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大衣里摸索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在衣服里兜发现了几张纸，可惜它好像不是我在楼梯上看见的那张纸，因为它们要小一些而且纸质粗糙老旧，被折成了很小的小块。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盯着那些文字看了一会。
我就后悔我将它打开了。
那是一些关于案件的记录档案，可见Sherlock去档案馆就是为了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关于没有直接证据仅有间接证据就结案的案件。还有一些关于双重人格罪犯的档案和判刑结果。甚至上面还有一些笔记。
证据，双重人格。我盯着这几个关键字和类别看了很久，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蜂鸣。
Sherlock并没有信任我，他在调查我。
我一直以为他在保护我，但他却利用对我的了解和和我亲密的关系，背着我对我犯罪的可能性进行研究。
这听上去多么荒谬可笑，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窗外的太阳光刺眼耀目，嘲笑我的自以为是。手里的档案仿佛浸透在毒液中，令我指尖疼痛难忍。
愤怒，恐惧，痛苦。这些词都太轻松了。
我不能说我的心情是沉重的，那是比沉重还要更严重的形容词。穿衣镜里的男人看上去是那么可笑，他乱篷篷的头发，自以为陷入了纯真的爱情，自以为对方为自己付出努力，自以为是的男人。
我没有被打垮。我安慰我自己。至少这份感情是真的。
Sherlock是真的爱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那种仿若掉落井底的彻骨的寒冷从大动脉生根发芽，慢慢地注入，涌入我的每根毛细血管。
只要有这份感情在。
但我又一次错了。
卧室的门终于开了，lestrate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看着我。我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直到一旁的Mycroft从门缝边闪进房间。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看我，对一边的背对着我的Sherlock说：“干的不错。”然后环顾四周：“lestrate。开始吧。”
然后，Anderson精神百倍的从门后闪了出来，将一个冰冷的东西架在我的双手上。
我看着手上的手铐和Sherlock冷漠的后背，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绝望。
14end。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学业紧张。更新较慢。敬请原谅。
☆、第十五章：真相和绝望
【以下仍旧是John的自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达警察厅的，但是又一次坐在审问桌边上我竟然如此的释然。我曾经以为最爱我的男人，现在坐在我的对面，和那些让人讨厌的警察们一样，面无表情。
我的心脏在很和缓的跳动，就好像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样。我以为我在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所以我尝试着深呼吸放松了一下，但是出乎意料的，我竟然没有蹦出眼泪。
我被问了很多问题，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而且我没力气再去反驳和解释。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布，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模模糊糊中以为我在做梦，而梦醒了，仍是221B的房间和在床的另一侧熟睡中的Sherlock。凶手成功了，他完完全全把犯罪栽赃到了我的身上，但是他同样失败了，他没有毁掉Sherlock。
我忽视了其他人，只是看着Sherlock，他仍然背对着我，或者时而换一下姿势侧侧身子，但是他没有看向我。
我就这么看着他，我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我的视线。但是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固执的站的很直，用他冷漠的后背对着我。平时对待犯人，他总是喜欢拿出的那一套演绎推理和疯狂的连珠炮似得理论证据全都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沉默。或许我值得庆幸，Sherlock仍旧是他，我的被捕不但没有我想象中的会导致他的崩溃，反而他看上去冷静异常，甚至还同时协助警方调查我的犯罪证据。
我应该为此高兴，为他高兴。
我的心理医生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好像我随时会发病一样，她是个好人，在询问进行的过程中，她不停地拜托警官不要让我的情绪太过激动。但是她多虑了，我现在非常平静，这种平静就像将死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家族繁荣儿孙满堂那种幸福的平静。我不得不承认，对于我来说，Sherlock没有崩溃，这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这么想，他毕竟是个高功能反社会，我扯着僵硬的嘴角苦笑了一会。负责询问的警官似乎是发现了我细微的变化，在我的心理医生的强烈要求下停止了询问。整个屋子里只有钟表的声音，lestrate站了出来，我的注意力从Sherlock的后背上转到这个一脸苍白的老朋友身上。
“我，不，我们很抱歉John。”他犹豫着蹦出几个单词，“像你这种……”他似乎在考虑措辞，“这种…精神疾病，不是你本人格故意而为，在审判中会考虑减刑。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
我看着他，好像他在说一个很好玩的故事。没有绝望，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我已经变成了凶手。
“但是John，我们都相信，也有目共睹你本性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所以…………把他的手铐打开！”他冲着Anderson命令到。Anderson那家伙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是lestrate的表情十分坚决，他只好从命。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lestrate继续低头陈述，他似乎是不愿看向我：“还有一件事John，我想我必须告诉你，如果这件事情你永远被蒙在鼓里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他突然转身看了看一边坐着的Mycroft和仍旧用后背对着我的Sherlock。然后语气急速起来，夹杂着愤怒的吼叫，几乎是喊着脱口而出：
“这两个！混蛋！！骗了你！”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涨红的脸，感觉一下子由梦境回到了现实，触觉嗅觉和视觉听觉突然恢复正常。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就像他很长时间以前和我说过的话，就像他刚刚给我发的短信。
我仿佛明白了，有一件和我相关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还在局里。Sherlock突然转过身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爱的美丽的眸子暗淡无光，他紧咬着泛白嘴唇，面部肌肉似乎在颤抖。他只是匆匆看了我一眼就避开目光，然后似乎是在向他哥哥求助。我没来由的感到恐惧，因为手铐所勒出的印记的刺痛在缓缓的扩张带着我的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我看着Sherlock，他却躲避着我的目光，用小到我完全听不到的声音和Mycroft说了些什么。那个代表英国政府的魔鬼一般的男人，点了点头，突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的面前。
“John，我想给你听两段录音。”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Sherlock的表情突然震惊，然后是我说不明白的迅速变化，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动，然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站在那里，咬着嘴唇，膝盖似乎在颤抖。
我站了起来，看他的反应几乎是担心他身体不舒服，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前询问，Sherlock，我爱的男人，突然开口说了被捕后第一句话：“坐下John，我很，抱歉，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
他的声音低哑颤抖着，甚至带着隐隐的鼻音。我担心的看着他，但他仍旧躲避着我的目光。
“开始了。”似乎是不允许我们进行更多的交流，Mycroft在手机屏上划了几下。
首先是兹拉兹拉的声音，好像是在汽车上。两个男人在谈话。
“然而我没法保证John不去Sarah那里，我不可能去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如果John因此外出，我就无法保证24小时都呆在他身边。”
是Sherlock低沉的男音。
“我亲爱的弟弟，你喜欢Sarah那个女人么？”
是Mycroft，他好像提起了我的未婚妻。
“en……没什么特别的好印象。”
“那你希望John呆在你的身边么？”
“当然。”
“那么，我们可以搞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试图让John一直在你视线范围内的完美计划。”
“你可以试图让John放弃Sarah然后爱上你。”
第一段录音结束，审讯室一片沉默。
我希望我没有听懂，抬起僵硬的脖子看着Sherlock。
我最爱的人。
他紧紧的抿着嘴，绷直了身体，用痛苦的目光盯着他的哥哥。
“Mycroft，你这个…。”他似乎在想什么词来形容他。
“Sherlock。”我叫他的名字，他仍没有看向我，只是狠狠的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里，“给我一个解释。”
他仍没有回答我。
“别着急。”Mycroft打破了尴尬，“还有一段录音。”
仍是兹拉兹拉的声音，但是这回似乎现场比上一段录音更加喧闹。
仍旧是Mycroft无情冷漠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Sarah女士。”
我听到了我未婚妻的名字。
“您需要钱是么？”
钱？什么钱？为什么Mycroft会找到我的未婚妻？
“Sarah女士，如果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帮你摆脱全部烦恼。”
烦恼？
“什么都行，我答应你，只要让我活下去。”
这个嘶吼着的女人是谁？是那个温柔的Sarah么？
“我希望，你能离开John Watson先生，理由是你认为他爱上了我弟弟。”
“……好，我答应你。”
女音结束，似乎敲响了地狱的大门。
我大概明白了。我被骗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为我设的骗局。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情。
他们利用我。
魔鬼。
我抬头看着Sherlock，这次他竟然正视着我。
我看到，他的眼里全都是内疚和深深地歉意和痛苦。
除了歉意没有别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径自起身，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两个警官跟着我到门口，lestrate阻止了他们，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会。
什么平静啊，我真是个傻瓜。如果能平静的对待自己被嫁祸成凶手的这个事实，平静的面对也许即将到来的惩罚。
我怎么可能会平静的面对我的感情被利用的事实？
那些咸的发苦的液体不也是就这样没出息的流了一脸嘛？
只是歉意……嘛？
我听见审讯室一阵骚动，但是我已经不想回头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来啊，只有我一个人沉溺在这虚假的爱意里了。
我被他骗了。
他是个骗子。
我突然止不住的干呕，lestrate从后面冲了过来，似乎是想帮助我。但是眼泪啊，咳嗽，根本就止不住。
或许这就是绝望？
我被人剥夺了幸福的权利，然后爱上了一个虚伪的男人，只是为了被监视我是不是在他的身边？以便更好地了解我的行动，不让我去犯罪。
想起他生日那晚因为我失踪后他一系列疯狂的行为，哈哈，我简直就是个傻子！我怎么能以为他是为了失去我？！他只是担心我又去作案杀人！
他从未相信过我。
眼泪流干了。
我瘫倒在lestrate的身上。
那个凶手失败了，他根本没能利用我毁了Sherlock，他只是毁了我而已，我这个可怜的傻子。
15End。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自己都被虐到了TAT
☆、第十六章：了悟与迹象
【以下是Sherlock的自述】
我沉浸在黑暗里，恐惧吞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从未感受到的恐惧的滋味，刺穿了我。
越陷越深，越来越遥远。
光。和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来着？
对了，是John。
那个忠诚的热情的友善的John。那个爱情。
爱情？这是爱情？
……
…
。。
。
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映在眼前的首先是Mycroft那张没有表情的冷酷的脸。环顾四周，并不是221B，好像是什么廉价的汽车旅馆，而我躺在没铺床垫的冰冷铁床上。等到微凉的温度让我稍微清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又痛又哑只能发出奇怪的单字音节。Lestrate连忙递来一杯水，冰凉的液体刺激着我的胃和血管，但是我的心跳总算和缓一点了。
“我怎么了？”我冲着lestrate僵硬的动了动嘴唇，冒出这么几个词，“我们现在在哪？”
“你过度呼吸了。”lestrate示意我的哥哥手里的药品和注射器，“给你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你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我的心脏的确在十分平缓的跳动，这和我现在被称为焦急和恼火的情绪明显不协调。
“Sherlock你没有必要怨恨我，这是必要的程序。”Mycroft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为了你们好，毕竟这只是为了案情进展顺利的一个计划，John和你以后就没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