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根本不会相信彩衣是安于平静生活的人。
但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脸上神色仍然淡淡地。抬头看向前方墙上的镶着的一块水晶饰屏。
青衣呼吸一紧;难道被他看出了什么了?
却听他缓缓道:〃据说楚国公的先祖曾遗留下一块光鉴如镜的紫水晶;想必就是这块?〃
彩衣正说地动情;被他突来的话题打岔;愕了一下;垂头道:〃是。〃
青衣微微一愣。继而想起一件随着她失忆而忘掉的一件事。
父亲祖上遗传了一块上好的水晶;世代相传;后来增城被割给北疆;这块水晶从此被遗失在增城;父亲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儿时一直想不明白;增城是划割出去;而非破城;这么重要的东西;完全可以搬回燕京;为什么父亲会任由这块水晶留在增城;却又对这件事一直放不开。
母亲被她缠得紧了;才告诉她;那块水晶搬不走;除非将那房子整个拆去;但一旦拆了房子;那块水晶的秘密就再也不是秘密。
而上官家老宅所在的位置;处在龙脉上;所谓的龙脉之地;涉及到方圆百里的风水;龙脉上的一砖一瓦都不允许人任意拆除。
除非是地龙翻身;否则绝不会有人敢去拆除龙脉上的任何屋舍建筑。
因而;就算再过一百年;拆房子搬水晶的事;都不可能发生。
照母亲的说法;除了自家最亲近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这块水晶的事;知道其中秘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青衣望着眼前的水晶屏;原来这就是秘密;这水晶一面光鉴如镜;另一面却透通如水。
母亲知道这个秘密;那么跟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香芹自然也知道;所以彩衣知道这个秘密也就不足为奇。
而肖华在楚国公府多年;虽然父亲不会告诉他水晶的秘密;但偶尔也会抱怨遗失祖上遗物的事;所以肖华才会知道水晶之事;从而一眼看出墙上的水晶屏;猜到这里就是上官家的旧居。
青衣隔着水晶屏;仿佛觉得肖华的目光是落在她的身上;甚至是望着她的眼;心里七上八下;难道他看见她了?
慌乱中;又有一丝期盼。
虽然理智告诉她;以后再不能见他;如果被他发现后;彼此只会更痛苦的折磨;但心底仍有一些期盼。
隔屏与他四目相对;她的心象是要跳出胸膛;几乎在她就要认定;他真的看得见她的时候;他却移开了视线;看去别处。
青衣悬着的心重重落下;长透了口气;一抹淡淡地失落感慢慢填满胸膛。
彩衣虽然知道那块水晶从外面看;怎么也不可能看见里面;但毕竟肖华心有千窍;她无法确定是不是被肖华看出蹊跷。
自从他看向水晶屏;一颗心也是七下八下;见肖华不再看那块水晶;也暗松了口气。柔声道:〃她已经死了;不要再自欺欺人地折磨自己。〃
肖华眉心微微一蹙;浮上一些冷漠;似不耐烦她所说的话;〃你约我来;想说的就是这个?〃
彩衣的眼又再凝上泪意;〃我见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她确实是死了;因为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
肖华不语;如果早在昨日;他会对彩衣的话不屑。但之前体内雄盅的异样;再听彩衣的这翻话;却是别样的感触;象有一柄重锤在胸口上用力锤下;闷痛难忍。
彩衣见他眸子微微一沉;闪过一抹痛意;心脏砰地一跳;她认得肖华十几年;不管遇上天大的事。都看不见肖华脸上有丝毫动容;所有人都认为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如此淡定的一个人;刚才竟没能掩饰?杉璧哪歉鼍秩肓怂男?
这一发现;让她信心大增;接着道:〃我无意中得知蛇侯想要利用行尸对付你。可是我知道的太晚;已经来不及通知你;我担心你……于是悄悄爬上登天涯;想看你能不能脱身。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些行尸失了蛇侯的控制;走错了方向;窜到了北疆王和青衣见面的地方……青衣被那个蠢丫头所累;被逼进山道。进去时是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她一个。她想从攀崖逃走;结果终究是晚了一步;被……〃
肖华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他在发现那具穿着青衣的衣衫后。也曾攀上那座山崖看过;山崖顶上确实可以看遍整个雾竹林。
彩衣偷看了眼肖华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对她说的话信还是不信;又道:〃蛇侯和大娘匆匆赶来;却慢了一步;大娘看见青衣的尸骨;顿时发了疯;与蛇侯撕打;这时我爹却从山道里出来;看见青衣后;整个人突然间变得好可怕;竟可以浮在半空中……然后……然后……〃
她说到这里;眼里涌上恐惧之色;呼吸微微急促;手蒙了眼;道:〃然后竟整个人炸开来……〃
肖华淡淡的神色凝重起来;楚国公自爆的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个凡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然后呢?〃
泪从彩衣手指缝里渗出;摇了摇头;象是想把那日所见的恐惧景象从脑海里甩出去;〃然后大娘冲进那堆血肉横飞的血雾;我害怕;没敢再看;等睁开眼;我爹和大娘;还有蛇侯都不见了……青衣真的死了……〃
肖华的视线终于落在彩衣不住颤抖的肩膀上;良久才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等肖华的身影消失地门口;彩衣捂着脸的手垂了下来;脸上糊满了泪;眼角却浮上一抹得意的笑;向水晶屏瞥去。
青衣深吸了口气;从水晶屏边退开;胸口一下一下地抽紧;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用力地呼吸;让自己不至于窒息过去。
他把彩衣的话听进去了;否则不会就这么离开。
半晌才自嘲一笑;这样不是很好?
他信了彩衣的话;也可以将她抛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再不会为她所累。
彩衣推门进来;看见软坐在床连的青衣;青衣的神情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颓废;眼里的笑意瞬间浓了几分;慢慢踱到床边;向青衣俯身过来;在青衣耳边;低笑道:〃心疼了?〃
ps:青衣明天要发力了;希望姑娘们喜欢。
总有姑娘埋怨果子更新时间;在这里解释一下;小果子只有七个来月大;现在特别顽皮;要人陪着玩;而且还会发脾气了;不象小小的时候那么老实;所以只能乘她睡的时候码字;可是小果子白天睡的好少;55555;所以等码完一章;都得很晚。
有孩子的妈妈应该深有体会;没有过孩子的姑娘们;就用心体会一下了;等以后你们有了宝宝也会有所体会的了。
☆、325狗咬吕洞宾
青衣手指紧攥着床沿;指节根根青白。
彩衣满意她的表现;她就是想要从精神上折磨青衣;做这么多;总算是看到了一点收获;〃这才只是开头;好戏还在后头;你以后会在这里看着我与他恩爱缠绵;却只能一个人流血;一个人心痛;然后一个人舔伤口;一直到这么死去。〃
青衣突然间觉得体内的蛇鳗轻轻一动;软绵绵地拿一根针都吃力的身体;突然有了力气;飞快出手;闪电般卡住彩衣的喉咙。
彩衣惊愕地瞪大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但喉间的紧痛让她无法否认事实;她用力地呼吸;但能吸到的空气实在太少;憋得脸庞紫涨;艰难出声;〃怎么可能?〃
那软骨散是她高价购得;而且在人的身上试过不下三遍;从来没有出过纰漏。
青衣在蛇鳗安分下来;继而身体就有了力气的那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拜蛇皇之毒所赐;寻常的毒对她起不了作用;之前身体的刺痛和软柔无力;都是蛇黪初进入她的体内;对她的身体抵触造成;至于软骨散对她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蛇鳗刚开始适应她的身体;她的行动还不能象以前一样灵活;但搞个突然袭击;对付自持万无一失的彩衣;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虽然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但没有兴趣满足彩衣的好奇心;冷冷道:〃把我的?顽贝刮?〃
青衣在昏迷中被人剥去衣服;里里外外尽数换过;身上的东西自然一样不少的被搜去。
这世上;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实在有限;别的东西;她可以不要;但这两件;绝不能丢。
彩衣是在青衣手上吃过苦头的。别说这时候屋里只得她和青衣两人;就算有别人在;只怕也难在青衣手上把她安全地解救出来。
心中气苦自己太过于依赖那软骨散;虽然不敢和青衣硬来;却也不愿就这么妥协;视线飘忽;佯装透不过气;不直接回答。
青衣嘴角抽起一丝冷意。手上用力;将她卡得几乎闭过气去;才略松了些;令她憋涨得难受。又不至于死去;森森然道:〃我没有多少耐心;要跟我玩花样;我不介意杀了你;再自己找。〃
彩衣却青衣的话却没有半点怀疑;飘忽的眼神瞬间呆滞;往屋子一角的花格架望去。
青衣手掌一松;接着快如闪电地切向彩衣颈侧;任彩衣人事不知地软倒在脚边。
她长嘘了口气。咬牙走到花格架旁;摸索一阵;果然寻到个机关;打开一个暗格;暗格里果然放着从她身上取下的所有东西;包括赤水?头镅╃?
她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尽数收起。回到床边;软坐下去直喘粗气;这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耗尽她才恢复的所有力气;哪怕再多支撑一会儿都不行。
如果彩衣咬死不说;她为了那两样东西;倒不敢把她怎么的;还好彩衣是个软骨头;被她一吓就露出破绽。
青衣休息了一阵。开门出去。
一为了保住这间密室;二来彩衣怕人多口杂;进入内室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下人跟随;所以外间此时也没有一个下人。
青衣站到窗边;揭开窗帘。往外张望;见是一座二进院的四合院;几个下人散落在院中各处;凝神细听;院子里除了这些人;没有另外潜伏在暗处的隐卫;略松了口气。
青衣避开那些下人;闪身出屋;不敢走正门;攀上一处角落的假山;正要探头跃墙出去;突然一道亮光一晃而过。
这么多年刀尖上打滚的经验;那是兵器的反光。
陡然一惊;忙缩身回来;完全隐去身形;寻了处假山缝隙向墙外看去。
墙外稀稀落落地分散着一些小摊小户;这些人落在寻常人眼中;定看不出任何异样;却瞒不过经过严格训练的青衣。
这写似毫无章法的摊户和来往过客;却从四面八方把这间宅子包围的密不透风。
青衣捂了捂脑门;果然……
肖华怎么可能对彩衣没有丝毫怀疑;可以放任她我行我素;他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至于这条鱼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青衣的心怦怦直跳;只要翻过这堵墙;就可以与他相见;就再也不用与他天各一方。
念头一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青衣慢慢从假山后探出头;就在这时;额角的蛇鳕突然动了一下。
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见了他又如何?告诉他自己已经半人半妖;与他一起;会吸取他的元阳?
以他的性子;就算知道她成了妖;也不会嫌弃她;但天要灭他;他就偏偏要逆天而行。
她如果贪图一时的温情;定会把他逼上绝路。
如果能找到解决体内蛇鳗的办法;她与肖华仍是可以再续前缘。
但现在绝对不是与他见面的时候。
青衣探出的头;又再慢慢缩回;重新盯着墙外那些‘点子’。
那些固定的点;位置都设得极为巧妙;可以眼观八方;就算她寻到机会出了这院子;也难从他们眼皮下通过。
正无计可施;突然见一个相貌平平的道士缓步走来;在墙外站?蚯嘁虏厣淼募偕缴贤?那道士很年青;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袍子;毫不出众;但青衣却感他的目光;竟象是穿透假山石;看见藏身假山后的她。
那目光也不多凌厉;却让她莫名地心慌。
道士对着假山望了一阵;忽地笑了;朗声道:〃妖孽;还不现身;是等着贫道上去抓你吗?〃
青衣吃了一惊;向左右看去;哪里还有别人;道士的声音又再传来;〃别找了;说的就是你。〃他声音一落;周围那些‘点子’纷纷向青衣藏身之处望来。
青衣眉头微蹙;握紧凤雪绫;看样子;只有硬冲了。
这时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带头的竟是贾亮。
青衣眸子微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贾亮看见道士;翻身下马;三步并两步地跑来;先望了一眼墙上假山;不见异样;才向道人抱拳问道:〃请问道长可是天星子?〃
道士点头;〃不错;贫道正是天星子。〃
贾亮神情越加恭敬;〃我们陛下令卑职迎接道长。〃
天星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只是一刹;便象是了然;天族世子虽然被贬落凡尘;但与身俱有的灵力却非常人可比;所以他刚到凡间;就被他察觉。
向贾亮回过礼;仍看向假山;眸子里多了分谑戏。
贾亮不知那堆石头有什么好看;不解地问道:〃那上头可有什么?〃
天星子扬了扬眉;〃不过是一只小妖。〃
〃妖?〃贾亮怔了一下;但很快想到肖华说的话;说天星子看似年轻;实际上法术高强;这些年斩于他剑下的妖魔不计其数;他这次来增城是为了清除雾竹林的瘴气。
既然他是杀妖除魔为生;那么发现一些他不能发现的另一类生物;也不足为奇;但‘妖’这东西终究是让人心惊;紧张地望向假山石;〃道长说;那里有一只妖?〃
天星子‘嗯’了一声。
〃那是不是要……〃在贾亮心目中;那些斩妖除魔的道人;见着妖魔一类;总要出手清理清理。
天星子听了这话;却又是一笑;〃不过是只初生的鳗儿;如果不为恶;我也不为难她;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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