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话
2005年5月12日,我在“科技及信息委员会”本土语言政策公听会上,提出对“本土语言”的看法,记录如下:
主席:所有学者专家都已发言完毕,刚才有人问到“中央研究院”语言研究所郑所长为何没有出席,因为今天“###”委托郑所长主持中正大学校务评鉴,所以今天郑所长未能出席。现在请李委员敖发言。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学者专家、各位同仁。刚才听到博学的李教授说他70岁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也70岁了,不过,今天讲的话可能有点恶言。首先,本席要向各位报告,为什么今天谈到本土语言,有这么多人这么热心?我必须说,我们全体都上了政治人物的当。今天我们说要学本土语言、学妈妈的话,我实在忍不住在各位语言学家面前班门弄斧。我们会问,别人为什么不讲台湾话?因为台湾话是本土语言,可是我实在忍不住要说,台湾话难道不是闽南话吗?现在全世界有5600万人在讲闽南话,换言之,有3300万讲这种话的人不在台湾,今天台湾2300万人,即使包括我李敖从此不讲国语,也是2300万人讲这种话,还有3300万人在台湾之外的地区讲这种话,这要怎么解释呢?所以我说今天我们讲的所谓的台湾话,说穿了就是以福建省南部为主的人讲的话,很不客气地说,我们讲的“妈妈的话”是内地的语言。
那什么是我们的语言?容我讲一句话,就是我们今天讲的台湾“国语”,才是我们本地的语言,因为它已经融合了各种的语言。好比我们说商店休息了叫做“打烊”,是上海人讲的话;好比我们说3点半要“轧头寸”,这是苏州人说的话,这些都变成了我们的语言了。我讲一个粗浅的笑话,如果我穿了一件风衣,到了一个巷口看到一个女孩就突然敞开衣襟,北京女孩的反应是“呀!”可是台湾女孩的反应是“哇!”或“哇噻!”因为惊叹的语言都改变了。山东有一个地方的人,如果人家打他一拳,他说:“ㄈㄦ!”可是我们说:“疼死了!”或喊妈喊老天爷,这些语言都是地区性的。今天我们到了内地,人家一听就知道台湾人来了,因为我们已经形成了我们的语言,就是台湾“国语”,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本土语言,不是闽南话,也不是客家话,而是这种南腔北调形成的“国语”,也是“国语”推行委员会五十几年来教出来的。这种“国语”连我这个老北京听了都不习惯,因为北京人讲“胡同”,台湾人讲“胡同”;北京人讲“蜗牛”,台湾人讲“蜗牛”,完全已不是我们当初学的语言,可是我们知道真正的本土语言就是这个语言。
今天最惨的是,我们受了政治人物的煽动,要花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小孩子那么可怜,要花那么多时间学习本土语言,请问公道吗?像山地同胞、高山族的语言,李教授保留了那么多资料,本席赞成研究,也赞成抢救,但是这不是小孩子的事情,今天我们加诸孩子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小孩子要学那么多语言,好吗?我们明明知道,在世界的标准之下,很多弱势的语言就是要凋零的。14世纪英国人在教会、大学里讲的是法语,经过两个世纪的努力,英语才出现,今天英语变成强势语言。可见语言本身就是大吃小,我们抢救不来的,我们必须承认有些语言只好任其凋零。今天我赞成语言学家抢救某些语言,但是我绝对反对政策搞全###动,要小孩都要学妈妈的话。我告诉大家,高山族9族13种语言、客家话两种、闽南话一种、国语一种,外省人讲的语言只算一种,各位,其实外省人的方言有59种,请问是否每个外省小孩都可以要求学妈妈的话呢?如果我们把整个资源都用在小孩学语言上,就构成了浪费,我们还有时间去竞争吗?不是说闽南语不好,而是来不及了,因为要制造闽南语的时机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作家王祯和曾经写过一本书叫《嫁妆一牛车》,用闽南语的拼音去制造文字,结果失败了,因为文字跟不上,文字跟不上,语言虽在但是文化没有了。今天我们拼命搞语言,文字跟不上,搞了半天都是音标,罗马拼音、注音符号都是音标,音标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我们传统的文字有数十万种书留存至今,你可以不看它,但是那像冰山一样,7/8在水底下,只有1/8露出来,那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文化,我们接触的所谓的中国文化不过就是《四书》《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每个人看的古书不过如此,可是古书有数十万种。我的意思是,我们有那么多文字的东西都学不完,还浪费小孩子的时间,整天搞这些语言政策,学妈妈的话。我认为大家应该出来抢救这些可怜的小孩子,谢谢各位。
军人,谁要你们舞文弄墨!
2005年5月18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副部长蔡明宪,记录如下:
主席:《国防译粹》是翻译的刊物,很值得一看,史编室的很多刊物都有送给“国防委员会”,其中有很多都是很好的书;至于一些专业刊物我都没有看。现在做如下决定:一、《国防译粹》每期都送给本委员会委员。二、请将这29种刊物的最近一期,都送给本委员会委员。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副部长的报告中提到,遵照前副部长康宁祥先生指导,成立精简小组。你对康宁祥了解多少?你认为他有能力来主持精简小组吗?
主席:请“国防部”蔡副部长答复。
蔡副部长明宪:主席、各位委员。我认识康宁祥前副部长,我跟他也是好朋友,虽然那段期间我不在国内,但史编室向我表示,他很用心地召###议来改革与提高军事刊物。
李委员敖:你知道他办的《首都早报》最后是办垮了赖债吗?你知道他的党外杂志最后都办垮了吗?你知道他在搞文字宣传方面是一个低能的人物吗?请回答yes or no。
蔡副部长明宪:我不很清楚。
李委员敖: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清楚一点,他是这样一个无能的人,他唯一的本领就是在外面搞女人,生了私生子,然后赖债,不肯承认;经过法院鉴定,认为他是私生子的爸爸,然后才讨价还价,给那位蓝女士钱。他是如此行为不堪的人,做了你们“国防部”的副部长,现在由你出任,当然我承认有进步,但是我必须说,你成立这种精简的方式还是有问题的。请问总政战局文宣处的王处长,你做了军方刊物的社长也好,发行人也罢,你总共主持了几种刊物?
主席:请总政战局文宣处王处长答复。
王处长明我:主席、各位委员。目前我是政教文宣处处长兼《青年日报》社社长,在我执掌之内,目前有三种刊物,都是月刊,第一个刊物是《奋斗》月刊,是“国军”官兵、雇员,人手一册,发行量是万册;第二个刊物是《吾爱吾家》月刊,发行量是21万册,发行对象是志愿役的官、士及眷属;第三个刊物是《胜利之光》画刊,发行量是万册,发行对象是军队各级单位、政府机关、图书馆、学术机构。
李委员敖:你报告得很详细,所以本席手上拿的这几本刊物,都是由你担任发行人。军方发行刊物的目的是增加“国防”力量,但请你告诉我,这本刊物中介绍的茱莉亚丒罗伯茨与“国防”战力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促进军人的性欲吗?
王处长明我:一本刊物固然有我们诉求的主题,但我们希望在休闲性、文艺性方面,也能增添一点篇幅。
李委员敖:现在媒体这么多,休闲刊物需要人民花钱来给你们浪费吗?你们要干这行吗?我所谓的精简,这就是一个例子。我手上这本刊物是非常老资格的一个烂刊物。“国防部”总政战部主任许历农上将下台后到我家,我当面指责他,说军方花了这么多钱,办这么多烂刊物,从《青年战士报》到今天的《青年日报》,许历农担任“总政战部”主任时,自己还参与写社论,我说你写社论、耍笔杆,搞得过我们吗?我李敖是专家,蔡明宪是专家,李文忠是专家,我们都是搞党外刊物的专家,你们根本搞不过我们,花这些钱是浪费。这些事情不需要我们花钱来介绍茱莉亚丒罗伯茨,所以尽管它是老刊物,可是我说它是烂刊物,军人是打仗的,搞这些刊物做什么?当然我承认军事研究刊物是有必要的,但“国防部”史政局谈过去领袖的战史,都是丢人的战史,是打败仗的战史,有什么好谈的?你们的刊物中还有一个百分比,每期介绍蒋介石的丰功伟业,其实根本不值得这样做。不过,“国防部”史政局现在出版的翻译部分做得不错,我们也要肯定。
所以你们要大刀阔斧,不要只是从49种变成29种,要统统砍掉,当然这会挡人财路,但是只要集中精力,办一个真正好水平的、具有世界性水平的军事刊物,就很了不起了。我觉得这样太浪费了,应给这些人优厚的待遇,全部遣散,不要再开会了。当然我承认我讲这些话有些挡人财路,但是这些刊物不要再办了,预算由2000多万增加到5000多万,虽然这是军方浪费里面非常小的一部分,可是由小看大,我们觉得恐怖,觉得寒心,连一个军方出版品都被你们搞得这样乱七八糟,大量的“国防预算”不知道被你们搞成什么结果。副部长,请听我老大哥一句话,回去彻底检讨,不要再搞这些东西了,军人就是打仗,谁要你们舞文弄墨,耍笔杆你们耍不过我们,搞这些干什么?
蔡副部长明宪:谢谢李委员的指教,事实上我们精简之后还要精简。
李委员敖:你们的问题不是精简,而是消灭。我不要再听精简的话,由康宁祥开始就在精简了。
蔡副部长明宪:美国、欧洲都一样,军中刊物无论是军事的、专业的、理念的都有,军中不是只有拿枪杆,还有思想,我大学的时候就是看李委员的《文星》杂志长大的。
李委员敖:可是,我们当时是拿笔杆者,就从事拿笔杆的工作,所以,本席认为你们军中的整个文宣是失败的,你必须要承认这个事实。
蔡副部长明宪:我们可以改进。
李委员敖:已经太慢了,本席认为你们在程序上要消除这部分,才是个起点,请予以考虑,好不好?
蔡副部长明宪:好!谢谢。
主席:###刚刚所讲康前副部长的事,已经由DNA确定;再者,对于军事刊物是不是有妥善处理,是不相关的;本席是为了维护本委员会的尊严,认为应该尽量避免这样子的讨论。其次,是我们今天没有讨论《青年日报》……
李委员敖:文忠兄在本席发言后加以批注,本席表示抗议;再者,怎么会与军中没关系,“国防部”的总政战局出版《青年日报》,是用军事刊物的经费,所以,是与军方有关,主席若不停止讲话,本席就要不停地讲。
钢笔事件(1)
2005年5月23日,我在“国防委员会”质询“国防部长”李杰,记录如下:
主席:请李委员敖质询。
李委员敖:主席、各位列席官员、各位同仁。方才听到李次长及陈副主计长的报告,他们两人还是主张用特别预算来处理“国防部”的军购问题,是不是?依我所了解的一点常识来判断,“财政部”在抽税时,用的是一个世界公认的定律,就是“尽量拔鹅毛,但要使鹅的叫声最小”。但现在“财政部”的做法不只是在拔鹅毛而已,是在杀鸡取卵!这样编列预算不但会把政府搞垮,也会把“国防部”的庞大预算完全拖垮。“财政部”这样子胡乱编列预算,难道“主计部”没有审计出问题来吗?这些相关单位都失职,都在胡扯,你们二位都下去!搞了半天,还在用特别预算!
我在4月12日问“行政院长”谢长廷:“你现在只走一条军购的路,有没有想到我们还可走另一条‘军租’的路?”我们可以免费取得武器?谢长廷说:“可以,我们可以同时进行。”我当时就要求谢长廷:“OK,我记得你的话,从现在开始同时进行,请你随时报告进度。”以上是4月2日发生的事,当时李部长也在场。现在就请部长报告军租的进行进度。
主席:请“国防部”李部长杰答复。
李部长杰:主席、各位委员。报告委员,“国防部”确实已同时进行。谨将进度报告委员:因为三项军购案中,潜艇是新造的,所以美方目前手头上并没有实际舰体可出租;“爱国者”导弹也是发展中的新武器,只有现在还在服役中的若有余量时才可出租。我们只可从这方面去商谈租用……
李委员敖: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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