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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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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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央嘉措,你是活佛,你若和凡人相恋,那便是犯了“淫”戒。

  多可悲,本是一个多情的浪子,一旦被认定为活佛,就连爱人的资格也没有了!这样的活佛,这样的戒律,便是成佛又有何用!

  他也有过犹豫,想忘记那个姑娘。

  他求助于佛法,念起大宝法王经文:“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亦不觉知魔着。亦言自得无上涅槃。来彼求游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自形无变。其听法者忽自见身坐宝莲华。全体化成紫金光聚。”

  经书翻动,经文念出,越念,心中越乱。

  是经乱,还是心乱?

  他索性放下经书,转动起经筒,纯银打造的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经纶每转一次,便抵得上虔诚念经一百次,他一遍遍转动经筒,也是在一次次救赎自己的灵魂。

  菩提狮子上师云:转动经轮功德,转动一周者,即等同于念诵《大藏经》一遍;转动两周者,等同于念诵所有佛经;转动三周者,可消除自所身、口、意所有罪障;转动十周者,可消除如须弥山王般罪障;

  转经筒飞转,经文一遍遍转过,佛法无边,浩浩荡荡,但是,他渐渐发现,自己在佛前苦苦哀求着,不是为了超度,却只为触摸她曾经抚过经纶的指尖。

  他终于睁开眼。

  那一瞬间。

  终于,在那檀香之中,在那梵音之中,他慢慢睁开眼,满眼慢满眼都升腾起她的影子。佛经告诉他,此为心魔,魔由心生,须斩断情丝,一心向佛。但是,他心中渐渐升腾起一个明眸巧笑的女子,她的轻扬笑兮,一颦一笑,一动一静……

  ——他无法不想。

  爱情便像是魔障,瞬间便击溃了他数十年苦心的修行。

  他终于还是屈服了,退缩了,妥协了。

  他真的是爱了,不可抑止地爱了,疯狂的绝望的爱了,不顾身份和地位的爱了。

  那样炽热而决绝的爱情呀!

  只有这样浓烈绝望的的爱情,才能写出这样热烈沉痛的诗篇,没有给予,便没有索取。 txt小说上传分享

藏 童年
墨脱,神秘荒芜的墨脱。

  那一派黑色的流水,郁郁的丛林,传说中那朵圣洁的莲花。

  我常常在想,仓央嘉措的童年是在哪里度过的呢?

  是在那莽莽的丛林中,飘渺玄空的迷雾中,呼啸飞溅的流瀑中,或者,竟是那枯燥严谨的寺院中?

  关于他的童年,一般有两种说法。

  有人说,仓央嘉措是在自由自在的民间长大,在露水和大山中领悟佛法,故耳聪目明,自由奔放,能爱人所不爱,为人所不为。

  也有人说,仓央嘉措从小被秘密安置在一个寺院中,在高僧人门下学习佛法。书中记载,仓央嘉措自小便非常的英俊和灵动。

  《大方广庄严经》上,这样描述的他的相貌:

  “这位成就一切的孩子所具备的大勇者,他有三十二种吉相:肉髻突兀头闪佛光,孔雀颈羽色的长发右旋着下垂,眉宇对称,眉间白毫有如银雪,眼睫毛逼似牛王之睫,眼睛黑白分明,四十颗牙齿平滑、整齐、洁白,声具梵音,味觉最灵,舌头既长且薄,颌轮如狮,肩膊圆满,肩头隆起,皮肤细腻颜色金黄,手长过膝,上身如狮,体如柽柳匀称,汗毛单生,四肢汗毛旋向上,势峰茂密,大腿浑圆,胫如兽王系泥耶,手指纤长,脚跟圆广,脚背高厚,手掌脚掌平整细软,掌有蹼网,脚下有千辐轮,立足坚稳……”

  谁能想到,这个小和尚在十年后,带了长长的打结的长发,带着沉甸甸的耳环,身穿华丽的华服,且歌且舞,纵情欢歌,被称为拉萨城中第一个英俊少年。

  且不表,先说他的童年。

  在美丽又神秘的大山深处,这样一个俊俏伶俐的小和尚,有时作诗,有时念经,便是在那佛法庄严的寺院中,想必也会有多情的狐媚娘去偷看他吧。

  如是这般,想必也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那是一个碧空如洗的日子,天正蓝,云正轻,天上吹了些微风。

  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小和尚终于醒了,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个长长的哈欠,合上书本,要去外面走一走。

  小和尚已经十四岁了。十四岁的他,已经从一个孩子长成了一个体态均匀的美貌少年。学习的间隙,他偶尔走出寺院外散步。

  巴桑寺在山南错那,属门巴族聚集地,该地抑制黄教,盛崇红教,且生殖崇拜盛行,男女相爱,情歌回唱,僧人可以和女子通婚。在这里,寺院外经常回荡了一些缠绵的情歌,这些情歌,常常打断仓央嘉措的冥想,渐渐的,他也体会出来了这些情歌背后的含义。那种缠绵惆怅的歌,常常引发他辽远的遐想。

  巴桑寺的极远处,有一座雄伟的大山,那是著名的苯日神山。在这座神山上,有一棵巨大的神树,神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经幡和祭品,此树高耸入云,经常有云雾缭绕,仿佛仙界。也有转山的人,从世界各地,千里迢迢在山路上叩拜着。

  仓央嘉措也经常从寺院的窗口,看着这座神树,桌子上摊开的是佛经,脑子中却是一些情歌中的东西。

  这一天,仓央嘉措走出寺院散步,一边回想着佛经的一些典故。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仓央嘉措回过头去,却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红衣姑娘,笑吟吟地看着他。

  仓央嘉措脸红了。他低着头,斜着身子从路边走过去。

  “嘿,小喇嘛!”那个姑娘叫住他。

  仓央嘉措站住了,低着头看着她,羞怯又好奇。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又不能吃了你!”姑娘咯咯地笑了,笑得弯了腰。

  仓央嘉措也腼腆地笑了,身也渐渐放松下来。

  两个人并排在树林中走着,淡淡的阳光洒下来,小路上一前一后两条淡淡的影子。

  “你叫什么名字?”

  “仓央嘉措。”

  “哦,仓央嘉措。你是在那边寺里做喇嘛吗?”

  “嗯。”

  “做喇嘛要念经吗?”

  “嗯。”

  “念经有什么好,我们去竹林里玩吧!”

  “可是上师待会要教我功课。”

  “怕什么,他现在又不在这里!”

  仓央嘉措还在犹豫,那姑娘一把拉起他的手,两人钻进茂密的竹林中。

  青石。流水。松鸡。大鸟。老树。青蛙。蘑菇。蛇。

  这一切,让仓央嘉措感觉好奇而神秘。

  他们捉了树蛙,追了松鸡,采了蘑菇,趟了溪水,吓了大鸟。末了,两人赤了双脚,躺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仰望着蓝得忧郁的天空。

  女孩说:“仓央嘉措?”

  “嗯。”仓央嘉措看着天空,天空上漂浮了一朵悠悠的云彩。

  “以后,你会一直在寺里做喇嘛吗?”

  “嗯。”

  “那你以后会想我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想还是不想?”小女孩坐起来,看着他。

  “……想。”仓央嘉措低声说,他的脸红红的。

  女孩笑了,她站了起来,踮起脚尖,使劲在仓央嘉措脸上亲了一下,转身跑开了。

  仓央嘉措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两只手徒劳地张在那里。

  远远的,只听见小女孩喊了一句:“请一定要记住我,我的名字叫玛吉拉米。”

  仓央嘉措一路走着,一边痴痴地想着那个叫玛吉拉米的女孩。他现在已经懂了很多了,知道山南一般信仰的是红教,红教是允许僧人通婚的。那么,他以后一定要娶这个叫玛吉拉米的女孩子做老婆。

  回到寺中,却发现寺中站了一群人,在等着他。旁边,有一架气派的马车,马上旁还站着一些气派非常的大喇嘛。这些喇嘛神情严肃,全不像教自己经义的喇嘛那么和蔼,但是对他却又很恭敬。一直教授仓央嘉措佛法的喇嘛告诉他,自己在巴桑寺的修行已经结束,下面就要起程去浪卡子,在那里,有两个最了不起的大人物在等着他。

  仓央嘉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啪”得一声鞭响,马车缓缓开动了。

  仓央嘉措最后看了一眼家乡,家乡的山水,家乡的竹林,竹林中那银子一般的笑声。但是,在此刻,他的心里却满满得全是那个一身红衣的姑娘,那个叫玛吉阿米的姑娘。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她的,自己以后一定要再回到家乡,来找这个姑娘。

  这是一个孩子遥远的梦想,简单,单纯,而美丽。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他永远也不能实现了。

  他从十四岁离家,二十四岁死于青海湖,十年中,始终没有回家一次。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家乡,将成为他永远的梦想了。

  仓央嘉措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了,如此干净,简单,纯洁。没有什么许诺和缠绵,也没有什么分别和伤悲。

  没有开始,也就没有结束。

  有一天,你如果走过巴桑寺,对于这一个禁锢了仓央嘉措童年的地方,会不会与一些留恋。这一个苍凉破旧的小寺院中,曾经有一个孩子,望着愿望的神山,神树,怅然若失。

  也许,在巴桑寺的窗口,还能看到仓央嘉措那一个清澈的眼神,向着远处望去,远处,再远处,可有那样一个身穿白衣的姑娘?

  苯日神山依旧高原而庄严,神树上绑了一条条的风马旗在风中猎猎的响,在那一条一条的风马上,又寄托了谁的思念?在风中,那个孤独的灵魂又在吟唱起远古的歌谣,你可曾听见?

  碧蓝的天空中,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风中哭泣。

  远方,是谁又唱起那首忧伤的歌谣:

  “布达拉宫顶上,

  升起金色太阳。

  那不是金色太阳,

  是仓央嘉措的光芒。”

四 见与不见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默读此诗,一闭上眼,便进入到那一个唯美的境界中。

  那是一派幽远肃穆的雪地,一片苍茫而辽远的白色。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树。空空的天上,没有鸟儿飞过。

  前面就有了一派黑色的流水,河水平静而舒展,缓缓流动,仿佛一匹长长的黑色的绸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雪花,从四面八方吹过来,雪花漫天飞舞,盘旋,飞舞,上升,反复,冉冉滑落。

  你和她,相互依偎,*着双脚,一步一步走在雪地上。雪花划过苍茫的天空,滑落到你们头上,身上,脚上,滋润成水,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大雪纷飞,瞬间便覆盖住来时的脚印,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路。

  你看着她,怜悯而坚决,你就这么带着她绝决地走下去,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云影下随便一条小路,天的那端,世界的尽头,就这么陪着她一直走下去,无论结果是怎样,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远,你只要这样牵住她的小手,就是牵住了整个世界,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远,只要你们在一起,只要你们能在一起,你就会这样一无反顾地走下去。

  路的尽头的尽头是哪里?

  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她还陪在你身边,你就不去想其他,只是这么一味向前走。没有退路,就不后退。我会牵着你的小手,带着我,远方的远方的远方,路的尽头的尽头,我陪你一起走过。

  雪花,片片绽开,凋落在尘世,一切仿佛重归为最原始的纯洁。你牵她着手,赤脚走在茫茫的大雪中,背后,是一片茫茫的雪地。

  无法想象。

  这便像是一副开天辟地的图画,在天地之始,万物之初,一对恋人便是这样手牵着手,向着洪荒的尽头的尽头走去。

  那一种义无返顾的爱。

  好多人疯狂迷恋这首诗,简洁,干净,带着一些淡淡的忧伤。

  有人说,此诗仅前两句为仓央嘉措所作,后一些则是后人在传唱中增补,已经无法考证了。但,便是仅此两行文字,清浅空灵,滋润美艳,那寥寥几笔,犹如淡淡的水墨画,已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爱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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