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衿则目光复杂地看了苏慕闲一眼。
她跟苏慕闲两人相处,一直以来都是她为强者。她武功高,经验丰富,斗起来能有一千种杀人的方法。苏慕闲只有从寺庙里学会的一些功夫。他的藏匿、潜逃、追踪,甚至谋杀的本事,都是她教给他的。再出色,他也是她学生。依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并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像安以珊这种货色,以及她带来的这些只是强壮却没有任何武功值的仆妇,她伸伸手指就能解决。这个问题,相信苏慕闲心里也十分清楚。
但他还是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是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这是在向她表明,他是个男人,他在把她当成他爱的女人,尽一切能力保护她,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强者么?
夏衿望着面前高大的身影,感慨万千。
而对面的安以珊打量着夏祁,啧啧有声地对岑子曼开炮了:“岑子曼,这就是那天把你从山涧里救上来,又帮你吸毒的男人吧?啧啧,跟心肝宝贝一般护着你,看这情形,你们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哈。”
这是事实,岑子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见状,安以珊得意了。她转过头去,向苏慕闲道:“人家郎有情妾有意,你在这里还搅和个什么劲呢?外面的流言多难听你不会没听见吧?难道里面还要加上一个你不成?”
苏慕闲大概是被安以珊胡搅蛮缠缠出经验来了,他脸上并没有激动愤怒的表情,而是先在夏祁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这才用他在树上时那副吊儿锒铛的样子,悠悠然对岑以珊道:“没搅和啊,我表妹找了个好夫婿,我高兴都来不及,干嘛要搅和?”
这话听在安以珊耳里,就好像是在对她作解释,她顿时高兴起来。可笑容刚刚在脸上展开,下一刻便听苏慕闲又道:“不过我表妹嫁不嫁人,嫁给谁,跟你我也没什么关系。就算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了你一人,我也不会娶你。所以,你还是歇歇吧。”
“苏慕闲,你去死。”安以珊尖叫一声,就跟炮弹似的向苏慕闲冲来。
苏慕闲似乎早有准备,回身拉着夏衿,就往身边闪去。而夏祁那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结果安以珊便直直地朝前冲去,扑进了树丛里。
好在那处是灌木丛,灌木上并没有刺,也没有什么凸出的枝丫,她虽摔得不雅,手也被划了几道血口子,但脸上和身上并没有伤。
其实如果夏衿想惩罚一下安以珊,刚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随便动点手脚,她就能摔个大马趴,让她破个相吃些教训是绝不成问题的。
但安以珊虽然嚣张跋扈,但好歹算是帮了夏祁一个忙。要不是有她在猎场上使坏,夏祁也不能抱得美人归。而且照燕王作死的节奏,安以珊的好日子也过不长久了。所以夏衿懒得动手,以免让安以珊迁怒她们兄妹俩,徒惹事端。
“郡主,郡主……”燕王府的人七手八脚地将安以珊扶了起来,又惊呼,“您受伤了。”“赶紧拿药来。”“快去请郎中。”“快扶郡主回去。”叽叽喳喳响成了一团。
不一会儿功夫,她们就扶着安以珊消失在了武安候府。
夏衿哑然失笑。
还真是来如风去如风。
“走吧,咱们去吃饭。”苏慕闲道。
夏祁见他跟没事人一般,看来被安以珊骚扰不是一回两回了,都习以为常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大家一起去了花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病
花厅里,冷菜和热菜都已上桌。
因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不大拘于小节的年轻人,再加上苏慕闲的那点小心思,酒桌并未分为两处,而是男女混杂,坐在一桌吃饭。而且桌子就是四方桌,桌也不大,能摆上七八道菜的那一种。苏慕闲手长脚长,即便从自己面前将菜夹给坐在对面的那一个人,也不费什么事。
苏慕闲是主人,居北坐了上首。时人以左为尊,夏祁作为男客,居西坐了他的左手边;夏衿居东坐他对面;岑子曼为半个主人,打横坐在了下首。
苏慕闲举壶亲自给大家斟了一杯酒,笑道:“临江白大人家的桃花酿,绵柔香醇;京城稻香居的梨花酒,相比起来也毫不逊色。阿祁、阿衿你们尝尝。”
在称呼上,苏慕闲为难多时。叫夏公子、夏姑娘太过疏离。其他的又太过亲热。他曾在宣告对夏衿的占有权时叫过夏衿为“衿儿”,这是男女之间最亲密的叫法,但夏衿不高兴,他也就不敢叫了。而北边人对于平辈,喜欢在名字前加个“阿”字,就像岑子曼,大家都叫她“阿曼”,他便也采用了这个叫法,唤夏祁和夏衿为“阿祁”、“阿衿”。
大家举杯,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品尝美酒。
“这酒有梨花的清香,还甜滋滋的,味道也醇,确实不错。”岑子曼道。
夏祁点点头。
夏衿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怎么?阿衿不喜欢这酒?”苏慕闲敏锐地感觉到了夏衿的淡然。
“还好。”夏衿道。
作为喝过许许多多酒的人来说。眼前的这种,真的不算什么。
去烧陶瓷的地方将蒸馏器皿做出来,然后制造高度酒,是穿越者经常用的一个金手指。夏衿作为一个中西医都十分精湛的医者,蒸馏提炼是基本的技能,提高酒的浓度自然不在话下。但她却不想将这一技显露出来。
北边的好几个国家,气候寒冷,又以游牧为主,粮食产得少,酒的需求量却大。烈酒一旦出现。必然会成为国家的战略物资。到时候。拥有这一技能的她,会是下场?恐怕太后一道懿旨下来,她就再也没有自由。
在临江她赚的钱就能吃一辈子了,更何况糕点铺子和酒楼还能源源不断地为她创造财富。她根本没必要去赚那些招惹麻烦的钱。
还好?
苏慕闲看了夏衿一眼。
“还好”的意思就是“不怎么样”。他明白。
“等下次。我弄些御酒来给你尝尝。”他道。
夏衿有些讶然,继而冲他一笑,应道:“好。”
那一边。岑子曼在嘀嘀咕咕地低声跟夏祁说着话,两人脸色都有些微红,眼眸含情,表情甜蜜。但苏慕闲并不羡慕他们。夏衿的这一笑,让他内心的感受一点也不比夏祁差。
“这是我府里厨子做的桂花鸭,你尝尝。”受到鼓励,他夹了一块鸭子放到夏衿面前。
这次夏衿却没有给他面子。她将鸭子夹到夏祁碗里,对苏慕闲歉意地道:“这段时间我有些上火,不能多吃鸭子。”
“那就多吃些青菜。”苏慕闲面色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沮丧。
那边不管夏祁夹什么菜给岑子曼,岑子曼都吃得欢啊,即便是她最讨厌那道菜。
因天时不早,大家这顿饭只吃了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夏衿等人打道回府。苏慕闲将他们送回了岑府,便又去了秘密监视点执行任务,同时让苏秦派人彻查那绸缎老板的事情。
岑府已是华灯初上,夏衿、岑子曼跟夏祁在路口分手,便进了二门。
却不想走了几步,便见一个婆子匆匆忙忙从旁边跑过来,差点撞到有些走神的董方身上。
“对、对不住。”婆子吓了一跳。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岑子曼皱眉道。
萧氏管理宣平候府甚是严厉,而且这婆子岑子曼也认识,平时不是这样莽撞的人,所以被派去管理客院,大小也算是个管事妈妈。现在这样着急忙慌的,想来是出了什么事。
“因夫人叫老奴去请郎中。老奴心急,便走得快了些,没看路,冲撞了二位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岑子曼一惊:“郎中?谁病了?”
“是客院的罗夫人。”
“罗夫人?”岑子曼转头跟夏祁对视一眼,蹙眉道,“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子就病了?”
“她上了年纪,又是一路奔波,平时没怎么吃苦,身体自然受不了;而且她心里又挂着儿子,忧思过重。原先只凭着一股子信念在支撑才到的京城;如今安定下来,便承受不住了。”夏衿道。
她转头问那婆子:“罗夫人这病,是不是发得很突然,而且来势凶猛?”
“对对。”婆子点头道,“姑娘你们走后,她便说要沐浴,结果沐浴完就晕倒了。老奴一摸,发现她额头烫手,热度还挺高,掐她人中也不苏醒。”
夏衿摆摆手:“行了,不用去请了。我给她看看。”
婆子作为管事妈妈,也知道夏祁曾经治好过自家姑奶奶王翰林夫人的病。如今听她这样说,自然大喜:“那就劳烦夏姑娘了。”
罗夫人现在是宣平候府的客人。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宣平候老夫人脸上也不好看。现在大军开拔在即,岑家女人要给男人打点行装,忙得很,此时能早点治好罗夫人的病,自然再好不过了。
再说,罗夫人还是罗骞的母亲。罗骞又因为夏衿去了边关。
这么一想,岑子曼便没有跟夏衿客气,跟着她一起去了客院。
宣平候老夫人和萧氏都在座。看到夏衿和岑子曼进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宣平候老夫人道:“夏姑娘,你快给看看吧。罗夫人这儿,烧得人都迷糊了,嘴里不停要说糊话。”
夏衿进了里屋,便听到床上的罗夫人不停地念叨:“骞哥儿,别去,有危险,快回来……”
她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罗夫人怎么不好,她这份母爱,都是值得尊敬的。儿子于她,想来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未完待续……)
PS:生病了,咳嗽发烧,从昨天开始,今天上午去吊针,一点也不见好转。好想请假,但想到大家在电脑前等着,还是晕晕沉沉地码了点字。没办法校对了,实在太晕。明天再校,抱歉。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伺候
夏衿净了手,伸手给罗夫人拿了脉,收回手时,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宣平候一看她这神情,心里便“咯噔”一下。
夏衿给皇上治病的经过,太后曾跟她说起过。对夏衿的镇静与胸有成竹,太后夸赞不已。
面对皇上,面对盅毒,夏衿都能风轻云淡;如今神色凝重,看来罗夫人的病不是一般的凶险。
“不大好。”夏衿照实说,“我开一副白通汤,先试一试。”
旁边的下人早已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夏衿写好方子,递给岑府下人去抓药,又问道:“府上可有烈酒?我要用来给罗夫人擦身。”
“有。”萧氏道。
岑家男人都是军人,最喜烈酒,所以岑家的烈酒都是极好的。
不一会儿,两个婆子进来,怀里各抱了一个瓷坛。
“这两样酒,夏姑娘你看哪样合适。”萧氏道。
夏衿用个小勺子舀了,各尝了一小口,眉头皱了起来。
古人用蘖酿酒,蘖就是发芽的谷粒,酿出的酒被称为“醴”,是甜酒,酒精度很低,所以古人才说“小人之交甘若醴”。她们刚才在武安候府喝的就是这种酒。
还有一种用酒曲酿酒的方法,曲酿造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酒,酒精要重一些,酒精度大致在10%到18%左右。就是现在她面前的这两坛所谓的“烈酒”。
这种酒,根本起不了作用。
夏衿叹了一口气。
一个时辰前。她在武安候府还说不想把烈酒弄出来,以免惹祸。现在看来,不弄不行啊。
聊胜于无。
她叫人把一坛度数稍高的酒倒出来,用帕子沾了,抹在罗夫人的腋下和腿弯等处。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夏衿知道古人的生活规律基本都是日落而息。宣平候年纪大了,不能劳神。而岑府男人出征在即,萧氏那边要给他们准备许多东西,这几日也是忙碌得很,如今想来也是困乏得紧。
她道:“这热既然高上来了。不可能马上就退下去。到了半夜。可能还会更要紧。我今晚就守在这里,你们都去歇息吧。反正大家都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萧氏看着婆婆,等她发话。
“也好。”宣平候老夫人点头道。
“你有什么事。尽管派下人来告诉我。我会马上过来。”萧氏叮嘱道。“我留张武家的在这里,要抓药、煎药或需要什么,你吩咐她便是。”
张武家的。是宣平候府后院的大管事,极精练能干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有她在,夏衿的任何一个命令都能很好地执行。
“好的。”夏衿应道。
“要不,我在这儿陪你。”岑子曼忽然道。
“不用了。”夏衿笑道,“如果罗夫人病情不加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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