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恶神,将他放在三危峰上让鸟啄食做为惩罚。太一神还找到了契俞
的尸首,让七个巫师拿着分别用七种不同巫术炼成的不死药去救活他—
—他真的活了!却发疯一样跳进弱水深渊,化做了那样的妖怪!
“我看他一定是不死药吃太多,产生副作用了。”小吉说。
虾仔将手一拍,大叫:“妙极!和我想的一样!一定是那个千奇百怪的不死药以毒攻毒了!”大家一阵哄笑。他喝了口水,又说:“再讲一个火的——
嗯——三千里深渊的外边又是三千里永恒不息的火山。那山里长着
一种和我们图书馆大楼一样高的树,一棵能烧一万年!刮再大的风也不
能让火势增大,下再大的雨也不能让火势稍减,就那么一直烧到地老天
荒。这火山里生着一种老鼠,像牛一样大!它的毛有两丈长,遍体通红!
这种笨老鼠特别爱乱窜,总是出来。只要刚一离开火它就会变得通体雪
白、一盆凉水就能泼死!用它的毛织出布来洁白莹亮、柔滑无比——而
且不会脏!假如真的有点脏了,不用洗,只消在火里一烧,就又像刚织
出来的一样!所以,叫做‘火浣布’。”
忽然有人喊了一句:“怪不得虾仔从来不洗衣服!”
下面哄堂一笑!
他急得结结巴巴说:“我、我、我、经常都有洗衣服!”
大家众口一词:“没见过!没见过!”
他更急了,说:“你们,那、那什么喷人!”一群人笑得更欢了!
“我做证!我做证!”阿亮跳上桌子喊。虾仔这才放下心,想:还是这小子够义气!
阿亮拼命忍住笑,说:“我做证!尕尕虾同学一共只有一件衣服,正面穿完穿反面,从来没换过——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虾仔气得恨不得把他当成只臭虫抓来狠狠捻死!忿忿地瞪了一会儿这群欢笑的人们,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走到小吉面前说:“你看谁不爽,告诉我,我们大家扁他玩,好不好?”
她抬起眼睛向他眨了两下,愣呵呵的说:“要不——扁你吧?”于是无数的花拳绣腿纷纷招呼到虾仔身上!
对啦!就是这样。小吉想——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
2
银河系第二十五综合大学,只是个大学而已——阿虾想——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毕业。毕业以后他们都会干什么呢?
他自己不用说了。阿亮?哼,这小子是玩电脑的,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切!得了他的意了!旺财?教授说有可能成为财政司长呢……不过那小子不喜欢做官,依他看,不是摆地摊就是回来做教授。菁菁和叶叶么……生物科研,嗯,这可有的忙了!银河系无数的行星任她们挑。呃——,小吉,她该怎么办呢?为联邦政府工作?不想做又不敢说……她可怎么办呢?
× × ×
阿亮刚一睁眼,一缕晨光就从窗帘的缝隙里伸进手来招呼他,于是伸了个懒腰,喃喃地念叨:亮了……又亮了……
他不经意一瞥,一挣坐起!见阿虾仍然双腿盘坐、一手支腮、冥思苦想,还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势!
他迷茫地看了一眼窗帘遮挡不住的苍穹,自言自语:“我的天咧?这怎么搞的?这个房间里的时间被停止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奇迹?”于是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再看,依旧是那样。迷三倒四地叫:“尕尕——”
“嗯……?”这漫不经心的一应让他彻底一醒,小心翼翼地问:“昨天——你收到家里的消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瞟了他一眼,说:“没有。”
他松口气,啪的在他后脑勺上拍一掌,说:“发神经了!一夜不睡想变‘思考者’化石?我告诉你说,你长得没人家帅,化不成石!”突然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有人告诉我说做了个怪梦,你帮她解解——说梦见被几个面目狰狞的人没命地追她们,不知不觉上了座高台,原来是个废弃无人的荒凉城堡!正在迷茫时,忽然从爬满藤萝的窗框里闪进一道金光!那金光就化作个男人摸了她们的手臂,于是她们就变成了外形像蚕一样的妖怪!可眨眼间又回复本来面目。这群妖精正玩着,忽然有人端出十几个杯子,挑开上面嫩黄色的皮,露出杯子里香甜的蜜浆,法力最高的人用最大的杯子,而那个最大的杯子被摸她们手臂的男人端在了手里!刚要看清他的长相,忽然就醒了!你说说看,这预示好事还是坏事?”
他只是换了只手托腮,没精打采地说:“不好说……我还做梦见了太一神呢,也没见有好事坏事的。”
阿亮见他还是不改那气人的死样子,索性不理。拉开窗帘,伸个懒腰……这懒腰刚伸一半,不禁瞪了眼惊叹:“我的主啊!”
虾仔腾地跳起来凑过去看,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校园里葱茏闪光的树木忽有一半变得枯黄黯然,一阵轻风的摇曳就萧萧飘落,连他们窗台上都停着几片残叶。而繁茂与凋零正有条明显的分界线,在不远处慢慢、慢慢地向那边蔓延。
虾仔也不禁傻了,喃喃自语:“太一神呐!这是怎么啦……”
阿亮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锁着眉望向远方,沉声说:“这是九天玄女在哭呢——”
“小吉?”阿虾吃一大惊!
“是啊,就是她。看见那条分界线了吧?她一定在那条路的树底下走着呢。”阿亮说。一回头,早已不见了虾仔的踪影!
“小吉!”阿虾叫。
她正站在高大得遮天蔽日的树荫下,用手背抹了下脸才回过头来。
“你到哪儿去?”他问。
“我去那边树林里走走。”
“千万别去!那林子里有个妖怪等着吃你呢!他人身子狼头,喜欢从后面一把抓住人的手臂,然后把二尺长的嘴唇甩上去盖在额头上,嚇嚇嚇一阵傻笑,等笑够了才开始吃人!”他叫。
唉!为什么每次他都能用这种白痴思维把她折磨得渴望使用暴力咧?小吉心情错杂地怒笑了一声,一把抢过他腰上的匕首,大声说:“那就让它来吧!等它傻笑的时候我就用这东西把它翻上去的嘴唇钉在额头上,让那蠢家伙什么也看不见!”说完,转身又走。
“等、等一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回头再说吧,我想自己呆会儿。”她脚下不停。
“我、我……”唉,号称灵变百出的尕尕虾,什么时候变傻了?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虾仔暗恨自己!一跺脚,大喊:“等一下我就要走啦!”
“去哪儿吖?”小吉问。总算停了。
虾仔追上去拦在她前面,说:“……昨天收到信,家里让我回去一趟。”
“怎么?出什么事了么?”她担心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啦……”他烦躁地抓抓后脑勺,痛下决心,“每年的这时候吧……巽逸星云所有的年轻人都要聚集到主星上去,哪怕移民到几百万光年外的行星上也不例外,必须回到故乡去!找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在水滨空旷的平地上祭祀最初诞育了我们祖先的女神。每个人都要盛装打扮、唱歌跳舞……然后嘿嘿,男的一边、女的一边,男的用木瓜女的用红枣,喜欢谁就投打他。嘿,这时候那叫一个热闹!果子和笑闹叫喊声一起满天乱飞!”
“嗯,听上去挺好玩儿的。”
“如果两个人彼此中意就可以牵着手离开,无论任何地方,原野和天空都可以做他们的床帐,谁也不能来干涉……”阿虾说,“家里说让我回去参加。你——和我一起去吧!去玩玩。”
她低下头,好像又在抹泪,说:“对不起,我不能去……”
“怎么啦?”虾仔焦心如焚!怎么又哭了?
小吉看着他着急的样儿,忽然一叹,说:“尕尕,现在,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这个秘密如果不告诉你,显得我不是真心对你。但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他猛点头!说:“太一神看着呢,保证不告诉人。”他最喜欢听秘密了!
她问:“你知道我是地球人吧?”见他点点头,又问“可你知道地球现在什么样子么?”
“你们不是早就移民到别的行星上了么?地球只是传说中的民族发源地而已,现在什么样子——真有地球么?”
她一笑,说:“真有个地球。移民走的那些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最穷、最底层的人获得不了移民的资格。地球上现在除了沙漠就是脏污的海洋,没有人可以住的地方,人们只有躲进开凿的地下城里,终年不见天日……那个地下城,就是我的家。”
“啊?”他一声惊叫,“你是从真正的地球来的?”
3
“是的。”她说,“我们那里因为很贫穷,所以也很落后,还保留着一些古老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不过,我们那地方一样是优等基因合成受精卵后出生的孩子才有法律承认的身份。而我,是我阿嬷——哦,她是个修道院的老修女……”
“等等!”他叫,“修道院,是个干什么的院?”
她费力一想才信口胡说:“人们给神修的房子。里面住着专门侍候神的人。”
他点点头,说:“哦,就像我们大大小小的祭司。”
YES!孺子可教!小吉又说:“而我,是我阿嬷某一天在路边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虾仔心肝一颤,眨眨眼,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所以咧?你没有身份编码不被承认?”
“是。”
“你的父母抛弃了你……可能他们的关系不能被承认。”
“可能吧,也可能我妈妈就是做特种行业的。有一阵我常常跑到捡我的垃圾桶旁去看,发现那个街区里都是暗门子。”
“不,可能是他们还没赚够养你的钱……”虾仔几乎堕泪。
她只冷笑一声。
“所以咧?”他突然想到,“你是自然生产的!”
“是的。”她说,“修道院里的孩子都和我一样,但大多有残疾,健全的不多。我们总是被人欺负……地下城的孩子们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可以出人投地,离开那个贫穷黑暗的地方,移民出去生活在地上。可是,毕竟那是最偏远落后的地球人部落,除非你有惊世骇俗的才华……我有一个姐姐,同样是阿嬷带大的,她十七岁时得到了赏识。据说,她有全银河系最动听的歌喉,可是,她却怀孕了,她想先私自到一个无人的小行星上把小孩生下来。她走那天穿得特别漂亮,我们还以为她要到最繁华的行星去做大明星,羡慕得了不得!可是,十个月后段姐姐带我走的那天,我在地下城出口附近发现了她临走时穿的那件衣服,已经变成破布、在风沙里飘得猎猎作响。压着那块破布的,是一具白骨。”
她又是一笑,说:“可阿嬷很疼我们!她总是说,我们是这世上仅有的神赐的孩子……”说到这,她低头哭起来,“今天早上忽然有人告诉我说,阿嬷啊,我的阿嬷,她、她病得快不行了!”说完已泣不成声。
阿虾动了心肠,也默默陪着她洒泪。
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说:“一会儿客船来了我就走,不能跟你去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忙摆手,“每年都有。明年,明年你和我一起去,行么?”
小吉踌躇着,点下头。
“说定了!”他兴奋不已!“明年和我一起去,谁都不准变卦!”说着,伸出小指来摆在她面前。
她也伸出小指和他勾在一起拉了一拉,毅然说:“一百年不变卦。”
他心满意足,又说:“你不要太伤心。我看过一本你们地球人写的书,说人死了不一定是坏事,没死过,怎么知道死了不比活着好呢?又说,生死原有一个自然的规律让它变化无穷,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说不定……你阿嬷的另一种生命形式在另一个美丽的地方快要诞生了呢。”
她瞅了他一会儿,果然不哭了,说:“嗯,那本书我也看过。嘿,我还没你想得明白呢。”
“所以呀!你哭声个鬼咧?”他抬手去替她拭腮上的残泪。
忽听一阵筷子敲碗声、夹着高一声低一声的疯吼,不是曲儿又像个曲儿,从前面树后边响起来!
他两个一时好奇,渐渐走过去,只见一个人花白的长发乱蓬蓬披散在肩上,叉着两脚坐在地上,腿上放着个破瓷碗,用一根筷子敲着节拍,忘我地吼叫着……不是别人,正是庄伯。奇怪的是:他唱的那支歌,小吉似乎曾经听过,在修道院里,她阿嬷每到七月初七的夜里都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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