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奴婢瞧平阳侯是极好的一个人”
青衣喂鱼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将手中鱼食撒入水中,“你没事可做了么?”
小桃咬了咬唇,道:“今天的太阳好,我去叫她们把被子翻出来晒一晒,再不晒晒,怕是要发霉了”
青衣‘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抱着鱼食缸发呆
小桃突然发现,一直以来,看上去无忧无虑的二小姐,心里其实不知藏了多少痛
心里一阵难受,不敢再打扰她,转身离去
青衣静看着水中游鱼,心里并不象表面上这般平静
他不来,她去寻了小十七,这一切也就算结束了
偏偏,他就是不肯放过她,只是随便一个举动,就打破她的计划
轻叹了口气,把鱼食缸放了回去,他离了府,她也该走了
突然腰上一紧,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脯贴了上来,青衣只吓得魂飞魄散
青衣本能地反击,手臂一紧,竟也被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她回头过去,只看见一缕飘开的黑发,柔软温热的唇已经贴上她的耳,熟悉的白玉兰冷香散漫飘来
背脊一僵,耳根子却火烧火炙一般的烫
他才见了父亲,却敢来这里,还敢这样对她真是胆大妄为
猛地一挣,却没能挣开,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耳边,“我不会让你逃走”
青衣暗吃了一惊,难道他察觉到什么?
用力将他一推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仍他手臂一松即收,将她转了个身重新紧紧抱进怀里
青衣抬头,是她死而复生,醒来后和母亲一起逃到涯边时所见的戴着青獠鬼面的脸
他空出一手慢慢揭下面具露出那张让她光是想想,便能痛入心髓的倾世面容
如墨笔画出来的眉眼含情带怒,“如果我今天不来,是不是今生就再休想见到你?”
青衣感觉自己要窒息过去,他居然敢这个涅留在这里,“你疯了?”
肖华兀然一笑,“我很早以前就疯了,现在不过是想再疯些”
青衣呼吸一窒使劲推他,“放开我”
他不但不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容不得她再挣扎得动丝毫,“跟我走”
青衣沉下脸冷笑道:“侯爷当我还是当初的十一?”
肖华凝视着她的眼,一眨也不眨,“对我而言,青衣也好,十一也罢,来来去去都只是个你”
青衣鼻子莫名地有些发酸,“你走吧,我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过完此生”
他忽地笑了,“你让我不得安身,我如何能放你一个人清静?当初我想放手了,你却做了那些,不就是想让我们生生世世纠缠一起,如今我被你缠得起了心,你却想脱身出去,这是哪里的道理?”
青衣胸口上突然象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钻心的痛,“你醉了酒来的吗?尽说胡话”
肖华长指突然插…进她的发,按在她后脑勺上,一低头,向她微红的唇吻了下来
那吻既凶悍又温柔,是长久压抑得到释放的热烈
青衣一惊,这地方虽然僻静,但并非就没有人来,他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揪了他肩膀上的衣衫,用力拉扯
如果他只是寻常的男子,以她的本事,可以轻易地将他抛翻在地
但他是平阳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从战场上滚打出来的平阳侯
任她拉扯,却如同对着一堵铁壁铜墙,受出的力气,没有半用处
她越是挣扎不出,越是不肯任他所为
他对她的反抗,不理不顾,向前一步,将她摁在木栏柱上,只吻着她不放
好象要将胸口里滚着的怒气全还给她
太子夺位,他知道蛇侯要动手了,不得不离开楚国公府,去部署一切
在他离开的这两天,心里莫名地发慌,这样的感觉他曾有过两次
一次是他被父君召回天空
他走的那日,她母亲来接她,说带她回娘家看看
他寻思一来一去,也要耽搁些日子,她一个人在山里也是寂寞,便欣然同意
回到天宫,才知道父君要给他娶妻
他早告诉过父亲,他已经有了妻子,父亲并不知青衣的来历,对他在巫山所识的小仙不以为意
说以他的身份岂能娶个微不足道的小仙为妃,既然他与那叫青衣的女子已经有了孩儿,便留她在巫山与他为妾,抚养孩儿就好
他怒不可遏,重回天界后,头一回与父君反面,不欢而散
怒气匆匆地返回巫山,她还没有回来,便第一次有了这样慌乱的感觉
那时他没有想到,这一分,竟是二人悲剧的开始
他回到巫山,却久久不见她回来,便想着去她家族接她一接,结果半途中却听说玉帝太子将娶侧妃,处处能听见人说玉帝太子的侧妃如何美貌,他对这些之事全不上心的,只想快些见到青衣
去到月夫人家中,竟没见到青衣,她家中人说青衣随了母亲去天宫玩耍
他寻思着青衣从小大到就没离开过巫山,出去玩玩也好,便仍独自一人返回巫山
哪知,回到家后,却见本该跟在青衣身边的小婢女秀秀,抱着他和青衣所生的孩子小龙儿在门前落泪
秀秀是他和青衣无意中在山里救下的一只小兔精,小兔精感谢他们夫妇二人的救命之恩,便留了下来与他们为婢
他觉得蹊跷问秀秀出了什么事
秀秀却吞吞吐吐,只说小龙儿想爹爹,哭闹不休,她就带了小龙儿先回来
他心里隐隐不安,再怎么问秀秀却再不说什么,他也只能暂时丢开
过了三日,青衣仍是不回他有些坐不赚又去了寻她,这次却吃了闭门羹
这才感觉到不对匆匆折回巫师寻到秀秀,迫她说出真相,才知道玉帝太子要娶的人竟是他的夫人青衣……
青衣怕玉帝太子伤害孩子,才让她带了小龙儿回到巫山
他惊怒交加,重新折回月夫人那里,却哪里见得着青衣的人影
等来的却是玉帝太子的截杀
他的家族与玉帝家本不和,这些年来,没少打仗玉帝太子从来不是他的对手,可那次,玉帝太子招招落在他软弱之处生生地毁了他的战剑,险些要了他的命
第二次有这种感觉是……一抹刺心之痛在心间闪过他咬了咬牙,不敢再想
如今,这感觉再次袭来,他如何还能淡定,修书与她,同时令孟飞暗中看着
孟飞把青衣的接到信时的动作与神情细说与他听
一听之后,心就冷了下去,她不会见他
既然不见,那只能是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寻到她,如何能再让她逃走?
怕夜长梦多,从楚国公府里出来,来不及装扮,就立刻从密道重返楚国公府
当他发现她竟在他常呆的凉亭,又惊又喜,胸膛里是满满的柔软情意
她心里当真是有他的,否则不会在离开前,还在这里徘徊
既然她心里有他,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凡尘之间没有他可以贪恋的东西,他心头所想,心中所念,独一个她
如今抱在怀里,哪里还肯放手
在彼此将要窒息之时,他的唇才略松开她
青衣猛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至于窒息而亡,急道:“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对她的威胁半不为所动
青衣暗抽了口冷气,他怕就不会来了,“如果我爹看见侯爷这涅在这里,会如何?”
肖华微微一笑,“瞧见又如何?”
青衣怔了,以爹爹的烈性子,只怕能在这府中就与他大打一架
他突然低头下来,在她唇边轻吻了一下,柔声道:“让他瞧见,可真把满城的风言风语坐实了”
青衣喉间一哽,俏脸沉了又沉,“你能再不要脸些吗?”
他的唇离了她的唇角,寻着她的唇重新覆下,“这句话,以前是我常对你说的”
青衣怔了一下,却见他似在回想往事,忽地一笑,道:“你小小年纪就总算往我怀里滚,什么赖皮招式都用得尽了,都忘了吗?”
青衣耳边突然似乎响起还带着稚嫩的女童声音,道:“肖狐狸,听说男人胸脯上也有两个豆豆,你一定没有吧要不然,做什么天天把衣服裹得这么紧,是怕人看见你没有,说你不是男人吗?”
另一个似头痛的少年声音响起,“青青,你又想做什么?”
女童道:“你有吗?有吗?一定没有的,要不,你给我看看?”
少年无奈道:“你能再不要脸些吗?”
青衣想到这里,脸上火烧一片,自己以前怎么就这么极品呢?
视线飘忽,不看他的眼,道:“都忘了”
肖华眼角微斜,露出一抹谑意,“看来是记得些的”
青衣脸烫得象要燃起来,“谁说我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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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赖皮一些。”他望着她低笑出声,手臂紧了紧,真恨不得把她摁进自己的身体。
青衣越发无地自容,远远传来人声,青衣惊了一下,回过神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在这里与他说这些。
脸上笑意尽收,推他道:“来人了,快走吧。”
他眼里笑意也随之收敛,“小十七带着你,离不开燕京。”
青衣愕住,脸色突变,“你做了什么?”
肖华狭长的眸子蓦地转冷,“你认为我能对他做什么?”
青衣望着他冰冷的眼,心脏象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痛得一抽,“如果你没对他做什么,怎么会说出这话?”
肖华冷冷一笑,“别忘了,在燕京虎视眈眈的可不止我一人。某人的二十万大军,足以将燕京围成铁桶。”
青衣僵住。
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十七虽为姜国太子,他来燕国做客,碍于脸面,自无人动他。但出了燕京城门,那就不同了。”
青衣脸色微白,“我哪知道,会不会是你设下陷井,再嫁祸他人?”
肖华轻抿了唇,冷冷地看着她,半晌才冷冷出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
青衣斩钉截铁,“是。”
肖华的眼越加冷了下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离开?”
青衣呼吸一窒,半晌透不出气来。
她对他是不怀疑的,这么说是想激他离开。
不想,他聪慧至此,如此也能洞察她的心意。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暗暗着急,将心一狠,冷道:“侯爷想多了,当初我是为了母亲才入的侯府,对侯爷并没有半点心思,自打青衣离开平阳府,民女与侯爷之间再无瓜葛。至于儿时情意,我也不记得丝毫。有的不过是之前与肖华的同一屋檐之下的那点情份。如今你做回自己的平阳侯,以后也就各走各的路,再无半点关系。”
肖华明明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他,却为何反复无常地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明知如果有人看见他此时模样,定会生出事端,仍是紧揽着她的腰不肯走。
眨眼间。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青衣急得险些哭出来,这人真是疯的,忽地握拳向他面门打去,他却不避不让,任她那拳击来。
青衣的拳头在离他的脸半寸之处生生停。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轻道:“跟我走。”
“走?往哪儿走?”楚国公愤怒的声音传来。
青衣心一沉,这下麻烦了。
平阳侯却仍将她抱在怀中,不肯放开,向来人看去。
只见楚国公与蛇侯双双站在面前,他们身后站着不少舀刀的护卫。
青衣脸色一变,挣了挣,低声道:“快放开。”
平阳侯不放,扫了楚国公一眼,平静地看向蛇侯。微微一笑道:“我们总算是见面了。”
蛇侯微仰了下巴。眼里是带着胜利得意笑意,好象这一仗,他赢定了,但看向肖华揽在青衣腰间的手。泛着紫光的眸子却是一冷,哼了一声,“见了我,你就自求多福吧。”
平阳侯又是一笑,不再理他,看向楚国公。
楚国公望着他那张惊世骇俗,俊美无匹的面庞,也是微微走神,平阳侯竟长成这般模样,怪不得有那样的传言,也怪不得青衣会被他所诱惑。
目光看过紧揽在平阳侯怀中的青衣,冷哼了一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冷喝道:“青衣过来。”
青衣听见附近花丛中有轻微的动静,转头看去,阳光晃过反射出兵刃映出的刺眼寒光。
一支支箭头从花丛中悄然无声地探出。
看得出花丛后隐了许多弓箭手,箭已经上弦,只要一声令下,就会万箭齐出。
扫了眼楚国公和蛇侯,突然意识到。
平阳侯在外一直是戴着面具的,除了平阳侯府里的人,以及他的亲信,无人见过他的脸。
他这般模样出现在这里,父亲就算是将他射杀了,也可以说并不知他是平阳侯,射杀的不过是私闯入府的淫贼什么的。
想到这点,心止不住的狂跳,看了身旁肖华一眼,后者面色从容,全无惧意,暗骂了声,“蠢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刚才她是一心想脱身出去,但这时……
青衣不但不走开,反而向肖华靠近了些。
肖华向她看来,微微一笑,胸中郁积瞬间消散,她果然是在意他的。
蛇侯脸上的笑意微僵,继而转冷,“青衣小姐,还是过来的好,刀剑无眼,万一伤着小姐,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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