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后不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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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后不贤-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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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心里分明怨恨不甘,可却找不到更好的出路。

    上一世,她以太子侧妃的未份嫁入东宫,而当时太子妃早早仙逝,东宫里唯她独大。

    温颜也是后入宫的,那时,陈婠已然升了太子正妃。

    再至后来,红颜如花,终有谢时,女人争宠起来发的狠,绝不会比战场上残酷逊色。

    封禛对后宫里的事情,大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不闹得过火,他总有办法收场。

    陈婠一直认为,他太过纵容,或者说,他根本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这一世,棋局已开,落子无定,胜负未分。

    跪在蒲团上,陈婠双手合十,用极低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此生此身,不争名利,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绝不妄动情爱欲念。”

    她说完,睁开双眼,抬头望着面目慈悲的佛像,虔诚地叩拜。

    母亲仍在捻着佛珠诵经,陈婠独自起身。

    殿外安平拿着小水袋递过来,陈婠抿了一口便放下,她问,“大哥呢?怎地不见人影儿?”

    安平支支吾吾,说是方才大公子就在林子旁等着,许是去里面散心了。

    陈婠心知安平有所隐瞒,便不再逼问,她环顾四下,忽然发现有辆轩车很是眼熟。

    仔细一想,那不是温颜的马车又是谁?

    细想之下,不免心惊,难道大哥对她仍是痴心妄念,无法放下?

    若是从前便罢,男未娶女未嫁,可现在,温颜已是名花有主,大哥如此下去,只怕要万劫不复!

    陈婠指了指佛殿,“去照顾好母亲,我往林子里歇会子。”

    安平犹豫了片刻,陈婠秀眉微蹙,“还不快去。”

    官子庙外人来人往,善男信女心怀虔诚,仿佛这一座佛堂便可化解世间所有恩怨,指点一切迷津。

    殊不知最大的魔障,是人心。

    陈婠顺着林间小径,往内里走,渐渐地,便荒芜起来。

    她轻手轻脚,提着裙角,避免踩在花泥上沾了土。

    难道是自己多心?

    寻觅良久,就在她准备放弃之时,忽而发现不远处隐在雪松后的一座四角小亭。

    远远的看去,似有人影。

    陈婠的心又提了上来,她不敢离得太近,便藏在树干后面探看。

    那女子说话间回头,妩媚多娇,果然是温颜。

    只见她时而面含笑意,时而蹙眉嗔怨,大哥只是负手站在一旁,面色沉沉,却是难舍难分的神色。

    那样的表情,陈婠再熟悉不过,那是只有深爱之人才会有的姿态。

    这一刻,陈婠才恍悟,也许,温颜和大哥之间的交情,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深更多!

    两人虽隔了一段距离,但大哥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她一刻。

    越看陈婠越是替大哥心疼,只恨自己不能即刻上去,撕下她伪装的面皮来。

    大哥忽然从怀中拿出甚么,递了过去,温颜似乎犹豫片刻,竟是接了过来。

    两人低语几句,大哥大步走下台阶,匆匆离开。

    片刻之后,温颜也悠然过来。

    陈婠便在她路过之处候着,便在温颜近身之时,她突然从树干上一歪,不偏不倚撞在温颜身上。

    因着惯力,温颜自然站不稳当,陈婠伺机将她手中的事物拿了过来。

    待温颜站稳看清,只见陈婠笑吟吟地举起那翡翠簪花,“我会替郡主传达意愿,就说让我大哥死了这条心,你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干系。”

    话音一落,那翡翠便应声落地,摔成几瓣。

    温颜大惊,而后才明白过来。

    陈婠蹲在地上,将碎翡翠捡起包在手帕里,温颜却一步上前,握着她手臂将她猛地拉起来,“你偷听我们说话,真是无耻。”

    陈婠慢条斯理地包好,“身为人妇,却和别的男子私会,休宁郡主当真知道甚么是无耻么?”

    温颜见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也道,“陈姑娘一面勾着定远将军,一面还攀上了太子,那才是好本事,本郡主自愧不如。”

    陈婠抽回手臂,“秦将军在时,我与太子并无干系。如今秦将军亡故,我再如何,并不越礼,休宁郡主请自重。”

    温颜忽然附过身来,贴在陈婠耳畔,“本郡主就是看你不顺眼,便拿你大哥来戏弄,你能奈我何?”

    她笑的眉眼如花,妩媚至极。

    陈婠点点头,“我大哥的确心思单纯,但太子是如何手段,劝你还是权衡轻重吧。”

    说完此番话,陈婠转头便走,再不愿和她多说一句。

    温颜在身后道,“你也休要作态,日后咱们再见分晓,我到要看看,你能在东宫住到几时。”

    温颜心里憋着气,恨恨地将枝头折下树叶,撕了个粉碎——

    初三吉日,转眼便至。

    宁春领着一众小黄门先往镇国将军府而来。

    温颜已经穿戴整齐,艳丽如明珠慑人,妩媚如春柳弄意。

    “温氏好女,端方识礼,礼教夙娴,今诏入东宫,侍奉太子。尔其秉承圣训,笃孝思进。封为良媛。钦此!”

    宁春念完最后一句,温颜红润的脸色霎时惨白,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只恨自己是听错了的。

    良媛…竟然只是正四品的良媛!

    宁春将圣旨交到她手中,“恭喜温良媛。”

    温颜反复瞧了几遍,冷冷地问,“陈婠是何位分?”

    宁春拱了拱手,便答,“太子钦赐,封为良娣。”

    温颜手中的圣旨啪嗒掉在地上,摇摇头,“怎么可能,她凭甚么会在我之上!”

    宁春不理会她的失态,径直前往陈府宣旨,留下温颜华服玉甸,不甘地站在原地。



第17章 宫阙春深深几许

    太子新妇入宫,自当先拜见当今帝后。

    各宫各殿都燃了银碳,将天微皇城内苑熏的暖融融一片,冬日的寒气停在雪松的梢头,结了层薄薄的霜花儿。

    有老嬷嬷领着她们二人,前往椒房宫去。

    这老嬷嬷陈婠认得,她是皇后身边的老人,名唤容琳,比皇后的年纪还要大些。

    可尽管如此,她行路的姿态仍是笔直雅致,架子端的很足。

    今儿第一日入宫,衣着发饰都甚为讲究。

    但温颜的装束,显然更为隆重。她本就生的明艳妩媚,再配上凤仙色的穿花长裙,明珠髻上金步摇一步三晃,甚是惹眼。

    再看一旁陈婠,就登时显得简单了不少。

    淡石榴红对襟儿百褶裙,广袖垂落,罗带束在腰线偏上,因为怕寒,陈婠还特地加了一层薄棉锦贴在中衣外面。

    身段衬得聘婷袅娜,丽而不艳。

    发髻上很简单,仍是那根双花青玉簪为点缀。

    温颜时时观察着,总是先陈婠一步。

    “容琳姑姑,不知皇后娘娘喜欢什么样的人儿?”

    容琳客气地答,“回温良媛,懂事识大体之人自然人人都喜欢。”

    温颜接着又问,“那太子妃今日会来么?”

    容琳顿了顿步子,“太子妃虽身子弱,但如此场合,她身为正妃,按礼制该来。”

    这两问,很显然,容琳都并未直言,只是点到为止。

    但此刻的陈婠,却是望着宫道两旁大片的古梅树,遥想从前,她登临后位,便先将这梅树都除了,换成她最爱的桐花树,一到春日,满城姹紫嫣红一片,煞是好看。

    容琳转头,看着陈婠坦然的神态,不过是十六岁的姑娘,气度却沉静。

    在这宫中,口舌是非越少,走的才能越远。

    至于多远,要看各自造化了。

    “陈良娣可有要问的?”容琳试探。

    陈婠眉眼弯了一弯,似笑非笑,“没有。”

    容琳点点头,继续带路。

    这宫中一草一木,陈婠都太过熟悉,只是时隔多年,已是另一番心境。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椒房殿上,暖香悠悠。

    经了宫人传召,陈婠二人才施施然入内。

    龙凤绣屏,紫金檀案,华美非凡。

    陈婠始终垂着头,她并不想让人对她有太深的印象,特别是皇后。

    实则,她亦没有太多好奇之心。

    但有一人,陈婠的确是全然陌生的。那便是传言中,病弱的太子妃。

    皇后凤目含笑,不怒自威,端方笔挺。

    而一旁的文昌帝半靠在高榻上,气色果然并不很好,时不时咳嗽几声,皆是皇后亲手奉茶伺候,瞧上去真个是琴瑟和谐的场面。

    过了片刻,皇后许是审视完毕,才道一声,“起吧,近前过来,教本宫仔细瞧一瞧。”

    温颜步履生花,先一步上前,“臣女温颜,见过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笑了笑,“镇国将军家的女儿,的确有尔父之风。”

    温颜连忙谢恩,皇后又问了几句话,温颜伶牙俐齿,瞧上去,倒有几分得皇后欢心。

    太子今日银红滚边的眀袍加身,冠发高束,上面缀着一颗双龙戏珠璎珞。

    越发显得英姿勃然,清俊风流。

    温颜时不时将目光投过去,但太子并未给她回应,仍是一言不发地听着皇后训诫。

    而在太子左侧,坐着一位红衣美人儿,和温颜和陈婠的红色不同,太子妃的红,娇艳浓重,为正服色。

    单从衣裳色泽上来讲,便是在位分上压她们一头,更是在无声地彰显她正妃的地位。

    在宫中,这些所有的细节,都极其考究,断不能逾越。

    想来她应是太子妃,若禾郡主周若薇,亦是皇后的外甥女。

    太子妃面色苍白,尖尖的瓜子脸上,杏眼流波,端的是妩媚风流,艳丽不输温颜。

    她似是强撑着身子,一旁婢子拿来软靠塞在她腰间。周若薇歪头去看太子,只见他目光却落在下首,不知是在看哪位女子。

    封禛侧目,发觉陈婠自入殿以来便始终安静,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连个目光也不曾投来。

    好似十分认命,任由摆布的样子。

    一想到她心里还放不下秦桓峰,封禛竟是有些不自主地冷下了脸色。

    仍是皇后先发现了陈婠,这才道,“瞧本宫这记性,陈氏你近前说话。”

    众人抬眼,见从温颜身后不远处,那女子悠悠上前,行如扶风一般柔柔,服饰妆容倒并不惹眼。

    陈婠缓缓抬头,一笑淡淡,如春风和煦,令人观之悦心。

    和温颜艳丽逼人的容光,截然不同。

    对于看似温柔顺从,不具有侵袭性的女子,第一眼印象自然是好的。

    陈婠双手拢在袖中,标准地行了礼,皇后便问,“从前本宫未曾留意过,你与太子何时会面的?”

    陈婠没有丝毫迟疑,如实便答,“回皇后娘娘,是在瑞王府花宴上。”

    这一回答,显然让皇后的戒备心消除了几分。

    而她说话时,几乎不曾瞧过太子,可见情分并不深。

    始终不曾开口的文昌帝忽然问道,“你父亲一案,朕看过笔录,陈侍郎确为清廉可造之才,教出的女儿亦端庄识礼。”

    能得到皇上赞赏,自然是极好的,陈婠并不显得十分欢喜,仍是按礼制福身,再无多话。

    容琳姑姑拿了手炉过来,皇后便先给文昌帝奉着,自己拿过一枚小的来用。

    眼见时辰不早,皇后这才道,“你们二人入宫侍奉太子,自当恪守本分,齐心协力,亦当敬重太子妃,如同太子。”

    宫人们端来新茶,陈婠便以良娣身份恭敬地奉了茶,“太子妃请用茶。”

    温颜即便心下不服,但面上仍是恪守身份,也跟着从命。

    太子妃笑吟吟地,从随侍宫女手中拿过物件儿,分别递给她们二人,“日后,咱们共同侍奉太子,应如姊妹。”

    两条相同的菱花串珠手链,乃是用东海蓝玉打磨制成,色泽极温润透亮,自是佳品。

    陈婠抬头,这才第一次看清太子妃的样貌。

    两人目光交汇,恍如隔世——

    敬事完毕,由宫人领着分别去往各自寝宫。

    温良媛分在兰烟殿,陈婠则入主玉露阁。

    论规模,自然是兰烟殿恢弘些。

    但玉露阁在太子的重华宫西侧,只隔了一丛桃花林子,倒比太子妃的凤藻宫更近些。

    陈婠走进殿中,故地重游,心生感慨。

    可巧不巧,上一世,她也是在玉露阁。

    那时宫人们都说,玉露阁乃是承恩雨露之意,足以彰显太子的恩宠。

    除了安平,内务府分来宫女、小黄门各两位。

    因为是新入宫的妃嫔,日常用度皆是新的,不曾怠慢。

    陈婠简明扼要地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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