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最终的欲望: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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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最终的欲望:初夜-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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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渐渐不景气的时候,他曾恳求我说,不管多少,要不要周转一些资金呢?当我断然拒绝时,他说让我们死在一起吧。他虽然早已打动了我的心,但最后还是没有干那种事。他回到了家里,决定和他那歇斯底里的妻子共度残生。
  啊,这种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东京生活的这两年时间,我并没有带着自暴自弃这种强烈的感情。由于讨厌靠储蓄过日子这种坐吃山空的生活,我便当了一名派遣职员,有时也在私塾里当特聘讲师。尤其是因为母亲卧床不起,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来。,我终于坚强地挺过来了。也许是必须要等到自己的心完全冷却了吧。在它还在热的时候,回到家乡会是非常凄惨的。
  我终于不再等那个男人的电话了。把为数可观的名牌服装和鞋子都卖给了废品回收店。帮我搬家的人甚至说,搬家的费用,只要那个最便宜、最廉价的包就足够了。于是,我回来了。
  但松子却比我早两个月回到了这个村子。
  我从孩提时代起就很讨厌松子。她也一样讨厌我。不对,甚至更讨厌我。不知是谁说的,这原因主要与名字有关。她的“松子”这个名字,在那时的乡下,还是稀奇而古老的。松子对我的名字“绘里果”,非常的嫉妒。她不像其他朋友那样叫我“绘里果小姐”,而故意发音成一般的“绘小姐”。我们这样的关系,怎么会在一起玩呢。这是因为,这附近同年龄的女孩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火车站左边不远处有一座桥。第一次向下窥视的人大概会吃惊不小吧。你如果以为这儿流淌的河也会像火车站和商店街一样,混浊且细小,那你就错了。这里被指定为一级河流,河面很宽。经常被偷来用作庭院点景石的、被水流冲刷研磨过的石头,将河流两侧环绕了起来。防护堤又长又高。这个防护堤的下面便是我和松子的家。记得,松子的父亲是在附近工厂工作的技师。庭院里搭着葡萄架,养了一只杂种的狗,就是这种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的生活。我住在相隔一条街的市营住宅里。木制的平房,是市政府为了敷衍低收入阶层而建造的粗糙的房子。读到小学高年级时,我已经被叫做“市营之子”了。在上社会科的时候,老师在列举用税金为贫困的人建造房屋的例子时,就列举了防护堤下的市营住宅。不久,我又多了另一个叫做“保护之子”的名字。因为父亲去世以后,母亲硬撑着在一家医院做勤杂工,由于劳累过度,自己也住进了医院。有几个月还是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一家都享受着最低生活保护费。把这个情况到处散发给大家的人正是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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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3)
虽然有正经的职业,但松子一家也是这一带知名的怪人。尤其是她的母亲,名声特别得不好。那是一个脸色难看、瘦削的女人,那头硬硬的、卷曲的烫发使人不由得盯着看。我的母亲虽然不富裕,但如果有朋友来的话,也会招待一瓶汽水的,而松子的母亲却什么也不给。不用说是点心,连一句温和的话语都不会说的女人。
  即便如此,我也为了松子养的那只狗经常去她家。那是一只柴犬的杂种狗,有着圆圆、可爱的眼睛。那时还没有宠物之类的概念,一整天都被锁着,喂些剩汤、剩饭。那只小狗经常得皮肤病。松子家为什么要养狗呢?
  那是非常炎热的夏日的一天。松子提议我们一起去河滩上玩吧。我马上摇头表示反对。老师在暑假注意事项时强调,小孩子不要单独靠近河滩。这一带已经变成了盆地,如果一下雨的话,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水,立刻使河流变得湍急起来。而且还担心中暑,所以,小孩子不准单独靠近河滩,这些注意事项还被打印了出来。松子笑了。我和你一直都是在河滩边长大的呀。现在再说这种话多可笑啊。如果怕把脚弄湿的话,瞧,你穿上那双凉鞋就可以了。
  我那时穿了一双短袜和帆布鞋。穿这种鞋子在河滩上玩是非常不合适的。光着脚在水里的话也可以,但弄得满脚都是沙子时,必须要用清水洗干净,再晾干。河底的小石子碰到脚底板也非常地痛。去河里玩时,我们通常穿着凉鞋,哗啦哗啦地搅水。
  “穿上这双凉鞋就可以了呀。”这是一双新凉鞋。在脚背处有红色和白色的带子交叉着,非常得漂亮。我借了凉鞋,和松子来到了河滩上。我感觉,一到夏天,河里的流水便湍急了许多。比梅雨快结束时水势要大得多了。河正中的水流不断发出响声并激起波浪。我从来没有看过大海,想象中的大海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我们走进去的地方是被岩石隔断的、不太大的河流。近于温水的积水中,如果是春天的话,有时还会看见青鳉鱼和雅罗鱼等小鱼。我们捞起一把海藻,将它们晒在岩石上。晒得干透了之后,松子教我将它们揉成团,便成了质量上乘的橡皮擦了。但经常等不到海藻完全干透我们就回家了。
  “小绘”松子叫道。“帮我捡一捡那根树枝呀。”在正中的激流中,一根松树枝挂在了岩石上。那是一根根本不值得去捡的树枝。毫无疑问,与其冒险去捡,还不如让松子像对待那些海藻一样,很快忘记的好。
  “我家的由佳。”松子说出狗的名字。“最近,把树枝扔出去、又捡回来玩着呢。你经常和我家的由佳玩,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做吗?”
  

回乡(4)
从那时开始,多数情况下,我都会服从松子的命令。我把裙子边又往上捋起,然后慢慢地朝河流正中走去。大人穿的凉鞋不太合我的脚,走起来非常艰难。我一步一步用力地走着。水很冷,跟我们玩的那小河流一点也不一样。当我感觉到河底下那些尖锐、令人不舒服的石头的一瞬间,我被流水绊住了脚。我飞快地伸手抓住了附近的岩石。水已经渗进了我的大腿,连短裤都被彻底弄湿了。当我意识到时,左脚已经感觉到了坚硬的石头。眼前浮现出那漂浮着的红、白相间的凉鞋。伸出手却够不着。凉鞋以极快的速度被水吞噬着流走了。在夏日的阳光下,这一切犹如恶梦一般。仿佛是在电影里看到的一个场景,根本不觉得就是现实中的事情。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大人的东西随意借来,并且又把它丢失了。
  于是,回到家里的松子的母亲一听说凉鞋的事情,就当着我的面冷不防地打起了女儿。笨蛋,那可是新的凉鞋。她抓住松子的头发,痛打了起来。
  妈妈,对不起,请原谅。松子哭喊着。看到这一切,我也颤抖着哭了起来。阿姨,原谅她吧。我哭着说,是我不好。要打,就打我吧。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事情有些奇妙。虽说是新的,但价钱也只是平常穿的凉鞋而已。后来,我母亲买了一双新的凉鞋去赔礼道歉。母亲说,在附近的木屐店,只要有相似的,不管多少钱都会买的。松子的母亲为什么会在我面前那样打女儿呢?还有那拼命哭喊的松子。我也曾想过,那也许是为了敲我的竹竿,母女俩合演的一出戏吧。
  进了中学,可以离松子稍微远一点了。仅只是因为家住在附近而一起行动的孩提时代终于结束了。所幸的是,我的成绩很好,不久便进入了这类女孩子的圈子中。我决定不再理会松子那一如既往地在背后说我“市营之子”“保护之子”的坏话。我对自己说,我已经站得高了,松子和她的狗都不需要了。
  高中我考进了当地水平最高、最好的学校。藏青色的、素雅的西装式的制服成了这一带少女们所羡慕的目标。说是看上去虽然样子有些土气,但却衬托出人的聪慧。
  松子的是水兵服的制服。没能考入县立高中,进了私立的女子高中。这里的水平和校风不好是出了名的。传言高年级的学生中甚至还有卖淫的。
  偶尔碰见上学途中的我,松子像没看见一样,皱着眉。我高兴得不能自持。她终于开始表现出对我的嫉妒了。但我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我曾想,还是把丢失凉鞋那天的事情忘了的好。
  无论怎样的女人,都有最漂亮的时候。就像那要吸引雄性而不断变化翅膀颜色的蝴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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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5)
高中毕业后,松子考进了东京一所闻所未闻的短期大学。有时也会和暑假回家的我在一趟列车上相遇。我几乎以为那是另外一个人啦。瘦得几乎不成样的身体,还有点女性特征的曲线,穿着时髦的衣服,妆化得很好。不仅面对着我,而且还笑着招呼道:“小绘,好久没见面了。”那时,我想,松子又开始演戏了。是在东京这样一个舞台上,扮演着自己理想中的女性。松子在暑假期间,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四处游荡,是想让村里的人都感叹:“松子变得非常漂亮了。”
  我的话,是一副牛仔加体恤的打扮。即使是暑假,也拼命在农协做临时工。我就读于横滨一所公立大学的英语专业,为了成为翻译而拼命学习。对男人的了解是后来的事情了。
  令人吃惊不小的是,松子的服装和语气都彻底改变了,完全像东京富裕人家的小姐一样。毕业后,她在日本桥一家有名的百货商店工作,并认识了一个男人。听说,以客人身份而来并与她相识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极其富有的、资本家的儿子。不是那么可靠。这些话都是松子的母亲传开的。因为,村里的人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资本家是什么的。
  但是,结婚典礼好像确实气派。是无人不知的、一流的酒店举行的。无人不知的演艺界人士作为嘉宾并发表了讲话。出席婚礼的人兴奋而归。
  然而,成为松子丈夫的人,是有着怎样一种经历、从事着怎样一种职业呢?谁也不清楚。当我告诉母亲,那男的大概是家里有一点钱的、很普通的第二代时,我已经嫉妒松子了。留学考试失败了,为了这个考试,我也错过了找工作的时机。干了两年的临时工,终于在报纸招聘广告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英语教材公司。
  那时,我第一次体会到自己非常讨厌松子,对我来说,这个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从很久以前开始,我的名字、我的成绩、我的酒窝都是松子嫉妒的。所以,她对我的憎恨已成了一种无法动摇的固定模式。有时,我也会跟我非常亲密的朋友说起这些。“孩提时,我家附近住着一个非常讨厌的孩子。像老鼠一样瘦得不成样子,脑子也笨。我经常被那个孩子欺负呢……”
  但在我看来,松子可以说是在极力勉强自己。要成为都市中的漂亮女人、获得幸福的婚姻。我并不是那种对婚姻充满憧憬、幻想的女人,所以,对松子过早地结婚,我感到十分厌恶。
  “一定要揭开这个魔鬼的画皮。”那个卑鄙女人的女儿,心地恶毒的女人,那就是松子。如果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无论怎样愚蠢、糊涂的男人也不会不知道的。自己和怎样的一个女人在一起?一定会后悔得要死吧。
  

回乡(6)
但是,这一天的到来,比我所预料的要晚得多了。结婚十六年,松子便和丈夫分手了,带着三个孩子又回到了家乡。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只有市营住宅的长年居住者可以享受房子的处理拍卖。价格已经公开了,但对都市泡沫经济耳濡目染的我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有存款,又能从银行轻易贷到款。我很快买了下来,把那已经破烂到极点的旧房子拆了,盖了一小套两层楼的房子。还不到三十岁的我的举动,使村里的人非常吃惊,也引起了各种各样地议论。小小的房子为了让母亲使用起来方便,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我们还决定在里面养一只狗。和松子家的由佳不一样,是在东京买的有动物血统鉴定书的狮子狗。而且还很守规矩,这使养不了猫的母亲非常高兴。我抱着狗打算出去散步。那是黄金周的时候。盆地里连绵的山峦一片碧绿,这是我们村里风景最美的时候。我也许是幸福的。我这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抱着这么可爱的狗。
  这时,从对面来了一辆自行车。那是松子。自行车前面的椅子上坐着孩子。好长时间没见面,松子的脸变了。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她的脸上满是斑点和皱纹。孩子不但不可爱还有点怪怪的。下眼皮是浮肿的,你一点也不会以为那是东京长大的孩子。我对着松子和她的孩子露出了笑容。“好久没见了,呆到什么时候?”但是,她却对我不但没有什么季节的问候,也没有什么近况的汇报。“当然比不上人家能盖那样的房子啦。”
  她说话的方式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样的鲁莽。
  “能给老人看看自己的孙子就是尽了最大的孝心了呀。连这些都不能做的话,便是女人的失职。”带着恶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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