹。



渚华微笑,起身把她放下来。



“对了,哥哥。”



“什么?”



“你都没说我今天的妆怎么样,好看不好看?”难得有兴致画画看后世流行的裸妆,用这些现有的胭脂水粉,还真是费了不少劲。



渚华看她一眼,咳嗽一声。



“小翼快醒了,赶紧洗洗脸伺候孩子去。”



“哥哥!”夭红好笑又好气,大叫一声。



奈何渚华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居然三十~



“敛儿你此次在都城才只留了一月有余吧。”



时令虽然入秋,但是御花园中仍然是一片花木妍美。



徐离敛看着角落里一棵花朵将谢未谢的合欢,忽然想起花祭那日的纵情,唇上不仅一热。



带着今日进宫请旨的徐离敛在御花园中信步闲行,一派随兴的皇帝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老人家。



余光注意到徐离敛有些迷离的脸色,皇帝若无其事的开口。



徐离敛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正是。按理说,甥儿应该在万岁身边多孝敬些时日的,谁料到月前得到消息,甥儿师门那个比榆木还榆木十分的三师弟竟然要成婚了。万岁您可能不知道,甥儿的师父还曾经玩笑过,说那小子只怕这辈子都会六根清净了,毕竟哪家的好女儿会愿意嫁给一块实心儿木头。”



“哦?你师父这么说?不是听说上阳真人是得道的高人,那应该是仙风道骨才对。别是你这小子编来逗我这老头子开心的吧。”皇帝玩笑的板起脸。



徐离敛配合得做紧张状,“哎呀万岁,甥儿怎么敢拿万岁和师父来玩笑,甥儿这条小命可还想要留着呢。”



皇帝哈哈一笑,“你不敢谁敢,普天之下就你这小子敢和我耍滑头。”



“万岁明察。”



“好,那我问你,你师弟的婚期真的有那么急吗,急到你得马上启程的地步?”毫无预兆的一根冷箭。



徐离敛在心里挑挑眉毛,果然是心如海底针的老狐狸,脸变得还真快。



心里嘀咕,脸上倒是一派晚辈臣子的恭恭敬敬,“启禀万岁,师弟的婚期其实是定在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寿辰,单凭日期来讲,倒是不急的。”



“哦?”皇帝略略惊讶的看了一眼徐离敛,倒是没怎么料到他会这么干脆的就实话实说,“既然不急,那你为什么现在就要动身呢?”



问题是问了,却好一会儿没得到回答。觉得有些奇怪的皇帝回头看了一眼,不看到好,这一眼到把皇帝自己吓了一跳。



徐离敛本是个十成十的阳刚男子,再加上少年老成,平日里想见他困窘已是难如登天,今天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问题竟然,竟然就让这小子脸红了?!



脸红啊——



害羞啊——



居然能从这小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皇帝还真有点受不了刺激的感觉,一时间几乎端不住他的皇帝架子。



这小子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只见徐离敛还再接再厉的一副毛头小子情窦初开的鬼样子,扭扭捏捏的说道:“万岁可还记得花祭那日,甥儿对渚相的义女一见倾情。”



皇帝有点吓到,愣愣的嗯了一声。



徐离敛继续,“夭红小姐与我两位师弟是至交,此次赴贺兰山师门处贺喜,夭红小姐也会同行。小姐身子娇弱不堪长途赶路之苦,故而早些启程,路上也可以适意一些。再加上……”



“有话直说。”皇帝忍着不去抚落身上群起的鸡皮疙瘩,还真是看不下去这小子这副嘴脸。



“再加上,万岁当日的旨意是夭红小姐对甥儿有意,万岁才好成全甥儿。甥儿想,多一些机会相处,赢得芳心机会也就可以大些。”半低着头把话说完,徐离敛的脸红到最高点,古铜色的皮肤都遮不住那飞霞一般的颜色。



皇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勉强的开口道:“哦,果真如此吗?”



徐离敛垂首不答,忙着装害羞。



“我怎么听说此间别有内情呢?”



徐离敛瞬时抬头,双目炯炯,“启禀万岁,近日市井之间的流言,甥儿也有耳闻,深感愤怒。夭红小姐虽身在深闺,却才华横溢潇洒明快,虽与我等师兄弟颇有交往,却实实是一片光风霁月。甚至于甥儿明白的起了追求之心,夭红小姐都一视同仁的对待甥儿。这恶名,实是担的冤枉。”



“这么说,你是完全不相信那些传闻了,须知这世上的事可是无风不起浪啊。”



“清者自清,甥儿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市井流言不足为信,人言可畏——”徐离敛深施一礼,“还请万岁明察,还夭红小姐的清誉。”



皇帝盯了徐离敛半晌,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看来,你小子这回是死心塌地了。”



徐离敛随皇帝缓步前行,笑而不答。



行至一处,忽见一丛盛放的花朵,花盘硕大,花色妍丽,定睛望去,竟是牡丹。



牡丹本是春日谷雨前开花,现在已是秋日,竟然还有如此姿态,园丁花的心思可想而知。



“你看这花,如何啊?”皇帝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果然是宫中之物,绝非凡品可比。”



“哦,那就赐一株与你带回去如何?”



“多谢万岁,请恕甥儿不能拜领。”徐离敛恳辞拒绝。



“那是为何啊?”皇帝看着他,不动声色。



“这皇室中的珍品只有在皇家的御苑中,由最好的园丁照料,享受皇家雨露,方能有此芳华。若是移植到甥儿家中,只恐离了皇恩之后,不多时日就会芳华落尽了,那岂不是负了万岁深恩。”



“————”



皇帝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转身又向前行去。



  情人节特别篇~



面前面目不清的人说着一些模糊的话,有一条长长的不知是丝线还是头发的东西一圈一圈的绕上手臂,在白皙的肌肤上勒出一道道纤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慢慢从伤口渗出,带出缓慢而麻木的疼痛。



惊喘一声,夭红从睡梦中惊醒。



觉得头上凉凉的,伸手一抹,尽是冷汗。



靠着床坐起来,窗外的月亮冰冷高远,硕大的玉盘,遥遥的挂在天边,千百年来看尽人间现实与虚幻。



忽然之间有种孤冷的感觉,裹紧了身上的锦被,还是觉得有种消不掉的寒气。



转过头看看铺满锦缎的绣床,忍不住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



忽然很想和什么人一起相拥而眠。



渴望着人身体的温度,这也算是某种欲求不满吧。



这样想着,越发的清醒了,想想干脆披了件衣服,拿起桌上的烛台,转去隔壁的房间看看宝宝的睡相好了。



奶娘和侍女睡在外间的长榻上。



夭红没有惊醒她们,径自走进里间。



温柔的烛火摇动,宝宝睡在精致的摇篮里。酣睡中的小脸孔泛着苹果一样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闪着微微的光,在小脸颊上落下两片小阴影,红润的和新鲜樱桃一样的小嘴唇抿着,露出一个微笑一样的弧度。



夭红伏在摇篮边上,觉得好像守着一个沉睡的小天使。



近乎疼痛的爱怜感从心底深处涌出来,丰富到连自己都不能相信,有一天,她会这么爱一个小孩子。



手指轻轻的,像羽毛拂过一样的,碰触着宝宝柔嫩的肌肤。那比自己体温高上几度的温暖触感自指尖传到脑海,烫进心底,一下子,眼睛就湿润起来。



我的宝贝宝贝



给你一点甜甜



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眉眼



让你喜欢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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