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第三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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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第三部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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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到来世,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忽然他转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看不到他,他终究是那样刚强威严,他不会当着我的面落泪。 

鼎里的香如丝如雾,看不到,摸不着。 
就象虚幻的来生。 
“别难过,人总有这一日。”我的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我都死过好几次了,一点也不可怕。” 
他一动也不动,身体僵的象块石头。 
“叫尤烈他们回来吧,我想见见尽欢。” 
他点了点头。 

“还有孩子。” 
他也点头。 

没有了。 

是吧? 

琴棋书画,我一样也不会,却让人找了细碳条来,铺了一大张纸。 
眼睛,鼻子,嘴唇…… 
坐了半天,纸上只有一片空白。 
笑着把碳条扔掉。 
何必学小女子一般惺惺作态,难道不画出来,我就一时忘了他么?就是画了出来,也…… 
也不是真的他。 
何况,龙成天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心里一直想着,也就罢了,再涂涂画画,那算把他置于何地了呢。 

团起纸,我推开窗子向外看。远远的阴云低垂,要下雨了。 
下吧,今年的雨水少,庄稼的收成肯定不会太好。这时候下点雨,总是聊胜于无。 

今天是孟觉出宫的日子,回来思礼斋的男子会过来叩别,他也会一起走。 
走吧,我的信若没有什么阻碍,现在应该送到苏远生手上了。 
不为什么,只是我觉得他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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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以前听过一支歌。。。。 

两只小狗,梦见骨头,汪汪汪汪,叫了一宿。 
两只小狗,梦见骨头,汪汪汪汪,咬了一宿。 
两只小狗,梦见骨头 …… 

其实只是梦见一根骨头,为此又叫又咬实在有点笨。 
是不是? 

……如上,有没有人看懂我到底想说什么? 

汗,其实某人自己也没有看懂。。 

再呼吁下回贴。。。。。~=~ 


冷香26 
更新时间: 11/22 2006 
“千岁,”小陈轻声唤:“您是不是现在更衣?” 
我点点头,小陈冲门外拍了一下手,六局的女官鱼贯而入。 
怎么说思礼斋的平侍侍书们辞宫都是件要紧的事,虽然比选秀是不能比,但也绝不是让我早早走过场就了事的。 
净身,熏香,诵书,更衣。 
净身就省了,我体力不够又畏寒,熏香的鼎一端上来,我就胸口发闷,挥手让她退开。诵书改由礼官替诵,只有更衣是旁人不能代劳的。 
贴身丝衣,单衣,长衬,短衬,衬袍,外袍,锦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不行的缘故,总觉得这些衣服变的比我还要重,真不知道是人穿衣服还是衣服压人。 
头戴捧过来,我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于是便端了下去,又换一顶,还是太重。 
最后小陈自己去挑了一顶盘丝的纱冠来,我点了点头。 
宣德宫的正门大开,一列一列站着或俊或美的少年,他们的年纪都大不过我,脸上却没有一点青涩的表情。我在队伍中看到了孟觉,他穿着一件青衫,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来,眼睛下面似乎有些黑晕,想是晚上没有睡好。 
要看到更多是办不到了,我的目力也只能看到这么远,再远便觉得模糊不清。 

我走到正中,所有人一起弯腰下拜:“参见皇后。” 
我在中间的座位上慢慢坐下,抬一抬手,礼官唱道:“起──” 
其实我只是个摆设,说两句场面话,一句话概括,就是好走好走,恕不远送。 
同在宫中相处一场,这些人可以离开,我却没有。 
以前曾经以为自己是可以离开的,但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你以为必然的,却常常并不会发生。 

“千岁?”背后有人小声提醒。我回过神来,慢慢站起,下面的人又呼拉拉跪一地,只看到许多头巾和后背,谁是谁分不出来。 
等我扶着小陈的手出了正殿,脚就已经软的没法走路了。 
身体象抽去了骨头一样倒下去,似冰山遇火时的情形,一瞬间就倾塌融化。 

“小竟……” 
“能听到么?” 
能听到……只是,看不清。 
还有,很冷。 

“……我要截住你的四处经脉,这样可以延阻寒气蔓延……会有些痛……” 
我疲倦的想抛开这声音,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听起来象姚钧,象苏远生,象龙成天,象尽欢…… 
又谁都不象。 

身体好象慢慢热了起来,但是心头那一点象针尖般大的地方,温度却在不停的失去。 
冰和火轮番的倾倒在我身上,一时间汗如雨下,一时又冻得牙关格格响。 
“小竟……” 

四肢渐渐回暖,胸口却冰冰凉。 
经脉似乎被冻住了一样,真气一点也感觉不到。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团茫然的黑暗,手动不了,不然,我可以抬起手来试试,是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渐渐声音回来了,听得到鸟啼,空气中有很清新的味道,是一早了吧。 
心里其实很明白,不是天黑了,是我看不到了。 
突然觉得很好笑。 
一直拖拖沓沓的不放弃,只是想着能再见一次就好了。 
结果弄成现在这样,就是他来了,我也见不到。 
“小竟。” 
我没听错,是苏教主的声音。 
“……” 
我明明是张了嘴的,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手被轻轻握住,很柔和温软,我能分辨出来,这是孟觉,他轻声说:“刚才给你封截经脉,气穴鼓荡,所以暂时看不到,也不能说话。” 
孟觉的手松开抽走,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没有底,反手去握,却握到了另一只手。 
“小竟。” 
这次是龙成天,我知道。 
似乎平时远没有那么灵敏,那么清晰的感觉,看不到东西之后,却变的清清楚楚的。 
“要喝水吗?” 
不说不觉得,他这么问,真觉得渴了。 
杯子递到唇边,很小心翼翼的。我喝了满满一杯,轻轻点了下头。 

那会儿真气乱冲,头昏脑暗的时候,还以为听到了明宇的声音。 
想不到是苏教主。 
他怎么会进来?孟觉没出去么? 
他们把话说开了吗? 
“你休息一会儿,我就来陪你。” 
龙成天将我慢慢抱起,放到一张柔软的床榻上,不是宣德宫的床,这张床窄了一点,但是铺陈的更厚软。 
我不知道是谁的手替我擦了身体,换上干衣,多半是小陈。只是他不出声。 
动作很轻巧……应该是他吧。 
问也问不出口,也许是在宣德宫偏殿一隅的养气堂,这里室小偏暖,比正殿那边还要静的多。 
我记得这里也有张很舒服的床,曾在这里睡过几次午觉的。 
眼睛看不见,却感觉得到阳光照在面上,暖暖的,有些发紧。 
一时并没有睡着,胡思乱想着。不知道阳光有没有重量呢?应该是没有吧,可是为什么光一照在脸上,就觉得有些重重的呢。 
也许是错觉,只是热量而已。 

躺在这里倒也很清静,看不到东西,也省得操心。说不出话,也省了力气。 
其实人的烦恼都是自己招来的。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还记得有句话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路是自己走的,事是自己做的,选择也没有任何人逼你,是自己摆布了一切。 
我释然的笑起来。 
现在是真的不介怀了。还要介意什么呢? 

也许一切重来,我会做不同的选择。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苏远生不必费那么大力气救我的,我自己清楚,孟觉也很清楚,不过是再拖日子,一点意义也没有。 
手慢慢抬起来,缓缓移到耳垂上。 
那里有一枚小小的玉珠子,是我有一次跟暗宫的人要来的。 

这个东西很久了,是原来乱的时候拿来放在身边的,一直就挂在那里也不理会,没有用到。 
手抬到耳边已经费了很大力气,等把珠子解下来时,我真是一动也不想动,就这么仰在榻上软的象一滩水。 
这世道儿…… 
想想真好笑,可惜没力气笑。 
就是笑也笑不出声来。 

活着就很无用了,总拖累人不说,竟然连死也这么费力。 
玉珠在手里握的有些热了,我慢慢张开嘴,把珠子含进去。再养养力气,咬破了外面那层脆壳儿。 
给我这珠子的人说,外面的壳儿平时不会破,不过用唾液沾湿后就会变得异常松脆,一触即破。 
有一点甜的汁液从里面流出来,迅速布满整个口腔。 
真不错……毒药还做的这么甜蜜。 
不过,人活着的时候吃了太多苦。临去之时,尝点甜味,总算是得到些许安慰了。 

把清甜的毒药全吞进肚里,我舒服的放松了身体。 
从来没有这么安然,这么期待过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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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了,快完了,下面还两章…… 
完了就好了。。。 
那啥,下面两章完全不同。正在考虑先发哪章挨揍能挨轻些。。 


冷香27 
更新时间: 11/26 2006 
旁人都说,人将死之前,总会想到心中最真实,最牵念的人。 
我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躺在那儿,觉得一丝丝冷气慢慢从胸口流入四肢百骸,身体渐渐僵了。太阳依旧照在身上,皮肤却一点点的冰麻,慢慢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小竟?” 
“小竟。” 
隐隐约约的声音,象隔着好几堵厚重的墙传来。 
我心里叹息。 
原来,还是舍不下他。 
不然,为什么弥留幻听,都要听到他的声音? 

好吧,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恐怕只剩一点点时间了。身体已经象不是自己的了,大概再过几秒,连思想也会停止。 
怀念已久的声音说:胆小鬼。 
还说;负心。 

是,一点都没有错。 
我胆小,又负心。 
所以到现在听到自己幻觉中的声音,虽然是在骂我,但是仍然觉得舒服。 

那声音渐渐也再听不到。 
我在心底微笑着,想起第一次在碧桐宫里,有淡淡的香气。 
那时候明宇说,是树叶的香气。 
清淡,恬远,带着风的微冷。 


(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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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番外有米人想看? 
有米?有米? 

咳。。。这个,番外……可能没多少人想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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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番外之 

定风波 

(一) 

我踮着脚尖,悄没声息的溜下床,一手捡起落了一地的衣裳,一手勾起鞋子,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那人气息深沈,一床锦被密密盖着,空气中还有些许残留的香气。 

迷情香,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用处。不过,不过我没想到……这个用药的后果…… 
昨夜的风情旖旎,极乐之美还都历历在目,鼻端余香未散,肌肤相亲的触感…… 
唔,不能再想了。 
我揉着鼻子溜出门,胡乱套上衣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安全隐秘的所在躲起来── 
那人醒来发现我的所做所为,怕是会把我的皮都剥下来也不够出气的。 
我也不是……也不是存心有意,其实说起来,那个赠给我迷情香的罪魁祸首现在还逍遥的置身事外。 
我站定了脚,想了一想,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来。 
哼哼,最安全最隐秘的藏身之处…… 
嘿嘿…… 

我在宫里混的也是如鱼得水,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直进到皇后的寝宫去。外头已经朝阳高照,里头却还是帐垂帘坠,静寂无声。 
挥手把小陈撵下去。虽然总是小陈小陈的喊,其实他也已经是后宫里地位仅次于裴老头子的第二人,下头的人陈总管陈公公叫的好不亲热,难得这个家伙对明宇对章竟都是忠心之至,倒没有什么擅权弄么的事情,而且每天章竟的起居,他还是亲力亲为,不肯让女官们来接手。估计章竟也不习惯让女官服侍他吃喝拉撒。 

我掀开帐子的时候,章竟已经睁开了眼,清澈的眸光一点看不出是刚睡醒的样子。他推被坐起来,笼了一把头发,笑着说:“真没规矩,外头等着去。” 
我笑着去拧他鼻子,他抬手打开我的手:“脸皮越来越厚了,苏教主也没好好训戒你。” 
三个字就把我的气势戳破了,矮了半截在床边坐下来:“别提了……” 
他双目一亮,凑上来说:“难道你真受了训戒了?来来来,说给我听听。” 
这人好象是对别人倒霉事情特别有兴趣,上次尤哥被尽欢钉到脚,他就很没同情心的大笑一场,还传信给姚钧叫他一起乐乐,信末公然写:兴灾乐祸,人之本性。观旁人灰头土脸而庆自身太平无事,不亦乐乎。 
我不怀好意瞄瞄他犹有点点玫瑰胭痕的肩膀:“请问皇后千岁,您昨儿召哪位美人侍的寝?” 
他也算脸皮厚的,居然也一下子闹了个面红耳赤,从被底伸出脚来狠狠踹我一记,一把把被子拉到脖子上,裹个严严实实。 

我捧腹狂笑,一下子没有坐稳,从床边滑坐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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