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主仆两人觉得真实,待到乐水出,夏衿便也站起来,对罗骞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这话一出,乐山就紧张起来。不待罗骞说话,他就道:“夏姑娘,您要不再坐坐?我总不放心我家公子,担心他一会儿还会咳嗽。”
说着,他转头看了罗骞一眼,然后作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公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红?”
因为药效的缘故,罗骞似乎变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刚才他明明对自己的行为感觉不好意思。可此时他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皱着眉异常烦躁地道:“我感觉好热。”
乐山伸手摸了一下罗骞的额头,吃惊道:“公子,您发烧了。”他转头央求夏衿道,“夏姑娘,您再给公子看看吧,不管怎么说,咱们好歹是老乡,公子他也曾跟您是朋友,陌生的士兵受伤了您都没日没夜地给他们诊治。现在我家公子病了。您不会置之不理吧?”
夏衿冷笑一声,运功也将脸逼得浮出一层红晕,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她伸手扯了扯胳膊上的袖子,一副热得不行的样子。道:“呀。你们这帐篷里是不是生了火?怎么这么热?”转头吩咐乐山。“你把火炉提出去,再去把门帘掀开,放些凉风进来。我给你家公子把个脉。”
“好的,夏姑娘,您帮我家公子看病吧,我把炉子提出去。”乐山这时候自然不怕夏衿看出他在糊弄事儿,随口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光没把门帘掀开,反而把另一边也放了下来。
帐篷里他特意点了一盏灯,放下门帘,也不怕里面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夏衿的眸子里寒芒一闪,抬眼看向了罗骞。
乐山下的药算是比较厉害的那一种,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罗骞就已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脸色红得快滴出血来,看向夏衿的眼神十分迷蒙,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将过来。
夏衿知道中春药的人最不能接触异性,一接触就变得难以控制,失去狼。她跟罗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脸上仍逼出一抹红晕,还用袖子不停的扇风,嘴里道:“奇怪,罗大哥,是不是刚才喝的东西不对呀,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热呢。”
“喝的东西不对?”罗骞一怔,被情。欲控制的大脑顿时为之一清,恢复了些神智。
他是个聪明人,被夏衿这么一点,顿时觉得不对了。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失控,再看到夏衿亦是满脸通红,眼眸波光滟潋,秋水含情,还时不时地扯一下自己的领子,他脸色大变,立刻喝道:“你快离开,刚才喝的奶茶可能被下了药。”
“下了药?怎么可能?”夏衿愕然,“谁下的药?为什么下药?”
然而她没等到罗骞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罗骞看向她的目光又迷蒙起来。这一刻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欲。望。
不过下一刻,罗骞的狼又占了上风。他用力地将头一转,就像有只大手将他的脑袋掰了一下似的,转向了别处。他声音艰难地道:“你……你快走……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这是药效已经彻底发作了。
此事不能再拖了。夏衿掏出一粒药丸,正要递给罗骞,就听“啪”地一声,罗骞用力打了自己一下,显然是想用痛疼抑制身体里的那头恶魔。
“你快走。”他的声音都嘶哑了。头始终朝着那边,不敢看她。
“吃了这……”夏衿上前一步,话只说了一半,罗骞忽然向门口冲去,丢下一句话:“不……你这样……不能出去,让人误会……我出去……”话未说完,人已出到帐篷外了。
夏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冲出了帐篷,看到罗骞踉踉跄跄地走在前面。她扫了四周一眼,并未看到乐山。此时正值傍晚,罗骞的帐篷又驻扎在一个营房里头,四周还有些士兵在走来走去。
她一把抓住附近的一个士兵,将药丸递给他道:“快追上前面的罗参军,把这药给他服下。他生病了,神智不清,我追不上他。”
夏衿的大名,早已在全军上下传开了,无人不对她既信服又尊敬。而且军营里只有四个女人,菖蒲、薄荷作丫鬟打扮,龙琴又是个中年妇女,再不容易认错的。
所以一听夏衿吩咐,那士兵想都没想,接过药丸就撒丫子追上了去。罗骞本就走不快,又极力地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停地跟药效作斗争,没几步就被追上了。
“罗大人,这是夏郎中给您的药,快服下。”那士兵看清楚罗骞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此时罗骞不光满脸通红,而且两只眼睛也布满血丝,浑身发抖,脸上表情极为痛苦。而且当他走近的时候,罗骞就一把抓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手劲之大,差点没把他胳膊拧断。
难怪夏郎中不敢过来,罗参军这病症,也太可怕了。士兵心里嘀咕着。
换作别的人,此时神智早已不清了,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丑态来。可罗骞好歹有功夫在身,自制力也极强,此时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发作,别牵连夏衿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
听到“药”字,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伸过头来,张开大嘴就朝士兵的手咬来。那士兵吓了一跳,连忙将药丸往前一送就缩回手来,才避免了被咬伤手指的下场。那药丸不大,一进嘴里,罗骞就把它囫囵吞了下去。
夏衿松了一口气,脚下一点,闪身到了罗骞身后,伸手一砍,将罗骞直接击晕。
本来这事她可以让这士兵做的,但她生怕他拿不捏不稳劲道,到时候击伤罗骞的脑子就糟糕了,所以不惜让人知道她会武功,亲自出手。
那士兵果然被她这一手震憾了一下。
夏衿也不解释,声音急促地道:“来,你扶他回帐篷去。”
罗骞身材高大,那士兵一个人还不怎么搬得动他。他四处看了看,向远处叫了一声:“王三,过来帮个忙。”
远处的人朝这边张望了一下,手里拿着个饭碗朝这边跑了过来。
“来,帮我把罗大人扶进帐篷里去。”
夏衿正要去接王三手上的碗,却见他把碗上的绳子往腰上一挂,就伸手去扶罗骞。
夏衿:“……”
这碗是用锡片敲制而成的,轻而薄,上面钻个小洞,穿了根绳子,可以挂在裤腰带上。这种碗是士兵入伍时就配给的,每人一个,锡碗的底部用红漆写上士兵的名字和籍贯。出征时这碗就随身携带着,吃饭喝水都用它。如果士兵战死,凭着碗上的名字可以迅速快捷地统计出死者的姓名籍贯,作用极大。
王三大概是用这只碗刚刚喝了肉汤,挂上时夏衿还看到里面滴出两滴带油的水来,显然还没洗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表白
王三两人扶着罗骞进了帐篷,在夏衿的指挥下把他放在了床上。
“如果夏郎中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俩就告辞了。”王三不习惯跟陌生女子在一个帐篷里,见没什么事就想告辞离开。
“罗大人的随从不在,我一个姑娘家在此不便。还得麻烦二位先在此呆一会儿,等罗大人的两位随从再离开,可好?”夏衿道。
夏衿这样说了,两人自然没意见,连声道:“这没问题,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事。”
有这两人在,夏衿本可以离开了。但她想知道这事是乐山一个人谋划的,还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决定留在这里好好看看。
她借口要给罗骞看病,让王三两人站到了门帘旁边。那里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具,且有人进门时将门帘一掀,那处正好被挡住视线。帐篷里采光又不好,进门左右的凹陷入正好是盲点。有人从外面进来,不容易看到王三两人。
“罗大人这病怕是受不得风,我把门帘放一下。”夏衿又把门帘放了下来。
待一切准备好,倾耳听了听外面,似乎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夏衿走到罗骞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去给他拿脉。
“……半个时辰前我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病得这么厉害了呢?”门口传来了岑毅的声音。
“不知道呀,小的慌了,生怕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赶紧跑去找李院使。夏姑娘的医术虽好。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多一个人看病总是好的。”这是乐山的声音。
他这话说完,一群人已到门口了,门帘一下子被掀了起来。
夏衿转头望去,正看到岑毅站在门口,一只手拽着帘子,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发愣。
一看岑毅怔在了门口,后面的李玄明、周易知互递了一个眼色。李玄明伸手抚起了胡子,面有得色。
“大将军,怎么了?”苏慕闲见岑毅怔在那里。而乐山、李玄明和周易知脸上似有异样。他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伸头想要朝里面看一看。然而帐篷的门本就不大,岑毅的身材又魁梧,往门口一站就把那里堵了个严严实实。其他人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形。
被他这一问。岑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堵在门口了。他刚才一愣是因为晃眼间只在帐篷里看到夏衿一个人,床上还躺着个罗骞,除此之外。罗骞的另一个小厮不见踪影。孤男寡女呆在一处,容易让人说闲话,心念急转之下他还想着,是不是放下门帘不进去算了。
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要是就这样把门帘放下不让大家进去,夏衿的清白更说不清楚。
他想了一想,一弯腰,干脆进了帐篷里。
其他人连忙鱼贯而入。
看到帐篷里只有夏衿和罗骞,一个坐着一躺着,两人的衣服倒是齐整,后面进去的这几个,表情各异,都十分精彩。
苏慕闲是隐隐松了一口气;乐山则张大了嘴巴,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似乎想不明白帐篷里的情形怎么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而李玄明和周易知愕然了一下之后,目光里涌动着兴奋的光芒——就算事情没达到他们设想的那样,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够得让夏衿败坏名声了。
为了先入为主,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怀疑,李玄明装作吃惊的样子,道:“夏姑娘?怎么你一个人在此?”他转向乐山,将脸一沉,“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能让夏姑娘和你家公子单独呆在帐篷里呢?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夏衿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指着角落里的王三两人道:“李院使,这不还有两个人吗?你哪只眼睛看到孤男寡女了?”
大家这才看到还有两个士兵也在帐篷内。
见到岑毅,王三两人显得很激动,恭敬地抬手行礼,唤了一声:“大将军。”
岑毅平时在将士面前是很威严的,不苟言笑。但此时见到这两个士兵,态度竟然出奇的和蔼可亲,笑着连连点头:“好,好。”
此时乐山已扑到罗骞身上,转过头来悲愤地向夏衿道:“你把我家公子怎么了?我刚才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家公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扇到了乐山脸上。
大家愕然朝那方向看去,却见罗骞慢慢地坐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乐山的眼神充满寒意。
刚才那一掌,就是罗骞打的。
乐山捂着脸,看着罗骞,又惊又喜又诧异:“公子您醒了?可是……您为何打我?”问后面那句话时,他目光闪烁,不敢跟罗骞直视,显得很是心虚。
罗骞冷冷地盯了他一眼:“为何打你?夏郎中治好了瘟疫,是朝庭的大功臣,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竟然还威胁上了,你可真能耐!”
说着,他转过头来,对岑毅拱手道:“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在岑毅堵门口的时候,夏衿估摸着解药已生效,将春。药抑制住了,就拿了个瓷瓶,放到罗骞鼻子底下给他嗅了嗅,罗骞才及时醒了过来。
岑毅满含深意地看了乐山一眼,对罗骞道:“听你家小厮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说到这个,罗骞脸色发白,大概是想起了药效发作时的情景。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夏衿,对岑毅道:“我没事,小厮大惊小怪,劳大将军和各位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谁也不想生病。”岑毅安慰道。他站直身子,扫视了帐篷一眼,又冲罗骞点点头:“你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小厮去找我。”
“多谢大将军。”
岑毅这才转脸看向夏衿:“夏郎中,罗参军这病没事吧?如果你忙完了,去我那一趟吧,我正好找你商量一下伤员的事。”
“行,罗大人这病不要紧,现在已经没事了。”夏衿收拾了一下药箱,提到手里就要跟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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