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夫人手中茶杯‘哐’地一声跌在床榻上,茶水四溅。
青衣眉头一蹙。
香芹瞅了月夫人一眼,阴阳怪气道:“纳妃是好事啊,姐姐这是怎么了?”
楚国公狠狠地瞪了香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香芹吓得一抖,忙闭了嘴。
月夫人回神,蹲下身拾打翻的茶杯,“皇上怎么说?”
楚国公冷笑一声,“他是巴不得,不过是想装装样子,加上对我有所顾忌才没当场答应。”
月夫人心里一紧,“将军会答应吗?”
楚国公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我的女儿岂能给他,如果嫁太子,倒可以想想。”
青衣越听脸越黑,太子见着她,她和平阳侯的事就穿了,“你不会给人做妃,也不嫁太子。”
前些日子,楚国公为了安抚夫人,答应给青衣寻个好婆家,远离宫庭,但物色的女婿,一个接一个的死,他早心灰意冷。
今天在朝上窝了一肚子气,正没处发,听女儿顶撞,恼道:“嫁太子,以后就是这天下的国母。”皇帝是假的,太子可是真的,他保那假皇帝,就是为了保太子登上皇位。
青衣冷笑道:“是啊,父亲大可去跟太子说,我女儿克夫,得嫁一送一。”
肖华侧目瞥来,有些忍俊不禁。
“你。”楚国公顿时噎住。
香芹和彩衣气得脸青,感情她们就是青衣的附带品,就是出嫁,也是白搭上去的那个。
月夫人忙瞪了青衣一眼,“你爹喝了酒,你就不能少气你爹一气?”
青衣眉头拧成了疙瘩。
月夫人扫了香芹和彩衣一眼,不想当着这母女二人的面多说什么,又道:“整天在外头野,还不回房去。”
青衣怕父亲脑门子一热,真吆喝着把她送给太子,但也不想当着彩衣的面多说什么,斜瞪了一旁看热闹的肖华一眼,“有趣吗?”
肖华笑笑不答。
月夫人皱眉,对肖华道:“这儿交给我就好,你也回去吧。”
肖华辞了月夫人,朝着香芹微一点头,洒然出门。
彩衣想跟着上去,被香芹一瞪,嘟了嘴,不敢再动。
青衣从母亲那时出来,见肖华等在一株连香树下,迟疑了一会儿,扭了头不看他,从他身边走过。
肖华微微一笑,默默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青衣紧着耳边倾听身后动静,偏偏身后人除了走路,还是走路,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沉不住气了,猛地转身,狠狠地瞪着他。
肖华任她瞪,脸上神色丝毫不变。
青衣在他脸上瞧不出半点心虚,慢慢皱了眉头,“我是怎么回来的?”
肖华坦然道:“我送你回来的。”
青衣心脏猛地一跳,“你……对我做过什么没有?”
肖华神色从容,“你认为,我能对你做什么?”
青衣哽了一下,也不能确定的事,总不能明着问他,有没有上…过她吧?
干咳了一声,“你跟女人做过没有?”
肖华偏头低笑了一下,才重看向她,“我是正常的男人。”
青衣清了清噪子,“ji…女?”
肖华直视着她,“我喜欢和喜欢的女人做。”
喜欢的女人?青衣脸红了一下,腿间残留的不适突然有些骚动。
肖华笑了,“你不会认为,我喜欢和你……”
“打住,打住,谁以为了?”青衣窘得恨不得踹他一脚,转身前走,“伪君子。”
肖华轻笑了一声,青衣更窘得想飞奔逃走,但这么逃了,更显得心虚,只好硬着头皮,慢慢地走。
肖华看着她微僵的肩膀,眸色一柔,仍是随着她慢慢前行。
过了好一会儿,青衣才开口问道:“王苍海会如何?”
肖华道:“王苍海在出事的前一日离开燕京,去了江州巡查。王文端出事,王苍海完全可以推说不知情。现在只擒了什么也不知道的王文悦关在大牢里,等侯发落。”
两次谋杀姜国来使失败,不逃才是傻瓜,青衣皱眉,“王文悦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应该是的。”肖华凝看着青衣后侧影,“王文悦还算条汉子,可惜生错了人家,现在要白白给他父亲当替死鬼。”
青衣对王苍海和王文端憎恶到了极点,但对王文悦的感觉却是不错,王文悦这么不明不白地给王苍海做替死鬼,实在不值,“什么时候执刑。”
“王文端死在蛇坑,而夫人又一直昏迷不醒,无法指证一定是王文端所做,就算丹心太子一口咬定王氏父亲谋杀他,也是死无对证。这事交给了刑部调查,就算要斩,也要等刑部查出个来龙去脉。”
青衣奇怪道:“既然交给了刑部,为什么不见有人来问我?”
肖华看着青衣耳边,被风拂开的一缕发丝,“丹心……没有把你说出来。”
青衣轻吁了口气,其实只要把她推出去做个证,这件事也就一目了然。
小十七说过,不愿她搅入这趟浑水,他宁肯自己被动,也不把她拱出去。
这个小十七啊,虽然失去记忆,却仍是以前的小十七,宁肯自己艰难,也要护着她。
“刑部能查到吗?”
“王苍海老奸,定是安排好一切,由王文端出面谋杀太子,而他则以巡查为名,躲得远远的,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加上有丹心在街上把王文端打过,就算你我出去做证,刑部可以推说是王文端与丹心太子夺女人,一时蒙了猪油,才干出这事。反正王文端已死,随他们怎么说。到头来,也只是轩了五文悦给丹心泄愤罢了。”
“难道就不能擒了王苍海回来?”
“王苍海有备而去,收到风声,早逃了,哪里擒去?”
“王文悦,不该死。”
“王文悦的生死,由丹心说了算。”
青衣明白,如果丹心放了王文悦,就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但王氏父子两次要置他于死地,他岂能就此作罢。
“你不想王文悦死?”头顶传来小十七懒洋洋的声音。
青衣抬头,见小十七手中把玩着一片树叶,两条长腿叠着靠坐在头顶树梢上。
“我是觉得王苍海和王文端虽然该死,但王文悦并不知情,所以他不该死。”
“王文悦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这么维护他?”小十七把玩树叶的手停下,半眯了眼。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不想滥杀无辜。”青衣不是心软的人,但王文悦代王苍海死了,等风头过后,王苍海回来,他已经死了两个儿子,朝中自然不会再追究他,王苍海依然逍遥,王文悦死的不值。
无辜?小十七脸色蓦地转冷,“他和王文端一同将我囚禁,也叫无辜?”
青衣深吸了口气,道:“我救你一回,算是抵了王文悦那次的过错?”
“抵了?”小十七怒了,从树上跃下,“你这么维护他,还敢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青衣也不多解释,接着道:“这次不是我,你也喂了蛇了,你欠我的情,是不是该还一还?”
小十七愕了一下,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去那破地方?”
青衣使横,“是我叫你去了?”
“你!”小十七怒从心头,这丫头实在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我真是疯了,为你这么个没心肝的丫头去那鬼地方。”
青衣心想,你就是疯了,“我也不为难你,你不追究王文悦,你欠我的情,也就算一笔勾消了。”
“休想。”小十七被她气得心肝都在痛,转身就走,怕再多看她一眼,都能被气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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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私情
小十七走远,肖华道:“他会理解的。”
青衣撇嘴,不理解也无所谓,大不了他找她打一架,他们在蛇国时没少打,也不在乎再打上几架,起码王文悦不会死了。
小十七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如果欠了,也一定会还。
他是为了救她母亲才掉下的蛇坑,但确实是她拉了他上来,她硬说他欠了她人情,他同样会认。
问题是小十七这个当事人,理解不到她的好心,可是肖华这个局外人却看得透彻,难道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对她知道的透彻,而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委实不公平。
次日,果然传出王文悦被撤消处决的消息。
楚国公请令陪同小十七去擒拿外逃的王苍海。
青衣笑着踢飞脚下的一烂碎石,这才是小十七的风范。
楚国公离开后,上回去上香被劫的月夫人心系着没上成的香,又出了楚国公府。
月夫人虽然不待老夫人见,但终究是楚国公府的正室夫人,又有上回被劫的事发生,这次出门,婆子丫头和护院也跟了不少。
这么左拥右护地,按理,不会再有什么闪失。
但青衣心里就是有些不安,等月夫人一众出了门,也悄悄地跟了去,远远吊在后头。
说来巧合,这日前去上香的竟还有燕皇和已经与长年于后宫吃斋念佛的燕后。
青衣混在人群中,看着母亲虔虔诚诚地点香,拜佛,上香油钱,又去拜见过燕皇燕后,才到后头用净水沐浴更衣,用过斋饭,然后再去厢房休息。
月夫人休息的厢房是一间依山而建的独立小院。
这后山上,还散落着几间类似的小院,都是供达官贵人前来上香休息的地方。
服侍月夫的婆子丫头蹑手蹑脚地从厢房出来,关拢房门,各自去寻地方休息。
等夫人醒来,再听一场晚经,再用些斋饭也就可以回府。
青衣躲在暗处,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但心里的不安不但没去,反而更加躁动不安。
避开来往僧人,绕到小院后方,翻上屋檐,见院中下人都各寻了地方窝着打盹,正想跃身下来,潜到窗边,突然听见极轻的开门声。
心跳莫名地跳快一拍。
赶紧缩身梁上,刚隐去身形,见母亲休息的厢房后墙上竟开了一次小门。
露出母亲半张仍然娇美的面庞。
青衣心脏骤然收紧,母亲出来上香,果然是有目的的。
月夫人探头看了看,不见有人,才闪身出来,打开后头小门,飞奔出去,轻手轻脚地关拢小木门,顺着丛林小道一路小跑。
隔壁楼阁上窗帘揭开一缝,窗后燕皇面如寒霜,望着月夫人跑远的身影,低骂了声,“jian货。”
青衣在高处看得明白,等楼阁上窗帘落下,翻下房梁,跃过围墙,飘身入林,悄悄地跟在月夫人后面。
月夫人不懂武功,哪能发现紧跟在她身后的青衣。
小道尽头停着一辆马车,却不见车夫。
月夫刚到那马车前,车帘呼地抛开,里头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抓住月夫人的手腕,将她拽了进去,车帘紧接着落下。
青衣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半覆着手背的衣袖是明黄色,而且上头绣着龙纹。
父亲已经同小十七离开燕京,再说父亲要见母亲,何需这么鬼鬼祟祟。
至于绣着龙纹的明黄衣衫,除了帝君,谁敢穿?
青衣心里一‘咯噔’。
细听左右,除了车里人,只得前头林子里有些动静,想必是回避的车夫和护卫。
青衣绕到马车后方,如鬼魅一般欺近马车,踩在车辕上,身子紧贴着马车,轻轻将马车后窗的车帘揭开一张窄缝,往里望去,这一看,小脸瞬间白了下去。
燕皇把月娘拽上车,就急急地去解她的衣裳。
月娘双手紧拽着衣襟,不容他得逞,怒道:“屠旺福上书让你纳青衣为妃的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燕皇见月娘没有乖乖就范,有些不悦,“我答应过你,不碰青衣,自然不会碰,又怎么会指使人上书?”
如果没有他撑腰,屠旺福敢打楚国公的女儿的主意?给他吃了豹子胆,屠旺福也未必敢。
月娘哪能相信他的鬼话,紧护着衣襟,“如果不是你指使的,你为什么不当场拒绝?”
月娘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燕皇想偷一回腥并不容易,等在这儿,早等得浑身是火,好不容等着了,却吃不上,顿时有些火起,冷哼道:“就凭着你这推三阻四的模样,我也不能拒绝。”
“你不能碰她的。”月娘又惊又气,眼里几乎喷了火。
“等我纳了她为妃,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碰,怎么碰,不是你说了算。”燕皇脸色阴邑。
月娘气极而泣,骂道:“你这个畜牲,自己女儿也不放过。”
燕皇阴冷道:“你拿什么证明她是我的女儿,难道说那些蝎子,你就没被那该死的干过?”
月娘一时语塞。
燕皇哼了声,道:“果然也是被他干过的,既然如此,凭什么说她是我的女儿?要不然等再有人上书,让我纳她为妃,我就说她是我和你生的女儿,纳不得。上官老儿听了,脸上一定好看得很。”
月娘再忍不住,握了拳手扑打他,“畜牲,畜牲。”
燕皇将她擒住,按在车壁上,拽开她的腰带,抓着月娘领口衣襟,用力往两边一分,露出一双颤巍巍的雪白丰…乳,一手抓了用力揉捏,“如果你乖乖地听话,服侍得我舒舒服服的,不管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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