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盛宴,崇祯眼看酒饭难以下咽,与周皇后相对哭泣,泪盈桌案。为了发兵饷,崇祯命大臣贵戚捐资,周皇后的父亲周奎拼命喊穷,只捐银一万两,崇祯要他加到二万,周奎暗中向周皇后求情,周皇后给他五千两,周奎献出三千两,自己赚了两千两。后来闯王进京单从周奎家就抄出现银五十二万,奇珍异宝无数。
三月十七日,京营守军溃散,崇祯仰天长叹:“朕非亡国之君,诸臣尽是亡国之臣。”十八日后,太监曹化淳开彰义门投降,农民起义军进入皇城。黄昏之后崇祯哭着对周皇后说:“大势去矣。”周皇后回坤宁宫自缢而死。袁贵妃上吊,绳子断了,崇祯拔剑砍去,正中肩上,袁贵妃昏死血泊中。接着又剑斩长平、昭仁二公主。天色黎明,内城陷落,崇祯击动景阳钟,百官一人不见。万般无奈,带秉笔太监王承恩登上万寿山,也就是景山,找棵歪脖古槐,自缢身亡。王承恩也吊死一旁。大明朝灭亡了。
崇祯帝的一生,不近酒色,忧心忡忡地苦撑危局,尽管行事用人有很多失误甚至造成致命的过失,但他为政治国的精神,却是帝王中极为罕见的。所以历代帝王中心最劳、势最困、命最苦的非崇祯莫属了。
明亡后,清兵入关,定鼎北京,清统治者对吊死崇祯的古槐妄加罪名,以为治死君王有罪,用大链子把树锁起来了。
有人写了一副对联:“君王有罪无人问,古树无辜受锁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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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草堂和纪晓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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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吃了吗?”
哎,怎么刚见面就问吃了吗?对了,这是咱们中国人的一大特色,尤其是北京人,俩人一见面,“吃了吗”这句话必不可少,表示亲切。究其根底,大约是在旧社会,生活条件苦,穷人常吃不饱肚子,所以,俩人一见总是先问“吃了吗?”别小看这一句话,这里边有很浓的人情味。后来,习惯成自然,无论走到哪碰见熟人都问这句话,走到大街上“您吃了吗?”逛商场去“您吃了吗?”最可笑的是有时候在厕所里遇见了也问这句话:“吃了吗?”不像话!
有这么句话,叫“民以食为天”。不错,人离不开吃饭。上至帝王将相,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谁也不敢说“我不吃不喝能活着”。也别说,前两天我们家门口有个大哥,跟人家打赌三天不吃饭,真行,连三天,水米未打牙,第四天给饿晕过去了,赶紧送医院抢救,等好了之后变了一个人,逮什么吃什么,拿筷子当鸡爪子愣吃了一根半!
要论起吃来,最讲究的得说是帝王之家——皇宫。过去皇上吃饭讲究,那得吃一看二眼观三。皇上往这一坐,俩小太监先端过一个大盘子,里边用江米堆了一座山,上边用鸡蛋黄京糕摆四个字:“万里江山。”皇上把筷子抄起来在这四个字上一扫,这叫万里江山一扫平。这是看的菜,端下去。旁边小条案上又摆上了十三个海碗,这十三道菜,代表什么呢?当时天下南七北六十三省,十三省就是由这十三道菜代表。每个海碗边上挂着一个小金牌,上边写着省名。比如说,今天山东省那个碗没上,皇上就知道山东出事了,丢了,赶紧派兵征讨;都上齐了,是天下太平。上十个,那是丢三个省;上八个,丢五个;上六个,那是丢七个;上三个,丢十个;上一个,那就甭吃了,全丢了!等到上吃的菜一共是三百六十五道,代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您瞧,多讲究!
在北京,大大小小的饭庄也是数不胜数,像过去非常有名的八大居八大堂八大楼,长安十二春等等,经营的川菜、鲁菜、粤菜、湘菜都非常有特色。
在宣武区珠市口西大街有一家专做山西风味的晋阳饭庄,不知您去过没有。他们做的香酥鸭、温粉皮、炒杂烩、过油肉都是非常有特色的。
晋阳饭庄,原是一座中国传统形式的两进四合院,临街的朱红大门前有两棵古槐。这座宅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雍正初年,当时这里是岳飞的后裔,奋威将军岳钟琪所营建宅邸到了乾隆年间,清代的大学者、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纪晓岚迁进这座宅院。
纪晓岚,乾隆进士,学识渊博,当过《四库全书》的“总纂”就是主编。《四库全书》汇集了我国三千年的典籍,分经史子集四部分。收书三千五百零三种,共七万九千三百三十七卷,抄成三万六千三百册,分装在六千一百四十四个楠木匣内,用四色彩绢作书皮儿,经部绿色,史部红色,子部蓝色,集部灰色,象征着春夏秋冬四季。全套书有九百九十七万多字,一律用毛笔蝇头小楷抄写。什么叫蝇头小楷呢?就是把毛笔字写的跟苍蝇脑袋那么大。这套书抄了多少日子呢?要说也不多,才十年。他还写了一部笔记小说《阅微草堂笔记》,共二十四卷,收录笔记一千余则,是中国古代笔记小说中别具特色的作品。他的书房里,悬有“阅微草堂”匾额,原匾已经不在了,改悬启功先生书写的“阅微草堂旧址”横匾墨迹。
纪晓岚这个人哪,有才学,好诙谐,博古通今,能言善辩。他呀,最怕天热,怎么,因为他长得特别胖,一般瘦人怕冷,胖人都怕热。
有一天,各位学士都在“修书馆”抄书哪。时至三伏,又闷又热,人人汗流浃背,汗还不能滴在纸上,那叫“詹卷”,脏了。别人还好办,弄块手巾勤擦点就行了;纪晓岚不行,他太胖了,汗出的连擦都来不及。干脆,把衣服一脱,小辫一盘,来个光板脊梁,哎,他可是凉快了,凉快是凉快,凉快大发了。怎么?他正低头抄书呢,乾隆皇帝来了。现穿衣服来不及了,光着脊梁见驾,那有失仪之罪,按律当斩,这可不是闹着玩。纪晓岚急中生智,滋溜——钻案子底下去了。
乾隆来,怎么事先不传旨接驾呢?乾隆这个人好文,还爱作个诗,爱写个字,您逛故宫北海留神看,挂的匾差不多都是乾隆写的。皇上写的字,谁敢说不好哇?大伙这么一夸他,得,写上没完了!
散朝之后,没传旨,怕一传旨,兴师动众,耽误抄书。进门一看纪晓岚钻案子底下了,心想,哦,跟我这藏闷儿玩哪!一摆手,各位学士不必离座接驾,继续伏案抄书,乾隆哪,来到纪晓岚书案前头,一屁股坐在那儿了。纪晓岚坐在外头还热呢,这一钻进案子里,哈着腰,窝着脖子,连气都喘不上来,乾隆往这一坐,连点风全挡住了,嗬!这罪孽。心说:“谁这么缺德,挡得连点风都没有。哦,怕皇上看见我,挡着点儿。怎么半天没动静,走了吗?走了告诉我一声,照这样再闷一会,不用午门斩首示众,就案子底下憋死活人了!”
纪晓岚实在绷不住了,小声儿地问了一句:“哎,老头子走了吗?”
众人谁也没敢说话,乾隆搭茬了:“朕在此。”
纪晓岚一听,得,还是没躲过去,赶紧从案子底下钻出来,跪在近前:“臣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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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草堂和纪晓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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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一看纪晓岚那模样,气乐了。怎么?光着脊梁满头大汗,脸憋得跟那紫茄子似的!
要别人,非杀不可,对纪晓岚不行,皇上爱才呀!《四库全书》还指着他主编呢。“纪晓岚!”“臣在。”“你叫我老头子,是何道理?讲出来则生,讲不出来则死!”大伙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启奏万岁。‘老’乃长寿之意,万年长寿为老也;‘头’为万物之首,天下万物的首领即头矣;‘子’乃圣贤之称,孔子、孟子均称子焉。连在一起老头子!”
哎,愣说上来了。
乾隆一听,好词,气也消了。人言纪晓岚能言善辩,果不虚传。
“好,恕你无罪。”
“谢主龙恩。”
叩头谢恩,穿上衣服。
乾隆说:“朕有御扇一把,你给题唐诗一首如何?”
“臣遵旨。”
展开扇子,提笔写了一首唐诗,王之涣的《凉州词》,原诗是这样的: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纪晓岚刚才躲过杀头之罪,心里还没踏实呢,一慌,把黄河远上白云间的“间”字给落下了。
乾隆等他写完,一看,嗯,少一个字。“纪晓岚,为何少写一字,欺瞒寡人?”旁边的人心刚放下,听皇上这么一问呼,心又上去了。心说:“看你怎么说!”“万岁,臣没少写,这不是诗,这是词。”嘿,乾隆这气,到你这连唐诗都改了,“好,既然是词,你念上来,恕你无罪。”
“臣遵旨。”
只见纪晓岚手捧御扇,高声朗诵:
“黄河远上,
白云一片,
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
杨柳春风,
不度玉门关。”
嘿!念上来了!反正那年月诗词都不加标点符号,要有标点,纪晓岚非杀头不可。乾隆一看,好,有两下子,再一看纪晓岚满头大汗,嘴唇都干了。天那么热,又出那么多汗,嘴能不干吗?
“好,恕你无罪,赐茶一碗。”
“臣……”
刚要“谢主龙恩”,还没说出来,乾隆说:“且慢!”
纪晓岚一哆嗦,心说:“又干吗?”
乾隆说:“我说一句话,你对一句诗,对上来再喝,对不上来两罪俱罚。”
纪晓岚一听,“哦,喝碗水还这么费劲!”
乾隆说:“昨天晚上娘娘生小孩了。”
纪晓岚张嘴就来:“昨夜后宫降真龙。”
生太子是真龙啊,端起碗要喝。乾隆说:“别忙,生个女孩!”
纪晓岚马上改了:“月中嫦娥下九重。”
女孩儿是公主啊,一定有嫦娥之貌。其实准那么美吗?也没瞧见,反正拣好听的说。刚要喝,乾隆说:“放下!”
“唉。”
“生下来就死了!”
“哟,死了。”
乾隆心想:“看你怎么对诗。”
纪晓岚略加思索:“嗯,有了。”
“神仙人间留不住。”那意思,这是神仙,在人间待不住,不是死了,回天宫去了。纪晓岚心想这回该让喝了吧?刚要端碗,乾隆说:“别动!”
“啊!”
“你知道怎么死的吗?”
“臣不知。”
“掉尿盆里淹死的!”
嗬!这可怎么说?纪晓岚一转眼珠,脱口而出:“翻身跳进水晶宫。”
一端茶碗,哎,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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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海鞭打沈万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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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北京,就不能不提什刹海。什刹海是老北京人游踪所集之地。有一首竹枝词就说的什刹海:“柳塘莲浦路迢迢,小憩浑然溽暑消。十里藕花香不断,晚风吹过步粮桥。”
旧时,老北京有消夏“四胜”之说,也就是什刹海、葡萄园、菱角坑和二闸,其中什刹海荷花市场最为著名。
什刹海之所以成为人们消夏娱乐的胜地,有着它得天独厚的条件。两岸杨柳成行,夏日熏风摇曳,碎影筛金,荷香扑面,大有江南水乡之景色。
那么说为什么这个地名叫什刹海呢?在北京可是有不同的解释。有人说是因为明代在海子岸边建了一处寺庙,名叫什刹海寺,所以这就叫什刹海了。也有人说早先这有十座古刹,所以叫什刹海。这里面有文人墨客的解释,也有专家学者的考证,但是北京老百姓们还有另一种说法……
大明朝定都北京,要重修北京城。因为元顺帝跑的时候,明军进城把北京毁得不像样了,所以得重修。可是,这需要大笔的钱财,怎么办呢?皇上挺着急,召开御前紧急会议。文武大臣全来了,君臣们得商量商量啊。皇上说:“各位爱卿啊,重建北京急需大笔钱财,现今国库空虚,众卿有何良策?”文武大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主意。心说:“良策,没有,上哪弄这么多钱啊?国库里明明有钱,皇上愣说没有,干吗?挤对我们呀!得了,我们装傻吧。”文武大臣全不说话,皇上可急了:“嘟!重建北京乃国家大事,尔等不语,真乃可恶。既然如此,朕命你等集资!”这一句话不要紧,文武大臣的心,呼,全跑嘴里含着来了。这帮人要说有钱全有钱,可都是财迷,钱都在肋条上拴着呢,动一动肝都疼,真拽下一个钱来,能带血筋儿!
皇上一看,心说得了就得了,干脆挨个来吧!用手一指:“吏部天官!”吏部天官一激灵:“臣在。”“朕命你为国捐银四十万两!”吏部天官就觉得顺脖梗子流汗,捋着尾巴骨直奔大腿下去,灌了一鞋坑儿!“万岁,为臣家境贫寒,无力支付巨银,请吾皇恕罪。”皇上一听,这头一个要是不给点颜色,那后边的钱甭要了。“嘟,你身为吏部天官,怎道家境贫寒哪?”“万岁,为臣一间屋子四壁空,窗户没纸净透风,早晚才吃一顿饭,饿得我外边抄苍蝇!”皇上一听,这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